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十年計劃;聖器被盜!
一行人略作休整,就重新啟程,繼續向著薩拉托加方向行進。
神湖必要探查;
同時,也要避開紐約即將引發的騷亂。
威廉姆斯莊園盡毀,數百人化作亡魂,還有一個團部潰逃,上校身亡,這將成為轟動一時的大新聞。
再等人們發現毒虺屍身。
不敢說震驚世界,也一定會引起某些有心人的關注。
畢竟,這世界早已大不同。
毒虺提供的信息讓林安禮落實了準確的復蘇時間,以及靈氣氤氳一地的消息。
龍虎山三十六子改變歷史;
滿清朝廷也培養出大內頂尖高手,又有覺光這樣的密宗高僧存在;
所以在這兩百年間,西方世界也必有修士洞察復蘇之密。
林安禮的想法很純粹;
不必懼怕,但也絕不能小覷對方!
毒虺出世身死的前車之鑒在前,如今的最佳選擇,就是隱世不出,儘快提高實力;
而並非與人打生打死,在大勢尚未來臨前葬送大道前程。
兩架馬車一前一後,林安禮護衛在旁;
前車由羅伯特駕馭,帶着林誠合與小白小黑。
林安禮見他神色迷茫,在方才幾人言談間,也默不作聲,便出聲問道:“羅伯特,你有什麼打算?”
羅伯特抬頭看去,露出苦笑:“我不知道,我前半生都在船上度過,後來認識了奧利維亞,再後來被威廉姆斯雇傭,建造白天鵝號在海上貿易。”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威廉姆斯一死,白天鵝號歸屬肯定落於他幾個弟兄之手;
羅伯特更不可能在紐約露面,免得遭遇調查。
一個莊園的人都死了,憑什麼與之相關的他能存活?
眼下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切斯特頓也死了,不必擔心被追殺;
可後面的路該走向何方,他全無計劃。
林安禮乾脆道:“跟我回大河部吧,我將貿易小鎮交予你來管理。”
羅伯特默不作聲,眼中儘是寂寥,似乎喪失了對生命的意義。
林安禮任由他沉默,只自顧自道:“你應該聽到了我們方才的對話,或許你還有些不明就裏,但你已經比世上九成九的人,更接近真相。”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我要以大河部為根基,建設發展。”
“貿易小鎮只是原始積累的第一步,而下一步,我將聯合更多部族,控制整個西海岸,甚至輻射到路易斯安納的中部地區。”
聽到這話,羅伯特才有了神色,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輻射路易斯安納?這不可能!”
如今的路易斯安納,泛指密西西比河流域以西的大部分土地;
以此河為界,東部十幾州屬於美國領土;
西部名義上屬於西班牙人,但是事實上卻歸於如今在歐洲攪動風雲的拿破崙所有。
兩年後,這片土地就將被法國以極低的價格出售給美國。
羅伯特當然不會未卜先知;
在他看來,大河部對貿易小鎮而言,是土皇帝的存在,無法抗衡;
可若將大河部與西班牙、法國、美國相比,前者根本不具備比對資格。
“別說路易斯安納了,大河部想要吞併整個西海岸,都是痴人說夢!”
林安禮淡淡笑道:“還記得嗎?我在接管貿易小鎮時,那個阿瓦羅對萊昂特男爵的態度。”
阿瓦羅本是西班牙商會的管理者,卻獅子大張口,想要大河部出資補償小鎮的建設費用,最終與法國商會的萊昂特撕破臉皮。
“當時西班牙人對法國人發出不滿怒吼,我如今可是歷歷在目呢。”
羅伯特錯愕:“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林安禮似笑非笑道,“這不就是兩國大局面的縮影。”
“拿破崙逼迫西班牙籤訂恥辱條約,將西班牙人視為法國人的附庸,任由宰割,你覺得西班牙人真的甘願如此?”
“此外,拿破崙在歐洲攪動風雨,野心也會逐步膨脹,他也知道,西班牙人不會乖乖聽話,所以會想方設法鞏固他對西班牙的掌控。”
“一旦歐洲戰事再起,墨西哥總督府可無暇顧及北方的西海岸沿線領土。”
羅伯特眉頭緊蹙:“就算西法開戰,也涉及不到墨西哥總督府,遠水不救近火,他們不可能讓總督府運送兵力支持;”
“至多是讓總督府方面,加緊製造武器提供。”
“呵呵呵。”林安禮笑了,“正如你所說,遠水不救近火,西班牙本土忙着作戰時,又哪裏還有功夫理會墨西哥?”
