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菩薩果
相較於修鍊金剛長壽功時需要各種姿勢配合，動靜結合，內外圓通。
金光咒的修行更加內斂，姜知魚能感覺到隨着功法的轉變，體內的炁運轉的更為合理。
哪怕是在入定靜坐時，體內的炁也會不停的修持性命，雖然進步緩慢，但卻勝在綿長。
這就是玄門正宗的功法優勢。
而且金光咒在對敵護道的效果上確實更勝一籌。
又因要約束心猿，所以姜知魚改變了以往的修行習慣，開始向參悟靜功方向發展。
常常在樹下一坐便是大半天。
這令年幼的張楚嵐感到很新奇，以往無論是爺爺張懷義對他的指導還是父親張予德修行時都是偏大開大合的。
張予德偶爾還要拿他練習一下黑虎掏心。
而這個便宜師叔卻安靜的坐在那裏，近來臨秋，枯葉落到姜知魚肩膀，鳥雀飛到他的頭頂。姜知魚卻是像塊石頭一樣，沉靜悠然。
但張楚嵐能看到姜知魚身上發散着淡淡的琉璃般的金色光暈，在慢慢散開。明顯在運轉金光咒，可那些鳥雀不僅不飛走，還聚集了更多。
陽光落到姜知魚身上，好似也被渲染成了金色，襯托的他宛若神人。
張楚嵐不禁被吸引上前，年幼的他已經習慣了顛沛流離的日子，可卻因為要隱藏異人的身份，沒有一個朋友。雖然有他刻意保持距離的原因，但心裏還是有些孤獨落寞。
走進之後，姜知魚身上的光芒渲染到了張楚嵐身上。
年幼的張楚嵐心中彷彿被電流激過了一般，有股熱流湧現。
很溫暖，就像太陽一樣。
有一種欣喜從心中升起。眼睛不知為何有些濕潤。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時有隻手掌輕輕搭在了張楚嵐肩頭，他回頭一看，正是爺爺“張錫林”。
也是在便宜師叔姜知魚到來后，張楚嵐才被爺爺告知，張懷義才是他原本的本名。
但在外面，張楚嵐被要求記住，他的爺爺是張錫林。
“爺爺，師叔他為什麼會這樣啊？和我們的修行不一樣。”
“這是在以靜功修鍊。”
“靜功？”
“靜功是異人用來修持本心的技巧。尋常異人難以深就，只因它耗心耗力，對直觀的戰力沒有明顯的加成。多有奇門術士為免陷於內景，才會精修靜功”
張懷義確認了下姜知魚的修行狀態，繼續教導張楚嵐，“但凡是異人高手，都會在靜功上下功夫。它在心性方面上是其它功法所不能比擬的。”
“自古以來佛道兩家參禪打坐，為的就是心性上的圓滿無垢，維持禪心道心的穩定狀態。”
“須知外魔有蹤，內魔無跡啊。”
“正統的奇門術士會在正式入門前就要求在靜功上有一定火候，以免迷失在內景帶來的快感之中。”
“我們家的雷法，統修萬方，倒是在靜功上沒太多要求。只因隨着雷法功力越深，靜功也會相應提升，水到渠成。”
“那師叔為什麼還要這麼認真修行靜功啊？”張楚嵐雖然有着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可到底沒進化成一朵碧蓮。
“他是陽炁過於足強，心裏的那隻猴子桀驁難馴。楚嵐你修鍊雷法的時候，陽炁是從極靜中所生的動。出生不久，所以要慢慢培養領悟，步步經歷成為行者，最後達到悟空。”
“可你師叔心裏的猴子可有着大鬧天宮的本事哩。所以要用靜功做鎖，拿住心猿。”
年幼的張楚嵐聽完之後的第一想法是略帶崇拜，他的修鍊是爺爺用西遊記的故事引導的。大鬧天宮的猴子，那不就是齊天大聖嗎。遠比自己的小猴子強的多。
小孩子的心性使然，他連忙讓張懷義接着往下講一講靜功。怎麼能讓靜功捆住猴子。
“前人把靜功大致分為四層境界。”
“離生喜樂——初次體會到靜。
定生喜樂——靜的感覺加強。
離生妙樂——隨着功夫的加深，人會體驗到靜所帶來的快感。
舍念清靜——連清靜所帶來的快感都已經拋棄。”
“據說第四層的舍念清靜已經是接近羽化成仙的人才能達到的境界。”
“第三層離生妙樂就已經有着和奇門術士的內景相似的能耐了。”
“而尋常異人能做到到第二層定生喜樂已是不易，能稱得上靜功高手了。”
“大多數異人甚至連離生喜樂都不一定能過入門維持住。”
“只因人心浮躁，全顧着攻伐之道。”
見爺爺停頓不講，張楚嵐聽的正勁，連忙開口，“那師叔是那種境界哦。”
“你不妨猜猜看。”張懷義鼓勵般的摸了摸張楚嵐的腦袋。
“爺爺剛才說了，異人高手中達到定生喜樂就很厲害了。而師叔年紀輕輕，肯定經歷不多，才會達不成行者。境界不會太高。”
“而猴子又有定心猿的說法，所以我估計師叔應該也是定生喜樂的境界。”
張楚嵐說完眼睛明亮的看向張懷義。
“哈哈，楚嵐果然聰慧。”張懷義聽完哈哈大笑，為張楚嵐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見解感到高興。
可還不等張楚嵐開心，又接著說到，“你還是太小瞧你這個師叔了。”
“別看他年歲輕，但境界着實高。”
“已經達到了離生妙樂的境界。”
“妙樂之景是為靈山。能降住齊天大聖，讓他乖乖取經上路的。稱得上是菩提心，菩薩果了。”
“啊？”張楚嵐驚訝的發出聲音。
看出孫子的疑惑，張懷義開始講解。
“西遊記中‘降服’齊天大聖的是誰？”張懷義特意在降服二字稍微沉聲了一下，又恢復正常后問着。
“是二郎神。”張楚嵐不假思索，自信的脫口而出，二郎神和齊天大聖的故事，他這般歲數的孩童都能夠如數家珍的回答出來，在同齡人中堆群的討論。
“還有那？”
“呃，哮天犬。”“太上老君。”張楚嵐想了想，又補充道。
這是故事裏明寫着的，張楚嵐感覺不可能會有錯。
但張懷義緊接着卻說出了不同，“這些只是明面上的原因。孫悟空是先天火炁脫化，為純陽象。二郎神是後天火炁造就，為少陽象。兩者一稱心表性，一統體領命。”
“一大聖，一小聖。實為性與命失衡導致兩方相爭。”
“若經久持不下，必定五勞七傷。”
“看似二郎神在哮天犬和太上老君的幫助下降服了孫悟空。鎖拿進了八卦爐。”
“可你卻忘記了一個重要人物。”
“那便是向玉帝保舉二郎神的觀音菩薩。同樣也是在觀音菩薩先要用玉凈瓶相助時，才有太上老君言能以金剛琢相制。”
“而且就算二郎神李老君鎖拿了孫悟空，那猴頭心卻也不服。若是被他找到了時機，必定闖出八卦爐，掀翻李老君。”
“真就是打下離恨天，大鬧天宮了。”
“到時候心猿不穩道心損，你姜師叔的後果可想而知。”
“啊？不對吧爺爺，要這麼說，那為什麼不是如來佛祖啊。”似乎抓住了張懷義言語上的漏洞，張楚嵐得瑟的開口說。
“你這是話里有坑，布着陷阱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