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沒死在搞事

阿玄沒死在搞事

因為李世民一頓離譜的八卦,把這場談話的悲壯氣氛都快衝沒了

薛德音說出楊暕遺腹子的名字時,悲壯的氣氛才重新回來。

藉著重新出現的悲壯氣氛,薛元敬和薛德音迅速把李世民推測的事從腦海中掃除,用強大的意志力讓自己短暫失憶。

嘿咻!髒東西滾出我的大腦!

得知薛德音帶來的是楊暕遺腹子后,李世民沒有做其他佈置。

楊愍仍舊由薛德音照顧,李世民只是為楊愍多尋了幾位有經驗的乳母,減輕薛德音照顧孩童的負擔。

楊愍恢復身份的事,只有等楊廣死了才能做。

當然,李世民也可以借楊愍的身份“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李世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是因為漢朝四百年,民間還有很多人相信天命在漢。

你看晉朝滅亡時,有誰挾持晉朝的天子令諸侯?

魏晉南北朝的大小國家滅亡得都很乾脆。隋朝雖然是繼短命西晉后的新的大一統王朝,但也是個立國才三十多年的短命王朝,談不上天命,百姓更是對其恨之入骨。

等大隋倒塌,自己光明正大地逐鹿天下便是。他會親手打下這個天下,就像是秦始皇和漢高祖一樣,不需要誰禪讓。

就算楊愍還是個嬰孩,有了“廢帝”的身份,未來都會過得很艱難。二表兄只剩下這麼一個孩子,李世民會護好他,才算全了他和二表兄一段兄弟之情。

李世民叮囑薛德音和薛元敬護好楊愍的秘密,並告訴他們自己不會利用這個孩子,希望將來他稱帝后再恢復楊愍的身份,好讓楊愍在新的王朝能肆意地施展抱負。

薛元敬不住嘆息,說不愧是李二郎。

薛德音淚流滿面,跪下道:“李二郎有這等胸襟,天下誰人能比?主公在上,請受薛某一拜!”

他哭着叩首。

李世民沒有阻攔薛德音,受了薛德音這一拜后,才將薛德音扶起來。

薛元敬看看李世民,又看看族叔:“我也該改口叫主公了。主公,是不是只有薛伯褒還沒叫你主公?”

李世民一邊為薛德音擦眼淚,一邊笑道:“等薛伯褒回來,你自己問他。”

薛元敬壞笑道:“好。”

薛德音擦乾眼淚,也忍不住促狹地笑了起來。

而某個正在喝海帶湯的人背後一涼,差點把湯灑身上。

薛收嘆了口氣,對旁邊大漢道:“陳將軍,我們離開大隋幾年了?”

陳棱面無表情烤着海魚道:“某不想這件事。”

薛收道:“我們的船還修得好嗎?”

陳棱繼續面無表情道:“某不想這件事。”