“美國獨立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你覺得墨西哥人會不會效仿呢?”
轟!!!
羅伯特腦子裏炸開一片空白,這是他遠沒想到的結果。
西法在歐洲開戰,墨西哥一旦發起獨立戰爭,西班牙人必然無力回天。
一旦總督府亂戰開啟,北方加州等地兵力只能收縮,重新變作無主之物。
“不不不,這不可能!”
“林先生,這只是你的單方面猜測,而就算所有事情都真得發生了,僅憑大河部的數千人,也不可能掌管那麼多土地。”
林安禮道:“現在是只有數千人,但我說了,我會逐步吞併周遭部族。”
“大河部貿易開展后,有了大量物資、武器支撐,想要收編各部不是難事!”
“我將整個過程預期設定在十年,十年內我完全有信心籠絡培養出數萬人的印第安部隊。”
1810年,墨西哥獨立意識覺醒,國內因與法國作戰而元氣大傷,總督府管理崩壞,各地起義軍開始密謀行動。
雙方頻繁作戰,戰線長達十年之久;
到了那時,正是林安禮出手的時機。
羅伯特還是覺得這件事過於異想天開:“武器呢?你沒有武器!就憑長矛、弓箭,怎麼可能打贏西班牙人!”
“原本我要為覺光大師找尋的工匠、圖紙,如今也化作泡影,西班牙人一旦覺察你的意圖,哪怕阻斷了貿易小鎮的生意,也不會讓你擁有兵工廠的。”
林安禮又笑了:“動動伱的腦子,羅伯特,解法我已經提到過,如果你想不到……”
“該死的,你不配成為我的代理人。”
后一句話,林安禮變作了英語。
羅伯特腦子幾乎都宕機了,渾身顫抖:“你,你會英語?!”
林安禮不再理他,駕馬小跑幾步,走在前面領路。
車廂內。
林誠合探出頭來:“傻了吧!我師父一早就防着你呢,免得你暗中搞鬼!”
“不過啊,羅伯特,你這次算是通過考驗了,咱們一同經歷生死,以後就算自己人了。”
羅伯特既是哭笑不得,又心中狂顫。
他早該意識到不對勁……
林道長對歐洲、美洲的局勢分析實在精準,甚至連拿破崙在歐洲的行動都一清二楚。
他如果沒有過與歐洲人的長時間溝通交流,怎麼能知曉這些訊息?
恐怕在南明時,林道長就與歐洲商人有過長期往來。
他又生出慶幸;
幸好這一路上他沒有什麼惡念,否則一旦被林道長覺察,就是死路一條!!
震驚后,他重新陷入沉思,思考那個問題的解法。
與此同時。
後車上,覺光與法明也在小聲交談;
“師父,林道長有沒有取回那個聖器啊?為什麼方才沒有提及呢?”
覺光回憶之前,林安禮的神色中的確出現過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搖搖頭:“那聖器事關重大,既要離開紐約,林道長應是已經取回了。”
“既然未曾提及,應是有特別的緣故。”
就雙方信任而言,無須多餘懷疑。
聖水產自聖器,如今聖器到手,那不是有源源不斷的聖水供應?
