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有仇當場就報對吧?

第157章 有仇當場就報對吧?

第157章有仇當場就報對吧?

“此奏初看為改進燧發槍而作,細看則另有深意。五年一型銃從使用上看更為便捷,為何卻僅僅因為一些缺陷而停止改進,明明可以繼續改進。臣以為,此非經費之故,乃現有機構權責不明所致。為避免類似的遺憾繼續發生,臣以為應針對武備研發專設機構。”

今天的內閣會議,第一個站出來開炮的人竟然是梁道遠,真是閃瞎了一堆狗眼。

真不能怪大家有刻板印象,梁道遠一向以穩重的官僚形象示人,突然跳出來高呼:【這一定是體制的問題。】給人一種感覺,你這鋤頭朝哪挖呢?難道要自掘墳墓?

平日裏動輒“大橘為重”的梁道遠,今天的表現真是太反常了。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給李清干沉默了,角色被人搶了,缺乏足夠準備,無話可說。

沉默的李清很快就找到了比較合理的解釋,新增機構,吏部尚書,邏輯閉環了。

實際上李清的出發點就是錯的,梁道遠突然站起來說話的根源,不在於什麼新增機構。朝廷現有的武備機構都有哪些,梁道遠是現場最清楚的那個。

工部生產武備不假,還有另外一個部門也在生產武備,哪個部門?

內務府!

內務府就是個大雜燴,這麼理解吧,老企業不論大小,內部各種技能部門齊全,電影院都有。內務府涉及到武備生產,當然是因為御馬監皇帝親軍龍禁尉的需求。龍禁尉本身也是個大雜燴,搞密探的密衛,護衛禁宮的禁衛,皇帝出行時隨行妝點門面的人樣子。

一臉無辜的賈璉無奈的站起來:“微臣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臣之本意,不過是工部內部自行改進,所需經費也沒多少,無非是調集一些能工巧匠,安排個地方的事情。工部幾位上官為何把事情上報內閣,臣實在是沒想明白,臣寫的又不是奏摺。”

承輝帝聽了也是一愣,心道:對啊!工部那幾個混蛋是什麼意思?正兒八經的把報告上呈內閣,換成誰當閣臣,不得看看仔細么?

張廷恩站了起來:“陛下,臣以為工部所為,並無不妥。事涉武備,改進現有火銃或許花費不大,然則改進之後的採購才是大頭。臣之見,工部諸位大人一定是看到了這點,才有了上呈內閣的決定。如此,日後改進有成果也不至於白忙活一場。”

這個時候的賈璉依舊不明白細節,但是不妨礙他知道,事情很複雜,涉及到軍購了。

真要把這個事情掰扯清楚了,今後工部上下不得給梁閣老磕一個?

看著錶情激昂的梁道遠,承輝帝好像什麼都沒聽到,冷冷的一個眼神便轉移視線,看着賈璉道:“賈璉,你起來說說這份報告的初衷。”

張廷恩早有準備,張口就來:“臣查過最近兩年的數字,元年一型銃報價為七兩,五年一型為十二兩,這是工部方面提供的數字。兵部方面,自西域平叛戰起,武備採購批給經費達五百萬兩,其中的大頭開銷為彈藥消耗,其餘為戰損武備以及各種牲口的補充。”

表面上看似只是一款武器的改良,實際誰知道是不是皇帝看某些事情不順眼呢?

事情的成與不成,工部大佬們都沒損失,不成就是畫幾個紅圈的事情,成了含淚收錢。

賈璉要不是有掛,當初在網上看的一些穿越者必備神器的資料集,大概也都忘記了。這個有掛也未必就一定能做的出來,動手能力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有常識的人看了《神秘島》,肯定會驚呼,沒有穩定劑,單單是提純工藝不足就能炸-飛你。

問題是生產武備它掙錢啊,軍隊走哪裏進貨,朝廷的撥款自然去了哪。

你還別說黑火-葯不值錢的屁話,想把黑火-葯玩到巔峰,那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硫磺、硝石這兩樣的提純工藝,在這個時代就沒法不燒錢。這玩意就不是簡簡單單的磨成粉混在一起就能用的。(具體的內容就不寫了,怕被人說水,可以去了解諾貝爾早期的爆-炸。)

大周朝能做出栗色火藥,倒是讓賈璉頗為意外的。太祖有一些相關知識儲備,只是不多。

黴菌的茶杯,山羊,那價格感人程度,看過的沒有不掉口水的。

這話賈璉覺得沒毛病,一把槍才幾個錢,打出去的彈藥才是大頭。

這麼一解釋,承輝帝就想明白了。問了一句:“火銃採購價幾何?”

