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遺腹子來歷

太子遺腹子來歷

薛元敬在去張掖的途中,就遇到了正駐紮在西平郡的李世民。

河右之地即河西走廊,起點在武威郡。西平郡在武威郡以南,以前是大隋防備吐谷渾的軍事重鎮。

河右之地在李世民和李玄霸回太原前就基本被掌控。在李世民和李玄霸離開的這段時間,房喬等人已經掌控了一半西平郡,將河右之地徹底與中原切斷。

現在李世民成了隴右慰撫使,從隴山六盤山以西到青海湖以東,並囊括了後世新疆東部的廣大區域都是李世民的勢力範圍,西平郡也在李世民的轄區內。

李世民這次親自帶兵,就是將新到手的地盤收服。

金城郡也在李世民這個隴右道慰撫使轄區內,所以他在西平郡休整后,就會拔營去金城郡。

金城郡就是後世蘭州。

金城郡以西的河源郡等原本在吐谷渾殘部控制下的郡縣,在李世民支持天柱王當上天柱可汗后,已經全部歸屬李世民。西平郡在被李世民收服后,金城郡已經唾手可得。

只是金城郡有薛舉這家豪強,郡中權力基本掌握在薛家手中,大隋任命的地方官都要仰仗薛家,所以李世民正琢磨着怎麼打服薛家。

邊疆和中原不一樣,誰拳頭大誰道理就大。對地方豪強不需要講太多道理,只要展露出自己能剿滅對方的本事,就能順利將其收服。

天高皇帝遠,打了他們,他們也不能向皇帝告狀。

隴右道看似面積很廣闊,但人口稀少。在中原都逐漸失控的時候,大隋對邊疆的管理基本上已經完全失控。所以楊廣才放心將隴右道交給李世民。

大隋已經無法給邊疆提供任何支援,既然李世民在張掖幹得不錯,就讓李世民繼續守着。

“聽聞你們是河東薛氏,他就跟着來了?”李世民眉頭一挑,心裏浮現弟弟的話。

這世家的名聲,是真的能兌現的。怪不得為了集中君權,必須削弱世家的聲望。

不過現在薛元敬用河東薛氏的名聲幫自己招攬了薛舉這一支金城郡豪強,李世民不會沒眼色到這時候忌憚薛家。

他很高興地歡迎了前來投奔的薛舉,並讓秦瓊和薛舉比試武藝,又自己與薛舉比試射箭。

“我們邊疆的人沒有中原人那麼多彎彎道道,交朋友就是好好比一場。”李世民擦着自己的弓,笑着對薛元敬和薛德音道,“邊塞不僅風沙大野獸多,披着人皮的蠻夷畜生也多,不展現出自己的武勇,沒辦法在這裏過下去。”

薛元敬擔憂道:“我也要展現出武勇?”

薛德音無語地瞥了薛元敬一眼。

李世民道:“你們不用展現武勇,只要我這個慰撫使能展現出令人信服的武勇就行了。”

薛元敬鬆了口氣。雖然他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但和邊塞人比武勇還是算了。

薛元敬道:“李二郎和薛舉比試,是為了懾服他?”

李世民點頭:“薛舉之驍勇,我早有耳聞。之前輔機前來金城郡打探過,薛舉可不會輕易被他人收復。多虧你們了。”

薛元敬笑着拱手:“能幫到你就好。我還擔心其他同僚比我先來隴右,沒有我發揮本事的機會。”

李世民嘆氣:“等薛伯褒來的時候,大概會心裏憋屈許久。他還沒有消息嗎?”

薛元敬扶額:“我都擔心他在海上落草為寇了。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李世民道:“現在我們困於西域,不能出海尋找他。待我在西域站穩腳跟,我會派人到高麗打探他的蹤跡。高麗南端與倭國隔海相望,應當有薛伯褒的消息。”

薛元敬道:“那就拜託李二郎了。磬之,你怎麼一言不發?”

雖然薛德音是薛元敬族叔,但平常他們都相互稱呼對方的字,如平輩般相處。

薛德音道:“你話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麼?”

薛元敬笑道:“對了,李二郎,磬之此次來張掖還帶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兒。你可要幫他尋個好住處。”

薛德音眼眸閃了閃,沒有說話。

李世民看了一眼薛德音的神情,道:“私下說?”

薛德音驚訝。

薛元敬皺眉:“那孩子身份真的有問題?”

薛德音看向薛元敬。

薛元敬沒好氣道:“我很了解你,那女子與你相處時,可一點都不像你房中人。薛磬之,不要給李二郎惹麻煩,你……”

李世民打斷道:“這裏很安全,做什麼都不會給我惹麻煩。我們單獨聊?”

薛德音垂着頭道:“子誠都猜出來了,就在這說吧。那孩子是太子的遺腹子。”

薛元敬雖然早就隱約猜到那個幼兒的真實身份,還是有點心梗。

族叔!你這是要為你的忠義賠上全家啊!

李世民道:“孩子生母可是元氏婦韋氏?”

薛元敬沒有喝水,都被唾沫嗆到了:“咳咳咳咳,什麼?!什麼元氏婦?!難道是哪家寡婦?!”

薛德音驚訝極了:“這你都能猜到?!”

