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如果我太主動了會把你嚇跑嗎?

第433章 如果我太主動了會把你嚇跑嗎?

數英里長的懸崖破碎、倒塌,激起的煙塵和水花久久不能平息。與之相對的,引發懸崖崩塌的戰鬥反而詭異地中止了。

雷神托爾倒在海拉身旁,干姐弟兩個生死相搏硬拼一招,最後落得個同病相憐;海拉短暫清醒后蛇毒“複發”,托爾也成了新的蛇毒受害者。

林祐被提爾的長劍捅穿肩胛骨,血流不止;雖然蛇夫座聖鬥士的身體血肉本就是世間最好的良藥,奈何這個傷口是被神力所傷,沒那麼容易癒合。

提爾抖去劍上血漬,雖然臉色陰沉,卻沒有急於重啟戰端。

戴安娜拖着嚴重不合身的黃金聖衣趕回戰場中心,看到的卻是一片狼籍;原本高聳嶙峋的懸崖變成了傾瀉在海水中的亂石堆,從高空看下去,就像是有人在海岸線上生生“啃”了一口。

原本用於安置洛基和海拉的山洞,如今只剩下一個狹小的平台;孤零零一根石柱矗立在一堆亂石中,平台就在石柱頂端,高出海面十多米。

來到近處,戴安娜才看清林祐肩膀下那貫穿前後的血淋淋傷口,忍不住驚叫一聲。林祐微笑着搖搖頭,示意不必緊張,同時黃金聖衣自戴安娜身上脫落,重新穿回原主身上。

小宇宙加持,蛇夫座的治療能力更上一層樓,林祐肩上傷口得以加快癒合。

提爾依然只是持劍觀望,沒有阻止。

“再考慮一下我先前的建議吧,戰神閣下?”林祐的聲音平穩如常,沒有因為先前動了手就惡聲惡氣,更沒有因為自己受傷而附帶多餘的仇怨。

提爾沉默半晌,祂的目光從洛基看到海拉,又轉到托爾,最後回到執筆人臉上時,再次舉起了手中長劍。

雖然一眼不發,但僅僅這一個動作,就表明了祂的決心。

戴安娜嚴陣以待,林祐搖頭嘆息:“何必呢?你們的任務,從洛基決心背叛的那一刻,就註定要失敗了。”

“真正的戰士,可以失敗,不能投降。”提爾平靜地說了一句,話音剛落,手中長劍便已刺出;祂不想再說,也不想再聽。

二對二時,北歐神系尚且不敵,如今勢單力孤,提爾又怎麼可能翻盤?命運之樹的加持,放在神界都屬於開外掛的行徑。

君不見古往今來那麼多神話故事,命運之神有個算一個,幾乎都是自成一系,面對諸神紛爭時置身事外;見過幾個命運之神親自下場與人爭鋒的?

還不是因為命運的力量過於神秘,也過於無解;“宿命”的主題如此宏大,人類只能側面描寫,根本無法直抒其真意。人類無法描述的事物,自然也無法為諸神所掌控,不讓它置身事外還能怎麼辦?

可如今偏偏就有人拿着這份力量入場了,擺明了欺負絕大多數神明不僅不了解命運的力量,甚至都看不穿命運偉力的表徵。

結果形成了近乎降維打擊的局面。

提爾的戰術意圖全部被對手看穿,越打越彆扭;不止林祐打得遊刃有餘,連戴安娜都覺得自己打起來得心應手,一洗先前被提爾輕鬆擊退的挫敗感。

亞馬遜公主根本不知道此刻正有一根命運之樹的枝椏與自己連在一起,自身的主動和對手的被動全都是命運之力在暗中安排;她滿心以為這是自己和林祐越來越有默契的結果。

悲劇的宿命一般是什麼樣的?

有力難施,百般努力卻註定失敗;形同蟲子落進蜘蛛網,越是掙扎就被捆得越緊,離死亡越近;或者是一腳踩進沼澤,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越陷越深,等待死亡結局的降臨而無計可施。

其中最可悲的,是直到“死亡”降臨的那一刻,都沒弄清悲劇的根源在哪裏。

在命運之樹的影響下,提爾此刻就面臨著最可悲的“宿命”結局。作為一個相對“純粹”的戰士,戰神閣下從頭到尾都沒有察覺到命運力量所發揮的作用。

祂憤懣於自己的進攻總是被對手輕易抵擋;祂更羞恥於自己會被一個遠未能跨過真神門檻的半神所傷。

戴安娜揮舞着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破碎又重新修復的弒神之劍,在提爾身上留下了好幾道傷口,

