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稍安勿躁,各自安好
“來來,各位,王碩這慫天天在報紙雜誌上罵別人,現在終於也挨別人罵了,可喜可賀!來,大家干一杯!”賈平娃主動舉起酒杯。
“平娃,悠着點,你的身體。”陸遙喝的是冰峰,他提醒道。
“我知道,我只喝三杯今天高興嘛,來,來。”
聽了賈平娃這話,大家都舉起酒杯。
“你們說,我需要不需要也摻和摻和?這可是個機會。”放下酒杯,賈平娃問道。
大家心裏明白賈平娃的意思,準備痛打落水狗。
“我說平娃,咱們就好好寫小說,搞這些么名堂的事幹嘛?”陳中時首先提出反對。
陳中時脾氣很倔,用關中話說就是個“犟慫”,但在文壇人緣卻很好。
一是在這幫作家裏年齡最大,自然會獲得別人的尊重,第二就是無論是在官場還是在文壇,都不愛在背後搞小動作,有話講在當面,這樣也贏得大家好感。
陸遙也說搞文學理論不是咱們的強項,有那些和被人打口水戰的時間,還不如寫篇小說是正事。
“明華,你的意思呢?”賈平娃轉過頭問方明華。
“賈哥,我建議你聽陳老師和陸大哥的話,消停點好。”方明華說話也不客氣:
“其實你寫的那本《廢都》,正符合他們要批判的東西:作家、藝術家的墮落助推了大眾的感官娛樂,文學“遊戲”代替了“靈魂救贖”,你以為你站在他們這一邊罵王碩,他們就高興?我肯定的是,只要你一開口沒準他們分分鐘調轉槍口來罵你。”
“明華說的對,為啥他們要罵王碩?除了那小子寫的東西確實招那幫人討厭,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太狂!一張大嘴到處亂說!不拿你王碩開刀拿誰開刀?”陸遙也開始自己的分析。
“看來我前段時間聽明華的話,保持沉默躲過了一劫。”賈平娃自嘲道。
“那當然”陸遙瞥了他一眼,從包里掏出一包紅塔山,分給其他三人一支,點上以後才緩緩說道:“還記得十年前那場反對精神污染那場運動嗎?我感覺這次和那次有一比。”
陸遙的話讓其餘的人心頭頓時一驚。
十年前發生的事大家當然還記得,好多作家都倒了霉,他們幾個最倒霉的要算方明華,寫的好幾本書都被下架禁售。
好歹這陣風過去很快就過去,也沒給大家造成大多的損失,但其中之厲害之處,只有這些當事人心裏明白。
看見大家寒蟬若噤的樣子,方明華笑道。
“大家其實不用這麼緊張,我估計這次大討論只限於學術和思想,不會牽扯到政治,竟已經是九十年代,現在的社會氣氛和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語。”
這倒也是.大家聽了都點點頭。
“平娃,對於這件事,我建議你繼續保持沉默,那幫人罵王碩,就王碩那脾氣能忍住?絕對會罵回去,那就熱鬧嘍我們只需作壁上觀即可。”
“對,不參合!”陳中時也表態道。
“那好吧,聽你們的。”賈平娃說道。
“喂各位領導,你們不參與這次人文精神大討論?”剛才聽四人對話一直沒開口的白苗說話了:“我還正等着你們寫幾篇評論文章,我好刊登在《延河》上呢。”
“得白苗,你找別人吧,反正我是不寫。”方明華一口拒絕:“有這功夫去閑扯淡,還不如打幾圈麻將呢。”
“哎我這個《延河》主編,真是越來越不好當了啊。”白苗忍不住哀嘆道。
晚上回家,兩個小孩和保姆已經睡了,宋棠棠還坐在卧室的床上看書,看到方明華躡手躡腳進來,就問道:“今天誰請的客?”
“平娃。”方明華就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呵你們幾個真的要坐山觀虎鬥?”宋棠棠嬌笑道。
“說實在,我是不喜歡王碩那種“狂勁”,但是我也討厭那幫青年學子一副世人獨醉我獨醒的樣子。而且搞不好爭論就成了人身攻擊,沒意思。”
“也好,靜下心來寫點東西,比高談闊論強。”宋棠棠說道。
“嗯,張億謀呢?最近情緒怎麼樣?文章也點名批評他了。”方明華又問道。
“我把你的意思也告訴他了,叫他也別摻和進來。”
“對,對於張億謀而言,只要自己拍的片子能上映,觀眾喜歡看,別的真不用擔心,拿了獎這段時間也好好休息休息。”
“他最近在幫我籌劃攝影棚的建設呢。”宋棠棠說道。
“那挺好,大家都稍安勿躁,各自安好吧。”
盛世影視新近出品的兩部電影《大話西遊》和《活着》已經在內地公映。
其中《大話西遊》兩部在兩岸三地取得了1.2億的票房,將近4500萬的投資,算不上大賺,但也略有盈餘,這讓周星馳和宋棠棠都鬆了口氣。
投資的錢能收回來。
這部電影已經應邀參加今年的香江電影金像獎,成了一大熱門。
《活着》電影除了在內地公映,意大利、法國、美國、中國香江等國家和地區也已經購買了版權,陸續開始上映。
這種文藝片的票房都不會太好,不過保本沒問題,更重要的還有音像版權,這也能賺錢不過戰線拉的長。
盛世影視下半年暫停投資拍片,公司上下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攝影基地的建設。
計劃投資9000萬,在電視塔附近征地60畝,建設兩個當今國內最先進的攝影棚以及一些附屬設施。
而在文壇上,和上半年熱熱鬧鬧的“秦軍東征”熱潮相比,下半年的秦省文壇突然變得冷清起來,包括方明華在內的幾個著名作家似乎進入隱居狀態,很少在報紙雜誌上發表自己寫的東西。
但與此相對的是,燕京文壇卻分外熱鬧。
被點名批評的王碩終於忍不住了,在《新民晚報》發表《王碩脫離文學界啟事》,指責“你們是什麼?都是些假崇高道德主義理想主義者”!,直接炮轟申城的那幫青年學者。
這如同捅了馬蜂窩,文學界一下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