林安禮為人可不吝嗇。
的確;
覺光猜對了。
林安禮是有想過取出聖器,給眾人查探的;
但因礙於羅伯特的存在,才沒有取出。
羅伯特接觸了幾人太多密辛,他的結局只有兩條路,要麼死,要麼臣服;
大河部未來對外發展,還須得用的白人作為代理人;
主要負責與外部事務的對接。
所以林安禮更傾向於後者,要他一同回到大河部,才與他講解未來局勢與發展計劃。
除此之外,還是那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若要對他徹底開誠佈公,還須等回到大河部后,讓大祭司下一道詛咒禁制。
否則等大河部登上美洲這張牌桌,有人背叛,通風報信,那將會是致命打擊。
至於不取出聖器的另一個緣由;
林安禮不知該如何給覺光交代。
破布取出,眾人必定問詢由來,為什麼基督體系內的重要聖器,會是一張布;
如果坦白是沾染聖血的裹屍布,極喜好飲用聖水的覺光,不知作何感想。
反正,這件事可以暫緩;
並且聖器還有異常,林安禮需要對其仔細感悟一番。
是夜。
眾人在道路一旁荒野駐紮。
羅伯特苦思冥想了一整天,也沒找出解法,還一個人發愣呢。
其餘人等則疲憊不堪;
一夜驚魂,又是亡命奔逃,體力精神都遭遇折磨;
唯獨林安禮,虧空真氣彌補后,精神抖擻。
他有感悟,後天圓滿,只差臨門一腳,就可踏破先天,達到食氣辟穀的狀態;
先天所需能量,不再是五穀雜糧可以供給;
否則以毒虺龐大之軀,每日所需食物數量是極其恐怖的。
林安禮讓小白就近狩獵了野味,填飽肚子后,各自歇息。
與此同時。
紐約。
威廉姆斯莊園。
治安官拉起了封鎖線,與一干市政高層入內探查。
大蛇的屍首早在上午就被發現,引發城內民眾巨大轟動,而更恐怖的是……
有人試圖觸摸大蛇屍體時,渾身迅速腐爛,當場暴斃。
撒旦化身的說法,被徹底坐實。
也只有封鎖現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不過一眾市政廳高層卻不這麼認為;
“撒旦化身?可我們找到的陸軍士兵說,這怪物與印第安人有關,更有無數人目睹一個印第安女人的存在。”
治安官早就調集了資料,道:“我查詢案卷,威廉姆斯四年前曾在薩拉托加與一個神秘印第安部族發生衝突,當時還出動過軍警鎮壓。”
“教堂牧師也說,威廉姆斯於那之後重病,渾身潰爛,狀態與此前接觸過屍身的暴斃者相同。”
“許多人認為,這是來自印第安人的詛咒。”
“詛咒?哪來的什麼詛咒,印第安人真有那麼厲害,又怎麼會有美利堅今天的強盛?”
眾人無言,大蛇屍身當面,又有上千名目擊證人,哪裏還有別的可能?
又有人提及關鍵:“大蛇暴走之時,無人能敵,就連火炮都傷害不得,它又是怎麼死的?”
“而且,為何全身鱗片都被剝離,腹部還有巨大創口?”
“難道說,現場還有別人?”
即便有所發現,也沒人能得出答案。
只換一個角度重新審視此事;
“切斯特頓曾在眾人面前呼籲,要讓他的部隊化身滅魔騎士團,他篤定印第安人是邪惡的化身。”
“費城和陸軍方面都有共識,他們似乎想要對未歸化的印第安各部進行清洗。”
“但國會尚未提出這項法案……”
“切斯特頓是一個典型的投機者,他或許正是想藉此機會,使得法案通過,並且成為這個法案的主要實施者。”
“不過,他運氣不好,死在了昨夜。”
切斯特頓的屍體已經被找到,小腹有一處空洞,是導致死亡的致命傷;
可其中又伴隨疑點,這並不是大蛇造成的傷害。
但此事如今已然不重要了。
“向城裏那些印第安人發佈雇傭懸賞,凡能提供這怪物信息線索的,予以重賞!”
“此外,封存此地,再找人試試用水清洗屍身,能否消除毒素。”
“費城方面已經派出軍隊前來,未來恐怕還有專門負責調查此事的部門成立。”
“這件事已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交予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去操心吧。”
“此外,安撫城中死傷者的家屬,避免引發騷亂,如果要找麻煩,也應該去找始作俑者。”
治安官道:“可始作俑者已經死了,我們在廢墟前發現了一具腐爛的屍體,通過身上的衣物裝扮確認,正是威廉姆斯;”
“而莊園內的僕人也都被坍塌砸死了……”
“集會是誰召集的,誰就是始作俑者!長老會在這件事中難咎其責。”
得聽命令,城中開始出現了輿論引導;
只在翌日清晨,長老會教堂廣場,就被抗議市民佔據,死難者家屬要求長老會予以一個交代。
而在教堂內,更是一番混亂。
“聖藏室被盜?”
“搜!一定是有人監守自盜!”
可搜查進展並不順利,外部的抗議聲使得人心惶惶;
中午過後,就有人從教堂內的下水道逃離,不知所蹤。
那位被推舉主持大局的黑衣修士,也不再耽擱。
美國長老會的爛攤子,不是他一個傳信人可以處理的,必須儘快返回歐洲,將此事上報總會——
愛德華身死;
疑似基督聖器,被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