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淺川凜香
“你們不是朋友？”
雨宮總司看向淺川凜香的白凈耳垂：
“明明兩人的耳環都是一樣的四芒星……只是色調不同……”
“是巧合啦！”姬野戀輕輕踢了一下他的靴子：“淺川是我的同學……”
淺川凜香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像是同意了她的說法。
“對了，淺川小姐，你的練習室是明天到期吧？今天乾脆就一起練習吧。”
雨宮總司尷尬地笑了笑：“偶像之間就該用歌聲溝通。”
這種話說出來屬實讓他自己都覺得彆扭。
“我不是什麼偶像，對偶像也沒有半點興趣。”
淺川凜香將鑰匙丟給雨宮總司后，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員工辦公室里：“今天只是來辦到期手續。”
看着轉身離去的淺川凜香，雨宮總司皺起了眉。
這兩人關係絕對不一般。
可他實在不想插手女高中生的恩怨情仇啊！
好麻煩……
“走吧，去練習。”他轉過身，發現姬野戀已經有些無精打採的。
“練習！”她比了個yeah的手勢，擠出微笑，低着頭跟在雨宮總司身後。
打開了練習室的房門后，一股清爽的橘子味撲面而來。
因為是小規格，所以空間並不算大。
一面牆是鏡子，頭頂則是一排排的可調節燈光，地板是白木色。
有着音響等電子設施，還有衣櫃和換衣間。
隔音效果非常不錯，基本聽不見外界的雜音。
問題是……
“牆上為什麼會有你和淺川凜香的合照啊？還都穿着配套的打歌服。”
雨宮總司把背包放在合照下：“你們以前是組合什麼的嗎？”
校園裏很少有單人偶像，姬野戀肯定是有過隊友的，現在看來，就是淺川凜香無疑。
只是不知道她們怎麼鬧掰了。
“有段時間是隊友啦……”
姬野戀打開琴盒，拿出結他：“不過我就是個拖後腿的……”
“所以，她就把你拋棄了？”雨宮總司仔細盯着畫像，姬野戀那時候還沒染髮，看起來非常拘謹，淺川凜香則是滿臉冷漠的樣子。
“不會！淺川人很好的，雖然臉上不會表現出來……”
姬野戀連忙解釋道：“是我根本達不到偶像的要求……沒人能接受自己一直拖累別人的……”
“我明白了。”
雨宮總司坐在姬野戀身旁：
“你以為自己退隊，是讓淺川及時止損。”
“她認為你是半途而廢，辜負了兩人的夢想，對吧？”
“可能吧……”姬野戀心不在焉地調試起琴弦，語氣更加沮喪：“嗚啊！都是我的錯！”
雨宮總司揉了揉她的腦袋：“可現在你不是回來做偶像了嗎？為什麼還刻意遠離淺川呢？”
“因為她太優秀了，肯定能找到更好的隊友……”
姬野戀抬起頭：“雖然聽起來很彆扭，可你要是看過她的表演就知道，我和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雨宮總司伸了個懶腰：“嗚哇！你的態度還真是有夠消極！”
“混蛋大叔，你是在學我說話嗎？”
姬野戀笑着給了雨宮總司一拳：“開始練習吧！把不開心的事都拋在腦後！我會找時機和她解釋清楚的！”
“這就對了。”
雨宮總司拿出手機，看了眼日程表：
“上午練歌，中午我們去吃飯。下午開始舞蹈訓練，然後回家。”
“好！”姬野戀笑着拍了一下他的手掌，臉上也沒那麼糾結了。
調試完琴弦后，她將結他遞給雨宮總司：“大叔你來彈伴奏吧，我想試着先唱一遍。”
《戀愛循環》這首歌並不難唱，關鍵是要唱出感情。
（此處建議聽一遍戀愛循環）
隨着雨宮總司彈出前奏，姬野戀也進入了狀態：
“預備！但是那樣是不行的……”（歌詞一翻譯就沒那味了）
“不！不是這麼唱的！”
雨宮總司無語地盯着她：“第一句是說悄悄話的那種！整體要俏皮點，伱這完全沒有戀愛的感覺！”
“可我是辣妹耶！”
姬野戀鼓起臉頰：“大叔，乾脆你來唱一遍好了，好不好？”
“不行，男人唱這首歌很奇怪的……”
雨宮總司退後了一步：“還有，別用這種語氣撒嬌，我防禦很高的。”
“就唱一遍。”姬野戀握住他的手臂，紅珀色的眼睛一眨一眨。
雨宮總司只好點頭。
“第一句的預備，要有種耳語感，聽好了，給我伴奏。”
他將結他遞給姬野戀，然後哼唱了起來。
“哈……”姬野戀緊緊咬住嘴唇，但還是沒繃住，唱到一半時就彈得亂七八糟，蹲在地上笑了起來。
雨宮總司同樣蹲下，表情嚴肅：“學會了沒有。”
“總之就是要唱出戀愛的感覺，對吧？”
姬野戀壞笑着貼在他的耳邊，輕輕哈了口熱氣：“是這種感覺嗎？”
雨宮總司搖了搖頭：“不，這只是純粹的挑逗。”
“可我沒戀愛過啊！”
姬野戀玩笑似說道：“大叔，要不然我們下午模擬約會試試吧。”
兩人的臉頰幾乎貼在了一起，雨宮總司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逐漸上升的體溫。
結果是自己先害羞了，這算什麼辣妹啊？
雨宮總司點點頭：“模擬約會我倒是無所謂。”
“欸！”姬野戀低下頭眨了眨眼，疑心自己聽錯了。
“辣妹？”雨宮總司彈了一段調皮的節奏取笑。
“別隨便加背景音樂！臉紅只是剛才憋笑的原因……”
姬野戀捂住又紅又燙的臉頰，從指縫裏看着他：“我要練歌了……”
“練吧。”雨宮總司又彈了一段怪怪的小調。
姬野戀又氣又笑搶過結他：“我要自己練！大叔先出去吧，不要搞笑了……”
“OK，我去買瓶水。”
雨宮總司推開門，走向走廊的盡頭。
姬野戀也太容易害羞了吧，辣妹應該沒這樣的吧……
他發現電梯旁的售貨機前已經有了人，正是剛才的淺川凜香。
她此刻正蹲在售貨機前，困惑地觀察着出貨口。
雨宮總司站在淺川凜香身後掏出手機，選了兩瓶礦泉水，但出貨口卻沒有動靜：“居然卡住了……”
淺川凜香驚愕地抬起頭，看見來人是雨宮總司后，她明顯蹙了一下眉頭，隨後便站起身走進了電梯裏。
這惡意也太足了吧？
雨宮總司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己是哪裏得罪她了嗎？
他抬起腳，用力踢了一下售貨機的側面。
三瓶飲料頓時滾落。
“這是你的。”
他將一盒草莓牛奶遞進了快要閉合的電梯門裏。
淺川凜香下意識地伸出手掌，接過牛奶：“謝謝……”
但兩人的指尖卻發生了微妙靜電，剛接觸到便迅速分開。
這當然不是什麼巧合，而是因為淺川凜香穿了件毛衣，手臂晃動時，自然發生了摩擦。
電梯門再次閉合。
淺川凜香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
可愛捏。雨宮總司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