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夜：遺忘的記憶
衛宮琉璃有些茫然的坐在一個簡陋的地下基地里,眼神有些茫然。
“嗨！又在發獃嗎？！”雙眼被誰的雙手捂住。
“啊！”有些慌張的輕呼出聲，衛宮琉璃驚慌的猛然站起身來伸手將身後的人使勁的推開了。
怎麼可能……
她心中不可思議的大喊，就算是號稱最強的英靈吉爾伽美什，也沒有可能如此近距離的不被她察覺的情況下接近她……
這太荒謬了,這是……不可能的……
衛宮琉璃後退了幾步和名叫革的少年拉開了距離“不要靠近我！”她色厲內荏的說道。
“……唔……”少年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復而又很快的打起精神來着急的詢問道“琉璃,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可是很強大的魔術師，怎麼會輕易的失去記憶什麼的。”
“是啊！怎麼可能啊！”衛宮琉璃微微眯起了眼“我的記憶是絕對沒辦法由別人做出什麼干涉的，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真的不認識你,你只是某個人做出的什麼鬼把戲罷了……雖然據我所知應該是沒辦法做到的，但是,那個人的手段可不可小視，擁有什麼超脫於我的知識的東西出現也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革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沉靜起來“這只是借口罷了吧，因為這裏是基於你的記憶所創造的的幻境，這裏存在的，只會是你記憶里的或者是你認為的，你不承認的事物是沒辦法存在在這裏的，否則幻境會在一瞬間崩壞不是嗎？
——你只是……不想承認我的存在對吧。”
“啊！不想承認，也不可能承認的！因為我的記憶力根本就沒有你！”衛宮琉璃緊緊的咬住了牙齒“我不會承認超出我認知的東西，誰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或者是什麼鬼把戲，我……我只知道我一定會堅守自己的意志不會被任何東西動搖的。”
黑髮的少年神色依舊平靜，卻帶上了好似安撫不聽話的小孩子的溫柔笑意“可是，這裏是你的記憶，除了作為對手存在的吉爾伽美什，這裏不會存在任何超出你認知的事物，而事實是我就在這裏，正在你的面前，藉由這場虛構的幻境和你跨越千萬年的時間再次重逢。你沒有辦法否認的不是嗎？！要知道甚至我現在所做出的反應，所說出的話都是按照你記憶中的我進行的。也就是說，在你記憶中的我，此刻，會做出這樣的反應這樣的回答……
——我，確實是存在着的。就算你不承認這個事實也不能否認。”
“但是如果這是吉爾伽美什耍的把戲呢？！”衛宮琉璃尖銳的反問道“這種事他並不是不擅長，或許這裏並不是我的記憶構造出來的，而只是偽裝成那樣其實只是一個無聊的幻覺罷了！這樣又如何呢！加入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物欺騙我，讓我露出破綻，目的是想要一舉摧毀我的話，這樣才是更加理所當然靠近真相的可能性不是嗎？！”
“不要再狡辯了！在你記憶的這個時間吉爾伽美什可是不存在的，他是無法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他當然不可能憑空虛構出這樣一個完美的幻覺出來！”革更加大聲的吼了回去“仔細想想看吧！如果真的只是一場無聊的虛假欺騙的話，你所做的，應當是毫不留情的把我撕成碎片，為什麼你會真的被我干擾到情緒呢！
可是現在，你一見到我的存在你就在害怕，在逃避，我無情的黑魔女，你告訴我，如果我的存在真的只是一個虛假的幻覺，那麼你再怕什麼！在逃避什麼！這可一點都不像你了啊！衛宮琉璃！殘暴惡毒的黑魔女！你現在一點都不像你了啊！”
“閉嘴！”衛宮琉璃捏緊了手指“我只是……只是被凜姨的話擾亂了情緒……然後被什麼骯髒卑鄙的東西趁虛而入擾亂了心神而已，現在的一切只是看上去像真的而已，只是某種拙劣的詭計罷了……
如你所說，我是……我是殘暴惡毒的黑魔女……那麼自然……自然是不會被這種東西迷惑的！現在我在否定你存在的可能性，所以……趕快消失吧！消失吧！”
“才不會！我才不會這樣輕易的消失……”革氣的臉色漲得通紅“明明……明明好不容易……就算只是幻境……也是奇迹一般的幾率，我們得以再相見，我才不會……才不會輕易被你否定掉！”
“別開玩笑了！”語氣已經抑制不住變得有些扭曲“什麼好不容易再相見什麼的……別開玩笑了……這種語氣簡直……簡直再說我們好像……好像……真的認識一樣！”
“……可不僅僅只是認識而已！”革的嘴角得逞一般的翹起“不僅僅認識而已！我們還是戀人，你別想不承認！我也不會讓你不承認的！就算你在否認這也是事實，我們是戀人，是戀人！是戀人！”
“我不承認！！”雙手握拳重重的錘在桌子上，衛宮琉璃精緻的臉蛋猙獰的扭曲起來“我……我絕對不承認……父親被迫害冤枉致死，母親在傷心絕望中再也不會睜開眼睛，曾經的友人們不是背叛就是被同樣害死，就算唯一活着的凜姨也被世界範圍的通緝着只能避世並且因為對我惡行的反對對我逐漸疏遠……
被所有的人拋棄了……我被施加了可憎的只有絕望的命運，正因為如此，我才成為了現在這副樣子，我才成為了滅世的黑魔女……如果我真的有什麼勞什子戀人的話……我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
如果誰能給我一個希望的話……我原本美麗的碧色眸子怎麼會被鮮血染紅，我原本燦爛耀眼的橙色頭髮怎麼會被罪惡和詛咒染成深不見底的漆黑……”
“或者……”衛宮琉璃抬起頭，嘴角帶上一絲扭曲的惡意笑容“你也是背叛者吧～也許我們曾經是戀人，但是你背叛了吧，在知道我是誰，是一個怎麼殘忍凶暴的魔女之後‘覺悟’了，大概你也是迫使我墮落的元兇之一，所以，我才會想不起來你的存在，因為這也是不怎麼美好的回憶，而通常的，不怎麼美好的回憶都會被我直接丟進垃圾桶里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記不起你的存在，也是理所當然了吧。”