甚至於,提爾連最後同歸於盡的企圖都失敗了;試圖一命換一命,用自己陷入沉睡換執筆人至少重傷的計劃,被對方互相配合著消弭於無形,反倒是自己因為急於求成平添幾分傷勢。

次元空間門不知何時重新籠罩了戰場,最後一搏未能建功的提爾只能眼睜睜看着次元空間降臨,把自己連同其他幾個昏迷的北歐主神一併隔離在物質世界之外。

從這個時候起,除非提爾有能力破開次元空間的隔絕,否則的話,這場神明間的戰鬥就再難以影響到凡人世界;

戰神的利劍劈砍着空間屏障,卻好似面對着千層糕,斬開一層還有一層;有時候斬開屏障會突然爆出一堆雞零狗碎,卻是不經意砍破了林祐用來存放東西的空間隔層。

雖然破壞了不少值錢玩意兒,卻對改變提爾目前的處境毫無幫助;連林祐自己都對損壞的東西不甚在意。

對於真神來說,真正有價值的只有自身力量。林祐早已不是初來乍到時做一次融合工作就往家裏扒拉一點好東西的倉鼠性格。

再寶貴的東西,對於如今的執筆人來說也不過是裝點門面的耗材,不值一提。

次元空間裏數以萬千的珍寶隨處散落,隨着傷勢加重和力量消耗,提爾最終也倒在了這堆零碎東西里。

當北歐戰神轟然倒地的那一刻,祂心裏閃過一個念頭:這是自己有生以來輸得最憋屈的一戰,感覺比白白丟一條手臂給巨狼芬里爾那次還糟糕。

就在提爾倒地的同時,林祐也喘着大氣,腳下一軟差點站不起來。

戴安娜扶着林祐坐下,心有餘悸地看着倒地的對手;哪怕在天堂島上最無憂無慮、雄心壯志的歲月里,她也從未想過自己能參與真神之間的戰鬥,而且還能以弱對強,戰而勝之。

那個時候,亞馬遜公主最大的願望就是在競賽里贏過島上所有女戰士,拿到優勝者的桂冠而已。

幾條長蛇圍着提爾,你一口我一口地咬着,將所剩不多的弒神之毒注入戰神體內,確保祂再不能睜眼。林祐等了片刻,確認提爾的神格漸漸歸於沉寂,神性氣息完全陷入“休眠”狀態,才終於放下心來。

時至今日,進入時間禁區的主要任務才算是全部完成了。

直到鬆了口氣的功夫,林祐才驟然驚覺肩膀下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蛇夫座小宇宙雖然加速了傷口癒合,但剛才與提爾全力相拼,似乎傷情又有所惡化。

提爾到底是真神,雖然有命運之樹幫助搶佔先機,可要把對手徹底打趴下,最終考驗的還是硬實力。如今只是傷情惡化,沒有添幾處新傷已經是幸運的了。

黃金聖衣脫落時,林祐前襟已經被鮮血浸透;血水滲出布料,一滴滴落在地面。自打跨過真神門檻,執筆人就再沒有過如此狼狽的模樣。

戴安娜有些慌亂,下意識就伸手按住傷口,試圖用這種人類的笨辦法幫林祐止血,直到看見林祐臉上揶揄的笑意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做了蠢事,趕緊收手;本就因為慌亂擔心而漲紅的臉,在尷尬中不免變得更紅了,沾滿血跡的手更不知該往哪裏放,低着頭裝模作樣收拾着腳邊的雞零狗碎。

林祐哪肯輕易放過這種“美景”,從來爽朗大方、天真質樸的神奇女俠突然羞紅了臉——難得一見啊!

“你不幫我按着,我要失血過多了,親愛的。”林祐身上小宇宙燃燒着溫暖的火焰,收束傷口漸漸癒合。

戴安娜氣鼓鼓地,好似要往腮幫子裏充氣,更恨不得伸手再把傷口給這混蛋男人撕開。明亮的雙眸實在點不起“憤怒的火苗”,只能一個勁瞪大了眼珠,卻又在林祐調侃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最後只能偏過臉去,繼續“收拾整理”那些個雞零狗碎。

事情就在戴安娜撿起一隻沙漏時發生了變化,那是林祐殺死帕特里克·摩根后得到的“時之沙漏”。

當撿起沙漏時,戴安娜手上的血跡沾到了沙漏上,而她手上的血來自林祐。莫名地,在血與沙漏接觸的剎那,沙漏突然爆起一團璀璨的光芒,旋即開始劇烈翻轉。

當林祐得到“時之沙漏”時,就曾發現沙漏表面多了一道深刻的裂紋,導致神性幾乎消散殆盡,也使得這件神器本身失去了原本的功效。可如今“時之沙漏”就像突然活過來一般,在持續翻轉的過程中,那一抹不小心塗上去的血跡悄然變化,重新匯聚成一顆細微的血滴。

