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交織的兩條時間線

第434章 交織的兩條時間線

在時間的偉力面前,命運也顯得如此藐小;命運之樹壯大后一直順風順水的林祐,終於又體會了一次身不由己的無可奈何。

體內“時之沙”開始呼應“時之沙漏”,留給他與戴安娜告別的時間異常短暫;還沒來得及多交代兩句,時空震蕩就達到了頂峰。

林祐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直接被送進了時空通道。

“時間禁區”是個錯誤,林祐利用“時之沙”進入這個時空也同樣被視為一個“錯誤”。所以,當“時之沙”被成功回收,而時間風暴消散,“時間禁區”因此坍塌的時候,林祐必然被“時之沙”裹挾着一起帶走。

這一點,祂和北歐那四位主神的待遇是不同的,因為北歐主神們是在“時間禁區”成型前就躲在了這段時空裏。

所以,當執筆人被迫離開時,身中蛇毒昏睡的四個主神依然躺在平台上,身旁還丟着一堆雞零狗碎,全是林祐來到這個時空后收集的小玩意。

不過,當時間禁區坍塌,神明的行動也不再被限制;至高神的目光幾乎第一時間就落到這個時空,落到這幾個失敗者身上。

不同來源的目光各自包含不同意味。

奧丁難掩失望,開始籌劃失敗后的應對措施;上帝與柯羅諾斯這兩位倍感欣慰,現在只等執筆人平息“時之沙”最後的躁動,從時空通道里出來,就可以宣佈大功告成。

可林祐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與先前被上帝送進時間禁區不同,當時的執筆人眼睛一閉一睜就抵達了目的地,身體卻難受得像是被塞進滾筒洗衣機翻滾了千百遍。

這一次從時間禁區出來,林祐的眼睛始終睜得老大;雖然依舊控制不住時間旅行的起點和終點,甚至也干預不了旅行中途的遭遇,可至少能把這一路上能看得明明白白。

時空通道就像個萬花筒,萬千繁複的圖案,定睛去看卻是處於不同時間點的一個個地球,一個個大世界。這無數個大世界並非平行宇宙,而是同一個大世界在不同時間點的投影。

林祐自己就像宇宙間無處不在又無可證實的“弦”,不斷穿過一個又一個投影,就像一顆飛行的高爾夫球,不受控制地投向最終的落點。

在不斷飛行途中,林祐確認了一件事:時間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一條射線——至少大世界的時間是一條射線。

射線有一個明確的起始點,就是眾神塑造大世界框架的那一天。

從時間維度來看,這個起始點也只不過是現實維度里平平常常的某一天,平平常常一天裏的某一個時間點。

這就是大世界時間線與現實維度時間線的關係:前者從出現的那一刻,就天然與後者交織在一起。

同樣也是從出現的那一刻起,那個時間線起始點就成了身處大世界時間線的人與神所無法回歸的原點。所以,大世界可以被破壞、可以改變,但誰也無法從源頭上將它重塑。

你可以無限接近,但永遠無法觸及;可望,不可及。即便至高神也只能利用時間,而不能完全控制時間。

這也是為什麼林祐和戴安娜都確認,兩人必須等到1994年才能重逢;因為“第一次”這個概念從他們相識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確定。

林祐不可以事後再返回1920、1930或者中間任何一個年代去見戴安娜;戴安娜也不能在1994年之前的任何一個時間點認識林祐——即便這些時間點裏他們兩人都已經存在於世界上。

林祐正在觀察和感悟,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時間禁區的區間鑽了出來;這道身影與執筆人一樣,狼狽的模樣就像是被人一棍子抽了出來,如流星趕月般追上了執筆人的“腳步”。

“喲,果然是你;我還在猜你什麼時候會出來呢!”林祐笑着與對方打招呼;他說話的聲音不僅傳到高大身影耳中,也同時傳到所經過的每一個大世界虛影。也不知不同時間節點的世界裏,有沒有人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一跳。

那高大的身影后發先至,不僅趕上了林祐,還以極高的速度超過了他;聽到林祐的調侃,對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帶着七分慌亂、三分殺意。

