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158章 案發
胡霖三人看見衣着鮮亮的丁仲文,都眼前一亮。幾人暗暗對視一眼,看來今日來對了。
丁仲文能從一個階下囚一躍來到雁都,還在雁仙樓這樣高級的地方宴請,一定有不為人知的背景。
三人思及此處,同時沖丁仲文抱拳道:“董玉芝和王秀春他們,現在可是倪歌的死黨。你與倪歌一向不對付,他們為了討好倪歌,都不來了。”
丁仲文聞言,臉色沉了下去:“真是給臉不要臉!他們竟然不來,這是不給本公子臉啊!”
雖然這頓飯,丁仲文想要毒殺這些人,可那麼多南山書院的學子不來,他還是覺得被下了臉面。
雖然宴無好宴,可丁仲文也是真的想要在他們面前炫耀自己如今的身份——戶部侍郎家的嫡公子,是他們這些貧民百姓高攀不起的。
丁仲文讓下人去吩咐酒樓上菜,然後他親自為柳衡三人倒滿酒笑道:“柳兄、張兄、胡兄,你們一定奇怪我丁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雁都城吧?”
胡霖笑道:“是啊,有勞丁兄為我們釋疑。”
丁仲文喝了一口酒,這才一臉志得意滿地說道:“各位同窗也許不知,我的身世另有隱情。”
“怎麼說?”
柳衡幾人眼底放光,盯着丁仲文說道:“請丁兄詳細相告。”
丁仲文哈哈大笑,隨後一臉深沉地說道:“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我竟然不是我娘趙氏的親生兒子。”
“趙氏原本是戶部丁侍郎家的下人,她為了自己兒子的前程,把我與他的兒子調換了。”
“然後,她就千里迢迢,把我帶到了杏花村。”
“他的兒子,卻因經不住丁府的富貴,在很小的時候就生病死了。”
“我爹娘也是在那位假少爺死了之後,才發現他是個假的。他們找了我很多年,在前幾日終於找到了我。”
“若不是我有戶部侍郎家公子的身份,我如今已經到了邊境挖礦了。”
丁仲文把事情一臉得意的虛虛實實說了一通,柳衡幾人震驚得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丁仲文是戶部侍郎家的嫡出公子,也就是說宰相丁漠是他的祖父。
三人心中狂喜,攀上了丁仲文,那豈不就是攀上了宰相大人?
“天啦,原來我們竟然跟戶部侍郎家的公子是同窗嗎?”
“丁兄,胡某一直都覺得你乃是人中龍鳳,定有那展翅高飛之時。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高貴的身份啊。”
“丁兄,金鱗本非池中物,就是說的你啊!能與你做同窗,我柳衡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們何德何能,能與丁兄把酒言歡?”
“倪歌一個賤民,他拿什麼跟公子你爭?”
“就是,倪歌忒不是東西!他在書院的時候,文章沒有寫幾篇,憑什麼與公子你相提並論?”
“哼!一個男人長得那麼絕色,就該去南風館,來南山書院做什麼?裝模作樣的讀幾本書,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柳衡、胡霖、張翼三人馬屁不要錢地往丁仲文臉上吹,吹得丁仲文飄飄欲仙忘乎所以。
同時,他們也把倪歌往泥垢里貶。丁仲文聽見他們說倪歌的不是,臉色就藏不住地得意。三人見罵倪歌能取悅丁仲文,一個個罵得更凶了。
暗中注視着這裏的桑懷忍不住撇撇嘴,傳信回去問這樣的三人,還需不需要救他們的命?
倪歌沒想到他還沒有出手救柳衡三人,人家就為了拍“戶部侍郎家的公子”馬屁,罵了他一個狗血淋頭。
桑懷戲謔道:“姑爺,還救嗎?”
倪歌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爆粗口:“救個屁啊!個人自安天命,他們的死活我可不敢幹預。”
雖然不干預,但是事情還是要做的。
原本給官差遞消息的時間,推遲了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官府包圍了雁仙樓。
大掌柜雁春急匆匆趕出來迎接官差:“不知各位大人來雁春樓可是要吃席?需要安排幾桌?小人這就安排?”
官差與雁春也相識,笑道:“雁掌柜,今日我們只是來查案。有人舉報,你們天字一號房裏有人密謀造反。大人讓我們來看看。”
雁春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暗罵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報的官。
可只要有人報官,官差就要出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大人,天字一號是幾位學子在一起舞文弄墨,怎麼可能造反?”雁春陪着笑臉:“我給各位大人帶路,你們上樓看看就知道了。”
當天字一號門被踹開,裏面的情形讓人大吃一驚:包括丁仲文在內的四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雁春看着嚇了一跳:“這幾位公子難道是不勝酒力,都喝醉了?”
官差聞着那濃烈的酒味,眉頭皺緊:“去,叫一個大夫來,給這幾人醒醒酒。”
大夫很快來到,進屋后扶起離他最近的第一個人——柳衡一看,嚇得肩上掛的藥箱都扔在了地上。
“大人,此人中毒已深,老夫醫術淺薄,回天乏術啊!”
官差大驚:“中毒!上!”
中毒可是大案,官差不敢懈怠,上前檢查其餘三人。
大夫也顫顫巍巍上前給他們做了粗略的檢查,然後指着丁仲文說道:“大人,除了這位公子,其他三人皆已中毒!”
官差略一沉吟:“四人喝酒,三人中毒!”
他的目光掃過桌上的餐具,繼續讓大夫檢查。
大夫拿着銀針,一邊檢查一邊說道:“這個沒毒,這個也沒毒,這個沒毒~”
雁春在大夫一聲聲沒毒之後,終於長吁了一口氣:還好,酒樓的菜品都沒有毒。
最後,大夫向官差稟報:“大人,毒下在酒水之中。下毒之法並不高明。”
大夫指着桌上的四個酒壺說道:“除了這個酒壺沒有毒,其他三個酒壺裏都被下了毒、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這位公子無事,其他人都中毒了。”
官差詫異道:“你既說他並未中毒,為何他與其他三人一樣沉睡不醒?”
大夫笑了:“其他三人是毒發,只有他才是真的喝醉了。”
官差也覺得好笑,世上竟然有這麼笨的案犯嗎?居然在毒殺他人的時候,喝酒喝醉了,真是天下奇談。
丁仲文四人與四個酒壺酒杯都被帶走了。
雁春看着一片狼藉的天字一號房,氣得想要掀桌子。
他四處看了看,怒喝道:“這間屋子怎麼沒有人看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沒有人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