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170章 后怕
臉部着地,劇痛之下,只感覺臉上都是熱乎乎的血。
擦了一把,也不敢細看,跟鬼追似地朝着門外衝去。
周澤凱下樓來。
拎起行李,嘴角泛起一個苦澀是笑。
難怪江林染不想跟他家人接觸,這哪裏是家人,簡直就是仇人,見不得他好的仇人。
到江林染家門口,已經是天色微亮,晨曦升起。
抬手要敲門,手觸碰到門上,回望下天色,不想打攪她睡覺,掏出鑰匙,插進去,輕輕轉動。
門開開。
走進客廳,將行李放在地上。
望下樓上。
轉身進到廚房。
洗米下鍋,熬上。
拿出一袋清洗好的蔬菜,焯好拌好。
又在蒸鍋里蒸上幾個包子。
一切弄妥,上樓來。
走到江林染卧室門門口。
忽然有種想看她一眼的衝動。
手放在門把手上,腦子裏天人交戰。
一邊對自己說不能進去,一邊又對自己說,只是看一眼。
最終,還是看一眼的念頭佔據上風。
輕輕轉動把手,門一點點的打開。
驀的周澤凱一把推開門,驚慌失色的兩步衝進去。
穿着睡衣的江林染竟然蜷縮着身體,側躺在地板上。
長發凌亂的覆蓋在她臉上。
周澤凱奔過去,蹲在她面前。
一把抄起她冰涼的身體,塞進被窩裏。
“小染,小染。”
凝望着她蒼白的臉,手伸到她鼻翼下,懸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些許。
打開抽屜,找出車鑰匙。
拿起一邊的厚睡袍,給她裹好。
抱着她下樓來,開車往醫院急匆匆的趕去。
急救室的燈亮起,周澤凱從看見她倒在地板上繃著的神經,綳的更加緊。
就怕醫生中途出來,說點什麼他不想聽的。
他更無法想像,要不是他恰好過來,她要地板上昏迷多久?會發生什麼?
他不敢想下去,后怕的背心裏都是冷汗。
時間一點點過去。
當醫生推門出來的那一刻,周澤凱下意識的打量眼醫生的眼,惴惴不安地等着開口。
“幸好你送來及時,身體虛脫引起的暈厥,病人的生活作息不太規律,以後注意點,酒不要在喝了。畢竟年輕人突然猝死也並不罕見。”
周澤凱心一沉,頷首。
須臾,護士推着打着點滴的江林染出來。
“我來。”
周澤凱過去,推着推車,跟着護士來到病房門口。
看眼裏就剩一張床的四人間,病人加上陪護的人,讓病房顯得擁擠不堪。
“請問有單間嗎?”
周澤凱心思一轉,問道。
護士遲疑一下,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周澤凱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她。
護士拿在手上,晃眼一看,連聲說有。
很快,護士就帶着他們來到單人間。
周澤凱一把將江林染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
她瘦了很多,自從那年之後,她一直都很瘦,可現在更瘦,抱着輕飄飄的,就剩一把骨頭硌手。
周澤凱凝望着藥瓶的液體,陷入沉思。
得知她還要一會才會醒,交代護士幫忙看着,他快速地開着車回到家。
走進江林染的卧室,給她拿了幾套換洗的內衣,洗漱用品。
又從她包里拿出筆記本,找出宗少成的電話,到樓下給他打一個過去。
電話那邊,宗少成給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的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嗯嗯幾聲之後,放下電話,拿起外套就向外跑。
“你要去哪裏?不是說上午沒什麼事嗎?”
“小染在家暈倒,現在在醫院,我過去一趟。”
“什麼?我跟你一起過去。”
宗少成看眼嬰兒床上的女兒。
“你在家等着,我先過去看下再說。”
周澤凱回到醫院,江林染還沒醒。
他伸手把她小小的,略帶涼意的手握在手心裏,輕輕揉搓着,把自己的溫度傳給她。
急匆匆趕來的宗少成,走到門口,放輕腳步。
“江總她現在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就是身體透支厲害,虛脫導致的暈厥。”
宗少成輕吁口氣。
“這段時間應酬太多,加上公司事情也多,所以··幸好沒事。”他也是后怕的緊,這一路過來,心就沒放下去過。
“江總怎樣了?是”什麼病?
得到消息的黃正林急匆匆進來就問道。
宗少成跟周澤凱同時看他一眼,他收住腳,嘴裏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看眼躺在那,安靜的像玉雕美人的江林染,低聲嘰咕道。
“要不是林家沒事找事,江總也不會這段時間,忙的跟陀螺似的。”
“你說什麼?”
周澤凱目光一凝。
宗少成嘆口氣。
“是這樣,林嘉榮不是追江總嗎?他自己倒還好,說不成做朋友也成。但他家幾個哥哥看到他受到打擊,覺得林嘉榮什麼都好,江總一個小女生憑什麼看不上他。
就在沙洲的項目上各種挑刺,另外一個談好的項目忽然說撤資就撤資。所以這段時間,為了那個盤活那個項目,江總可謂是絞盡腦汁,才使得項目沒有擱淺,繼續。”
聽着宗少成娓娓道來,周澤凱的心裏,五味雜陳。
江林染醒過來,已經是中午。
看見坐在自己面前的周澤凱,江林染有片刻的恍神。
她嗓子嘶啞的厲害,聲音聽着就跟鴨子叫。
“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上,我到的時候,你暈倒在卧室的地板上。”
周澤凱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
江林染臉上漾起一個淺笑:“大概最近太忙,血糖有點低。”
心虛的撇開眼,不敢看周澤凱眼裏濃濃的關切。
她輕描淡寫的樣子,讓周澤凱看的心刺痛。
一瞬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說點什麼。
沒人知道,他看見她躺在地板上時的心情。
真的是比他在戰火里,面對炮火還緊張千萬倍。
“要喝水嗎?”
他乾巴巴地問道。
“我想去廁所。”
江林染臉微微一紅,好好的說什麼喝水嘛。
她掀開被子,就要起來。
周澤凱一把抱起她.
“我自己能走。”
周澤凱沒搭理她,抱着她走進病房裏的衛生間。
“我在門口等你,有事叫我。”
“不會有事,你走遠點。”
近了她方便不出來。
見她精神恢復許多,沖自己擺手,帶上門出去。
卻並沒走遠,就在門口一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