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滅門之後

第1章 滅門之後

第1章滅門之後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十二月的天氣,寒風呼嘯,天色還未完全亮開,又開始飄起了片片雪花,整條街道只見一片白色,和一抹快速移動的紅影。

秦家被抄,為了替秦家人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身為養女的秦霜降換上奪目的紅色薄紗,迎着刺骨的寒風,穿越白茫茫的雪地,吸引官兵的注意力。

當鋒利的短箭穿過秦霜降的肩膀,又牢牢地釘在前方不遠處的木樁上時,她瞬間失去重心,狠狠地摔在雪地里,鮮血從身下暈染開。

身後傳來匆忙雜亂的腳步聲,伴隨着官兵首領的吆喝:“丞相大人有令,要活的!”

只片刻功夫,身後的官兵就已經將她圍了起來,透過人群稀疏的縫隙,秦霜降無力的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城門。

只差一點……

她重重的喘着氣,伴隨着陣陣耳鳴,一呼一吸之間,都能感覺到入喉的冰碴子,刺的嗓子生疼。

首領上前查看,視線掃過秦霜降的身體,得意又猥瑣的勾起一抹笑意,隨手將刀立在一旁,彎腰,伸手,“滋啦”一聲,撕開她後背的薄紗。

大片肌膚裸露出來,隨即蹲下來,長滿老繭和黑色裂紋的手撫摸着她光潔的背,常年的不見陽光,讓她的皮膚有些病態的白皙。

首領卻更加興奮,重重的哈出一口白氣,語氣難掩得意:“是秦家大小姐吧,丞相大人說了,讓我們好好‘照顧’你,你放心,等我們完事,就給你找大夫看傷。”

秦霜降眼神麻木的看着他,身後的士兵笑的前俯後仰,猥瑣的笑聲格外刺耳。

她動了動手指,確定自己還能動,下一瞬,在所有人都還幻想着一會兒回發生的美事時,她蓄力起身,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勢握住剛才首領立在一旁的刀。

手起刀落,熱血噴洒出來,刀很快,直接將他整個腦袋砍下來,身邊的人都來不及反應。

直到首領的腦袋在地上滾了一圈又一圈,圍觀的士兵瞬間憤起,嘴裏大罵著:“賤人!!”,拔刀沖向秦霜降。

剛才那一擊,早就用光了她積攢的所有力氣,身上的傷勢讓她只能跪在地上無力反抗。

不過還好,她一心只想求個痛快點的死法,被亂刀砍死,總比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好。

眼見着頭頂的大刀要落下,秦霜降緩緩的閉上眼,忽然,一陣破風聲響起,伴隨着一聲高亢的馬啼,一股溫熱濺到臉上。

她抬眼,便瞧見即將落下的斷臂和直直刺入雪地的刀,那個沖在最前面的人倒在血泊中掙扎、哀嚎。

面面相覷間,一旁的官兵都不敢再有什麼舉動,秦霜降動作有些僵硬的抬起頭,仰望着面前馬背上的男人。

他一身黑衣,寬肩窄腰,身姿挺拔,墨色玉冠豎起長發,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帶着置身事外的涼意,眉宇間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兇狠,連厚重的披風都遮擋不住他那彷彿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

是他了。

首領口中的丞相大人,策劃秦家滿門的元兇,也是自大啟國開國兩百年以來,唯一一個實權大於皇帝的人,大啟國人盡皆知的第一奸臣——燕胥安。

男人目光清冷,視線一轉不轉的落在秦霜降身上,薄唇輕啟,聲音和他人一樣,低沉又冷漠:“她不是秦禕蘭,離她遠點。”

秦禕蘭,就是秦家大小姐。

此言一出,再沒人敢輕舉妄動,都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他將手裏帶血的劍收入鞘中,彷彿看不見剛被他斷掉一臂已經暈死過去的人,語氣依舊,又多了分殺意:“人丟了還不去找,是等着本相拿你們的命相抵嗎?”

眾人嚇得面色煞白,連忙集結人馬返回秦家,頃刻功夫,白茫茫的街道上,只剩下兩人四目相對。

他身姿挺拔,居高臨下,眸光深沉的凝視着跪在馬旁的秦霜降,隨即微微彎腰,用手中的馬鞭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語調冷淡的開口:“怎麼,是太久不見了,連阿兄都不會叫了?”

秦霜降仰頭看他,眼神間有些遲疑,是啊,時間太久,她都差點忘了,在燕胥安還不是丞相的時候,他和她一樣,都是被秦天佑撿回來的。

她自記事起,就生活在秦府,聽府里的嬤嬤說,秦天佑帶她回來的時候,還只是個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她和燕胥安第一次見面,是在光線並不怎麼好的夜晚,燈光灰黃的書房裏,秦天佑把燕胥安領到她跟前,說:“霜降,他是你的兄長。”

初見那年,燕胥安十二歲,她六歲,她一聲“阿兄”只叫了五年,直到他十七歲時離開將軍府。

算起來,也有七年未見了,比起從前,他變了好多,褪去了少年時期的青澀,但那雙彷彿沉入深淵的眸子,卻是一點都沒變,甚至多了幾分令人肅然起敬的殺氣和不再隱藏的野心。

秦霜降想着,緩緩的垂下眸,冰天雪地,凍得她直哆嗦,體內突然氣血翻湧,她瞳孔一滯,一口鮮血嘔出來,五臟六腑絞痛着,迫使她不得不倒在地上,蜷起身子。

見此,燕胥安也頓時變了臉色。

她中毒了,這大抵是秦天佑的手筆,腦子裏還迴響着她離開秦府前,秦天佑將她的賣身契塞進她手裏的畫面。

他說:“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幫爹爹做最後一件事情,去引開那些官兵,助你姐姐脫困,如若你能逃出生天,自此便是自由身了。”

原本她還天真的以為,他至少還是惦念着十八年來並不多的父女情分,願意給她一線生機,哪怕機會渺茫。

直到毒發,秦霜降才明白,哪兒有什麼情分啊,他不過就是單純的想要發揮她最後一點價值而已……

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當她再恢復意識時,入眼的是一片陌生的床頂,質地柔軟的紗幔圍繞在四周,身上的雪絨毯很軟和。

她忍不住喉嚨的乾澀,輕咳了兩聲,卻無意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疼的她瞬間皺起了眉頭。

許是聽到屋內的動靜,廳內傳來推門的聲音,小丫鬟快步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掀開圍繞在四周的紗幔。

在秦霜降掙扎着坐起身時貼心的給她墊上軟枕,輕聲詢問:“小姐,您感覺如何,可有哪兒不舒服?”

她喚她小姐?

秦霜降微怔,如果不是一轉頭就對上小丫鬟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她差點懷疑是自己幻聽了。

從小到大,在秦府的十八年裏,她名義上是秦天佑的養女,但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清楚她不過就是秦天佑養在身邊的“特殊暗人”。

所以,從不會有人喚她小姐。

臘月寒冬,外頭飄着大雪,屋內的碳火燒的正旺,透過敞開一條縫隙的窗戶,秦霜降坐在床上,目光落在窗戶外那一指寬的積雪上。

小丫鬟將熬好的湯藥遞到秦霜降面前,深褐色的湯藥冒着熱氣,散發著一陣陣難聞的味道,她輕聲催促着:“小姐,您還是先把葯喝了吧,否則,大人回來會不高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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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門被滅?瘋批奸臣轉頭對我低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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