可惜,因為雙方的“速度”不同,導致接觸的時間極其有限,根本沒有殺人滅口的機會;林祐話音剛落,對方已經“嗖”一聲從他身邊掠過,沒入另一段時空區間。

“呵,原來是先躲到其他時間點,然後再利用‘時之沙’進入時間禁區的。”林祐一眼就看穿了對方此前的行動軌跡,連連冷笑,“鬼鬼祟祟、處心積慮。”

飛過去的那高大身影正是帕特里克·摩根在時間禁區最隱秘的後手,也是最後關頭開闢空間通道試圖出劍營救摩根爵士的那個神明。

當時短促的交手中,雖然沒看到臉,林祐卻認出了對方的長劍和劍術技巧。此刻目睹對方在時空通道里現形,算是最終確證了身份。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來自奧林匹斯山的真神。祂同樣是在時間禁區成型后才借用“時之沙”的力量進入“時間禁區”,如今也和執筆人一樣,被坍塌的“時間禁區”給“踢”了出來;結果在時空通道里和執筆人當面撞上。

赫拉克勒斯雖然不是那種沒腦子的大塊頭,但同樣不是搞陰謀手腕的那一類神;與真相之神的勾結,祂最多只是個執行者。只要把視線投向大力神背後,真正的主使者呼之欲出。

林祐繼續在時空通道里“飛行”,在他前頭“引路”的是“時之沙漏”;不斷翻轉的沙漏,看上去就像個活塞式飛機的螺旋槳,為後方的執筆人提供“飛行”動力。

不斷有金色沙粒從“沙漏”里散落,在時空通道里飄飄揚揚好似一段金色紗帶隨風飄蕩。

紗帶的末端正好“裹”住了林祐;那些飄飄蕩蕩的金色沙粒一旦與林祐身體接觸,就立刻沒入他的皮膚,融入他的血液、骨骼、皮肉筋骨每一個細胞里,與先前在他身體裏的“時之沙”匯合。

時間的力量正在執筆人身體裏凝聚、壯大,甚至根本不給他反對和拒絕的機會。這種“霸道”作風,林祐早前就體會過,結果是他的肉身迫不得已提前長大——同樣沒有絲毫反對的機會。

林祐突然發現,自己融合“時之沙”的過程中,與“時之沙漏”的距離也在不斷縮短;從原本的“難望項背”,到後來“伸手可及”。當他一把抓住“時之沙漏”時,正好也是鑽出時空通道,回歸原本的時間點。

沙漏上的金光漸漸消散;與先前相比,裏頭的“時之沙”殘存不足一半。

抬頭四望,林祐發現這裏不是伊甸園,而是大世界;茫茫沙漠中央,一座古波斯風格的廢棄城堡半掩埋於黃沙之下。

“時間女皇的故居?”林祐勉強認出了古堡本來面目;這裏是《波斯王子》故事融入大世界后殘留的遺迹,在故事發生年代,時間女皇所居住的古堡。

當初,林祐就是在這裏被“時之匕”捅了一刀,被迫融合了“時之沙”。如今由“時之沙漏”引路,居然又回到了這裏。

只不過物是人非,時間女皇早已死去,身軀不僅化作了“時之沙”,還因為製造“時間禁區”等原因被消耗得十不存一。

或許,回到這片故居,是“時之沙”最後的“執念”。

林祐抬頭看天,幾乎沒有多想就決定暫時不管伊甸園裏那兩個老東西,轉身打開了回家的次元空間門。

家裏有一個等了自己九十多年的女人。

跨過次元門的剎那,就聽到一陣歡快但沒有實際內容的笑聲;伴隨着“噗噗噗”的小腳步聲,一道五頭身的嬌小身影跌跌撞撞跑過來,埋頭往執筆人懷裏撲。

但是卻有另一個身影比小傢伙更快一些;沒等林祐伸手去抱密涅瓦,先有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從背後伸來,溫柔地將他攬進懷裏。

“你回來了,親愛的。”聲音溫柔,聽來帶着一分陌生,九分熟稔。

既陌生又熟悉;因為對戴安娜來說,此刻的林祐是經歷過十九世紀,且與自己朝夕相處大半年的林祐,而不是先前只生活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林祐。

