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結盟
塞外胡營。
“這天真冷啊!”
草原之上,戰馬嘶鳴,一眾胡虜首領搓着手,走進了議事的營帳之中。
營帳之中,爐火熊熊,催生着熱浪,向著四周鋪展。
長城之外,西為匈奴,東歸東胡,塞北以這兩者為雄。
不過,匈奴之中,並不統一,由各大部首領聯合議事。
這些人一一走進了營帳之中,分坐其位,討論的只有一件事情。
天太冷了,牛羊凍死了很多,各個部落中不僅缺少食物,還沒有過多的燃料和衣物。
生計出了大問題。
沒東西了怎麼辦?
匈奴人很純樸,沒有齊地那些大儒雄墨的彎彎繞子,很快便得出了結論。
搶唄!
不過,搶劫的對象,卻成了問題。
秦、趙、燕,三國之中,燕國的地盤一向是東胡的主攻方向,匈奴此時也不想要惹東胡,而秦趙兩國,哪一個好下手,眾人卻都難以統一說法。
“秦國剛剛死了王,南面的人講究孝順,此時不會大動兵戈,咱們搶一把就走,應該會很順利。”
“我覺得還是趙國那邊容易下手,前些日子我們部落的勇士才去了一趟,收穫不錯。”
“對,我也覺得趙國那邊好下手,他們的邊將就是個慫人。”
說到趙國的邊將,一眾搶劫小能手紛紛有着很深的感悟。
“每次我們部落南下,那個慫貨都躲在高大的城牆背後,從來不敢出擊。”
“看着我們在趙地打馬狩獵,他屁都不敢放一個。若是我們南下的話,一定會很成功的。”
一眾匈奴首領討論起趙國邊境的守將時,紛紛來了興緻,討論的很熱烈。
到了最後,對於這位趙國邊境的守將,甚至起了憐惜之意。
在匈奴的世界觀中,南面就是他們草場,各國的邊將就是看守草場的人。
“我建議啊,咱們也不要一股腦的都湧入趙地,萬一惹怒了趙王,將他換了,在找個比他慫的可不容易。”
營帳之中,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對了,那個慫貨叫什麼名字?”
“好像姓李,叫什麼牧來着。”
……
正在此時,營帳之外,傳來了一聲通報。
“秦國那邊有使者過來了。”
“秦國?”
一眾首領中,有一位年輕雄壯的男子開口道。
“讓他進來。”
“頭曼,你理會秦國的使者做什麼?”
“我想要聽聽他的話。”
秦國的使者走了進來,見一眾匈奴首領,也不怵,按照匈奴的禮儀,行了一禮。
“秦國的使者,你是代表你們王來的么?”
“不,我是代表秦國左庶長而來。”
秦國左庶長?
一眾匈奴首領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只有頭曼,有所了解。
“聽說秦國的左庶長剛剛取得了趙國的祖地太原,他讓你前來,為了什麼?”
“合作!”
“合作?”
“我們與你們的敵人,都是趙國,所以我們可以合作。”
“你們左庶長想要如何合作?”
“聽聞去年冬日之時,你們匈奴凍死了不少的牛羊。今年若是不南下,恐怕撐不下去。如此,我們可以約定,你們匈奴南下之時,我們可以引一軍北上,南北夾擊趙國。到時候,我們得到雁門郡,你們得到趙國的雲中,如何?”
一眾首領不語,頭曼看着眼前的秦國使者。
“直覺告訴我,你不是個普通的使者,而是一個危險的刺客。”
“首領果然不凡,在下玄翦,曾是一方大盜,後來遇難,蒙左庶長收留,成了他的護衛。”
“如果我們答應你們左庶長的要求,你們左庶長能給我們匈奴什麼?”
見已經說到這裏,玄翦想起了臨來時陳秀的吩咐。
“首領說笑了,我們左庶長說,如果匈奴想要達成合作,必須給他一千匹上好的戰馬和牛羊三千頭。”
玄翦這話,讓所有匈奴的部落首領都憤怒了。
“你說什麼,你們左庶長也不打聽打聽,從來都是我們匈奴拿別人的東西,什麼時候輪到別人去拿我們匈奴的東西?”
頭曼更是冷笑一聲。
“要是我不答應你的要求,你能活着走出去么?”
玄翦面對着這威脅,絲毫不懼。
“我若是想要擒住你們其中一位,逃出這裏,輕而易舉。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玄翦身上瀰漫著殺氣,讓在場一眾匈奴首領都不敢做聲。
最後,還是頭曼打破了這氛圍,大笑了起來。
“不錯,左庶長麾下勇士果然有膽氣。這次,我放你走,回去告訴你們左庶長,就算沒有他的幫忙,我匈奴也能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別忘了,除了趙國,你們秦國也是我匈奴的獵場。”
玄翦聽了這話,並不意外,早有應對。
“我家主上說了,諸位首領遲早會明白,沒有我們的幫助,想要取得南下的獵物,是不可能的。此刻還是春日,諸位便是南下也是小打小鬧,秋日之前,諸位還有很多時間思考。”
玄翦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這小子太TM囂張了!我們這次就南下秦國,好好教訓這小子!”
頭曼搖了搖頭。
“這位秦國左庶長的轄地在太原,就算我們南下,也是先跟趙人碰上。”
聽了頭曼如此說,一眾首領都反應了過來。
“難怪這麼囂張,我看他和那個趙國的邊將一個德行,都是慫貨。”
頭曼想起了剛才玄翦的威脅,將手中一直把玩的石頭一扔。
“趙軍的主力如今都在燕國,秦軍的主力又都在上郡,既然趙國的邊將是個慫貨,那麼我們這一次,連趙人帶秦人一起搶了,如何?”
聽了這話,一眾匈奴首領躍躍欲試。
“好!”
-----------------
晉陽。
“玄翦傳來了消息,沒有成功。”
樂間一副老叟模樣,讀着遠方傳來的情報,微微搖了搖頭。
陳大在一旁,有些不理解。
“侄啊,你為什麼要惹怒匈奴呢?”
陳秀躺在太師椅上,緩緩說著。
“我若是不惹怒匈奴,他們又怎麼會南下劫掠?他們不南下劫掠,又怎麼會踩到陷阱?他們不踩到陷阱,又怎麼能答應和我結盟?他們不答應結盟,我又怎麼能從匈奴那裏要到戰馬?”
樂間聽了這話,若有深意的問道。
“主上,你真的要和匈奴結盟,攻打李牧?”
“有沒有一種可能,東西我既想要,事情我也不想辦。”
樂間愣了。
“這不容易吧!”
陳秀回首,輕描淡寫的說著。
“有什麼難的,如果和我結盟的人都沒了,還需要遵守盟約么?”
這一刻,樂間的心尖顫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