薛收欲哭無淚。

他後悔了,為什麼要貪圖比那幫朋友提前立功,留在了筑紫島。

現在他們確實打下了筑紫島,但運氣非常不好的是,他們沒料到海島上居然颳了一次可怕的大風。雖然兵卒無事,但戰船損傷嚴重。

筑紫島北邊是剛被他們搶了島的倭國,南邊是一直在和大隋打仗的高麗,不可能幫忙,他們只能自己與當地工匠一同琢磨怎麼造船。

雖然他們可以通過小船到高麗登陸,但還是那個問題,大隋一直在和高麗打仗,肯定還未登陸就被高麗戰船圍了起來。

高麗的水軍不一定多強,但肯定比他們的小船強。

沒辦法,陳棱和薛收就只能在筑紫島一邊屯田捕魚一邊修船,一邊等大隋那邊支援。

至於佔據這個島嶼當土皇帝的念頭,別說這兩人,就是軍中普通士卒都沒想過。

他們離開大隋的時候大隋正是強盛的時候,不知道大隋現在已經民不聊生。筑紫島這個窮鄉僻壤,誰愛待誰待,反正我要回家。

士卒天天想家天天哭,一邊哭一邊把想要島搶回來的倭國打回去。

他們很想搶倭國人的船,但倭國人不傻,每次都派小船偷渡,根本不給大隋人搶大船的機會。

楊廣一征高麗時,派遣使臣出使倭國,希望倭國能一同攻打高麗,如果不能就老實點,別給大隋添亂。薛收混入了使團中,磨礪自己的本事。

從出使到現在,薛收已經離開大隋快三年了。他從被李玄霸擔憂的病秧子,變成了肌肉結實的游泳健將,真是造化弄人。

陳棱比薛收更早離開大隋,駐紮琉球練兵,為楊廣徵討倭國做準備。

楊廣當時是想一口氣征服高麗,然後就率領大軍給狂妄的倭國一個狠的。陳棱先行駐軍琉球,從倭國側面威懾倭國,如果有機會就抽倭國兩巴掌。

現在兩人都被困筑紫島,已經結成了深厚的落難友誼。

薛收都敢對陳棱說,如果他們在筑紫島待了太多年,回去的時候大隋已經亡了該如何的大逆不道的話了。

陳棱也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如果大隋亡了,誰當皇帝他就投誰。自己帶兵投靠,還附帶一個筑紫島,怎麼也能封個國公。不過大隋正值強盛,皇帝又英明神武,怎麼可能亡呢?他還等着大隋派船來救他。

薛收則十分絕望。該不會要等大唐建立,李世民和李玄霸才會騰出手來組建水師來救他吧?

已經在齊郡的李玄霸,正好和王薄說起此事。

“我的友人薛收薛伯褒前一封信說他在筑紫島,現在杳無音信,我很擔心,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李玄霸對王薄道,“能否幫我從漁民和水師潰兵中打探一下筑紫島的消息?”

王薄道:“我會儘力打探,三郎君請安心。”

李玄霸在翟讓親自護送下來到王薄的地盤,本來情緒低落的王薄把腰都挺直了,那對翟讓是一個揚眉吐氣啊,看得翟讓勾着王薄的脖子,拖着王薄去校場切磋。

王薄情緒低落是因為部下的心越來越散,他有點撐不住了。

看了李玄霸給的書籍之後,王薄一直在很努力地踐行自己看書後萌發的理念——公平。

他將得到的田地均勻分給百姓,無論男女老少都有田種;他廢除大隋的田賦,只取很少的田租,並帶領部下與百姓一同耕種;他對部下十分寬厚,每次搶得財物都率先分給有功的將領,自己得到的財物大多用於雇傭百姓修補城牆;他在魏徵的幫助下制定法令,連自己的親戚犯法都不姑息……

王薄的聲望越來越高,百姓都很尊敬他,士卒也都敬愛他,但他與部下的衝突越來越大,豪強的動作也越來越頻繁。

王薄想要征討豪強,卻總有人給豪強通風報信,他連連撲空。

這時他就知道部下有人與他離心。如果不是他現在接連打勝仗,賞賜尚能安撫部下,大隋皇帝這個敵人也還未死,或許他的部下就要嘩變了。

王薄一直等着李玄霸來為他解惑。

他的部下大多與他一樣都是出身草莽。自己並未吝嗇賞賜,只是讓他們在得勢后不要欺辱草莽,何至於就鬧到與他離心的程度?

李玄霸聽了王薄的困惑后,嘆了口氣,道:“之前我和翟讓說,朝中有出身貧寒的官員,才知道如何對百姓好,這只是我用來說服他的借口。無論出身貧寒還是富貴,都有高尚的人,有卑鄙的人。甚至出身貧寒者乍富之下更會欺壓百姓。”

王薄悲哀道:“為何?是因為我們天生貧賤者就是不如天生富貴者?”

李玄霸搖頭,道:“你可聽說過‘讀書明智’?”

王薄不解:“我聽過。這和我的問題有關係?”

