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藍田戰役（十）
第二十九章藍田戰役（十）
“小人不知道軍中一共有多少細作，小人甚至不知道營中和小人接頭的人是誰。如果小人床榻上中如果有一片樹葉，那麼離軍帳最近的和那片樹葉同一種的那一顆樹根部就會有給小人的密令。如果小人需要傳遞消息，那麼就在離軍帳最近的一顆樹上砍下三道刀痕，再將消息放在樹下就可以了。”那十長瞪着通紅的雙眼，嘶聲道：“小人也知道胡人不可信，所以未曾傳遞過任何消息。當時答應胡人為細作，實在也是迫不得已，並不是真心要為胡人辦事。”
“你除了接到要你查明火藥的消息，還有其他命令嗎？”冉閔在得到其他命令的回復后，思索片刻，“你也不用急着尋死，為我找出軍中胡人的細作才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如果你能圓滿完成這個任務，我就免除了你的罪過。活着不易，但還是好好地活着吧，跟隨我，驅逐胡虜，復我漢家河山，還天下以和平，才不算白來這人世一遭，此方為大丈夫！為解救萬千百姓而死，才是死得其所！”
“小人該如何做才能揪出細作？”在十長的臉上不再是一心求死的晦暗和痛苦，彷彿一股希望已種在了他的心裏。
第二天清晨，軍中歷來養成的習慣使冉閔蘇醒，一根馬槊在冉閔手中好像有了生命，上下翻飛，發出嗚嗚的聲音。在馬槊的翻飛中，冉閔心中積聚的鬱氣也好像得到了宣洩，漸漸平靜，沉靜在武技的提高中。一聲龍吟，馬槊化作一條黑龍，直直的射向院中的大樹，槊尖入木三寸有餘。
冉閔口中發出一聲長嘯，連綿不絕，驚得四周的飛鳥不敢落地，四散飛揚。約一炷香的時間，嘯聲才漸漸止住。只覺得胸中異常暢快，四肢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
一陣鼓掌聲傳入冉閔的耳中，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春花及一些義軍軍官齊集院中。春花鼓着掌笑着對冉閔說道：“恭喜少將軍，賀喜少將軍，武技已突破桎梏，從今日起，武技一日千里不在話下！”說著說著，眼中已流下欣喜的淚水，“以後，少將軍憑掌中馬槊，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冉閔自己也是非常高興，從三歲起，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在今日得到了超出自己預期的回報。按冉閔自己預計，即使和前世做為一個特戰隊戰士時自己的巔峰相比，也已不弱分毫。西楚霸王萬人敵的練體之法及武技果然非同尋常，只是失傳而沒有流傳於後世。
在得到斥候彙報，石勒並未從武勝關撤圍后，冉閔打算回援武勝關。只是他目前手中只有一千五百士卒，貿然投入兩軍陣中，恐怕激不起一絲浪花就會被羯軍覆滅。
冉閔不明白石勒為何還沒有撤軍，他已經坑死了氐軍，雖然他目前應該還不知道苻洪和他派出去的追兵都已全軍覆沒。但從之前的蛛絲馬跡來判斷，石勒此次的作戰目的已經達到，他仍然沒有撤圍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冉閔苦思半晌仍不得要領，只能先放在一邊，他打算留五百人和所有民夫留守上雒，整修關牆工事。上雒南通武關，北上可控潼關，確實是交通要地。以冉閔軍實力，即使可以偷襲佔領潼關，也不可能擋住羯軍的攻城。歷來潼關，只針對關東，對關內卻是無險可守。
至於率軍回到武勝關，一千人和一千五百人，在三萬羯軍面前，沒有任何分別。他因為早一步離開武勝關，並不知道，此刻武勝關前，石勒的羯軍已不足二萬五千。
冉閔打算率着一千義軍精銳，挑一個合適的機會，給石勒致命一擊。雖然，他沒有將石勒留在武勝關的想法，畢竟還要靠石勒去消耗慕容鮮卑及劉曜的軍力，但如果能夠有機會消耗一部分羯人的實力，冉閔也是當仁不讓。對於亂華的各族胡人，冉閔最痛恨的就是羯趙、匈奴的趙漢和慕容鮮卑的前燕。這三族中，匈奴是首開為禍中原的禍源，而羯人及慕容鮮卑卻是對漢族造成最大傷害的兩個異族，其為禍之慘烈，罄竹難書。
整個上雒已無漢民，零星住着幾個西域胡商。據胡商所說，原打算明日走武關下鄧陽、南陽販賣些沒藥、玉石，不想被冉閔堵在了上雒城中。沒收了胡商隨身攜帶的兵器后，冉閔把他們軟禁在軍中中，打算回到武勝關后了解一下現在西域的情形。
而且，現在中原大亂，都知道不是經商的好時候，這些胡商為何還要來中原經商？冉閔以為其中或有蹊蹺，等此戰過後，再細細甄別。
董卓亂漢時，大漢安西都護府就已分崩離析，西域之地也早就一團亂麻，各方勢力糾纏不休，城頭變幻大王旗之快，讓人目不暇接，絲綢之路上的商道也就此斷絕。直到晉武帝篡位，河西走廊到甘肅一帶才得到短暫的和平，但隨即接着八王之亂的開始，又已一地雞毛。
當日午後，冉閔帶着一千精銳，來到了距武勝關三里遠的一處山溝，等待斥候彙報戰況。
不多時，幾波斥候彙報，石勒又以波浪進攻之法狂攻武勝關，但因為失去了對守關將士威脅最大的投石機相助，上午的二波進攻無功而返。目前正在進攻的第三波共有四千餘羯軍，城關已岌岌可危！
就在此時，耳中聽得武勝關方向傳來一陣陣爆炸聲，彷彿晴天的旱雷。冉閔翻身而起，他知道，這是武勝關使用火藥的結果。而逼得武勝關使用火藥，看來武勝關已到緊急關頭。
雖然冉閔不知道冉譫為了能夠多殺傷羯軍，沒有足夠的密度，他決定不使用火藥。這個誤打誤撞，卻給羯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即使是石勒這樣的鐵石心腸，也讓他痛徹心扉。
“全軍上馬，馳援武勝關！”說著，冉閔已經翻身上馬，吼道：“弩箭準備，火藥彈準備！”冉閔的騎兵裝備了這次特製的小號火藥彈，裝在竹筒里，又添加了一些碎石、鐵釘，騎兵藉著馬力，可以扔出五十餘步，算是簡易版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