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降生
位於符文之地的東北角,充盈着魔力的艾歐尼亞遺世獨立,無論是暗裔戰爭,軍閥時代,還是破滅了諸多大陸與島嶼符文戰爭,都沒有波及到這片被稱之為初生之土的萬靈之地。
崇尚和諧,友善,寬恕,仁慈。艾歐尼亞似乎便是僅存於哲學家們幻想中的烏托邦。
但就算是這樣的烏托邦中,悲劇依舊時刻上演。
“孩子,我的孩子……”
伴隨着一個健康的嬰兒誕生,可憐的母親因難產橫死。妻子去世,剩下的男人即便是再怎樣的強行振作精神,也依舊無法從傷痛中走出。先是一頭黑髮變白,后是血肉乾癟,終是形銷骨立,於沉睡中長眠不醒。
“他甚至沒有時間給這個孩子起一個好聽的名字……”
村裏的老人們對元家的慘案扼腕嘆息,他們並沒有怪罪這個孩子,只是有些感慨這個世界的不公,為何會讓元家這樣於樂於助人和親鄰友善的積善之家遭到這樣的厄運。
而望着這群老頭老太,元辰的臉上則是充滿了複雜。
作為一個人畜無害的碼農,元辰只記得自己在加班結束后玩了兩把遊戲。在雲頂之弈中痛斥了一遍發牌員的不做人後便準備洗漱睡覺。結果這才剛進浴缸沒多久,恍惚間,元辰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他看到許多人在哭喊,在咆哮,在一顆死寂且暗淡的星辰牽引之下,萬物崩潰,終歸死寂。
應該是某種噩夢吧?反正等到元辰睜開眼的時候,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最開始的時候還是滿臉茫然,但經過這段時間,透過這些老人們的隻言片語,元辰也算是意識到了自己究竟來到了哪裏……符文之地。
準確的說,是英雄聯盟宇宙中,符文之地上的艾歐尼亞。
講道理,在艾歐尼亞開局屬於是極好的。
作為一個英雄聯盟的愛好者,雖然元辰闊別召喚師峽谷已久,但是對於英雄聯盟宇宙中發生的故事始終關注,尤其是新英雄登場的時候,都會專門開兩把大亂斗試試水。
也正是因為如此,元辰很清楚,對於普通人而言,艾歐尼亞絕對是最完美的開局,甚至說沒有之一。
德瑪西亞雖然也很安全,但是平民的上升渠道有限,並且如果擁有魔法天賦那就是地獄難度開局,那些搜魔人對於平民家庭出身的法師從來不會手軟,畢竟他們的權利便源自於對法師的壓迫。
諾克薩斯人氣很高,主要原因在於CG動畫中的那一句“國王以世襲的權柄逼你跪下,諾克薩斯讓你站起來”實在是讓人熱血沸騰——誰不想用自己的能力拚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屬於自己的傳說?
但同樣的,你要是沒有能力,甚至就連棋子都算不上……比如銳雯,召喚師峽谷的上單四姐妹之一,光速QA名噪一時。
在背景故事中實力同樣不算弱的。但結果呢?在與戰爭中同樣被高層以棄子的身份拋棄,在銳雯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使其護送病毒炸彈,命其深入艾歐尼亞腹地,導致了無數艾歐尼亞人與其所在部隊的慘死。
人家銳雯可是得到了來自諾克薩斯大統領達克威爾皇帝的嘉獎,並被授予了符文巨劍的“諾克薩斯隊長”。跟隔壁漫威片場二戰時期的美國翹臀相提並論,但不像美國翹臀一樣在初期只是用於宣傳,而是從始至終都活躍於戰場最前端最殘酷的絞肉機陣線。
這樣的明星戰士都能為了獲取最大的戰果當做誘餌拋棄,能力稍微次一點的普通士兵就更別提了……
要知道,在LOR,也就是英雄聯盟宇宙的卡牌遊戲“符文之地傳說”中,諾克薩斯甚至還有專門的被複活的一次性屍體士兵。