李玄霸道:“關係大着。來,陪我散會兒步,我想要看看你這裏的田地。”

王薄推着李玄霸終於做出來的輪椅,在顛簸的田埂小路上前行。

李智雲跟在李玄霸身邊,虎視眈眈瞪着每一個用好奇目光打量三哥的人。

現在正是春耕之時,田中有很多忙碌的百姓。

他們看見王薄時,都很恭敬地彎腰行禮后,才繼續忙碌。

沒有下跪,沒有驚恐,即使王薄是這裏最大的“官”,他們也敢抬着頭對王薄憨厚地傻笑。

李玄霸也不由彎了眼睛和嘴角,波瀾不驚的眼神都明亮了幾分。

“知世郎,孔子曰人性本善,荀子曰人性本惡,但我認為,大部分人出生時都是一張白紙。你若將他關在一個杳無人煙的地方,他縱然會長大,但和野獸無異,連話都不會說。”

“百姓從未讀過書,不知道什麼大道理,人生經驗都是從長輩那裏習得。如果他們一輩子都為衣食忙碌,沒有閑暇去思考其他事,我們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們去懂得大道理?”

“自孔子起,有不少能人異士在蠻荒之地教化蠻夷。蠻夷和中原百姓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懂得道理多或少。”

“無窮無盡的貪婪是獸性,這是人的天性;你現在要求他們約束自己,那是人性,需要後天教化。但顯然,你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教化他們。外部的環境也不會給你這個時間。”

“這不是你的錯,是這個時代的錯。”

李玄霸用了後世網絡很常見的話來安慰王薄,但這句話放在當下確實是事實。

生產力的發展讓知識的傳播更廉價,更多人讀得上書讓明智的人變多,才能聚集起一批想要改變世界的人,繼而把思想傳播給更多的人。

就像是點火一樣,足夠大的火焰就是面對狂風驟雨都不會熄滅,而蠟燭只需要吹一口氣就會熄滅。

哪怕王薄現在身處寒門崛起的宋末,都不會如此艱難。

李玄霸道:“但你做的事並非無意義。沒有先行者披荊斬棘,後人怎麼會知道往哪條路走?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不用苛責自己。”

王薄道:“我不是苛責自己,我只是很憤怒。”

李玄霸笑道:“你認為他們背叛了你?”

王薄道:“是。”

李玄霸笑道:“那你可要更努力一點。只要你的仁名足夠高,所有背叛你的人不僅會遺臭萬年,在當世也難以容身。還有比這更好的懲罰嗎?”

王薄愣住,他低頭看着李玄霸的笑容。

半晌,王薄笑道:“三郎君所言極是。”

他深呼吸了一下,掃掉自己心中的塵埃,又笑道:“等他們背叛我,我就來投奔三郎君。”

李玄霸道:“我會讓二哥提前派人保護你,等他們背叛你,就立刻接你離開。你現在有了充足的安撫百姓的經驗,大唐建立后的撫民工作,可能會壓在你肩上了。”

王薄道:“等中原平定,我想去蠻夷之地試着教化蠻夷。朝堂上那些鬥爭太複雜,我連自己的部下都管不好,還是和百姓相處更容易。”

李玄霸失笑:“那可一點都不容易。好,我提前替二哥答應你。”

王薄笑道:“一言為定。”

他看向冒出嫩苗的田地,和更遠處的湛藍天空,眼中再無陰霾。

讀書明智,他記住了。

李智雲看着三兄的背影,上前了一步,與三兄並立。

“三兄,我將來也要去教化蠻夷。”

“嗯嗯嗯,你先帶着大軍去教化,然後再讓知世郎去。”

“嘻嘻,三兄懂我。”

王薄看着兄弟二人打鬧,哭笑不得。

……

“民賊打出二表兄的旗號,搶掠征討高麗的隋軍輜重?”李世民眉頭緊皺,“他們貌似並非同一支賊帥所屬,卻配合默契?”

李世民得到的中原消息比較簡陋,現在才從薛元敬和薛德音口中得知了這場中原亂局具體的起因。

薛元敬很關心中原之事,大興的消息很靈通,他搜集的信息很詳盡:“我拜訪了薛公,當時高公也在,他們分析,民賊這次掠奪行事與以往有很大差別。二征高麗時也有民賊掠奪隋軍輜重,但也沒有現在這樣行為整齊劃一。”

薛德音道:“我見他們行事也覺奇怪,彷彿他們有內應在朝廷中,皇帝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薛元敬道:“高公分析,他們一定有了一個很可怕的謀主。這個謀主對皇帝和朝中公卿十分了解,幾乎每一步行為都算計到了朝中動向。”

薛德音想了想,道:“會不會是楊玄感派李密偷偷支援?”

