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將才
徐氏一族，墨家之中最厲害的鑄劍師家族。
徐相子和他的夫人都是當世頂尖的鑄劍師，他們的兒子徐夫子此時正在機關城中深造。
屋中的幾個人，也都是秦墨之中的關鍵人物。
如今的墨家，秦、趙、燕三地的墨者都已經聽從陳秀的命令。
不過，這三者勢力分散，還未統合。
陳秀將另一張地圖拿了出來。
依舊是太原地帶的地圖，不過地圖上面卻不在是各個軍功家族的領地劃分，而是墨家的勢力據點。
“如今墨家在太原地帶的據點不過兩座，兩年內，我欲再此興建大小墨塢十六座，百餘處聯絡點。”
一眾秦墨首領圍繞着地圖，聽着陳秀的話，紛紛露出了疑惑之色。
徐相子帶頭問了出來。
“統領，增強我墨家的勢力，屬下並不反對。可為什麼統領選擇的地方大部分都不是富庶地帶，而是靠近北地，那裏時常會有胡人南下騷擾？”
陳秀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了另一張地圖，上面也描繪了墨家的據點。
代地的地圖！
將這幅的地圖與上面的地圖聯繫在一起，一眾首領終於明白了陳秀的用意。
徐相子看了一眼陳秀，這位年輕的統領比想像中的更有野心。
想必六指黑俠那邊還有第三張燕地的地圖。
“此乃天下用武之地，胡虜南掠，黎民遭劫，正是我墨家奉義之時。”
陳秀如此說，在場的秦墨首領都沉默了。因為，他們無法反駁，儘管，他們心裏都不是這麼想的。
一旦上面工程建成，那麼墨家在秦趙燕三地將會形成一張巨大的網絡，墨家內部的三股勢力將會徹底連起來。
單從技術角度上看，這套工程墨家不是不能做，可風險太大，投入太高。
燕趙大戰開始，匈奴便開始南下了。
燕趙大戰不會短時間結束，未來，秦趙之間可能還會頻繁發生戰事。
匈奴為首的胡人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幾年內，南下的頻率只會越來越高。
到時候，墨家將會直面匈奴。
墨家花費大量的資源投入，若是打了水漂怎麼辦？
相反，將資源投入到各國南方的城池之中，收益雖微，卻是可靠性高，穩賺不賠。
徐相子想到這裏，不免流露出擔憂。
“統領，恕屬下直言，我墨家之中並無能統兵打仗的大將之才，一旦匈奴南下，秦趙皆不能救，我墨家將會直面匈奴兵鋒，恐怕不能敵。”
陳秀聽完，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擔心。
“以前沒有，不過很快就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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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軍自鄗、代敗退之後，殘兵敗將護送着燕王，回到了燕都。
廉頗狂追了五百里之後，沒有逮到燕王，十分生氣，帶着趙軍進圍燕都。
趙軍越打越壯，在長平之戰後，見趙國勢弱，從而歸順燕國的勢力，如今也反戈一擊，加入了趙軍，成為了包圍燕都的一員。
不過，燕都薊城也是和趙都邯鄲一樣的巨城，廉頗的大軍包圍了這座城池，可短時間根本攻不下。
城外山丘上，樂間看着昔日繁榮的薊城淪為地獄，心中惋惜，可更多的是無奈。
成王敗寇罷了！
六指黑俠走了過來，樂間行了一禮。
“多謝統領助我樂氏一族逃離兵災與燕王的怒火。”
此時樂乘已經加入了趙軍，成為了反燕大軍中的一員。
樂間早知燕軍會敗，所以一早便策劃讓族人離開。
不過，樂氏畢竟是大族，不是那麼容易離開的。
若是沒有墨家幫助，樂氏怕會承受燕王戰敗后的怒火。
“將軍此後有何打算？”
“樂氏的族人大部分都加入到了樂乘麾下，還有一部分人跟着我。不過，我已經厭倦了。”
樂間臉上滿是疲憊。
“只是我還不能退，跟隨我的都是從家父時就跟隨樂氏的家臣，我得為他們謀一條生路。”
“能夠跟隨樂毅將軍的都是天下罕有的精銳，其中不乏將校之才，至今不離，都是忠義之士，將軍真的忍心看着他們就此埋沒？”
樂間看了一眼六指黑俠，搖了搖頭。
“燕人殺趙人，趙人又殺燕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若是為天下大義，抵禦外辱，又當如何？”
樂間眼睛一亮。
“黑俠的意思是？”
六指黑俠拿出了一張地圖，擺在樂毅面前。
天下頂尖的俠客與將領就此蹲了下來，圍繞着這張地圖，研究了起來。
“這地圖是何人所作，看手筆，深得我兵家之妙！”
“我墨家未來的巨子！”
六指黑俠緩緩說著，又道了一聲。
“這樣的地圖，還有兩張，不過現在還不在我的手裏。”
樂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面色一變。
“難道？”
“正是！”
六指黑俠站了起來，對着樂間躬身一禮。
“在下替我墨家未來的巨子欲邀將軍入我墨家，共襄大義。”
樂間一笑，臉上的疲憊感在這一瞬間消失了，目光之中，重新看到了野心與活力。
“你們墨家未來的這位巨子野心和胃口都不小啊！只是，我從不替躲躲藏藏的人效力。要我入墨家，你得先告訴我他的身份。”
墨家的巨子和大小的統領都是隱藏着身份，甚至，連墨家總舵機關城的具體方位，江湖上也沒有幾人知道。
見六指黑俠不答，樂間笑着。
“怎麼，猶豫了？”
“不，我來之前，他已經交代了，若是將軍想要知道他的身份，讓我不必隱瞞。”
樂間當下更加好奇，卻聽六指黑俠報出了一個他根本沒有想到的名字。
“陳秀！”
“秦國左庶長，剛剛奇襲太原惹得趙王大怒的那小子？”
“正是！”
樂間笑的更大聲了。
“他就這麼信任我？若是我投趙，趙王知道了這條情報，那墨家還有好日子么？”
六指黑俠十分嚴肅，拱手道。
“我墨家重義，更信將軍一諾，生死無悔。便是將軍入趙，也會守諾，不會出賣墨家。”
“好，我答應他，加入墨家。聽聞秦國的這位左庶長剛剛登上高爵，身邊還沒有幾個家臣，我願意入太原，成為他第一個家臣。”
“可將軍的身份？”
“放心！”
一道黑影快速接近，俯身在樂間麾下，黑霧湧起，變成了樂間的面貌。
六指黑俠大驚，幾乎分不出兩者差別。
“家父麾下黑麒麟一族，傳自春秋神隱之女，擅長易容與刺殺之術，千變莫名，索命無形，世人難以察覺。”
樂間說著，本是一個壯年男子面目，在黑霧之中，變了一副面貌，成了一個老者。
身後喊殺聲震天，樂間回首，看了一眼身後寥落的燕都，喃喃一語，拋下了過往的一切。
“自此世間再無昌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