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這袁本初,間歇性英明!

第304章 這袁本初,間歇性英明!

第304章這袁本初,間歇性英明!

“如何適得其反……”袁紹懶意的鬆了口氣,“我不是心中瘋魔般要殺張韓,只是因他在曹軍心中地位太重,反而應當以此為突破。”

袁紹此刻還是很清醒,他雖然被張韓貼面嘲諷過,拿他無可奈何,但存殺意也不是完全因為這個,主要緣由,還是張韓的地位太重,這個人也太過奇怪,和尋常的將領不太一樣。

他還是有點懼怕。

所以因為懼怕,恨不得立刻將張韓抓來碎屍萬段,他已然是曹操的乘龍快婿,並且斬殺了兩員軍中威望甚高的悍將,已不可再招降了。

袁紹只想殺他來建樹。

“沮君,依現在的軍情,可否查到張韓的黑袍騎,到達冀州戰場了沒有?他會不會,還是去延津方向?”

在延津那條路,袁紹投下了三萬精兵,張郃、鞠義都在那裏,可謂是嚴陣以待,如果張韓真的暗中前去延津,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埋伏。

但是,此舉沒那麼簡單。

“張伯常,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上當,兵無常理,水無常形,”沮授搖了搖頭,覺得情勢並不會如他們所想的那麼簡單,張韓如果先行去了延津,遭受此埋伏,反倒覺得他不值得這般針對佈局了。

“不錯,我擔心的就是他不會輕易來到冀州戰局之中,”袁紹長嘆了一口氣,“張韓這個人,我這數月之中,派遣上千人去查探他的情報,所得實在是頗雜。”

“來得正好,命郭圖派幽州兵與并州騎軍,前去迎戰,先行攪亂佔據,再看局勢如何。”

沮授受教一般點頭,此刻不由得想起許攸曾經評價袁紹的話,有時主公或因自滿而略顯糊塗拖沓,但英明的時候,決議可謂天下難有敵手。

“唯。”

“以他的鬼精心計,算不準何時會到我冀州戰場上來,是以,我們需要用計策,引其來攻,那時方才能有時機,讓曹操大軍全盤陷入亂局之中……”

“說得對,”沮授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袁紹的話,讓他此前覺得所缺之處,又全然補上了,不多時,又有人從城門階梯上噔噔疾步而來,目光頗為慌亂,幾步到了袁紹和沮授身後,拱手道:“主公,先生,方才得到情報,有兵馬又欺進我黎陽附近。”

“今次目的,仍然還是找黑袍騎,黎陽前的戰事,勝負之數不算什麼,越艱難越好,若是曹軍退,我們則進一步,讓他們以為我已中計,方可引出張伯常。”

“但若是我所料不差,此人應當極富心計,善於隱藏,且懂得審時度勢,能在曹操的口中討到如此功績地位,實在是難能可貴。”

當初和幽州一戰,其實本來他們並沒有佔據優勢,甚至可說全是劣勢,卻能夠反客為主,轉而為勝,最終吞下了幽州,得到當地郡守士人的擁戴。

自然,這消息就傳到了袁紹耳朵里。

此戰,若是依照設想如此下去,定能得勝。

……

三日之後,曹軍果然抵達黎陽之外,但曹仁領兵只是謾罵譏諷,逼迫袁軍出來迎戰,高覽在城門之上閉門不出,任由他們怒罵。

久而久之,士氣有所影響,將士略有怨言,都自以為剛剛得了一場大勝,為何不敢出城迎戰曹軍,應當懼怕之人反而是他們才對,何故在城門樓上死守不出,反而聽任曹軍在外謾罵,這是何道理?!

“曹操的大軍,正在距離黎陽不遠三十里處安營紮寨,同時派出了兩支兵馬,浩浩蕩蕩正向黎陽行軍而來,審軍師讓在下來稟報主公,該如何行事?”

“嗯,”袁紹和沮授對視一眼,方才兩人的商議,基本上已經推測出當下的狀況,而且他們現在還正擔心曹操不來呢,曹軍若是來攻,則可以假意行之,與其激戰,這樣一來,時局就會混亂。

大戰,就好似兩位巨力士角力,在彼此相持不下的時候,勝負只是一點點推移,可一旦積累的勢頭足夠多,便會宛如山傾一般,再也難以挽回。

麾下將士,時有忍耐不住者,欲殺出城外決一死戰,但都被攔住。

他在城中衙署居住,根本不來城門樓上,近日就是在等曹軍怒罵,此刻衙署正堂之中,文武之中,審配、郭圖、沮授皆在,田豐還在軍營,等候消息。

來人立刻去傳令,而沮授也明白了袁紹的意圖,拱手道:“我這就去和張郃將軍說明情況,讓他隨時注意派出探哨,準備尋找張韓之所在,不惜一切,打探曹軍後方之事。”

“主公英明!”

