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下這麼不看氣氛的雨(上)
周末會合地點在臨安的龍翔橋地鐵站門口。此處是臨安最繁忙的地鐵站之一。擔了西湖巨量遊客的交通疏散功能、熱鬧非凡的湖濱銀泰也在這個地鐵站附近。
剛出地鐵站的梁景願發現張知微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臨安的三月份雖然說不上冷,但是還是比較涼爽,張知微穿着一條長度及膝、外觀亮麗的裙子,搭配白色的針織上衣,再加上一件優雅的外套,讓人有種較為成熟的感覺,也能看出她有畫上淡妝,比起昨平時在學校相遇時,她的眼睛顯得更為深邃。每當張知微眨一次眼,這股感覺就更加強烈。
“怎麼了?難道你有意見嗎?”張知微注意到梁景願的目光,嘟起嘴巴提出抗議。
“感覺沒你穿校服好看。”
“那你盯着看這麼久?”
“你化妝了。”
“沒有!我才不會化妝給你看。”
唯獨這短短一瞬間,他們在旁人眼裏,應該像是一對男女朋友相約見面。此刻,梁景願總覺得能隱約感受到來自路上行人的目光。
張知微似乎也有自覺,這個理由太過牽強,畢竟經常見面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自己化了妝,因此她別過頭去,刻意露出鬧脾氣的表情,像個孩子般地擺出“你就別再說了”的模樣。
“今天想去哪?”梁景願看着張知微問道。
“啊?你約我出來你問我,我不管,今天就交給你了。我是無所謂咯”剛剛因為化妝的問題有點小爭吵,張知微用有點賭氣的語調回應,,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
“那就隨便走走吧,因為兩個人散步好像走多久都不會覺得累。我很喜歡兩個人一起散步,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說的你好像和其他人一起這樣散過步似的。”
兩個人沿着西湖慢慢的走了很久,有聊班上的一個男生明明怕狗,卻因為喜歡的女生喜歡狗就去公園摸老大爺的狗;也有聊每一次替一個女生擦黑板的男同學;聊了很多很多。都是平時覺得有點意思的事情就互相說了,突然張知微說了一句
“你打算去燕京了為什麼還要約我出來?”
“當然是想和你一起走走。”
“那為什麼不留在臨安...”
梁景願抬頭仰望、映入眼帘的那片天空,有着棉絮般薄薄的一層雲,無止盡地向外延伸。雖然能隱約看見藍天,但太陽的熱氣卻無法達到地面。拜此所賜,即使時間已來到下午,也不見氣溫有所升高。天氣預報標示着晴朗的圖案,這情況卻跟陰天沒兩樣。
梁景願此刻的心情,就與這種半吊子的天氣差不多
“這根本是沒有關聯的事情,我們這樣剛好能夠轉換心情……而且臨近高考了,調整情緒很重要。”
“只是為了轉換心情嗎?”
‘不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也想去燕京實現我的夢想。’梁景願想直接說出這句話,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害怕她沒辦法接受剛剛開始就要異地的戀愛,和自己的聯繫就到此結束。說出口的話就變成了
“不然呢?我現在滿腦子都想着高考的事情,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那些問題,就只是為了轉換一下情緒。”
這個理由可說是極為正當,聽在梁景願的耳里,卻覺得自己像是在找借口。
“那為什麼是和我?”
“因為你自己說可以的”梁景願只能露出困惑的苦笑來矇混過去,假裝沒有其他事情好說的。
氣氛突然變的很尷尬張知微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老實說,現在這樣一點都不好,就因為不好,才會聊到這個話題。
梁景願低下頭去,與抬頭仰望的張知微四目相交。倒映於在梁景願眼睛裏的張知微,確實有擠出笑容,是往常的她,所以她還能夠調適自己的心情。
“送我到這裏就好,謝謝你陪我走這段路。”
“嗯。”
“祝你馬到成功。”
“嗯?”
“考燕京科技大學。”
不出所料,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梁景願面露苦笑,但他很快就換上往常那張爽朗的笑容。
“張知微,你也一樣,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這次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回到了之前的相處模式,都很默契不提志願的事情也不提那天的轉換心情。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模擬考,張知微看起來心事重重,在學校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這樣影響到她的情緒,模擬考期間沒有晚自習,所以梁景願下午就回家后就詢問了母親是不是張叔家發生了什麼,說起來兩家的家長確實很熟,所以重生前兩個人才會被安排相親。
“老張家?應該是要離婚了吧,其實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只是微微要高考,怕影響到微微的情緒,你張叔前段時間又去賭了,董姨就和他吵了一架,大概是被微微聽見了吧,他們在微微面前應該是不會吵架的。”母親答到
在母親話剛說完,梁景願就在門口換運動鞋準備出門。
“你會在吃晚飯前回來嗎?”母親前來送梁景願出門。
“我只是出去轉換一下心情。”梁景願邊換鞋邊回復母親,門關上的時候好像還有兩句叮囑。
“下班晚高峰路上要小心車子。”“晚上好像會下雨。”
但是梁景願跑的很急,還沒有聽清楚,就已經進了電梯。
如果是因為家裏的事情影響她的情緒,那她現在一定學校,今天教室沒有開門一定是在學校門口,梁景願騎着自行車向學校而去,果然在學校對面的奶茶店,看見了一個人坐在那喝奶茶的張知微。
“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沒有晚自習嗎?”張知微擺出一副沒什麼事的態度,開朗地放聲大笑。不過看在梁景願的眼裏,那隻像是強顏歡笑,刻意不去面對重要的事情,故意不放在心上,想掩飾自己的真心,將它深埋在心底深處,藉此來淡忘一切。這種做法可說是大錯特錯,她卻想說服自己,這麼做是正確的。
梁景願看着她的表情,一股情緒湧上心頭,條件反射般的說到“這樣真的好嗎?”
梁景願的聲音,消散於熱鬧的奶茶店裏。
“畢竟偷偷來學校學習,當然不好。”換來的回應,還是那麼做作。
“我不是這個意思”梁景願看不慣張知微那故作堅強的態度,微微加重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