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想通了

第184章 想通了

第184章想通了

法源寺內,禮佛的善男信女無數,年輕女孩們半數戴着面紗。

佛前上香后,秦可卿不曾多留,領着小弟秦鍾出來時,秦鍾道:“佛門有趣。”

一個有趣,聽的秦可卿心驚肉跳,也不看看這是哪,怎麼好胡亂說話。

伸手抓住秦鐘的手,拽着一路往外走,出了院牆到馬車前,這裏人少了才安心一些。

隨行的兩個丫鬟年齡不大,秦鐘身后該跟着一個男僕和一個婆子。

車夫正要上路時,斜刺里殺出幾個壯漢,攔住去路,為首者道:“秦邦業家的,跟着我們走一趟。”秦鍾見狀嚇的瑟瑟發抖,躲在姐姐懷中,低頭不敢看。

車夫與僕人要攔着,卻不是對手,簡單一個照面被放倒,按在地上不能動。

姐弟二人加一個婆子,兩個丫鬟被裝進了車裏拉走,光天化日之下,真就是沒王法。

秦可卿倒是想喊,奈何壯漢們亮了刀子,生怕傷着弟弟,不敢喊叫。

一行人被拉到一個小院子內,裏頭出來一個嬉皮笑臉的少年,站面前極其輕浮的打量一番后,冷笑道:“你便是秦可卿么,賈家也是你敢攀附的么?哼,老實在這裏獃著。”

賈璉莫名其妙的,還以為是捲煙的事情,便跟着到了小院子前。

賈蓉耷拉着腦袋,悻悻不已,再不做辯解。心裏的小算盤在不斷的打着。

說著賈蓉便揚長而去,秦可卿等人被關在院子裏,門口有壯漢守着。

收拾了賈蓉,賈璉上前給秦可卿一禮:“秦姑娘,我叫賈璉,我侄兒賈蓉年幼不懂事,回頭我一定狠狠收拾他,您千萬別往心裏去。”但見護着弟弟的秦可卿上前正色還禮:“怪不得蓉少爺,秦家確實高攀了。如今誤會解除,勞您安排幾個人,送我們回去。”

進入院內,見了秦可卿等人,賈璉一臉問號:“搞什麼?”

賈璉冷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你了?”

今日之事,所幸那個賈璉是明事理的,沒有鬧出不可收拾的事情來,也算萬幸。

午後不那麼熱的時候,賈璉出了張府回家,半道上被賈蓉攔下,這廝笑嘻嘻的低聲道:“二叔,跟我來,有好事。”

秦邦業趕緊讓進屋內,正要去答謝一幹家將,人已經走出十幾步之外,追之不得。

賈蓉苦苦哀求,賈璉才跟着賈蓉一道回去,見了賈珍實話實說,賈珍頓時怒不可遏,拿了茶杯就要砸過去。賈璉眼疾手快給他按住道:“珍大哥息怒,此事還要說清楚,才好發作。”

賈蓉指着一干人等道:“戴面紗那個便是秦可卿,起初我尋思逼她退婚來着,後來再一想,二爺什麼就一個桂香伺候,多她一個也不錯。”

賈蓉立刻苦苦哀求道:“二叔,侄兒確實錯了。想我寧國公嫡孫,竟不能高配姻緣,今後於人前,哪來的半點臉面?”

秦可卿只是笑道:“鬧了點小誤會,回去說吧。”

秦可卿與秦邦業說了事情經過後,秦邦業仰面嘆息道:“此非良配也!悔之晚矣。”

賈璉趕緊安排家將先去秦家報信,隨後再安排四個人,護送她們乘車回家。

賈璉真是五雷轟頂一般,你不接受這份婚事的心情可以理解,你找你爹去說啊。把人綁來了算什麼事情?回過神的賈璉抬手就是一個大逼斗扇賈蓉後腦勺上,賈蓉被扇懵圈了,賈璉指着他的鼻子道:“混賬!秦家地位雖不高,然則也是官宦之家,豈可輕辱?”

賈家遣媒人來說親時,秦邦業也不曾拒絕。

賈珍道:“由得他翻天不成!”

話說秦邦業這裏,得知女兒被擄走,急的着急上火,正欲去報官時,見家裏馬車回來了。只是趕車的人換了,秦可卿與秦鍾自車上下來,秦邦業趕緊上前問她:“怎麼回事?”