二十世紀的林祐,“只不過”是戴安娜“新”認識的小男朋友,甚至雙方的肉體關係都比情感關係更深厚一些。經歷過十九世紀的林祐,是帶着戴安娜認識人類社會、結交人類朋友,用大半年的時間一筆一劃在白紙上寫下濃墨重彩篇章的愛人。

對林祐來說只是穿越時空的一剎那,卻是戴安娜的近一個世紀時光;她用一個世紀的時間,才等回了那個“熟悉”的愛人。

“我回來了。”林祐轉身,與戴安娜面對面相擁在一起,“不需要真言套索,我也會回到你身邊。”

戴安娜“噗呲”一笑,目中含淚,笑靨如花,整個人恨不得揉進林祐身體裏。

兩人正含情脈脈,卻不料旁邊另一個女孩已經把臉鼓成了包子樣。

“都不理我,我生氣了!”密涅瓦奶聲奶氣地發著火,小手抓着林祐的衣服下擺,使勁往後扒拉;想把哥哥從“妹妹”懷裏拉出來。

小傢伙本來挺高興,在感應到哥哥氣息重新出現后第一時間跑過來迎接;結果就快跑到跟前的時候,哥哥突然轉身去摟抱別人,只留了個屁股對着自己。

密涅瓦小姐哪受過這種冷遇?小臉當時就垮了下來,然後腮幫子一鼓一鼓地開始充氣,可直到快把自己“氣炸”了,也沒見哥哥轉身;於是終於忍不住上手了。

這種五、六歲的小孩子,正是有一身蠻勁的時候;密涅瓦突然伸手一拉,真就把林祐從戴安娜懷裏拉了出來。

“哈哈,別生氣了,再生氣就變成青蛙了。”林祐揉揉小丫頭腦殼,又忍不住伸手捏人家臉蛋,“青蛙還好,要是癩蛤蟆可就太難看了。”

肉嘟嘟的腮幫子哪經得住大人手勁,林祐兩根手指一捏,密涅瓦當場破功,充滿了氣的腮幫子往裏一癟,小嘴“噗噗”地往外噴氣,逗得兩個無良大人忍俊不禁。

出了大糗的小丫頭更不幹了!

因為生氣,小臉漲得通紅,精緻的五官皺成一團,小手抓着林祐的手指往外掰,似乎恨不得當場掰斷幾根。

“哎喲喲,我錯啦,我錯啦。”林祐伸手把小傢伙抱起來,然後密涅瓦就發現自己被兩個大人攏在了中間,“這樣子好不好,我們一起來個擁抱。”

“密涅瓦很擔心你,過去幾個小時,她一直在找尋你的氣息,一刻都沒停過。你回來的時候,也是她第一個發現的。”戴安娜笑着解釋道,看向小丫頭的目光也盡顯溫柔。

雖然名義上是“妹妹”,但這會兒戴安娜看密涅瓦時不僅像姐姐,目光像極了在天堂島上生活時她母親看她的模樣。

密涅瓦如今已經能聽懂大人的說話,小鼻子裏“哼哼”着,似乎壓根不接受戴安娜的好意;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佔有欲最旺盛的時候,她張開雙臂趴在哥哥懷裏,只想獨自霸佔哥哥的懷抱,一點也不分給別人。

確認了自己的“獨佔權”后,小傢伙的心理得到極大的滿足,舒服地眯起眼睛,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迷迷糊糊中扭動着身體,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看着小丫頭滿是稚氣的舉動,林祐與戴安娜相視一笑。林祐將輕飄飄的小傢伙往左手臂上挪了挪,朝戴安娜伸出了右手。

於是乎,等密涅瓦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哥哥懷裏,而是躺回了卧室的小床上。

起床氣疊加“被拋棄”的怨氣,小傢伙又開始呼呼給自己的腮幫子充氣;不等管家爺爺來幫自己換衣服,只穿着一身睡衣跳下床,邁着小短腿“蹬蹬”往哥哥房間跑。

可是等她穿過長廊跑到哥哥門前,卻發現房門緊鎖;推也推不開,敲也沒人應,甚至兩手泛起金光發起“蠻力”也無計可施,總是被門上一股同樣泛着金光的神秘力量給化解掉。

折騰了好一會兒,最後在老管家的安慰下跺着腳丫子跑走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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