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駙馬公子軍前鬥智 都督統領各起三軍
這邊四公子與白雲峰信任的都督時居,司馬鳩珈,長史班盤商議道:“連日來野人在白雲峰一帶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只是不斷地派出零散人員前往偵察,應該是不明白床弩這東西的虛實跑來試探。如果野人那裏認為白雲峰久攻不下,那麼原本在白雲峰跟我們對峙的兵力就會調派的其他地方,這樣一來邊疆的其他大營壓力就會更大了。”
時居說道:“四公子想得十分周全,不過白雲峰一直憑藉地利牽制了數倍的野人,本就是苦不堪言,如今壓力緩解一些也正好藉機休養生息,其他大營地形優勢沒有那麼多,因此也都兵強馬壯,相互支援起來也比我們白雲峰容易。”
鳩珈附和道:“四公子暫且不必擔心其餘大營,邊關最要緊的幾個大營,除了我們白雲峰之外,還有南關和北關兩處大營,各有八千人駐守且能夠相互支援,那都是軍神殿的精銳,有他們在,想必不會出什麼事情。”
四公子雖說是第一次來到前線大營,但是經歷過白雲峰大戰,知道這些久在營中之人說話也未必可信,否則白雲峰大營在之前也不會險些失守。於是又說道:“雖說如此,但畢竟還是小心為好,這樣,我已經名匠人連日趕製出兩百架床弩,你們派些人手,南關北關兩座大營各送去一百架床弩,並且帶上我的書信,告訴他們最近幾日一定要小心野人襲營。”
鳩珈起身道:“四公子想得十分周到,意圖也是好的,但是南北兩座大營我們平日也有過來往,據我們所知他們可能不會領四公子的情,相反還會誤會四公子。”
班盤說道:“他們怎麼做事他們的事情,只要我們守好白雲峰,便沒有什麼過錯,倘若有一天野人真的去襲擊了他們,我們也盡了職責。四公子的意見我就覺得很好。”
鳩珈見了這般也不再堅持,於是安排兩隻人馬,各帶着一百架床弩往南北兩座大營去了。
且說南關大營的人見了是四公子的人和書信,客客氣氣的接待了來人,收下了床弩,並厚禮款待了一番來使才將人送走,只是人一送走,床弩便被隨意拋棄在角落裏,不再有人提及這件事情。
這邊先說北關的都督賈宇,見了四公子書信,當著四公子使者的面便把書信撕了個粉碎,咬牙說道:“呸,四公子,什麼東西,之前鼓吹什麼白雲峰大捷,把黑的說成白的,自己損失的人比殺的野人還要多,還折損了兩員大將,居然有臉上報大捷。如今送下這些東西,又來書信教我們怎麼打仗,分明是羞辱我等!”
使者忙說道:“白雲峰大捷並非四公子虛報,而是觸王都所認證,何況四公子來言分明是好意,你怎可把人瞧的這麼壞?”
賈宇說道:“我記得四公子是白雲峰的監軍,怎麼管到我南關北關大營這裏來了,倘若不是看你大小也是貴族,我先以擾亂軍心之名砍了你的狗頭!”
賈宇罵完,立刻下令升帳,叫各級軍官前來議事。軍號一響,北關內各級軍官立刻穿戴整齊來到都督大帳內。大帳中間站着四公子的使者,賈宇先讓各級軍官坐下,看見眾人都坐下后,賈宇開口說道:“前段時間我接到了軍情,說白雲峰打了勝仗,結果呢,死了一個都督,一個長史,折損了數百人,大營差點被端,他們管這個叫做勝仗。”帳內眾人聽了,紛紛大笑起來。
賈宇繼續說道:“這不剛剛,白雲峰那個新到的監軍,好像是說什麼四公子的,給我寄來書信,叫我提防野人襲營,還教我怎麼用一個叫床弩的玩意,說來說去嗎,就是想要指揮我們北營打仗呢。”賈宇說完,自顧自地先笑起來,帳內眾人沒有不跟着笑的,這一陣笑聲又比之前那一陣更大。
賈宇見帳內眾人都笑夠了,於是對使者說:“知道我們北營的態度了吧,回去告訴四公子,叫他不必多管閑事。教我怎麼打仗的事情大可以免了,當然了,四公子要是想學練炁,我倒是願意教教他。”
使者冷麵道:“既然都督是這個意思,那我也只好如此回去復命了。”
賈宇說道:“使者且慢,使者這麼回去倒顯得我們不通人情了,正好本都督給你們看看什麼叫打仗,也免得四公子誤會我們是嫉賢妒能。”
說著點齊兩百餘人,橫刀跨馬,叫使者在大營上面看着,賈宇一行人行出數百步,正看到有數百野人正在修築工事。賈宇大叫一聲,一馬當先直奔野人而去。賈宇所修鍊的本是關尹宗的一氣火,后又被桐魁指點了幾手鐵槍功的訣竅,因此一氣火與眾人不一樣。賈宇見自己與野人距離二百餘步,雙手十指甩出十道勁力,將十名野人吸到身前百步之內,后又催動一氣火,十名野人瞬間化為灰燼。
賈宇低聲罵道道:“以為是大魚,卻沒想到又是這種手段低微的雜碎!”為首的野人見自己手下被殺,頓時大怒,運起功法,一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賈宇笑道:“又是這種無聊的東西。”野人首領忽然出現在賈宇身後,一把匕首刺入賈宇腹部,但是匕首刺入之後賈宇卻毫無痛苦可言,反倒是自己的匕首怎麼也拔不出來。
賈宇笑道:“一氣火雖然修鍊起來枯燥繁雜,但是好處就在於你無論用多麼花里胡哨的手段,只要你的硬修為不如我,任何攻擊都只能是自取屈辱。”說著運其一氣火,野人首領面部表情變得猙獰,想要逃脫,但是被賈宇死死的控制住,不一會便被一氣火燒的乾癟。
賈宇手下四處衝擊,斬獲野人二百餘人,,其餘皆四散逃走。賈宇心道:“本想找個厲害的野人頭目在四公子的人面前立立威風,卻不想碰上的是這種沒有多大價值的貨色,也罷,好歹斬獲頗豐,也不算剛才說了大話。”
賈宇帶着人馬回到了北關大營,對着使者笑道:“如何,剛才使者可曾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四公子那邊還有什麼見教?”
