第四十一章：支配短暫的生命
次日，因為那群人被確認了的確是血獵，而且目的不明，所以眾人毫無疑問地加班了。
入夜後，為了血獵入城的案件加班的眾人，收到了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
趙立不可思議地看着資料，眉毛擰的都快錯位了：“裴隊，又……又有大案——”
裴良深吸一口氣：“又出什麼事了？”
趙立瞪着眼睛，逐字逐句地念道：“今日……多個市民——不斷舞蹈，竭力而死？！”
此言一出，工位上的眾人立刻叫苦連天。
一個一個案子，一個比一個難查——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因為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顏愛在旁邊抱着玩偶打哈欠：“你們人類的案子，還分大小？”
其餘人都因為崩潰不想說話，也就只有裴良會耐心解釋：“案情嚴重的就是大案。”
顏愛反問裴良：“你不是說，只要相關人命，案子都同等的重要？”
裴良垂眸：“我可以這樣認為……但世界不是——這世界上大多數事都非要分個輕重緩急出來才行。”
裴良想了想，又補充道：“人類的生命是有限的……我們只能選擇去做更大價值的事，陪伴更重要的人。”
“比如說？”顏愛半懂不懂地托腮。
裴良摸了摸顏愛花里胡哨的耳墜，笑了笑：“比如說……讓魔女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是值得用短暫的生命去做的是。”
顏愛配合地揚起一個笑：“現在就很開心呢。”
眾人猝不及防被餵了一大口狗糧，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不美麗了。
裴良只能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此事詭異，說不定……和那群血獵進城有關。”
趙立蹙眉：“那就又是一個複雜的案情了。”
裴良點頭：“但也不能急着下結論。”
說罷，他轉頭看向一旁兀自絕望的徐毅：“從正常的生理學上講，舞蹈致死的原因有哪些？”
徐毅蹙眉，轉了兩下手裏的鋼筆：“有一種很罕見的遺傳病——亨利頓宮廷舞蹈病，有可能會變異出這種類型，但概率極小。”
裴良嘆氣：“干我們這一行的，不就是概率再小，都不能放過？”
徐毅立即會意：“我這就去查找相關的資料，明天匯總出來。”
裴良往椅背上一靠，有些疲倦：“磨刀不誤砍柴工，再工作下去，這都要通宵了。”
“先各自下班吧，明天遲到一會兒不作記錄。”裴良有氣無力道。
眾人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各自抬起灌了鉛一樣的腿腳往外走。
顏愛咕嚕咕嚕把保溫杯里的土豆燉信封喝完，一個閃身湊到裴良身邊，眨巴眼睛：“你是不是累了。”
裴良不太想讓顏愛擔心自己需要剖開修理：“還好。”
顏愛根據裴良糾結的表情自動翻譯：“那就是累了。”
裴良有些意外地看了顏愛一眼。
什麼時候顏愛還有這麼高級的情商了？
顏愛看出了裴良的想法，得意一笑，很自覺地拿起裴良放在辦公桌上的餅乾當做自己情商進步的獎勵。
然後在裴良匪夷所思的目光中颳了點牆灰下來蘸着餅乾吧唧吧唧地啃，含糊不清地吐字：“只對你一個人有情商。”
裴良：“……餅乾還回來。”
顏愛眼珠子一轉，立刻把餅乾呼滿牆灰：“拿回去也行。”
裴良嘆氣：“誰教你的？”
顏愛又吃了一口餅乾：“看見這堵牆就有了美食的靈感。”
裴良扶額：“我問的是你陡然升高的情商跟誰學的。”
顏愛嚼着剛才咬的一大口牆灰拌餅乾：“趙立他主人。”
裴良花了三分鐘才理解出一個大致的意思，一面在心中哀悼趙立的名聲，一面向顏愛確認：“女朋友？”
顏愛狼吞虎咽，百忙之中抽出一絲空閑回答裴良的問題：“你們人類……應該是這樣稱呼的吧。”
裴良挑眉：“那可要給他道個喜。”
顏愛有些悶氣地別過頭：“你找到女朋友，他不開心——憑什麼他找到女朋友，你要開心？”
裴良很想說，因為他找到的是一個能把趙立一手丟進辦公室的女朋友。
但他最終還是選擇性跳過了這個問題：“他女朋友還說些什麼？”
顏愛眯起眼睛對裴良笑：“她說我是漂亮的小妹妹呢。”
裴良扯了扯嘴角。
不知道趙立他女朋友在得知顏愛的真實年齡和趙立的狼狽樣之後，還說不說得出這句話。
“別關心趙立的事了。”顏愛把手上剩下的碎屑拍乾淨，地下隨即多了一地的牆灰拌餅乾的碎屑，慘不忍睹。
顏愛走到裴良身後，用指甲戳了戳裴良的臉頰：“我們該回家了！”
裴良看了眼表，苦笑：“這都快上班了，回什麼家呢……”
顏愛托腮，認真地看着裴良：“你們人類不回家休息的花錢，會累的。”
裴良捏了捏顏愛的指甲。
顏愛揉揉眼睛：“魔女也是會累的。”
裴良湊近，看了看顏愛的確有些泛着青黑的眼底，心裏有些愧疚，站起身把座位讓開：“將就睡一會兒吧。”
顏愛顯然是已經困的連衣櫃都不要求了，軟軟地往椅子上一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裴良：“你們人類會累的吧。”
裴良走過去摸了摸顏愛的白髮：“魔女也會累的。”
顏愛轉過身，跪坐在椅子上：“魔女不用修理，你們人類就不一定呢。”
說著，顏愛抽出從醫院順來的手術刀：“要不要……提前修理一下？”
裴良渾身一涼：“這就不必了。”
顏愛偏頭一笑：“你上當啦——我已經知道你們人類隨便剖開修會死掉了。”
顏愛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裴良的神色，轉回身，閉上眼：“只是可惜沒有衣櫃。”
“我這裏有衣櫃啊，小魔女。”角落裏走出來一個穿着貴氣的男人。
正是歐文。
顏愛抱緊了坐着的椅子：“才不要死變態的衣櫃！”
歐文被顏愛懟慣了，完全不把這話放在心上，轉頭看向裴良。
裴良不躲不避地和歐文對視，警惕道：“你來幹什麼？”
歐文聳聳肩：“來挖你牆角。”
裴良神情一冷。
歐文滿不在乎地笑起來：“騙你呢，我是來抓血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