秦可卿聽了低頭不語,自幼雖然養在秦家,卻也知道一些事情。昔日身邊最貼心的奶媽臨走時,曾言京城之中,能護着她的家庭不多,賈家算是一個。

等馬車走了,賈璉回頭怒視賈蓉道:“今後你老子再收拾你,別找我幫忙。”

賈璉正色道:“我既來了,此事必須說清楚,以免遺禍!”

賈珍一陣心虛,四下看看,揮手攆人,就留二人說話。

“此事我不能說,伱去問老太太,又或去玄真觀問那一位。總之,我不能說就是了。”賈珍說出這麼一番話,賈璉聽着更是惱火。

“行,你不說我也不追問,倒是蓉哥兒處,我護着的,不許為難。”

賈珍要反駁,見賈璉面色難看,本就心虛的他悻悻道:“當老子的……。”賈璉怒視過來,賈珍頓時熄火,陪笑道:“好好,我不為難他便是。”

賈璉這才露出笑容道:“蓉哥兒頗有經營天賦,今後賈家財貨一道,多半指望他了。你對他好一些,今後花銷不在話下。”

提到花銷,賈珍這才心甘情願道:“說的也是,此番遼東一行,不是璉哥兒,東府要賠進去一萬多兩。說起來,東平郡王那邊也有牽扯,我……。”

賈珍說不下去了,他也猜到,人家只是想嚇唬他,只是沒料到,有人在馬鞍上做了手腳。

“遼東商隊一事不必去說了,且耐心等着,看看各方的反應再談。玄真觀那位,你幫忙帶個話,安心修行,不要再涉及俗世。”

提到賈敬,賈珍露出不忿之色道:“每月大把銀子花在煉丹上,硃砂、汞、各種藥材,但凡他要銀子,慢一點都要被罵的狗血淋頭。”

賈璉沒心思聽他廢話,直接告辭離開,賈蓉在外面等着,賈璉給他個笑容,示意沒事。

直奔東跨院賈赦院子的賈璉一路暢通,無人敢攔。

遠遠的聽到一陣嬉鬧聲,隨後是邢夫人慌慌張張的出來要說話,賈璉抬手一指:“閉嘴!”

邢夫人嚇的一哆嗦,直接靠牆站着,賈璉徑直入內,門口丫鬟見了賈璉,扯開嗓子喊:“璉二爺來了!請容婢子通報!”

賈璉抬手給她推了個踉蹌,沖將進去。

屋內擺了一桌,賈赦光着膀子,左右兩個姨娘僅着薄紗。

見有男人忽然進來,兩姨娘一聲驚呼,站起就往裏跑。

留下還有點酒的賈赦,呆若木雞的看着對面。

等看清楚時,賈赦怒不可遏,雙手一時間,直接掀翻酒桌,原地跳腳破口大罵:“小畜生,忤逆不孝!竟敢如你娘一般,騎在老子頭上拉屎。”賈璉站在原地,平靜的看着賈赦發癲。並從他的話中,找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見賈璉的平靜,賈赦陡然想起來,這兒子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可以隨意打罵的主。當即氣勢自降了三分,不過還是硬撐着罵:“小畜生還不服氣,看什麼看,還想弄死你老子?”

賈璉已經心平氣和的看着他,絲毫沒有情緒波動,賈赦再次降了三分氣勢,心疼的看看面前掀翻的酒桌,似乎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後退兩步坐椅子上,眼神多了點獃滯,語速也緩和了一些:“小畜生,有事不能等人通報么?”

地氣之不足,已經徹底顯現。

賈璉回頭看看站在門口瑟瑟發抖的邢夫人道:“且扶父親去梳洗一番,醒醒酒,我有事商議。”邢夫人趕緊上前,賈赦也順從的跟着入內,兩個丫鬟進來打掃,賈璉感覺這屋子裏的空氣呼吸令人難受,退出門來,站在廊下看着庭院發獃。

梳洗之後的賈赦酒醒了大半,知道賈璉必然有急事,否則不可能如此無狀。

待他穿戴整齊出來,見賈璉在廊下思索狀,行至門口,咳嗽一聲。

賈璉回頭看一眼,上前抱手見禮道:“父親,請屏退左右,有要事相詢。”

賈赦沒有再鬧,揮手把下人都攆出去之後,二人在廊下說話。

“寧國府與秦家的婚事,父親可事先知曉?”賈璉直奔主題,賈赦聽了狠狠一愣:“你敬大伯做主的事情,你去問他才對。”

賈璉再問:“祖母和父親可知曉秦家姑娘的底細?”

