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紅豆
第3章小紅豆
錢爛爛一大早就醒來,天還是灰濛濛的。打開窗,辛夷花又開了好多小花苞,似是張燈結綵。
昨晚的夢在花香里似是格外清晰,好像親身經歷過的,最後一句話如窗外草地里的蟋蟀聲在耳邊不停地響。
“既生瑜,何生亮,去此留彼。”究竟是何意?這應該是某種怎麼穿回現代的提示。
府邸格格是皇帝選秀看不上的家裏官職比較卑微的女子,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御賜之物,府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權當是養了幾個閑人。
從四爺相繼娶了福晉和側福晉后,康熙爺隔幾年大選一次賞給四爺的格格攢到現在已經有八九不離十位了。
四爺后花園裏的花兒草兒真是一波又一波,一茬又一茬。
錢爛爛獨自一個人走在後院的鵝卵石上,石縫裏的小沙子拱出了小草兒,小花兒,內心感嘆四爺的後院真大。紅花綠草一茬一茬的,看的眼都花了。
這麼早的天,霧氣都還沒散去,桃花像仙女下凡似的墜落,朦朦朧朧的恍若仙境。
大清早大塊的鵝卵石是最冰涼的,聽老人說坐在上面可以祛熱散火。有一種病,它是要祛熱去火的。
錢爛爛尋了塊比較乾淨的、不長苔蘚的鵝卵石坐了下來。當然,她沒患那種病。
錢爛爛的前面也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足夠一個人身後的兩塊肉坐下。
錢爛爛學着前面那人的姿勢,盤起腿,假裝閉目養神。心裏卻在思考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真是沒想到貝勒府里比看門的狗起的還要早的竟然不是她。
巨石上坐着一個約摸二三十歲的男者,只着了一件單衣,盤着腿。就是不動嘴閉着眼睛,如果他念幾句梵文倒像個得道高僧在此處修行。他那樣子紋絲不動的樣子最多就像個坐化的老和尚。
錢爛爛大膽一想,這傢伙不會是得了那啥啥病吧才要大清早盤在鵝卵石上,露水都像蜘蛛網一樣爬滿他頭上那戳毛。正琢磨着怎麼問才能爽到她,癟到對方,她的鼻子一個涼快不禁一噴:“阿嚏,嚯嚯。”
一個噴嚏飛到大石上閉目的四爺的後背把他驚醒了,哪個這麼不懂規矩的,敢在爺背後噴口水。
“對不住,對不住,小兄弟。”做錯了事先道歉,別人就找不着錯處。錢爛爛怎麼知道她惹的是一隻大蟲,會怒吼的。
四爺轉頭一瞧,這人好像是他老子賞的,沒見過真人到見過畫像。心下來了逗貓的心思。他怒吼道:“對不住有用么?”
誒呀,怎麼發現這古人忒不講理的。看來錢爛爛得給他好好講講道理了:“小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退一步海闊天空。我都已經給你賠禮了,你非得就抓住我不放就太不會做人,我看你也是衣冠楚楚,一表人才。肚量不能太小,太小喝水都要邊喝邊拉。”
這話真是又好笑又有道理!
等等,衣冠楚楚是不是用錯詞了?他只是穿了一件料子比較絲滑的單衣。害,爛爛才不拘泥小節。
一聽小兄弟,四爺突然發現貝勒府竟然養了一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小奴才,而且口齒伶俐,特別活潑。
四爺記得他皇阿瑪說過此女“容體端頎”。少年時張先生有歪解:容為大為粗壯之意,端為大,粗壯的東西才端得住架的穩。所以“容體端頎”是有人高馬大之意。
他細細打量一番,只能說此女瘦弱竹竿。他盯着她,她也盯着他,而她心裏憋了個大招,是不吐不快的大招。兩人互相打量了一番,四爺正想說句話,錢爛爛就率先搶着說:
“小兄弟,我勸你善良,不要讓我說句丟你臉的話。”
囂張、猖狂!這小女子。古之聖人說的沒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四爺還從沒把一個女子放在心上,絲毫不懼,說:“哦,說的好像你抓住了我的什麼大把柄一樣。”
錢爛爛朝四爺側腿向上的肉盯着說:“你是不是……”
怎麼感覺這女的眼神不懷好意,這一問一止的像貓兒撓癢,讓人好不痛快。四爺不耐煩地問“是不是什麼呀?”