設定上,這種士兵在被黑魔法復活後會十分的恐懼,慌亂,迫切的想要回歸冥界。而諾克薩斯也滿足了他們的要求,讓他們抱着手捧雷作為一次性耗材沖向敵人的陣線……
每個人都想成為英雄,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超凡的才能……
其他的地方有的甚至還不如諾克薩斯。比如弗雷爾卓德這種地方,可能一出生就要面臨嗝屁的風險。
劇情中,偷男塞拉斯帶着自己的追隨者逃離了德瑪西亞進入弗雷爾卓德,結果剛進去沒過多久那裏的寒風便將十多個法師挨個凍斃。
包括塞拉斯自己也是,只不過他的運氣比較好,在快被凍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冰霜法師。於是塞拉斯抽走了對方的冰霜魔力用於護體,這才艱難的倖存了下來。
至於其他的類似於暗影島,恕瑞瑪,巨神峰,艾卡西亞就更不用提了,別說個人,就連你所在的城市都說不清楚什麼時候便會被瞬間抹除。
而艾歐尼亞呢?雖然未來要面臨的危機一個不少,但最起碼有足夠的發育時間,並且有足夠的機會得到超凡的力量用於自保……
不過也就只是短期自保,畢竟就從自己所在的時間線來看,諾克薩斯入侵都還沒有發生,未來鐵鎧冥魂降臨,暗裔大戰,破敗之咒,虛空入侵,龍王復仇一個不少。
這才剛來呀,就要想方設法變強……
莫名的,元辰甚至有些懷念自己穿越前的九九六生活。
最起碼,那時的自己收入穩定,單身一人,需要發愁的事情就只有下一頓吃什麼之類的……
就在元辰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的時候,一旁的老人們也就元辰的名字開始了討論。
“他是元家最後的孩子了,都是村子裏的人,元家之前幫了我們那麼多的忙,我們也給他起個名字吧。”
聽到了老太太的話語,其他老者也是有些悲傷的點了點頭。
“名字的話……這個字如何?”
一個老者站起身,手裏的煙斗沾了沾水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個“否”字。
否?錯誤?意思是我是個錯誤?
看到了老者給自己起的名字,元辰也是有些無語。
雖然哥們起點孤兒院出身,但說我是個錯誤未免有些太傷人了吧?就不能換個好一點的字嗎?
正想着,老者則是溫和的元辰說道:
“否極泰來,意為逆境達到極點,就會向順境轉化。元家的這個孩子一出生便失去父母親人,正合‘時過於期’的古語,接下來一生‘否終則泰’,也算是有一個好的期望。”
卧槽!別!
聽到了是自己理解錯了,元辰根本沒有時間心生歉意,而是瞪大了眼睛瞪着那個好心辦壞事的老畢登——我知道你的寓意是好的,但哥們我是真怕跨世界執法啊!
想着,元辰的心裏再沒有半點對於新名字的好奇——他寧願沒有名字,也不願意叫這個名字!
一念至此,元辰也是控制着這個小嬰兒的身體張開嘴巴勉強的發出聲音。
“辰,辰、……元、辰…”
聽到了元辰略顯稚嫩的聲音喊出這樣的聲音,老者先是一驚,隨後臉上露出了一抹難以形容的悲苦。
“元辰……?”
老者遲疑的望向元辰,手中的煙斗也悄無聲息的落下,蒼老的眸子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些許渾濁。
而聽到了老者的話語,元辰也是意識到了自己表現的太過,於是便吱吱呀呀的又說了一些其他的話。
但就算如此,老者也一樣是沉默着。反倒是一旁的老太太,有些好奇的說道:“辰……這個字不錯啊,是日月星的總稱。”
“單個字的確不錯,但他是元家的孩子啊。”
老頭嘆了口氣說道:“元辰,又稱“大耗”,謂之凶極。主動搖不定、內憂外患、立朝有難、居家罹凶、遇吉不免。見凶煞災異更增,大運旺末尤忌……”
啊?那我前世的爸媽為啥給我取這個名字?
