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延續萬年的計劃（1）

雖然科利尼厄斯給出的信息可以說能徹底顛覆一個人的世界觀，但德里克在極度震驚之餘，還是保有一絲分析的能力。老管家之前有多次和科利尼厄斯密談，但他並不清楚其中的內容。現在看奧希尼的表情很是複雜，估計不會是什麼好事。

科利尼厄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顯然此人當年一定和帝皇有過交集，而且從和祖先簽下契約之後就一直監視着自己的家族，或者說是由於一些自己並不清楚的原因才會與朗費羅家族簽訂契約。在他查閱資料的時候，明顯發現了許多被刪改的痕迹，有些部分甚至直接缺失，作為熱衷於保存歷史的家族來說並不正常。

但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此人真的活了幾萬年，那他的實力應該遠超於此。想到這裏，德里克便開口問道“科利尼厄斯先生，排除所謂的訓練和激發靈能不談，您的實力，應該遠不止此吧。”

科利尼厄斯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麼“我經歷過鐵人叛亂，以及色孽尖嘯造成的永夜時代，以及後世的荷魯斯之亂。”他說道“不論是我的數據完整程度，科技實力還是自身力量亦或是可掌控的資源人力都遭收了毀滅性的打擊。所以我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科利尼厄斯搖頭道“如此嚴重的損傷，幾乎是不可逆的。我也只能一點點修復。”

“我了解了。”德里克深吸一口氣道“那請您繼續。毫無保留，沒有隱瞞。”

對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重新坐回座位，至於庫塔則是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庫塔是一個有些實用主義的人，至於聽到了前面那一番演講一樣的長篇大論后他會有什麼反應，這又是一個自己需要考慮的不穩定因素。

“如你們所見，我已經經歷了數萬年的歲月。”他說著，把兩隻手都放在桌子上。“時至今日，我也沒有改變自己對於科技，對於人類的看法和觀念。但我認為，只依靠科技還不夠。在此之前，還需要一個能與亞空間抗衡的存在。一個能讓我們安心發展的存在。”

“你想說的是帝皇嗎？”庫塔問道。

科利尼厄斯點了點頭“沒錯。我想你們也猜到了，我確實與帝皇同行。”

身後的奧奇已經完全麻木了，他不怎麼也想不到今天居然會聽到這麼多勁爆的信息，他覺得自己腦子已經開始不夠用了。伊拉爾則是不時做一些小動作，很顯然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待在十分明亮的地方，就像一個被強制按在不舒服的椅子上聽一部漫長故事的小孩子一樣。

至於圖波，很顯然在如此多的信息轟炸下，他對於庫塔的怒意也逐漸變成了對科利尼厄斯自述的注意力。對於這方面的事情，他遠沒有奧希尼和德里克了解，所以選擇保持沉默。

克納伏，這名大賢者打開了自己的錄音和錄像設備，他要記錄下今天發生的一切。同時也準備好了和科利尼厄斯談論歐姆彌賽亞，偉大的帝皇，人工智能還有機魂的問題。他覺得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奧希尼的“沒有隱瞞，沒有秘密”只限於這次會議。他畢竟是機械修會的人，所以並不信任人工智能。誰知道會後他還會不會如實相告。即使是會中他也在逐字逐句的記錄分析科利尼厄斯的言語，但他並沒有找到任何破綻。

“荷魯斯之亂，毀滅的不只是人類可能再次光明的未來，更進一步污染了人類這個物種的概念，也摧毀了太多東西。科技，文化，藝術，歷史。”科利尼厄斯看着奧希尼和德里克問道“在你們的初代家主赫斯之前的事情，你們有了解嗎？”

二人搖頭否認，“關於先祖赫斯的記錄，”奧希尼說“只有不抵抗的祖訓，一些事迹記載，還有一些戰役的記錄。”

“我的記憶存儲器在那場災難里也遭受了嚴重損毀。”科利尼厄斯說“因此接下來，我只能用我破碎的回憶，來告訴你們朗費羅家族早被遺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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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利尼厄斯，或者說，他的全名為科利尼厄斯.曼利烏斯.瓦馬雷昂。

從這個名字就可以聽出來，科利尼厄斯誕生於遠古時期的一個神秘國度。甚至比現存資料極少的美利堅，法蘭西，英格蘭等部落還要古老。

早年間的事情科利尼厄斯基本上無法記起了，那些古老的回憶如同虛無縹緲的浮雲一般，只會在他還沒轉換成數據生命時最深沉的夢裏出現一些破碎的片段。但他還有一些確定的事情，比如瓦馬雷昂並非自己原本名字的組成部分，而是因為一場事故導致自己的父母不得不變更自己的名字。至於原因，也同樣隨着他的早年事迹一同埋葬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亦或是之後千年年間比較重要的幾件事。在他的描述里，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不朽者本質是在一場足以留名史冊的遠征期間，那場遠征一共進行了三次。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帝皇。雖然他當時並不知道那就是帝皇，但事後回想起來，實在是太像了。

當時他擔任的職務自己現在還記得，因為那是他的第一次死亡。那時的他是一名鷹旗手，在一次行軍途中被敵人伏擊，那些野蠻人砍斷了他的脖子。

但是死神沒有帶走科利尼厄斯，相反，兩天後他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躺在戰友腐爛的屍堆里，烏鴉啄食着他們的殘骸，鮮血順着被雨水浸透的泥土流淌。

他把鷹旗帶回了軍營，他們的首領驕傲的宣佈他是眾神之子，是受神明眷顧的孩子。但科利尼厄斯一直渾渾噩噩，擔驚受怕。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甚至以為有魔鬼攫取了他的靈魂。

之後的日子科利尼厄斯大部分已經遺忘，只記得過了相當漫長的歲月後，他在一個以紫色為尊的帝國靠當傭兵度日。後來那些頭上纏着布條的瘋子攻破了帝國的首都，他失魂落魄了很長一段時間，也許是幾百年，直到曾經的首領再一次找到了他。

是的，帝皇找到了他，帝皇與他徹夜長談，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計劃，還有人類未來中隱藏的黑暗。帝皇需要他這類人的幫助。作為提前來到人類進化的下一個階段的同伴，他們要一起守護人類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