但實際上,深藏的兵馬可以始終盯着後方的糧道和行軍軍情,可以第一時間找到張韓的黑袍騎所在。

袁紹聽完之後,當即冷笑道:“呵,曹孟德之心,已被我算準矣,此時他派兵而來,不過是為了在門前叫罵,逼我們動兵罷了。”

“再等一日,明日的正午,等待曹軍的銳氣散盡,已顯疲態之時,伺機出兵!”

袁紹說完這話,來人正準備出去,結果又被他叫住。

“且慢!”袁紹直接從桌案上拿起了馬鞭,徑直走向門外,大步流星道:“此戰我親自監督,三軍用命,力挫曹軍,而後再依計行事!”

“唯!”

“主公英明,如有主公親臨,自然是群情振奮。”

“此戰必勝,必可力挫曹軍!!”

“必勝!!必勝!!打退曹軍!!”

“主公英明!”

在潮水般的歡呼聲中,袁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神情莊嚴肅穆,自信滿滿,彷彿走路的時候都帶着風。

曹軍在知曉黎陽城上守軍完全不出之後,更加肆無忌憚的在城下叫罵,多少難聽的話都朗聲大喝,但是卻城上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久而久之,叫罵之人,自然就會疲累。

袁紹在城門上,看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三日的中午,方才看到曹仁領副將在艷陽高照下,聲音已經小了許多,他向左右笑道:“你們看,曹軍已經罵得沒了力氣。”

“再等一日,若是還來,他們必然是心灰意懶,我料定曹仁軍心士氣全無,那時方才是出兵之時,此乃是以逸待勞,諸位傳令全軍,隨時準備,一旦看到曹軍疲態盡露,立刻出兵衝殺。”

“遵令!!”

此刻調防到城門樓來的兵馬,都是幽州招募來的新丁,也不算是新兵,乃是和公孫瓚大戰之後,留下的余兵組建得成,又在當地的世族之中,招募了不少奴籍和子弟精銳,足有一萬七千人之多。

這些兵馬,在袁紹心裏,並不算什麼,耗損就耗損了,哪怕全死光了,依然不會動到他的筋骨,所以只需稍作軍心振奮,讓他們為求立功,去捨生忘死的殺便是。

袁紹的命令傳下去之後,慢慢的城中兵馬的心思也慢慢安定下來,知曉此刻乃是主公用計,當然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曹軍在外叫罵,每日都是耗費心力,而我等在城內,只是以逸待勞,積蓄軍勢,方才更有得勝之機。”

“不錯,此前我以為主公是懼怕了曹軍,不肯再出兵鏖戰,是我沒遠見了。”

“這便是兵法,當初龍湊、界橋,哪一次關鍵大戰,不是以奇計扭轉乾坤?主公如今即便兵馬之眾遠超曹操,但是每次用兵之前,不都會謹小慎微的反覆商討,方才下令,今次亦然如此。”

“善,我等做足準備,將兵馬軍備都結陣以待,只等上面命令一下,城門打開,便去殺曹軍一個片甲不留!”

袁軍興緻勃勃,逐漸壘起了信心,在城門之下做好了完全準備,將軍備、軍馬都已陣列備齊。

在下午日落時,已經不必等待第二日了,從城門樓上噔噔跑下了一名軍吏,傳達此命令之後,大門打開,袁軍隨着將領率領殺出,門外的曹軍本來就罵了一日,已經疲憊不堪,忽然大開城門,殺將出來,一時間愣住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敵軍的戰馬都已快踏到了面前,倉促迎戰,自然難有勝機,不到一炷香時間,曹仁前軍就被殺得潰不成軍,但曹仁仍舊不慌,在後鎮住軍心之後,下令全軍不可掉頭,且戰且退,退入到山林地形之後,逐漸匯聚一起,抵住了騎兵衝殺,又命后弓隊齊射,攔住追上來的步卒。

即便如此,在夜幕降臨時,曹仁也已經丟盔棄甲,折損了數千人而回,也是鏖戰一日夜,方才逃出戰場。

當天夜裏,身後追逐的袁軍幾乎都是在高聲大笑,將這幾日收到的譏諷盡數奉還,可謂是揚眉吐氣。

……

鄴城衙署。

袁紹睡了個安穩覺,到後半夜方才醒來,醒來時候,看到文武都氣定神閑的在堂上,於是從卧榻上爬起,坐在邊緣稍稍緩和了些,展露笑顏掃視眾人,道:“諸位,戰況如何?”

