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兩敗俱傷
吳丘章在外救死扶傷,男性見了不算少,而幼妹采靈極少接觸男性,所以多看了一眼。
只是吳采靈看到宮賀安第一眼,便無可救藥愛上了。
她心下激動,只覺天下怎麼有這麼俊氣的公子!
傅氏聽后坐不住了,連忙推開自己女兒起身,“誤會,都是一場誤會,兒子,你早說啊!”
宮璟辰襲爵后,一路高歌猛進,宮連山便讓兒子棄文從武,將他送去當兵,讓他去北方自謀前程。
沒想南王重視他,在北邊給他不少機會,還給他提候,論起來,南王不計前嫌,給他們兒子如今地位,應該謝的!
傅氏招手道,“柯管家,快將她們請進屋,給她們上茶!”
吳家兩個女兒被帶着往內堂,姜挽禾看向老郎中,“大夫,我府上下,可都診查了?”
“未,應該還有沒診的?”
姜挽禾一雙眼看向立在人後的沈微月母女,指着她手中的女童,“她可查了?”
沈微月在外面抱着宮馨月,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但是一種不安感,從腳底直達心尖。
老郎中看過去,翻看手裏的病冊,點頭,“她已經看了。”
“好,銀心,給老郎中結錢,送他出府。”
姜挽禾接過郎中手上的病冊,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坐着。
人都散了,可沈微月還不肯走,她抱着小寶,朝大娘子走過去。
“奴婢見過大娘子,大娘子安康。”
“大娘子手上可是診冊,勞煩大娘子幫奴婢看看,小寶可有什麼問題?”
“你自個不是大夫?她們看的你看不了?”
說是這麼說,姜挽禾當著沈微月的面,拿着冊子翻了幾頁。
似乎是要幫她看看,但是她一直不說話,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柳眉一直皺着。
沈微月瞧着這光景,心中只能以忐忑來形容。
‘啪’姜挽禾把診冊一下給關上,嚇得沈微月一個激靈。
“可是,可是有什麼奴婢平日沒細診出來的小問題?”
雖極力掩飾,但還是聽出沈微月的嗓音有些顫,“大娘子?”又問一遍。
姜挽禾打開診冊,目光虛虛掃過沈微月落在她後面的銀心身上,略帶責怪,“積食氣鬱之症,早讓你少貪吃一些,你這又是吃了多少糖葫蘆,回去上交你的存貨,別想瞞着我!”
別想瞞着我.
沈微月僵在原地,手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鬢角順着背窩也開始出冷汗。
銀心被自家小姐拆穿,吐吐舌,上去求饒,“知道了知道了,奴婢哪敢,回去就上交了!”
“娘親,娘親你怎麼了啊?”
宮馨月去抓娘親散落在肩的頭髮,抓的力道極大,差點將米膠沾在頭頂上的假髮套活活扯脫膠。
沈微月回神,怒從心火燒,一把拍在宮馨月那隻賤兮兮的小手上。
“娘哇.”
宮馨月一哭,沈微月就慌了,一直跟女兒道歉,但效果甚微,把宮賀安引來了。
宮賀安過去將宮馨月抱進自己懷裏輕哄,將他在世間僅有的溫柔都給了懷中的女兒和旁邊的女子。
沈微月心底卻慌了神,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愛,得到的家庭,絕計不能讓姜挽禾毀了,她不同意!
姜挽禾一秒都看不下去,讓銀心將自己扶起,經過沈微月旁邊時,沈微月忽然衝到她面前跪下。
“大娘子,還請大娘子放過微月吧!”
姜挽禾麻了,這又是演哪一出?
“微月,你跪她做什麼?快起來!”宮賀安也被驚住了,伸手去拉沈微月。
沈微月側身躲開,不顧旁人來拉,執意跪在地上。
在旁人看來,這沈微月雖不禁足,見侯爺的面不比姜挽禾少,雖身世不好,但侯爺從未嫌棄她是流民而虧待,她擁有侯爺的愛,與侯爺育有一女,還有什麼不滿意?
跪在姜挽禾面前,她又想做什麼?
沈微月邊哭邊吼,“大娘子,您就不能高抬貴手,放奴婢一條生路嗎!”
她的泣聲將內堂的人都引了出來。
包括做客還未走的吳家雙女。
“笑話!”
“我何時逼你死路?”姜挽禾巋然不動,袖下捏住撐手的卻緩緩收緊,“你說?”
沈微月匍匐在地,哭的撕心裂肺,“我與賀安哥哥兩小無猜,人人望而稱羨,是您!是您橫插一腳,我本該是賀安哥哥的妻,卻要為你讓路!”
“沈微月!”宮賀安慌了,以前的事何必再提!
“奴婢家族病骨支離,如今只有賀安哥哥與小寶,只要能陪在他們身邊,就算是端茶倒水,洗衣做羹,都絕無二話。”
“沈微月,不要再說了!”在眾人面前失面是宮賀安大忌,他動怒。
沈微月接著說,“奴婢做不了妻,不怨任何人,只想留在賀安哥哥身邊,可大娘子,為什麼不給我一條活路!”
“宮馨月是我逃出巴恕,與賀安哥哥在湘南郡所懷,我與他一路顛沛,經歷磨難,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您為什麼就不能讓讓,讓我能與他有個好的結果!”
這一番話,若是在她人眼中,定會讓姜挽禾快點滾開,別擋着這一對有情人。
而在姜挽禾眼裏,就是一套古早的狗血小話本而已!
她深吸一口氣,不顧旁人交頭接耳。
“人人稱羨,橫刀奪愛?八歲之前我在清溪郡,是誰喚我晚晚要與我定情,我又做錯了什麼?”
她推開沈微月碰到她裙襟的手,接著說,“端茶倒水,洗衣做飯,這天下哪個女子不能做?”
姜挽禾冷凝的視線掃過宮賀安那張通紅的臉,落在沈微月身上。
她眉心緊蹙,拔高音量,“巴恕遙遠,枷鎖纏身,你一介女子,如何逃出的?”
三個問題殺人誅心!
姜挽禾的聲音在頭頂上幽幽響起,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突然就聽不到聲音,耳邊只剩嗡嗡的聲音,她的兩條腿不自覺在顫抖,恐懼幾乎要讓她暈倒。
“我,我”沈微月說不出話。
她與她爹在巴恕猶如地獄中乞生,那也是她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宮賀安放下女兒,將沈微月提起護在身後,高聲護犢子道,“是我救她出來的!”
姜挽禾笑了幾聲,盡量讓自己瘋一些,“好一對郎情妾意,夫君待你這般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好好跟他端茶倒水,千萬別讓他再找別人一起洗衣做飯?”
沈微月是嫡小姐,嫡小姐在哪都有一股傲氣勁兒,認定的男人在外能飛,看中的東西如何都不放手。
“他愛我,定不會再找旁人!”這是沈微月第一次鼓足勇氣頂撞姜挽禾,替宮賀安在外立下誓言。
姜挽禾放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兩個可以聽到的嗓音懟她一句,“將男人放在你的尊嚴之上,下場可不會好啊”
“銀心,我們走!”
姜挽禾將沈微月給她的話原封不動送回去,走前望了一眼扶着柱子翻青眼的傅氏。
該做的她都做了,餘下的,就看沈微月在宮賀安心底到底值幾份分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