好,這是你自找的。
錢爛爛說:“你是不是大腿向上腰子向下的部位長了一顆紅紅的大豆。”準確的來說是毛囊炎。
說完就跑!
奇恥大辱,豈有此理!這種事怎麼能被人揭穿?四爺大早上起來就是想趁着沒人的時候來試試這民間偏方,這都試了好幾天了後面的痘子就要完全消下去了。怎麼就碰上這麼個眼毒的傢伙一眼就看出未來皇帝的小心思,還這麼口不擇言地說出來。
四爺捏緊了拳頭,要是這妮子跑的慢點就知道鋼鐵是怎麼煉成的了。
不過,看着爛爛跑過的地方四爺的拳頭都被抖落的花溫柔以待。有那麼一瞬間四爺覺得開在枝條上的花並不漂亮,開在空中的花才妙不可言。
那個逃跑的身影給四爺的感覺是串過去一隻兔子,不,應該是一隻貓兒,會撓人的貓兒。
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香草美人,聰明伶俐的姑娘。
當爛爛跑回屋裏,倆丫鬟都起來了,早飯也晾好了。
綠油油的一片,只有菜沒有肉,不是早晨一日三餐都是這樣。這是府里的規矩,想要吃好的除非爺來你屋裏吃飯。爺就是天,想沾腥也要借爺的福。
“哎呀,沒有肉好,沒有肉身材倍好。”沒有肉算什麼,錢爛爛的名字起的好,天塌下來也要笑的燦爛。
笑,給爺笑一個,像砸在地上的爛柿子那樣爛爛的。
嗦了一碗熱乎乎的粥,配上兩口可口的小菜,錢爛爛摸着滾滾的肚子坐在搖搖椅上搖啊搖。
牢房裏的勞改犯要做勞動改造,住在這麼華麗這麼闊氣的牢房裏錢爛爛的房裏每個月也要交出五十張繡花帕子,伙食還這麼差,蟑螂腿都沒有。
錢爛爛真的做夢都想回現代吃肉!
“既生瑜,何生亮,去此留彼。”看來只能儘快解出這句話的意思才能找到回去的線索。
錢爛爛看着倆辛苦打工繡花的奴才眼皮子都要鑽進針尖了。正所謂敏而好學,不恥下問。“菜菜,兔兔,你們倆可知道'既生瑜,何生亮,去此留彼'是啥意思?”
倆人呆呆傻傻的搖搖頭,爛爛心裏有個懷疑,問:“你倆不會不識字吧?”
“奴才未曾開蒙,不曾認字。”
果然,二人都是文盲。這算不算是豬隊友,要是再碰上一個神一樣的對手就死翹翹啦!
在爛爛想太多時,平時沒什麼廢話的兔兔鬼使神差地提了個主意:“格格不如去法嚴寺碰碰運氣,那的高僧最會解簽了。”
爛爛一拍腦門,彷彿腦子受金言玉語點醒。“對呀,這句話不就像個廟裏能預知未來的簽嗎?”
問題又來了:“可是我被困在這怎麼出去呢?”
菜菜都替爛爛着急了,說:“格格,你的離魂症什麼時候才好呀!府里不是有慣例,每隔五日就要格格們去法嚴寺祈福嗎?”
“嘿嘿。”爛爛尷尬地笑笑,想說這病好不了。
“那還有幾日就到了。”爛爛怪好意思地又問。
菜菜故意調侃:“三日,格格你的經文抄好了嗎?”
什麼,還要抄經文?
等爛爛翻開書一看,震驚了我的天是梵文,看來只能依樣畫瓢看着畫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