使者那邊無話可說,只得找了個借口離開。
與北關大營對峙的,是野人八部中羽落部首領庚離,聽見軍情說自己派人修築工事卻被觸國襲擊,如何不氣?正要聚集本部人馬報仇。
這邊隆莫也得到消息將此情況報告給了鐸歷,鐸歷笑道:“庚離這個人手段不低,但是遇事睚眥必報,這次吃了虧,必然要帶兵去報仇,傳令下去,派出我們這邊的兩千人偷偷繞到北營附近,見到北營營內起火,立刻直奔北營大營,另外兩千人歸我直接調配,其餘人繼續作出和觸國在白雲峰對峙的樣子,之前派出的偵查人員要繼續派出去,不可讓白雲峰的人看出端倪。”隆莫領命。
這邊北關軍情來報,庚離親自帶領本部人馬六千餘人正在往北營方向集合,看來是為了之前賈宇的襲擊來複仇。賈宇聽了,連忙叫長史,司馬來帳中議事,北關長史說道:“這次野人的動靜規模太大,應該離開派人到南關那邊請求協助,共同應對敵人。”
賈宇搖頭說道:“不可,庚離這個人有勇無謀,加上六千人幾乎是他們部的全部家當,傾巢而出必然是一群烏合之眾,雖然聲勢浩大但是不足為慮,如果要讓南營的人來,豈不是憑空分功勞給他們?”
司馬又說道:“都督之言也不無道理,如今以我們北營的兵力單獨扛下這隻人馬應該也不成問題,那麼就把庚離的人馬放到大營前,我們依託大營防禦,以逸待勞,雖然說有些風險,但是立功的可能性也更高。”
賈宇又搖頭說道:“今日守大營,明日守大營,守到頭髮白了也沒有什麼意思,連觸國人的本性都忘了,依我看,我也帶六千人去迎戰庚離,大家各憑本事對決才算得上暢快。”
司馬,長史皆認為賈宇此言過於荒謬,但是賈宇仗着自己手段甚高,即便二人反對仍然一意孤行,直到最後怒道:“你們兩人既然怕死,留下兩千人給你們守大營,我自己帶六千人殺崩那群野人!”說著憤然離帳。
二人見賈宇走了,司馬說道:“軍務大事既然如此兒戲,如今可如何是好。”長史嘆息道:“賈宇向來剛愎自用,我們的話倘若不和他心意了他幾時聽過?只願他本事高手段好能夠逢凶化吉吧,不過據說四公子送來的床弩在防守方面確實有些作用,我想着那些床弩如今應該還在軍械庫中,不如拿來佈置在大營強化防務也好萬無一失。”司馬說道:“此言最好。”
二人商議罷了,帶上燈籠,披好斗篷來到軍械庫內,正見一百架床弩被堆放在軍械庫內,因為下人的粗暴管理,如今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一無法使用了,二人正嘆息之間,忽聽到身後一陣霹靂喝道:“你們在幹什麼呢!”二人一回頭,發現正是賈宇。
賈宇大怒道:“作為修行之人,居然把軍國大事交給這些玩意,你們還要臉嗎?”二人正要解釋,賈宇已然讓親兵把二人綁了,說道:“既然如此,這些事情我自會處理,先綁了你二人去思過,等我明日凱旋迴來自然收拾你們。”
第二日賈宇聚齊大營中所有兵馬,把一百架床弩隨意堆放在中間,說道:“我們修行之人,練的是自身,取勝靠的是自己的手段本事,而不是什麼投機取巧的玩意,我聽說有那麼一個營,平時就喜歡說大話,說胡話,跟人動手呢,不靠自己的手段,要靠這一堆破爛玩意。”
賈宇話沒說完,軍營中便開始鬨笑起來。賈宇繼續說道:“如今,他們不光自己想這麼干,還要把這玩意送到我這裏來,教我也這麼干,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處理這些玩意?”
“燒!燒!燒!”四周將士歡呼道,賈宇大笑起來,運其功法,一股火從口中噴出來,一百架床弩頓時被烈火覆蓋,不多時便化為木炭。伴隨着燃燒床弩的火焰,賈宇帶着將士離開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