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貓膩
HOT演唱會時間定於2月3號，華夏農曆除夕前一天，主辦方的售票會在明天開始。
“希望存摺上的錢明天準時到賬。”江流對顏良道。
顏良此時極為忐忑，一臉認真的再次問道：“你真認為有的賺？我們倆加起來有1萬8千塊錢，不是一筆小數目，假如投機不成，年後的學費都沒了。”
在這個人均工資不過千元的年代，1萬8千塊能支持普通家庭兩三年的生活開支，容不得顏良不擔憂。
顏良長這麼大，從沒這麼豪賭過。
相信江流，倒騰演唱會門票這件事已經非常出格。
假如沒有“江流巧計進《上錯花轎嫁對郎》劇組”的珠玉在前，顏良一定不會參與這場豪賭。
現在，顏良打算再次相信江流，然後用賺取的橫財買一台心念已久的掌中寶，再用掌中寶完成一個幾年前就有的夢想。
“不確定，你隨時可以退出。”
江流的回答讓顏良瞬間感覺蛋疼。
江流不是故意噁心、刺激好友，他是真不確定。
記憶力因未知原因加強，促使他記起了演唱會這麼件事。
但俗話講“天有不測風雲”，他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證，事情發展過程中一定不存在意外。
最為重要的，是他無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是重生人士！
回到旅館退了房，江流兩人剛把東西放進四季賓館二樓的劇組人員房間，江流的呼機響了。
【回電，王導】
“一個副導演這麼騷包。”江流笑着把信息給顏良看。
顏良用打聽來的情報提醒江流：“聽說他在皖省電視台算個小領導，有一定話語權，盡量別得罪。”
“馬後炮，咱倆早得罪完了，被人欺騙可是奇恥大辱。”江流渾不在意揣上呼機：“我上去看看王導給我安排什麼任務。”
三樓走廊碰到王剛，江流化身小跟班出了四季賓館。
出了賓館，上了劇組七人座麵包車，王導才告知江流去招一些跟組演員。
給劇組招群演是個不大不小的肥差。
小是指群眾演員要麼窮人，要麼閑人。
這類群演為了得到一份劇組工作，會犧牲一部分個人利益給招人的副導演塞上一包煙等蠅頭小利。
大是指群眾演員里也有漂亮女群演。
這些女群演中不乏野心勃勃者，她們為了紅、當上明星，甚至不惜犧牲身體，色相。
2000年代，年輕人一門心思往娛樂圈鑽的風氣還不算嚴重。
等互聯網、信息化時代到來，幻想一夜成名的人也就多了，畢竟誰不眼紅一天賺208萬？
從此，娛樂圈的風氣越來越差，迎來肉慾橫流、金錢至上的荒淫、野蠻時代。
2000年，華夏還沒加入世貿，經濟沒有騰飛，世人頗有開車癮，王剛身為副導演也不遑多讓，主動擔任駕駛員把江流帶到了北影廠。
有實權的副導演在劇組放假前親自招群演，還只帶了一個小兵，個中貓膩江流都不稀得說。
“你負責記錄，給上車的人拍照。”
王導下車前給了江流一台相機，一冊練習簿。
江流老實點頭：“明白。”
王剛深深看了一眼江流，疑惑深諳規則的江流竟然是藝校一位還未畢業的學生。
馬上就要過年，北影廠外不顧嚴寒等活的群眾演員依舊人頭攢動。
極低的工資讓很多群演一年到頭存不下幾個錢，甚至拿不出路費回家過年。
還有少部分群演或許是執著的不放棄任何一個成名機會，憧憬着明星美夢。
江流也干過群演，明白其中辛酸，但不妨礙他冷眼旁觀。
窮病無葯可治，貪慾難以抑制。
江流也有着巨大貪慾，深知貪慾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也未必回頭。
王剛招聘的第一位跟組演員是個女孩，江流老練的讓其坐在後排。
“身份證給我，坐直了我要拍照，順帶講一下個人情況。”
幾分鐘時間，江流給女孩拍好大頭照，登記好信息讓人下車。
更多的交易肯定由王導和群演私下商議，也有可能在群演上車前已經談好，江流簡單一猜就是剝削片酬了。
他們今天要招7男5女12位跟組演員，在12個人身上每人每天抽10塊錢，一天也能掙個120塊，一個月就是3600塊，這份收入旱澇保收何樂不為。
“身份證給我，坐直了我要拍照，順帶講一下個人情況。”
一樣的開場白講了十來遍，江流累了也煩了，好在迎來最後一位跟組演員。
誰知上來的群演不按套路出牌，“導演抽根煙。”一張白白嫩嫩的臉希冀的看着江流。
江流瞄了眼王保強遞來的萬寶路，冷淡道：“我不是導演也正在戒煙，不用套近乎，照我說的做。”
王保強，未來華語電影市場中中流砥柱般的男演員。
這個頭銜在江流面前不管用，即使王保強骨子裏充斥着傻根的氣質。
王保強落了個沒趣，老實拍好照，登記完信息下了麵包車，江流也出色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出色是王剛給的評語，同時他還從整條中華香煙中抽出一包嘉獎了江流。
江流對煙幾乎失去了興趣，中華煙便宜了顏良，丫樂的合不攏嘴，直呼“見證了偉大的友誼”。
但翌日，顏良又愁眉不展起來。
兩人家裏匯的錢成功到賬，並被全部取了出來。
奔着工人體育館去的路上，兩人離售票點越近，顏良的心跳越快，最後化為一句：“媽的，拼了！”
排隊近兩個小時，江流、顏良見到了抹了一層厚厚的粉底的售票員。
“160元的票30張，260元的票10張，最後來一張600的票，這是8000塊。”
結合國內當下的人均收入，江流本打算全部購入160元門票，漲三倍480元的票價想來很多人能接受，一張票也能賺320元。
但江流結合後世經驗，認為以腦殘粉的強大，780元的票價應該也會咬牙接受，一張票便能賺上520元。
思前想後，江流做出了現在的安排。
江流掏出的一沓整整齊齊的藍票子，把售票員和身後等待購票的人都給震住了。
售票員不是驚訝一沓錢，她是沒琢磨明白會有人一次性買幾十張門票。
工人體育館裏舉辦的不是劉德樺、張雪友等香港知名歌星的演唱會，勞什子HOT演唱會門票連黃牛都不願摻一腳。
江流買完票，顏良也發狠把1萬塊錢遞給了售票員。
一擲千金后，顏良哭喪道：“兜里只剩200塊零用錢了。”
江流拍了拍對方，笑道：“3號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