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行？西征！
自人皇帝辛隕落後，天庭已統治人間一千六百年。
天庭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僅對凡人施以暴政，就連西天佛門也不堪重負。
佛門雖對天庭俯首稱臣，可玉皇大帝卻一直將如來佛祖視為潛在的敵人。
以至於千百年來頻頻打壓，迫使佛門既登不得高堂，也入不得俗世，只能蜷縮靈山一隅。
而這一局面，直到五百年前才得以改變。
當年，有一妖皇不甘天命，公然向天宣戰。
他打破了天庭制定的陰陽秩序，摧毀了能讓諸神壽與天齊的蟠桃園，轟塌了太上老君鎮守的兜率宮。
更以一己之力擊潰十萬天兵，代表天庭門戶的南天門也隨之陷落。
此戰過後，天庭元氣大傷，對人間的掌控陷入前所未有的衰退。
西天佛門由於在這一戰中居功至偉，因此得以崛起，第一次將佛光照耀在了人間大地。
但即便如此，佛門在天庭面前還是太過羸弱。
為了生存之延續，諸佛迫切需要一個足以制衡天庭的盟友。
最終，他們選擇了曾代表着人間正統、誕生過眾多人皇的東土九州。
為此，佛祖的愛徒金蟬子自願放棄佛位，以取經人之名轉世東土，旨在聯合雙方力量，共同反抗天庭壓迫。
但此事很快就被天庭得知，玉皇大帝震怒，對東土發動了血腥的報復。
強盛至極的大漢帝國因此山河破碎，積貧積弱的兩晉王朝土崩瓦解。
之後東土九州更是分崩離析，陷入了長達四百年的黑暗亂世！
而身為取經人的金蟬子，或者說唐三藏的前生，也接連九世慘死在了天庭手中……
“真是……駭人聽聞！”
了解了其中的前因後果后，唐三藏不由抽了口涼氣。
他怎麼也沒料到，在這西天取經的背後，竟還有着這樣一段慘絕人寰的血淚史。
原來取經只是表相，真正的目的在於結盟。
而所謂結盟，本質上也不過是強權之下弱者之間的抱團取暖。
可這場弱者的結盟，換來的卻是天庭對東土長達五百年的殘酷鎮壓！
“臣弟不解，既然東土是因為結盟之事而慘遭天庭屠戮，為何這五百年來，西天佛門卻一直沒有出手相助，反而袖手旁觀？”
很快，唐三藏察覺出其中的不尋常，向李世民問道。
“因為佛門自保有餘，但野心不足。”
“他們只是想通過結盟來鞏固現有的地位，又怎會為了區區東土，直接與天庭開戰？”
“所以，要想當佛門的盟友，東土就必須先證明自己的價值。”
“而朕今日公然向天宣戰，也是在告訴靈山的袞袞諸佛，大唐帝國已有資格讓他們正眼相看！”
李世民的眼裏浮現一絲不忿，可更多的卻是無奈。
畢竟大唐帝國也好，西天靈山也罷，結盟的初衷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御弟，方才菩薩親臨，你可知朕為何不順勢與她簽訂盟約，卻執意請你遠赴西天嗎？”
就在這時，李世民又開口了。
“還請陛下賜教！”
對此，唐三藏也頗為疑惑。
因為不管是取經也好，是結盟也罷，今天觀世音菩薩都已經來長安了，那麼她老人家直接把經書盟書一道送來不就好了嗎？
幹嘛還要多此一舉，非得讓自己萬里迢迢往西天靈山走一遭？
“其實，簽訂盟書之事，不是菩薩不願意，而是朕不肯！”
說著，李世民拿出了一部文牒，“因為這，才是御弟西行的真正意義所在！”
定睛看去，上面赫然寫着‘通關文牒’四個蒼勁大字。
通關文牒，是唐三藏西天取經的路引，可以保證自己往來西天各國時暢通無阻。
但是，這和遠赴西天又有什麼關係？
“其實這部通關文牒，不光是你西行的入關憑證，也是朕寫給人間各邦的盟書。”
“各國君王只要在文牒上加蓋國印，便是承諾自願成為大唐屬國，向朕俯首稱臣！”
