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塔羅牌，祈禱，雕塑

科利尼厄斯獨自靜坐在房間裏。他的面前是一張桌子，上面是一張蓋着的塔羅牌。

他撫摸着塔羅牌的背面，看向艦船之外的宙域，那裏漂浮着大量殘骸碎片，工程船和運輸艇在其中穿梭忙碌。

他像是擺弄書頁一樣撥弄着那張液晶薄片，那是一張印着神皇的卡片：一具遺體，因年老而變褐，因死亡而變黑，被鎖在一個巨大的黃金，鋼鐵和黃銅製造的寶座上。屍體張着嘴，發出一聲在宇宙不可見的層面中迴響的無聲尖叫。在嚎叫的屍體前，一支天使軍團下跪，流下紫羅蘭色的淚水。

他手指的速度愈發快速，力道也逐漸變大。薄薄的液晶片如同在暴風雨中飄渺的人類帝國一般不斷搖晃，幅度愈發大起來。最終，就像承受不住那逐漸加強的力道一般，薄片發出細微的咔的一聲，一道裂痕在邊緣處出現，貫穿了那繪製的帝皇圖像的脖子。

科利尼厄斯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低頭看去，發現了那道細微的裂痕。他突然諷刺的笑了起來。

“你看，”他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是對的。”

他把卡片重新放回桌子上，“我並不喜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但不得不說這些繪製的圖像確實別具一格，很有藝術性。”他對着空蕩蕩的房間自言自語。他知道有兩名黑獵犬就在門外監視，但他並不在乎。或者說，黑獵犬不會聽到他說了什麼。

“你確實是一個急躁的人，而且非常，非常的獨斷專行。”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這具軀體深處有一個上萬年的傷痕，似乎傷到了某些特殊的東西，不管他如何更換軀體，這種傷痕總是伴隨着他。“試圖用區區幾千年的時間就達成其他種族數萬年也不一定能達成的目標，呵。”

他站起身在房間裏踱了幾步，最終又坐回椅子裏面。

“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計劃已經開始了。我很好奇，德里克最終會變成什麼…東西。”

他看到那個裂縫在逐漸癒合，科利尼厄斯猛的伸出手攢住卡片，接着用力一扯，圖像中的帝皇頓時身首異處。

“沒人能阻止的了，連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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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奧奇例行祈禱的日子。本來每天早上他都要晨禱的，這是他母親教給他的。最開始是他的父親教給母親的。但是他的父親很早就死了，奧奇對自己的父親印象很模糊，只記得他的父親很早就因為捲入黑幫火被流彈打死了，奧奇的母親告訴他，要向他父親和她一樣每天晨禱，這樣或許有一天帝皇就能降下賜福。

再後來，他的母親就被攻陷巢都的混沌星際戰士殺死了。那段日子裏他覺得帝皇沒用，因此雖然被拉壯丁成了徵召兵，他祈禱的時候也總是口是心非。

但最近他又開始祈禱了，而且非常用心。他覺得帝皇那麼偉大，肯定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前的怠惰也會被原諒。

奧奇跪在帝皇聖像之前，雙手比天鷹禮虔心祈禱，口中念念有詞。他希望自己懶惰的行為不會連累到自己的母親與父親的靈魂回到帝皇身邊，雖然這種懶惰的行為已經持續二十多年了。

他沉浸在周遭神聖的音樂，機仆僵硬的禱告詞和沉思者所播放的聖歌之中，空氣里滿是熏香的氣味，他沉浸於此，自然也不可能看到自己胸口掛着的那個母親送給他的護身符，那個小吊墜。上面是按照巢都里流傳的帝皇樣貌刻出來的小雕像。

雕像的眼眶裏滲出兩道紅色的痕迹，但很快就消散了。

奧奇結束了晨禱，離開神皇聖殿，開始今天對於新兵的訓練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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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爾.凱麗雅坐在書卷庫的沙發里，往常情況下對面總是有一個手捧一卷書完事不關心的庫塔。但現在因為庫塔差點兒把小命丟在那個正給他們搜刮的像遭了賊一樣的星球上，這個萬年前的阿斯塔特這會兒還在醫療區躺屍，克納伏每天除了跑去看那個騎士老爺的長腿機甲，就是去研究庫塔的身體。搞的好像那大個子已經掛了一樣。

書案上是一卷翻開的還沒看完的書，伊拉爾後來翻了幾頁，書名叫叛徒的十二次悲慘失敗。好像是一本編年史，還是朗費羅家族歷代家主寫的。而且看起來時間跨度大的嚇人。伊拉爾發現一些特別的頁數被庫塔專門做了標記。

她環顧四周，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這個萬把歲的超人出乎意料的和她挺聊的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一和庫塔待一塊兒話就多了起來。而且基本上什麼都聊，也許她和這個阿斯塔特有什麼相似之處？庫塔因為想要獲得更多這個時代的信息，也很樂意和她說話。

但今天這兒只有她自己。她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又看了一圈兒，她發現是那個刻在承重柱上的帝皇雕像。

在她的印象里，那雕像是睜着眼的。但現在看來，顯然是閉眼的。而且臉上的表情極其不妥。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