“如將軍所料。”沮授拱手,面帶微笑而言。

“曹軍,已經丟盔棄甲,後撤了幾十里,不敢再來犯,此時若趁此時機,大軍壓境之下,恐怕能夠將整個白馬渡,全數奪回,這樣,我軍又可將去年丟失的先機地利討回。”

“主公,在下也附議,應當立刻進軍,乘現在士氣正勝,免得讓曹操回過神來,又可建立防備,現在曹仁的一萬餘兵馬,在此折損了大半,曹操的中軍在東郡駐紮,還需時日方才能到達,三日之內,有機會。”

“哼哼,”袁紹聽完,輕笑了幾聲,擺手道:“諸位不必着急,曹操乃是戰敗之人,應當比我們更急才是,他在我黎陽耗損兵力,我若得勝之後,又不攻了,待他再以兵馬來叫陣,如何?”

“這……”

雖無建樹,卻可利於不敗。

很多人心中都有了如此答案,不過這也的確是袁紹心中所想。

“利於不敗耳,”袁紹悠然自得的起身來,廣袖垂下,雙手背在身後,樂悠悠的來回走動,“曹阿瞞這個人,我太了解了。”

“他豈會反客為主,來攻取我的黎陽?兵馬之數,他不如我,地域之廣,他不如我,唯一能夠扭轉這劣勢的,便是以奇計,一口氣吞下我大量兵馬,譬如去年便是如此。”

“而今次,我反其道而行之,不與他拼殺兵馬數量,只巋然不動,久守於城中,再搓一搓他的銳氣,這樣,不管他在玩兒什麼花樣,我都可巋然不動。”

“主公,何等英明!”

“當真是好計策,但如此一來,我大軍駐紮於城內,則需要大量糧草運送,同時各地的補給與軍械都需跟上,方才能長久耗之。”審配統管糧調,對於此刻軍中的耗損,自然是心中有數。

兵馬數量比曹軍,那也就意味着,繼續久守下去,耗損的糧草也更多。

他們來此足足十萬大軍,又有并州結盟的狼騎和外族兵馬,那些也有三萬之數,每日都需大量的軍糧和草料,再者幽州、青州還在源源不斷的運送兵馬、軍械到戰場,再守數月,恐糧草就要捉襟見肘了。

“此時,就交由審君來主持了。”

袁紹嘴角微微下癟,自信滿滿的看了他一眼,完全不考慮審配心中的難處。

實際上,現在袁紹心裏也吃准了他們了。

清河派、中山派一黨的世族,在冀州已經盤踞百年,這麼多年的積攢,難道家底里拿不出囤糧嗎?不可能的,光是十年來立功賞賜,以及各種積攢,他們都有巨量的錢財在家中倉內。

時值此世,自然會有族人專程去將錢換成糧食囤積,以備不時之需。

袁紹心裏清楚,那這句話其實就是在讓他審配、沮授、崔琰等,聯合各地的世族,出糧扛過這一次大戰在說,只要能熬過去,得勝之後自然是人人分賞。

若是不拿,只要敗了,以後也自然是同歸於盡。

……

“唉呀這個袁本初,怎麼忽然就變聰明了呢!”

曹仁回來,告知袁紹並沒有追出來,而是在得勝之後,立刻收兵回到黎陽城,倚靠這一座重鎮,繼續加固周邊的防備工事,想要攻堅下來,恐怕耗損在十倍之上,必然是不能強攻黎陽的。

如此光景,氣得曹操心中一下煩悶起來,他想起張韓以前總說袁紹有“間歇性英明”,這下總算是見識到了,跟抽風一樣,有時候全是混招,有時候就英明,這次還真是撞到了他的腦子清醒的時候。

“立刻叫奉孝、公達、仲德來,我需商議接下來的計策,這袁紹若是一直龜縮不出,那今年這一仗,恐怕要拖到秋日之後,而今我想退兵了……”

這麼耗下去,啥家庭啊如此奢靡!

這每一日都是數不盡的巨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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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誰讓他做謀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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