如果事情上了內閣會議,那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你們都看見了,報告是賈璉起草的,內閣會議上陛下也點頭了,雨我無瓜。】

工部有顧慮,本單位花錢搞出了成果,因為動了別人採購的利益,這矛盾不就來了么?因為公事,背上了私人恩怨,這明顯是一筆不合算的買賣。這是大家都能想到的,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呢?當然有啊,工部那邊最忌憚的還是皇帝啊。

有機會從工部手裏搶訂單的時候,你看內務府會謙讓么?

同行往往都是死對頭!

正常競爭內務府肯定不是工部的對手,但人家說跟你正常競爭了么?

沒聽見梁道遠直接說了,權責不明!有多少工部的部門,因為內務府的侵蝕不成樣子?

還有一種可能性,賈璉不是與忠順王鬧矛盾了么?萬一這是賈璉的打擊報復呢?

工部最擔心的就是,突然有人殺上門來叫囂【你竟敢來我碗裏搶食?】

化工有多危險,賈璉可是了解過的。畢竟在單位里的時候,見識過安全生產不到位,造成的嚴重後果。這麼說吧,某些化肥因為儲存不當,都會把倉庫飛起來。(70后農墾娃,很小的時候就見識過父輩們拿鍋炒化肥,然後河道里炸-石頭。還專門有個打石隊的單位,我親大哥高中剛畢業那會,就在打石隊上班一年。)

躲在角落裏的賈璉浮想聯翩,覺得自己開啟了很不得了的開關。明明只是不想單純在工部混日子,想做點有益於國家的事情,怎麼就突然畫風變的如此詭異呢?

一款武器的採購,上上下下多少人過手沾油水,讀者老爺們心裏最清楚了。

現場的各位閣老,沒明白的因為張廷恩一番話也都明白了。

賈璉的內心非常的生草!對工部幾位大佬的怨念達到了極致。

主位上的承輝帝,隔着十米遠,都能感受到賈璉散發出來的怨念。諸位內閣大臣,自然也能察覺到,都忍不住看着賈璉。只見這廝面色變化不定,目露凶光!

【哼哼,拿我當槍使是吧?等着吧,三位工部大佬,這事情沒完。】

承輝帝忍不住看着賈璉的樣子,忍不住敲了敲桌子,賈璉聞聲看來時,承輝帝才問:“賈璉,想什麼呢?”

賈璉站了起來,一臉的正義:“啟稟陛下,臣以為,工部有改進完善武備的職能,從現狀看,工部上下有瀆職之嫌,其中當以三位主官為首。臣斗膽彈劾三位大人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能謀其政,無論德才,皆有不足,無法勝任。”

承輝帝當即傻眼了,伱這人怎麼這樣啊?心胸呢?狀元的心胸呢?

別人是報仇不隔夜,你是報仇要的就是立刻!

你這樣朕可要批評你了!

沒等承輝帝開口批評呢,梁道遠直接拍案而起:“荒唐,一派胡言。陛下,臣彈劾賈璉借陛下寵信之恃,於內閣會議上行僭越之事,此罪不可不罰也。”

這是內閣會議,哪裏有你賈璉說話的餘地,問你才能說話,不問你就做啞巴,懂?