賈赦渾濁的眼神里,閃過一道厲色,旋即消失,語氣變得遲緩:“你敬大伯當年壞了事,險些身陷囹圄。全靠祖輩餘蔭,才讓太上皇高抬貴手才留得性命。非要說起來,你兩位祖父兩邊下注,全都失敗了,上來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人。”

賈璉聽出了味道,立刻追問:“能仔細說說么?”

賈赦難得出現倨傲的表情,撇了撇嘴:“有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問東府與秦家的婚事,我也只能告訴你,當年不論是哪一家,都是各方押注,結果四王八公全都押注落空。太上皇卧病期間照樣用的好手段,據說那會太上皇想起老親王的好來了,才有了將小親王帶到身邊養的舉動。秦家姑娘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去問祖母。”

賈璉對於過去的信息缺失,實在是一個潛在的巨大的威脅,於是繼續追問:“父親不妨猜測一番,回頭我也好去印證。”

賈赦露出沉思狀,好一會才道:“許是你敬大伯心有不甘,私下裏的舉動,你祖母那邊又過不去,不得不私下裏告知。我估摸着,你珍大哥都不知道具體,問是問過的,肯定遭一頓臭罵。看看你珍大哥,就知道你敬大伯昔日在寧國府的樣子。當時他風光無限,別說是我,便是你祖母,也未必有多放在眼裏。今上當初不起眼的時候,你敬大伯多次禮數不周。”

一個人的出身決定的東西可是太多了,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平台,這個平台帶來的是眼界和認知。這種平台具有強烈的排他性,所以,普通人窮盡一生的奮鬥,不過是平台內的人生下來的起點。

賈璉的思緒開始飄散,如此不堪的賈赦,掌握的信息依舊驚人。賈赦的不堪換一個角度看問題,我明明可以躺着就能榮華富貴,為何要去奮鬥?

多種因素導致了賈母的偏心,賈赦的反抗手段竟然僅僅是在東跨院圈地自萌,甚至不惜另外開一個大門,以此來讓賈家丟臉,這不是七傷拳,這是自殘啊。

也正因為如此,賈赦對於秦可卿的信息掌握不全,倒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要去問問賈母呢?賈璉旁若無人的在庭院內踱步,絲毫沒有察覺到賈赦憤憤之餘,悻悻而去的舉動。離開賈府意味着即便躺平也能榮華富貴的生活遠去,充分暴露出賈赦的色厲內荏。面對賈母反抗無力的賈赦,面對賈璉這個能帶來未來的兒子,賈赦依舊先軟下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賈璉已經沒有了當初剛穿越過來的時的戾氣。方方面面的壓力和束縛,本質上是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必須付出的代價。這個世界,自有其運轉的底層邏輯,不會因為某個人的不爽而消失。

一個不能適應社會的人,哪怕是個天才,依舊會被社會拋棄。一個天才想要在現實中有所作為,首先要學會適應這個社會。曲高和寡者,永遠只能混一個小圈子。

要不要去找賈母,阻止秦可卿入東府,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賈璉的腦海中。

時間悄然過去,一直到邢夫人帶着丫鬟悄悄的出現,小心翼翼的說話:“璉哥兒,你家桂香來找。”賈璉從進退猶豫之中出來,突然間豁然開朗。

對啊,為何要身陷局中呢?我跳出來就是了!

只要我人在局外,自然能最大限度的避開風波,同時還能看清楚一切。

以局外人的身份在外面發展的越好,賈家自然就越安全。

至於寧國府內部,還是要從賈蓉的身上做文章,做壞事可以,別親自上就行。一定要隨時能摘乾淨自己。

賈璉有種頓悟之感,想那麼多幹啥,既然不能殺進玄真觀,揪着賈敬的領子逼着他退婚,那便冷眼旁觀就是。秦可卿是賈母最得意的孫媳婦呢。如果說賈敬心有不甘,賈母何嘗不是?

萬一呢?到時候,賈府不還是個皇親國戚的身份么?

從賈母的角度看問題,她手裏的籌碼真不多,哪一個都不捨得徹底的切割。

豁然開朗的賈璉表情變得從容,出了院門見桂香站在外面時,突然給臉拉下來:“怎麼回事?竟阻你於外?”桂香一臉錯愕之餘,看門的婆子嚇的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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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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