聽完李世民這番講述，唐三藏感覺自己的三觀又被刷新了。
這哪是西天取經啊，分明就是率兵西征！
所謂人皇，本質上就是人間帝王，引領天下蒼生命運。
振臂一呼，萬國響應！
而一個能劍斬蒼天，迫使天庭退避三舍的人皇，試問人間哪位君王不心神嚮往？
李世民這是要藉著西行的由頭，順便攜大勝之威，聯合整個凡人世界的力量，以此實現一統人間的霸業！
他的野心與雄心，果真不是尋常帝王所能比肩！
“陛下雄才偉略，臣弟嘆服！”
“只不過，以我一個人的力量，恐怕難以實現陛下的宏願！”
對此，唐三藏不免一陣擔憂。
西天取經，不僅是要和佛門結盟，更要聯合人間各國，天庭定然不會視而不見。
屆時的西行之路，恐怕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嚴峻百倍！
即便未來能得到四位本事通天的徒弟相助，恐怕也步履維艱。
“御弟，你果真還是小瞧了自己！”
李世民笑道，“其實在你的背後，並不只有東土大唐以及西天佛門這兩座靠山！”
“你可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肉身成佛，甚至還喚醒了塵封的軒轅劍嗎？”
他的這番話直擊靈魂，讓唐三藏猛地一咯噔。
而這，也是唐三藏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
“其實，發生在你身上的這一系列變數，並非佛門暗中安排，而是因為你的一位紅塵故人。”
“她曾承諾朕，只要你願意輔佐朕，她便助大唐逆天改命！”
“正因為如此，朕直到你前來長安，才正式向天宣戰，因為你才是大唐逆天改命的關鍵！”
故人？
聽完這話，唐三藏徹底凌亂了。
自己來這個世界才不過幾個月，又哪會有什麼紅塵故人。
況且以李世民的語氣，這位故人似乎還有着左右人間格局的能耐？
“敢問陛下，您所說的故人究竟是誰？”
帶着這一想法，唐三藏不解問道。
“恕朕現在不能明言，但相信終有一天，她一定會前來尋你的！”
然而，李世民卻賣起了關子。
雖然對這‘紅塵故人’的來歷很好奇，但話已至此，唐三藏也不便再多問。
“好了，該說的朕差不多也說完了，不知御弟打算何時啟程？”
最後，李世民這麼問道。
“西行大業事關人間命運，自然是越快越好，若是可以，臣弟希望明天就出發！”
“御弟有此決心，朕也就無憂了！”
李世民欣慰地點點頭，“還請御弟先回化生寺休憩，明日朕便親自為你餞行！”
唐三藏應諾，隨後施以佛禮就要退下。
可就在這時，宮殿的門忽然被打開了，卻見一名少年郎未經允許貿然闖進了御書房。
“李治，沒看到我在和你皇叔商談國事嗎，你如此冒失進來，成何體統！”
看到來人後，李世民一改先前的帝王威嚴，轉眼化做了一名老父親模樣。
以至於自稱的‘朕’，也改成了‘我’。
而這李治也不是別人，正是李世民膝下的三皇子，同時也是未來大唐帝國的第三位君王。
“兒臣知罪，可現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父皇應允。”
李治唯唯諾諾地說道，“兒臣……想要納妃。”
“納妃？這可是大好事啊！”
李世民眼前一亮，“皇兒可真是孝心可嘉，如今也打算為我李氏皇族傳宗接代了！”
“說吧，你看上哪位王族世家的姑娘了，父皇一定為你做主！”
“兒臣……兒臣看上的是武媚娘！”
武媚娘！？
聽了這名字，正要離開的唐三藏一臉玩味地回過了頭。
而李世民原本堆滿笑容的臉，也一下子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