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節 在香港的日子很冷落

第五十七節 在香港的日子很冷落

在香港杜公館和任何一處杜公館不同,那便是堅尼地門庭冷落車馬稀,幾十年來杜氏門庭的熱鬧風光彷彿已成陳跡,這並不是說杜月笙落日餘暉,苟延殘喘,竟被各界人士冷落忽視,而是他一則抱病,一則也由於大陸局勢急轉直下,香港是國共雙方都在公開活動的是非之地,他有心避一避風頭,躲一躲糾纏。剛到香港不久,杜月笙便請袁樹珊給他看了個相,當時,袁樹珊曾慎重其事地說:

“杜先生,最近一段時期,你最好閉門謝客,任何人都不見,否則的話,恐怕會有事非。”

袁樹珊這一番話正中杜月笙的下懷,於是他命人寫張條子,貼在房門口,詞曰:

“遵醫囑,礙於病軀,謝絕訪客。”

條子貼出,倒也蠻有效力,卻是有一天,張公權來訪,一腳踏進了房間,因為是要好朋友,杜月笙不得不帶病見客,從此以後,病中謝客的“規矩”為之破壞。

1949、1950年間,在香港長住的杜月笙,雖然怕麻煩、怕糾纏,可是他那顆愛熱鬧的心,卻並未因健康太差而予稍減,即令氣喘咻咻,爬不起床,每天還是巴望着家人、親友多走動,常來來。

每天一早,多半是“小八股黨”“碩果僅存”的老兄弟顧嘉棠頭一個到,他是專程前來打一個轉,問聲月笙哥昨夜睡得好嗎?今早可曾起床吃過葯了?他風雨無阻,問過便走,有時他並不一定要見到月笙哥,等歇到了快吃中飯的時候,他如果沒有應酬,這頓中飯便十有八九在杜家吃。杜月笙精神好,他便陪陪杜月笙,不然的話,就在外面飯廳陪陪杜公館的熟朋友。顧嘉棠一生一世對共產絕無好感,上海解放以後,他一提起共產黨便破口大罵。他說只要共產黨在上海,他是寧可死在外頭,也絕不迴轉去受罪的。

跟杜月笙、顧嘉棠抱着同樣堅決反共態度的是金廷蓀,金廷蓀這次逃難,逃得非常之徹底,全家大小,4兒4媳全部搬到了香港。他也是抱定主張,絕對不跟共產黨打交道,殊不料他的夫人懷鄉情切,不耐客居,也不曉得聽了什麼人的蠱惑挑唆,居然跟金三哥老夫妻倆意見分歧,各行其事。金老太太不顧一切地帶了3個兒媳婦,4名女將由香港開回了上海灘,杜月笙、金廷蓀、顧嘉棠一般老兄弟再三苦勸,勸不動這位金三嫂。照金三嫂的意見,她堅持要把4名兒媳一道帶回去,幸好大少奶在香港醫院中待產,總算免於同行,少受了一番波折與磨難。

金三嫂帶了3位少奶回上海,實使杜月笙、金廷蓀擔盡驚嚇,大費手腳。因為金三嫂回上海后住在殺牛公司附近朱家木橋的金公館,平安無事了一段時期。共產黨展開了清算鬥爭和三反五反,朱家木橋一帶每天都有滿載死囚前往市郊處決的卡車開過,嚇得金三嫂心驚肉跳,險乎得了神經病,金三嫂託人想辦法打張路條,自己先逃回香港,留下3位少奶,而其中的四少奶正是杜月笙的次女杜美霞。

杜月笙在香港想盡方法,要把他的二小姐救出來,起先杜月笙命他的次婿金元吉,寫信到上海請杜美霞出來,后一再函電交馳,依然石沉大海杳無消息,最後則以杜月笙病危為詞,拍發急電,杜二小姐才回香港。

同時,杜月笙的二樓太太陳夫人,在杜月笙赴港之先曾經到過一次台灣,想在台定居。杜月笙抵港,她也由台來港打了一轉,夫妻間話不投機,陳夫人便和維翰、維寧回了上海,而這趟回去后,竟始終沒有回來了。

在這一段時期,杜公館人客雖少,飯廳里仍然每天中午準備兩桌飯,一張圓檯面一張四方桌,通常那張圓檯面必定坐得滿,圓檯面坐不下了,再開方桌一席。

經常來杜公館吃中飯的,除了杜月笙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顧嘉棠、金廷蓀、王新衡,駱清華、沈楚寶等諸人之外,還有杜月笙的表弟朱文德,總管萬墨林兩位在香港經常不離杜月笙左右的哼哈二將,朱、萬兩人為了往來方便,都在堅尼地租了房子,而且和杜公館近得很,等於隔壁。朱文德一家住在堅尼地10號,萬墨林一家住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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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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