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Z-47 暴風雪
貝克托的故事戛然而止,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你的那枚勳章呢?”
“我在科馬魯多找了家店當掉了。”貝克托一臉平淡,彷彿毫不在意那枚勳章,“還好有它,不然我就餓死在街頭了。”
許濤哭笑不得,喝下了酒杯剩下的酒,站起身結賬。
“不打算請我一杯?”
許濤正打算說話,身邊卻坐下了一個面熟的人影。
“衛……”
“衛成期。”叫做衛成期的女子笑了笑,伸出右手,”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吧,博士。”
許濤伸手和她握了握,他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很顯然,衛成期的出現讓許濤想起了幾天前不太美好的回憶。
“有何貴幹?”許濤轉身結完賬坐下,不客氣的問道。
衛成期二話不說,掏出一封信函,遞給許濤。
許濤撕開信封,掏出裏面的信紙:文字是打印的,署名是D先生。
“開……會?”許濤滿臉疑惑的看下去,信中沒有提到會議的具體內容,只是告訴了他具體的地址信息。
“抱歉,失陪了……”許濤朝貝克托擺了擺手,抓起衣帽架上的大衣,緊緊跟着衛成期走出酒吧。
暴雨協會的駐地離酒吧不遠,走幾步路就能到。
許濤很快跟着衛成期趕到會場門口,站在門外打着電話的少女轉過頭,和衛成期打了個招呼。許濤立刻認出來那個少女是摩爾曼斯克——她的眼神並沒有隻停留在衛成期臉上,反而瞥了一眼許濤。
簡單的一瞥,卻傳遞了特殊的信息。許濤低着頭思考了好一會,一直到他走進會議室,坐到為他預留的座位上。許濤一抬頭,大致觀察了一遍與會的各位成員,而坐在圓桌對面正對面的,正是摩爾曼斯克。
此時她卻閱覽着手邊的文件,許濤發現自己手邊也有一份一樣的裝訂好的文件。他簡單的閱覽了一遍,文件的內容居然涉及到了馬祖卡幫和整合運動之間複雜關係,以及很多他從未曾知曉的情報。
等暴雨協會的成員悉數入座,端坐在會議桌上的D先生緩緩起身。在座的各位都對這隻不同尋常的貓熟視無睹,甚至是這隻貓開口說話的時候。第二次聽D先生開口說話,許濤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好奇地觀察D如何用貓的身體發出獨屬於人類的那種低沉的嗓音。
許濤邊瀏覽文件,邊聽着D先生做會議的開場介紹,而他所講述的第一個情報信息,是剛剛宣告結束的源石抑製劑大劫案。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許濤十分的好奇,在暴雨協會這個觀棋者的眼中:許濤和整合運動的博弈是否能用精彩形容?對於雙方的戰術佈置和策略,暴雨協會的情報分析師肯定會有獨到的見解。
撿起桌上的簽字筆,許濤跟着D先生的講話,“唰唰”的在紙上記錄著什麼。
在D先生的講述下,許濤逐漸把事件始末還原出來:在馬祖卡洗劫源石抑製劑之後的撤退路上,原本接應的警察沒有趕到,而是被普倫蓋截胡。情報顯示,普倫蓋與整合也有一些利益鏈,只不過當事人並不知曉。
從那個時候,普倫蓋就已經被整合當作了一枚重要的棋子,作為開局最重要的一步下出。
馬祖卡幫的計劃原先是與接頭的警察會合,把偷取的抑製劑轉移到全城各處,半路殺出的普倫蓋打亂了計劃,這導致所有預先發生的事件都發生了不可彌補的偏差。
而在馬祖卡的內應中,博尼法西其實是普倫蓋晉陞的頭號敵人之一。而雪絨花集團的總負責人白狐,他的主要目的則是為了推動自己公司某個項目合法化,必須要除掉政府中的保守派和反對派。於是兩人一拍即合,白狐負責提供情報,普倫蓋利用這些上司的黑料一步步讓他們讓位。
市政府的心頭大患恰好正是博尼法西和法比安兩人,他們作為警察極其開明並且公開反對貪腐,甚至揚言要對市長開展廉政調查。市長每天都巴不得殺了眼前的兩個警察,以免橫生事端,砍斷他的搖財樹。
整合和政府合作的條件也十分簡單:整合運動將自己的部下部署在科馬魯多市政府的各個角落。作為回報,塵暴會想辦法幫他除掉這兩位礙事的警察。
結果顯而易見,整合運動不費一兵一卒,僅僅是利用了白狐的情報網絡,就輕易地借普倫蓋的刀殺了博尼法西。而之後製造出的零點事件,不僅丟棄了科倫斯特這枚棄子,更是完美的把盜竊的罪行強加到法比安的身上。
軍方也只是藉助這個事件向科馬魯多市長索要補償,並殺了市政府所指定的法比安以完結這次混亂。
而後,軍方全身而退。馬祖卡在警方的內應被清理,政府對整合運動的信任進一步提升,馬祖卡幫將會落入孤立無援的狀態……
許濤突然舉起手,打斷了D先生的講話。
“博士?你有什麼看法?”前面是對博士舉手的驚訝,然後是對羅德島態度的試探。雖然無法從D先生面部表情獲得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但單憑他的語氣,許濤還是能感覺到暴雨協會對羅德島的尊重態度。
“在我駐守科馬魯多的這段時間,我會幫助馬祖卡幫對抗整合運動的侵犯。”
“這是我對局勢的看法——換句話說,這代表羅德島的態度。”許濤正聲道,他把手中的簽字筆丟在桌子上,讓會議場上的沉默更加震耳欲聾。
羅德島主艦雖然失聯,但身為博士的他決不同意整合運動和塵暴肆意妄為。不過到目前為止的信息中,仍難以判斷整合運動的下一步戰略意圖和最終目的。既然已入棋局之中,那他必須好好的和塵暴下一盤大棋。
在這之後的會議,D先生簡單講述了即將到來的天災:科馬魯多政府會在明天通知所有市民做好城市移動的準備。屆時,城區之間會斷開連接,各自移動起來,以躲避即將來臨的天災。
那場天災主要的組成部分是暴風雪,據D先生所說,冰雹等強對流天氣都會更加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