薛元敬看了李世民一眼,欲言又止。

作沉思狀的李世民抬頭:“高老師是不是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薛元敬猶豫道:“不算帶話,只是高老師認為這個計策風格有點像……有點像……”

他支支吾吾,薛德音疑惑地打斷道:“有點像什麼?這有什麼好吞吐的?”

李世民垂着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揚起臉笑道:“高老師是不是說,這計謀風格不僅步步算計,料敵先機,更對楊廣了如指掌,像是……像是阿玄的風格。”

薛德音:“什麼?!李三郎不是……”

他捂住了嘴。

薛元敬忙道:“主公,磬之一時失言,他不是……”

李世民擺擺手:“好了,別緊張,我知道現在阿玄生死未卜,所有人都知道他生還機會很小。如果他還活着,早就派人通知家裏人了。高老師還說了什麼?”

薛元敬道:“高公猜測,民賊中有李三郎安插的人。此計可能是李三郎提前定好的計謀,就等着皇帝三征高麗結束。”

李世民道:“民賊中確實有阿玄安插的人。不過高老師真的看不出來,民賊這樣的行事,不是提前能定好的?一定有人根據朝中動向和戰況適時調整策略,才能讓他們完美地全身而退。”

李世民站起身,攥緊拳頭在房裏來回踱步了幾圈。

然後他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深呼吸,鬆開拳頭。

“不過也可能是魏徵根據阿玄提前定的計謀見機行事。”李世民冷靜下來,回到坐榻上,聲音沉穩道,“魏徵魏玄成就是阿玄安插在民賊中的人。我雖未見過他,但他的才智很高,或許能做到此事。”

薛德音和薛元敬都在思考怎麼安慰李世民了。

安慰李世民李玄霸一定還活着,但竹籃打水一場空,讓李世民空歡喜一場怎麼辦?如果說讓李世民別抱太大希望,似乎更不合適。

沒想到李世民自己這麼快就緩了過來,倒讓他們安慰的話說不出口了。

李世民道:“如果阿玄還活着,一定還有進一步動作。我想想,我想想……”

李世民聚精會神地沉思了許久,薛德音和薛元敬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道為何,他們倆都緊張起來,好像被什麼氣勢震懾住了似的。

半晌,李世民抬頭,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阿玄曾經說過,楊廣三征高麗后,一定會北上炫耀。那時東突厥肯定會出兵嚇唬楊廣,好徹底解除與大隋的隸屬關係。楊廣被東突厥圍困,是一個民賊搞事的好時機,也是我在隋亡之前達成衛霍之功的機會。”

薛德音驚訝道:“李三郎這都能算到?”

李世民揚起嘴角,沒有回答薛德音的問題,繼續道:“為了加大東突厥始畢可汗出兵的機會,阿玄一定會有所動作。不,我不能等阿玄動作,我也該做好準備。”

李世民一拍大腿,又站起來:“回張掖!”

薛德音道:“主公請先行,不用顧忌我,我隨後就到。子誠,你也隨主公同去。”

薛元敬道:“好。”難道真的會有大事發生。

李世民立刻整兵,第二日就出發。

薛舉自持武力高強,先被秦瓊打落武器,又在射箭中輸給李世民,傲氣被磨掉不少。

李世民對薛舉道:“我有薛紹玄來投,實力大增。東突厥有不臣之心,身為將領當為陛下未雨綢繆。薛紹玄可敢與我同去草原?”

薛舉本以為自己本事不佳,連李世民身邊沒有什麼名氣的親兵都打不過,李世民肯定不會重用他。李世民卻對他如此客氣,他驚喜萬分。

薛舉彎腰抱拳道:“薛某任由將軍驅使!願為將軍先鋒!”

站在李世民身旁的秦瓊眼皮一抬,又耷拉了下去。

李世民雙手拍着薛舉的肩膀笑道:“這先鋒,還無人敢與我爭搶。你還是跟在我身後吧。”

薛舉獃滯:“啊?”

秦瓊沉沉地、響亮地嘆了口氣。

薛舉聽懂了秦瓊嘆氣的意思,心情複雜。

將軍身先士卒值得敬佩,但刀劍無眼,是不是該慎重些?