血滴在“時之沙漏”表面滾動着,不斷翻轉的姿態絲毫沒有影響到它,血滴徑直朝固定的方向滾動,一直滾到了裂縫所在的位置,填進了縫隙中。

血液在縫隙中伸展開來,最大限度地填充空間;與此同時,“時之沙漏”發出的光團也越發璀璨,翻轉的沙漏彷彿產生了某種向心力,將地面上、戴安娜手上、乃至林祐衣服上的血液“吸取”過去。

數以百計的血滴懸浮在空中,又飛速朝沙漏方向匯聚。不多時,整道裂縫都被血滴填滿;縫隙位置亮起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芒。

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發生在林祐意料之外;他先是疑惑、警惕,直至看見“熟悉”的金色光芒才恍然大悟。

那是“時之沙”的光芒,是融入自己血液,遍佈於身體每一個細胞中的“時之沙”。

當初自己被派遣進入時間禁區就是因為身上這些“時之沙”;如今,“時之沙漏”竟然也在利用自己身上的“時之沙”,而且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搞起了突然襲擊。

林祐沒想到,“時之沙”不僅能穿越時間,而且還能用於修補“時之沙漏”;他更沒想到,“時之沙漏”不單純是“時之沙”的容器,而且還具有一定的“自主意識”,可以自行修復。

“只要時間女皇不會自行復活就好。”林祐看着恢復完整狀態后大放光芒的沙漏,心裏忍不住吐槽一句;“時之沙”早已被消耗殆盡,就算修復了沙漏,也等於刀鞘里沒了刀,純屬擺設。

了不起是從壞掉的殘缺擺設,變成了完好無損的擺設。這種感覺,大約相當於收藏家發現自己收藏的古董漲價了?

問題是,古董還能拿去拍賣,一個空空如也的沙漏有個毛線用?

林祐一個念頭未完,場中再生異變;“時之沙漏”外放的光芒不僅沒有隨着時間而黯淡,反而天上地下不斷有細微光點浮現,彷彿在與它遙相呼應。

這些光點來自四面八方;有的在雲層之上,有的在深海之下,有的隨風飄動,有的與草木山石同在。

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它們。

“它喚醒了‘時之沙’?”林祐認出了這些光點,每一點都是一顆“時之沙”;他看着沙漏,悚然動容。

因為一系列意外,“時之沙”早已消耗殆盡。

此刻出現的“時之沙”只有一個來源,就是先前被用於製造時間風暴,從而在時間線上隔絕出“時間禁區”的那批“時之沙”;上帝和柯羅諾斯清理許久,也只勉強清理了半數。

如今,沒清理出來的那一半被沙漏召喚,主動現身了。

無數光點朝“時之沙漏”匯聚而來,一道道明亮的軌跡,實際上代表着一道道可怕的時空裂痕。

幸好,就像“弦”不會傷及宇宙中的物質,這些時空裂痕也不會傷及大世界的事物。真正可怕的是收回“時之沙”后的沙漏。

飛速翻轉的沙漏開始對外釋放可怕的時空能量。

林祐能感覺到,融合在身體細胞里的“時之沙”正在與之共鳴。

“我要走了。”林祐看向戴安娜的目光無比溫柔,戀戀不捨。

亞馬遜公主臉色驟變,從疑惑到驚訝,從傷心到欣慰;她已經從林祐這裏聽說了許多事情,包括鵝毛筆、執筆人,還有時間禁區和時間旅行。

她知道愛人是帶着任務來到這個時空,任務結束了就會離開,卻沒想到離開的時刻會來得如此突然。

“我很長時間都不能見到你,你也不能提前來見我,是嗎?”

林祐面露苦笑。故事已經“註定”,他和戴安娜的第一次見面發生在1994年,現實維度時間與大世界時間交織的結果,執筆人無法違背。

戴安娜眼眶裏蒙上了一層水霧,卻強笑着又問:“將來我見到你的時候,如果表現得太主動了,會不會把你嚇跑?”

林祐感到心臟猛烈抽動起來,他恍惚看到了“未來”自己與戴安娜發生的那一幕幕對話。

記得她曾說:“我還擔心自己太主動了會把你嚇跑呢!”

和眼前一樣,“當時”她也是笑着說的。

原來,我在大世界也已經有了一份既定的宿命啊!

執筆人心中感嘆,微笑着回應愛人:“如果我想跑的話,你就用真言套索把我捆起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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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改歷史是門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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