哦對,我前世也是孤兒,沒有爸媽,名字是村口的神棍老頭取的……給我取這個名字,老頭你馬死了。
註:馬死了為語氣助詞,單純的用於表達內心的憤慨,並非真的侮辱對方物質世界中的母親,而是臨時虛構的數據族譜,賽博老母。總結為抽象話說多了一時間改不過來。
元辰正想着,老頭卻又頓了頓,說道:“但元辰逢合化解,亦多有論富取貴…雖是凶極,卻也合否極泰來之道。”
啊?我這名字還有這麼多說道?
這麼看來這名字好像也不是純粹的壞?
老神棍你媽活了。
“那就叫元辰吧……”老頭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煙斗,有些疲憊的說道:“但這個名字未免有些不吉,姑且省去姓氏,先以“辰”字稱之。”
聞言,一旁村子中其他的長者們也是信服的點了點頭。
時光荏苒,轉眼間八年的時光便過去了,而那個伴隨着不幸一併出生的孩子,身高也增長到了一米五齣頭。
雖然依舊年幼,但是相較於同齡人,黑髮黑瞳的元辰已經算得上是高大——那些和他同一年出生的孩子,最高的也就是一米四,還是女孩。而男孩一般都是一米二到一米三之間。
以及更重要的,元辰從能夠說話走路開始便透露出與同齡人不相符的成熟,並且十分勤奮,無論是村中的長老還是意外經過村子的遊學者,元辰都會尊敬的拜訪並嘗試學習。
當然,這種成熟也導致元辰很少有機會和同齡人一起玩耍,甚至說有些孩子會討論元辰是不是攝取了父母的精魄才這樣成熟。但每每如此,這些小屁孩的父母便會狠狠的教訓他們,並讓他們向元辰學習,慢慢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拎着釣竿,上身穿着單衣,下身穿着短褲露出精壯肉體的元辰從河邊走過,踏上了回家的路。
雖然是孤兒,甚至說還沒有正式的踏上修行之路,但是元辰很清楚,只有自己一個健康成長的身體才能夠在未來的危機中增加保全自己的概率。所以哪怕是厚着臉皮,年幼的元辰也會儘可能的讓自己吃到一些更有營養的東西。
最開始這些食物的來源是村子中的其他人,在年齡逐漸增長,身體對食物的渴求更加頻繁,同時也擁有了一些體力后,元辰便開始想方設法的為自己加餐。
釣魚便是其中之一。
前世雖然成天九九六加班,但是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前世的元辰便沒少在養生上下功夫。
加班的時候能摸魚就摸魚,下班了就吃些健康的。
而在健康食品中,魚肉可以說是最容易獲取的了。其本身含有大量的不飽和脂肪酸和蛋白質,長期食用人體內一種名為“萊普汀”的荷爾蒙水平也會更低,這種荷爾蒙與新陳代謝緩慢和肥胖有關。
因此,多吃些魚肉不僅有利於心腦血管健康,還可以顯著的提升新陳代謝的速度。
以及,獲取起來沒有太大的風險,只要學會打窩,甩桿,下網,下籠就行了。
通過放生脈衝電的方式來釣魚就算了。
艾歐尼亞人崇尚和平,寧靜,友善。雖然對於釣魚這件事情並不排斥,甚至認為是修身養性。但電魚會導致區域性的生態破壞,這在艾歐尼亞人看來是不可饒恕不能容忍的。
從五歲開始釣到現在,元辰也算是村裡遠近聞名的釣魚佬了,時常會有一些好心的人家用糧食和肉來與元辰換些魚來吃。
走在鄉村那夯實而潔凈的土路,元辰那濕答答的鞋子一步一個腳印。一邊走着,元辰一邊輕哼些什麼。伴隨着輕哼,黏附在元辰褲腿上的水跡不多時便化作了一滴滴小水珠飄向了道路的兩側。
等到元辰回到村子的時候,原本還濕漉漉的褲腿和鞋子,就已經恢復了原有的乾燥與清爽。只有肩膀上的釣竿和手裏的魚簍證明了少年的確剛從河邊回來。
而看到了元辰的身影,一個守在村口老槐樹下的奶奶也是開心的對着元辰擺手道:
“小辰,我的罐子不小心碰碎了,能幫我修補一下嗎?”
聽到了老奶奶的請求,元辰也是溫和的走了過去:
“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