革完全無視了衛宮琉璃歇斯底里的掙扎毫無預兆的問了一個完全讓她出乎意料的問題“吶，你還記得菲力格斯為什麼會出現嗎？”
“菲力格斯……”衛宮琉璃喃喃自語，這本應該是超出這個人腦海以外的知識，因為但就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知道的人也只有她自己而已，將那個反神明的怪物殺死製成武器之後她已經是至高無上的王者，再沒理由動用那麼恐怖的東西，所以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有別的人知道這個武器的名字。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她的記憶的基礎上，她本身希望對方知道這個知識，這是唯一的可能。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們之間真的曾經有過什麼……親密的關係的話……
等等……剛才似乎有那麼一瞬她承認了對方所說的事實？！
不……衛宮琉璃用力的搖了搖頭“菲力格斯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
因為……
——什麼來着……
因為什麼來着……
血色的瞳孔無神的發散開來。
在她的記憶力，菲力格斯是眾神封印的天敵，可是經過數十萬年都已經經過諸神黃昏的情況下，在眾神都已經消失的消失，沉眠的沉眠的情況下，菲力格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來着的？
神明們的封印應該是永恆的來着……
菲力格斯出現在這裏唯一的可能就是眾神的封印被破壞了。可是封印究竟是怎麼被破壞的來着？這個問題就算她當時不知道，但是事後確是一定會想辦法調查清楚的，而且解開神祗封印那麼大的動靜……絕對不可能是無聲無息的……可是在她的記憶力，打敗了那個怪物登基為王之後，她卻沒有任何調查這件事情的舉措。
為什麼……
她不可能放任這樣一個危險的事實不在她的掌控之下，所以不調查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已經知道為什麼了……
——那麼為什麼現在想不起來呢……
想想看……再好好想想……
……………………
她當時，好像在準備對人類發動總攻擊來着，然後……然後就是那場持續了三天三夜的戰鬥……不對！中間缺了什麼！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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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平息你的憤怒然後寬恕吧，不管你如何的痛苦和仇恨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已經殺了那麼多的人……已經夠了吧，當初那些人早已經化為白骨，現在活着的人們都是無罪的，請你放過他們吧……”
“他們讓你來做說客？！哈！這可真是可笑！以為我真的會從此幡然醒悟變成好孩子嗎？！”
“不，我並不是誰派來的，是我自己想要說這些，琉璃，請你冷靜下來！你明明知道的！被奪去重要的人的痛苦，所以不要再將這痛苦施加給更多的人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被施加痛苦之後，會加倍的將這痛苦轉嫁給別人！你們過去不都是這麼做的嗎？！人類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些！或者說你以為你能對我指手畫腳？！真是可笑！滾開！不要再來這裏了！也不要再來見我！看在你曾經愉悅我的份上，暫且饒你這條小命！但是從此之後你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會像是對待其他的人類一樣，殘酷的將你折磨致死！我說道做到絕不留情！”
“……不！我不要走！走了的話，就真的……不能再見面了吧……”
“……你我最終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是站在人類那邊的，我早就知道總有一天我們會變成敵人……不！是重現恢復成敵人，這局面並不是首場開局，只是中場休息之後的繼續罷了……沒錯，過去的一切對我來說不過是稍事休息時間換個口味的茶點……但是休息時間的茶會也好，終究是有結束的時候的。這點在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時候，就應該有覺悟了吧，走吧，下次見面的時候，你我就是敵人了，我必然是不會再留情的！”
“……真的……真的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了嗎……”
“我可是殘酷無情的黑魔女啊！”
“……”
“走吧，再不走就留不到下次見面了，黑魔女從來沒有足夠的耐心！”
“不要！”
“你想現在就去死嗎？！”
“不要！不會就那麼結束的！不會！好吧！既然你無論如何也不肯讓步！無論如何也不肯妥協的話就換做我來讓步我來妥協吧！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既然你不遷就我……那就換我去遷就你吧，我才不要和你分開然後一輩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我從今天起就變成你的部下，你的追隨者了。”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
“並沒有在開玩笑！！！魔術手段里，測試謊言的方法很多吧！”
“我會命令你去殺人的！從今以後必須殺死從前的親人朋友也在所不惜嗎？！”