承輝帝看了一眼梁道遠,心道:【你都說朕寵信賈璉了,你還彈劾,想幹啥?】

“嗯,僭越之罪,不可不罰,這樣吧,罰俸一個月,懲前毖後。賈璉,你可知罪?”承輝帝一本正經的說著一點都不正經的處罰結果,各位內閣大佬聽的嫉妒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賈璉哪裏敢有半點猶豫的站起來:“臣有罪,謝陛下!”當時一激動,直接就報復上了,忘記這裏是內閣會議了。失誤啊失誤,差點被梁道遠按死了,哼哼,我很記仇的哦。

“年輕人犯錯很正常,以後注意。”承輝帝毫無遮掩的袒護,是個人都看的出來。

梁道遠這邊還在慶幸,剛才沒用【嚴懲】這個詞,不然這仇真就結大咯。

做官嘛,哪有不得罪人的,想不得罪人,那就別做官。

事情的發展很快超出了梁道遠的預料,因為張廷恩也站起來了:“啟稟陛下,工部三位主官、陸某、藍某為梁相同年,劉某為弟子,還請陛下明察。”

梁道遠的雙目圓睜,怒視張廷恩,有你這麼做同僚的么?

我是有同年,有弟子,你就沒同年沒弟子么?你敢說自己沒當過座師?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情況,你怎麼好意思拿這個來攻擊同僚?

承輝帝沒給梁道遠起身說話的機會,做了個手勢示意安靜后,看一眼邊上躍躍欲試,準備配合張廷恩發難的賈璉,心裏很是滿意。【對嘛,自己人就該一起上。】

“賈璉的僭越已經責罰,各位愛卿可有異議?”承輝帝直接問上了,給人一種不妙的感覺。好好的一場內閣會議,原本只談論一下賈璉提交的報告,怎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一直沒啥機會表現的李清立刻抓住機會,只要是能打擊梁道遠,絕對不能錯過。

“臣以為陛下處置得當,可為天下楷模。”

讀書人拍馬屁的水準,此刻完全的展示在賈璉的面前。原來,還可以這麼拍?

學到了!

承輝帝果然龍顏大悅,已經落後一步的孔照,起身抱手:“陛下盡得仁恕之道,可謂聖!”

皇帝以聖人自居,那是自己給自己臉上塗脂抹粉。你個當首輔的,直接鑒定認證對吧?

賈璉坐在一旁,不安的扭動身體,跟這些大臣比,自己的拍功差距太大了。

承輝帝其實臉皮有點發燒了,趕緊擺擺手:“過了,過了。”

待眾人恢復平靜,承輝帝才繼續:“言歸正傳,這份報告,各位愛卿以為如何?”

孔照可不敢等事件繼續發酵,不然鬼知道那對師徒能搞出什麼動靜了,果斷的起身說話:“陛下,臣以為此報告大善,可責令工部自行籌措資金改良,如有成效當列裝各軍。”

無論如何,這都是為了文官集團謀利益,孔照必須站出來為這個集體爭奪利益。

至於內務府,你可以有意見,但也僅僅是有意見,有意見沖始作俑者去嘛。

張廷恩明白孔照的意思,自然不能讓他得逞,果斷的起身:“啟奏陛下,臣以為,此事當以工部為主,內務府為輔,共同投入,共同分享改良成果,以免造成不必要之內耗。”

“嗯,張卿所言大善,老成謀國也。事情由工部發起,可責令工部選一侍郎為首,負責改良,內務府派員為輔,負責監督經費使用。歷任工部主官沒能主動發現問題,並不是具體個人的過錯。然則,陸、藍、劉三人,在賈璉發現問題並以報告上呈后,並未主動解決問題,而是把問題丟給內閣,報告直接原文上呈,未免太無擔當了。”

承輝帝一番話說完,大家心裏都有譜了。別的不敢說,這三位今後的前途算是留下了陰影。這消息要是傳到了工部三位大人的耳朵里,他們會怎麼想,怎麼做呢?

當然是按照慣例來做咯,上奏請罪。

年齡大一點的,直接就能告老了。

同樣的話,同僚說的跟皇帝說的,完全是兩個概念。同僚說的那叫彈劾,皇帝說的那叫定性。上奏請罪之後,等着皇帝發落,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在場的閣臣們,看到的是賈璉這個人對於承輝帝的影響力。

賈璉在上書房觀政的時候,還沒鬧出什麼動靜,六部觀政第一個月,就搞出那麼大的動靜。表面上看起來,事情的發展與賈璉的初衷相悖,只是誰都沒想到,這廝的報復心這麼重。當場就冒着僭越的罪名,彈劾三位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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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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