他忽的有了一點以後會很頭疼的預感,希望是錯覺。

……

李玄霸對魏徵道:“雖然我猜測始畢可汗會出兵,但沒想到楊廣現在就讓人重新修整馳道,或許會提前北上。希望始畢可汗兵馬集結的速度快一點。”

魏徵沒好氣道:“沒想到?三郎君不是已經派羅士信穿着隋兵的盔甲,截了東突厥的商隊,還故意放走了商隊首領,對商隊首領說東突厥就是大隋的一條狗,他們想搶就搶,並告訴東突厥人隋朝皇帝馬上就要北上召見東突厥可汗嗎?”

李玄霸道:“未雨綢繆罷了。”

魏徵好奇道:“三郎君,你從哪征的三百壯士,又從哪攢的養兵錢?我聽知世郎說,你分文未要他給的財物。”

李玄霸道:“我之前籌建的商隊很多,聯繫到了一支而已。至於征的壯士,只要有錢有糧,就有人入征。不是什麼難事。”

魏徵的臉皺成了一團。

不是什麼難事?怎麼可能不是什麼難事?你不是還病着嗎?你什麼時候聯繫的商隊?又什麼時候征的壯士?

他雖然最近很忙碌,多日沒能與李玄霸見面,但李玄霸不聲不響在知世郎和自己眼皮子底下拉起三百隊伍,也太奇怪了吧?

王薄不斷拍着胸脯,慶幸三郎君不是敵人。

“好了,下次我一定提前告訴你。”李玄霸以為魏徵在責怪他沒有提前告知,安撫道,“我是看你太忙,所以沒有麻煩你。只是一點小事,便自己先做了,不是不信任你,別多想。”

“小事……”魏徵的臉更皺了。這都算小事,還有什麼是大事?謀反嗎?

哦,他們現在都在做謀反的事。所以謀反也能算小事。

李玄霸轉移話題:“我在張掖也用商隊組建了情報網。現在隋軍搶劫東突厥商隊的消息應該已經放到了二哥案上,希望他彆氣出好歹。”

魏徵疑惑:“他得知你還活着,為什麼會氣出好歹?”

李玄霸聳肩攤手:“因為我為了搞事不歸家。”

魏徵:“……我不希望他氣出好歹,但我希望他氣得見到你后狠揍你一頓。”

坐在輪椅上的李玄霸笑得差點從輪椅上滾下去。

李智雲翻白眼。

看到三兄病成這樣,二兄絕對不會動手,頂多哭着嘮叨。

三兄就是有恃無恐,哼,可惡!

……

“東突厥商隊在雁門郡被隋軍將領所劫,領頭者自稱羅成?”李世民瞠目結舌。

掌管東突厥情報的長孫無忌道:“東突厥可汗派人質問雁門郡丞,雁門郡丞先否認軍中有羅成這個人,然後譏諷東突厥本就是大隋的狗,現在不聽話了,活該被踢一腳。現在陛下馬上北巡,讓東突厥可汗好自為之。哎,真是庸臣……哎?李二郎,你做什麼?”

李世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兩腳一蹬,號啕大哭。

“阿玄、阿玄還活着,他活着,活着!嗚嗚嗚!阿玄還活着!”

李世民鼻涕眼淚都噴了出來,糊了一臉,狼狽極了。

他哭得腦袋嗡嗡響,渾身無力,趴到了地上,鼻涕眼淚和灰塵混在一起,臉上一片狼藉。

長孫無忌把他扶起來時,發現李世民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哭暈了過去。

他不顧李世民臉上衣襟上全是鼻涕眼淚和灰塵,將李世民往背上一甩,背着李世民衝出門。

“醫師!醫師!”

“小妹,你別哭啊,二郎肯定無事!快去叫醫師!”

“草!暈過去了怎麼還在哭?!別哭我脖子裏!!”

“醫師!醫師!”

張掖慰撫使府邸中一片雞飛狗跳。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1號的二更三更。雖然說休息一天,但昨日承諾寫到二鳳知道阿玄活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裏煎熬,還是覺得不能不講信用,守諾很重要,所以加了六千字,把承諾的劇情寫完了。

欠賬-2,92w-97w營養液欠賬+6,目前欠賬14章。

太晚了,我先睡了,明天捉蟲,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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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為弟弟心聲頭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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