“……可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吧！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沒有你的生活啊！所以……這是我的決定，我是孤兒並沒有什麼親人，至於我的朋友……我相信如果是真正的朋友的話他們會理解我的，就算是真的要站在對立面刀劍相向有一方得死，但是真正的朋友之間必然是能夠做到因為信念不同無悔的戰鬥，然後死去的那個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的。”
“……”
“所以趕緊封我為大將軍吧魔女大人！”
“……”
“琉璃？”
“……我不同意……我絕對不會認同的……”
“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辦法相信你！沒錯！我怎麼可能會相信一個人類呢！現在來說我和人類可是天敵一般的存在啊！羔羊對餓狼說請成為同伴什麼的太可笑了！就算你現在這樣決定了，但是我怎麼知道未來的某一天你不會背叛我呢？！”
“你不……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哈！舉得覺得真心被踐踏了？！好不容易才決定背叛人類，背叛自己的眷族，結果我卻不領情，你很憤怒吧，可是沒辦法啊，我就是這樣子的啊，我就是這樣子的啊！你是人類而我是魔女啊！你怎麼會妄想我會相信你的呢？！哈！太可笑了！所以趕緊給我滾回人類那邊吧！你站在這裏實在是太礙眼了！”
“……因為我是人類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信任我嗎……”
“沒錯！就是這樣！覺得憤怒吧！生氣吧！可是我就是這樣的啊！是你自己作踐你自己！沒有認清楚黑魔女就是這樣子的啊！”
“……沒關係……這是因為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很短啊，我不夠了解你是很正常的事情。沒關係，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我以後會認清楚的，你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
“……你在說什麼，不是說了不接受身為人類的你的效忠了嗎？再呆在我就要動手殺了你了。”
“我是說！既然你是因為我是人類而不信任我的話！那我就不要做人類了！”
“……你說……什麼……”
“只要我不是人類了你就再也沒有理由阻止我留在你身邊了吧！那麼快點動手吧！現在就殺了我吧，接下來無論把我做成死靈也好，變成夢魘之類其他的什麼生物也好，只要保留我的記憶和意識隨你怎麼樣！這樣你就會放心了吧，就再也沒有理由了吧！啊啊啊！真是的！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啊！你好歹也讓步一些吧！明明剛開始是我求你對人類手下留情來着！結果卻變成是我徹底倒戈變成了你的共犯了！！！要感謝我哦！從今以後要好好的珍惜我！愛我哦！”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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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腦海里還是一片漆黑的畫面，但是最後卻還是想起了這些對話，兩個聲音都能很清晰的分辨出來，一個是她自己的聲音，而另一個……
衛宮琉璃再也無法狡辯，只能臉色蒼白着從新做回椅子上。
“……可是……既然你沒有背叛我，既然我們曾經是戀人，那麼為什麼我幾乎想不起來你，幾乎不記得你的存在呢……”
“這個啊……”阿革沉默了一下“依照你的性格啊……大約是不願意想起來吧……”
“為什麼會不願意！”衛宮琉璃皺起眉頭急切的追問道“既然你寧願死！寧願放棄人類的身份也要和我在一起的話！有人這樣的愛我！還有人這樣的愛我！我為什麼不願意想起來！”
“大約啊……正是因為是好的回憶，所以你才更加不願意想起來……好了，這次我找你，並不是想要和你討論這些的！”阿革搖了搖頭，眉眼間有了些許的着急“這些都過去了，追究也是沒有意義的，索性就放在一邊好了。”
真是無情呢……居然遺忘的那麼徹底……還以為至少你會……至少會裝模作樣的說幾句話吧……就算稍微做出懷念一些的表情也好啊……
“不！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記憶的斷層小到連我自己都幾乎沒有發現，我與你交往的時間一定不是很長，可是為什麼！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離開了我！我對於靈魂的研究還算是深入，就算是死亡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難道說有人徹底把你的靈魂毀滅了？！但是……”衛宮琉璃卻並不打算放棄這個話題，一副一定要追問到底的樣子。
“……聽着，等你殺死菲力格斯的時候，就是這個幻境解開的時候，也就是……我們要說再見的時候了……”阿革似乎是鐵了心不打算回答衛宮琉璃的問題“封印必須要被打開，菲力格斯不死，你將永遠也無法從幻境中解脫。”
“那可是神之封印！哪有說解開就解開的！”因為關係到破解幻境的方法，衛宮琉璃的注意力暫時的被轉移了。
“我知道方法的喲！”阿革忽然就笑了，然後湊近衛宮琉璃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吶，琉璃，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因為這幾天看海貓看的入迷了看完動畫看小說看完小說看漫畫所以更新完了……對不起……我錯了，這章其實字數還是蠻足的是吧，咳咳，這周應該還會一章無誤……我們學校很變態啊，大學生也幾乎沒有什麼課餘時間，所以更新其實還是會集中在寒暑假什麼的，但是大家放心吧，夫子的坑品沒的說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