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盜門妙手
最終,我有滿腹疑問,卻也沒有問出口。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既然別人不願意說,我就不問。
看張陵川火急火燎的模樣,我本以為他會租個車直接開到中州。
誰知道,他直接在火車站買了兩張火車票。
臨上車前,他還嘚瑟地跟我說,要帶我這個鄉下窮小子出去見見世面。
於是,當我背着行李,看到火車站外的人山人海時,整個人都獃滯了。
“怎麼樣,余百萬,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人吧。”
是沒見過,我被人撞得胳膊疼,忙問他:“那麼多人,咱們得怎麼上車?”
那時候火車站還沒有實行實名制檢票,檢票員看你手裏抓着車票就讓過了。
到車子快要開的時候我才發現,怎麼上車這種問題壓根不需要我去煩惱。
身後浩浩蕩蕩的人群,會直接把我擠上車。
“余百萬,我保證這種經歷你畢生難忘!”
車廂內出奇地多人,我們被人擠得腳尖都快掂起來了。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真他媽的畢生難忘。
但是,新奇也的確是新奇。
從前我在山裏住,唯一見過的車就是牛車。這種長長的火車,可實在是從未見過。
我探着腦袋,到處喵,卻被張陵川一把扭了過來。
“別亂看,當心被三隻手看上。”
三隻手是黑話,其實就是扒手的意思。
火車上的人出奇地多,自然也就有不少扒手盯着人家的行李。
聽后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包,生怕被那“三隻手”給盯上。
可後來,我仔細想想,我跟張陵川一身破爛貨,會有那個不長眼的三隻手往我們身上打主意。
“我去上個廁所,你看好東西。”
“知道了。”
張陵川那破包從不離身,他上廁所也得帶着。
剩下的東西也就是我們那幾件衣裳,也不是什麼值錢物件。
但我還是把那包東西都摟在了懷裏,謹慎地看向每一個路過的人。
直到一位穿着露臍弔帶的女人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她嘴裏嚼着口香糖,一臉笑意地走上前來:“小哥,你知道廁所在哪裏嗎?人有三急,我現在就有點急。”
這女人笑中帶浪,聲音發嗲,看得我一時晃神。
我有點招架不住,連忙給她指了個方向:“廁所就在那。”
女人順着方向看了看,隨即回過頭朝我眨了眨媚眼:“好啊,那就謝謝小哥啦。”
看着她搖曳的走路姿勢,我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原來大城市裏的女人,都長得這麼好看嗎?
又美又魅,十足十的妖精樣。
“看什麼呢,一臉發春樣。”
張陵川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才發現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
想起剛才那女人的一顰一笑,我有些害羞的搖了搖頭。
張陵川眼神落在我身上許久,卻只丟下一句:“一副愣頭青的樣,我要是賊,就專門挑你下手。”
我不服氣,指着地上的包裹說:“我把東西都看得好好的。”
張陵川嘴角一絲嘲諷:“那你怎麼沒發現自己脖子上的吊墜不見了。”
聽到這話,我大驚失色。
忙伸手朝脖子上摸去,卻發現早上還掛在脖子上的那個吊墜,還真就不見了!
我心裏發慌,腦海里瘋狂回想上車前後的事情。
“剛上車拿回人擠人,不會是誰給我擠掉了吧?”
我急忙往地上去看,卻發現那車廂地板上,除了一些瓜果皮屑之外,壓根就沒有什麼吊墜。
恐怕即便是有,也早被人撿走了。
我苦着臉對張陵川說:“老闆,我好像把吊墜弄丟了……”
誰知張陵川臉上卻是一副,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他問我,在火車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比如說,佝僂駝背的老人,特別漂亮的女人或者是有困難找你幫忙的小孩子?”
我仔細想想,在車上唯一跟我有過交集的,就是那個穿露臍裝,問我廁所在哪裏的漂亮女人。
“可是,她只是朝我問了個廁所,壓根就沒有碰到我。”
“那個吊墜,應該不是她偷的吧。”
誰知張陵川卻一副看穿我想法的樣子,直接伸手敲了我腦袋一下。
“你個小色批,看人家長得漂亮,就覺得她不會偷東西是吧?”
畢竟吊墜的確是丟了。
我摸了摸腦袋,也沒敢再吭聲。
幾分鐘后,我憋不住問他:“那女人穿得很容易認,我們要不要一節一節車廂找她。”
張陵川聽到后,笑出了聲:“你以為人拿了你的東西,還會在原地等着你去抓?”
那這下該怎麼辦?
這時候,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一個愣頭青了。
才頭一回跟張陵川出門,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順走了身上的物件。
“不用管。”
張陵川擺弄着打火機,冷笑了一聲:“偷了不該偷的東西,到了晚上他們自然會恭恭敬敬地把東西送回來。”
火車前往中州的路途足足花費了四個小時。
我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我腦袋暈得不行。
“怎麼這個火車也搖搖晃晃。”
張陵川帶着我就近找了間小賓館,開了一間雙人房。
一大早出門,在車上又睡不着,如今見了床我只想爬上去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張陵川也說,好好睡,到了晚上有貴客降臨。
我嘟囔着,什麼貴客,不就是一群偷東西的賊!
張陵川卻跟我解釋說,所謂的扒手,便是屬於江湖八門裏的盜門一脈。
我一聽,就來精神了。
從未想過,一群賊,還能有江湖門派。
“你以為呢?如今做什麼不得拉幫結派的?”
“盜門傳人,自小便經歷過相當殘酷的訓練。他們練就了一雙妙手,能夠在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偷走”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禁後背發涼。
有了這麼一雙神不知鬼不覺的手,在那種情況下她要是想殺了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張陵川脫了鞋襪躺在床上淡淡開口:“余天一,江湖險惡。”
“出來混,你要是不多長几個心眼,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