李世民無奈道:“二表兄來太原市,言語間透露要在做大事前拜訪故舊。恐怕他就是那時與元氏婦有了……唉。”

在薛德音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李世民先說了自己為何能迅速斷定薛德音帶來的嬰孩是楊暕的遺腹子。

李世民到了涿郡后,得知雖然蕭皇后請求楊廣不要追查楊暕女眷的蹤跡,但楊廣在斬草除根上從不含糊,楊暕的女眷皆在楊暕被賜死後“殉葬”,甚至連楊暕的女兒都沒能逃脫。

楊暕的王妃早逝后,即使他當了多年太子,楊廣也沒有再給他選太子妃,府中妾室出身都不高。所以楊廣讓楊暕女眷殉死的事,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李玄霸之前和李世民私下一同吐槽,說楊廣估計一早就忌憚楊暕,所以才不給楊暕重新選太子妃,怕楊暕有妻族支持。

“楊廣雖然對二表兄府中監視嚴格,但在臣子府中,他幾乎沒有眼線,全靠臣子之間和其家人告密。”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諷刺,楊廣掌控欲很強,但表現得卻很廢物,“二表兄大概是在元氏婦家中私會。”

說到這,李世民又想起了弟弟的吐槽。

楊暕與元氏婦私會時,元氏婦的丈夫是默許的。

元氏婦的丈夫是個憑藉門蔭入仕,沒什麼作為的紈絝子弟,自己玩得就很花,男女葷素不忌,與自己妻子不僅各玩各的,有時候還會一起玩耍。

李玄霸吐槽,元氏婦與二表兄在家中私會,怕不是元氏婦的丈夫對二表兄也有企圖,只是礙於二表兄的身份只能過個眼癮。二表兄那張臉啊,真是藍顏禍水。

年少的李世民感到了極度的震撼,幼小的心靈遭遇了極大的創傷,並讓弟弟閉嘴,不準再說這些骯髒事。

現在已經長大的李世民,神色很平靜地把從弟弟那裏聽來的小道消息告訴了薛元敬和薛德音。薛元敬和薛德音露出了與年少李世民同樣的大受震撼並大受傷害的神情。

李世民感慨:“我在涿郡時,聽聞二表兄兵諫后,許多人家都與二表兄撇清關心,元氏婦也迅速‘病逝’,屍骸都入土了。沒想到元氏夫婦居然為二表兄藏了一個孩子,我都快相信阿玄的胡言亂語了。”

薛元敬的鬍鬚不夠長,沒辦法扯,他只能扯着自己沒扎嚴實的鬢髮,把自己的頭髮扯成了亂雞窩,嘴唇哆哆嗦嗦,半晌說不出話來。

薛德音也神情複雜。

他雖然知道為太子生育遺腹子的女子就是元氏婦韋氏,但他只是想到太子與元氏婦余情未了,怎麼還扯上元家郎君了?

薛德音很想反駁,但聽了李世民的小道消息后,他很難不被李世民說服。

如果沒有元家郎君的掩護,元氏婦懷有孩子的消息不可能不泄露,更何況元家郎君居然還偽造了元氏婦“被病逝”的假象,甚至不知道從哪找了具女屍埋進祖墳。

元氏婦出身京兆韋氏。京兆韋氏默許元家郎君為了自保讓族中女子病逝,但主母的身份還是得保留,所以祖墳還是得進的。

正因為元氏婦被埋進了祖墳,所以沒有人懷疑死的不是元氏婦本人。

這可是祖墳啊!

薛德音深呼吸了幾下,雙手捂住垂下的臉,長長嘆了口氣:“是元家郎君有俠義之心,對太子殿下忠誠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薛元敬嘴角抽搐。族叔,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李世民走神。他想,這就是阿玄說的槽點太多,不知道從哪吐起吧?

見薛德音心態快崩了,李世民轉移話題:“元氏婦自盡,大約是擔心別人發現她還活着,繼而猜到二表兄遺腹子的事。她真是對二表兄一往情深。我在獄中和二表兄聊天時,二表兄並不知道元氏婦懷着他的孩子,還感慨自己沒有子嗣是件好事,楊廣總不至於對孫女動手。是庾養廉隱瞞了嗎?”

楊暕的女兒對楊廣沒有任何威脅。楊暕以為楊廣好臉面,為了展現出仁慈,應當不會對年幼的孫女動手。他真是從始至終都不了解自己的父皇。

薛德音放下手,疲憊地回答道:“是。太子殿下重感情,又不善隱瞞,所以庾養廉沒讓太子殿下知道此事。元氏婦在與太子殿下私……私會的時候,還騙太子殿下喝了避孕藥。”

李世民的嘴角都抽搐了:“這世上哪來的避孕藥?二表兄真是好騙。”

李玄霸在李世民叨叨了許多次避孕的事,李世民印象深刻。

薛元敬嘆氣道:“為了給太子殿下留一個遺腹子,庾養廉和元氏夫婦真是用心良苦。”

李玄霸吐槽:“這樣就襯托着二表兄更像個鐵憨憨了。二表兄就算已經成為合格的太子,但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個鐵憨憨。”

李世民雖然心裏贊同,嘴上還是訓斥道:“別這麼說二表兄。”

薛元敬疑惑:“什麼‘別這麼說’?”

薛德音也疑惑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神情恍惚了一下,很快回過神:“沒什麼,你們聽錯了。我的意思是,二表兄真憨厚。”

薛元敬:“……”

薛德音:“……”

叔侄二人異口同聲道:“雖然……但是別這麼說太子殿下!”

李世民摸了摸鼻子,失笑道:“好,不說。磬之,這孩子還是暫時以你庶子的身份養着。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會讓他恢複姓氏,延續二表兄的香火。這孩子取名了嗎?”

薛德音神色悲哀道:“他母親為他取名了,名……名愍,愍悼的愍。”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一個月,休息一天,今天只有一更。昨天的承諾明天再兌現,躺平。

關於修文,如果章節有標題和作話,修改章節就只是捉蟲和潤色,不用重看;如果沒有作話,就是劇情沒寫完,建議第二天再瞟一眼。即,作話才是結尾(撓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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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為弟弟心聲頭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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