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大祭司早就洞徹了一切？

一時間，海量本源之力湧入書頁。

書頁上又生出一條連結光影，與旋轉的符印相連。

林安禮既是欣喜若狂，也在剋制壓抑情緒，緊盯着內丹的情況。

雖說毒虺的成全，是極不情願的，但於情於理都要留它一絲生機，更別提誓言已成。

書頁的光芒大盛，使得整個莊園廢墟都被照亮。

不過因為之前亂戰，徹底清場；

凡得倖存的，早已遠離；

剩餘一地屍骸，也是亡魂未凝。

眼看着乳白色的內丹逐漸透明，隱隱只剩下一絲氣機留存；

林安禮立即出手，想要扼住符印的旋轉，終止傾吞；

可還不待他行動；

旋繞在書頁上的內丹，竟自動停了下來，並結束了汲取吞噬。

書頁又吐出一抹青光，包裹住了內丹，使那半透明的圓球，蒙上一層淡青。

內丹緩緩墜落，最終落在林安禮的手中。

本是海碗大小的圓球，如今只剩下掌心那丁點大，通體光滑，猶如水晶玻璃製成。

隱隱約約，兩團氣流正在彼此盤旋交融，最終化為一體。

半空中，書頁破碎，再度化為光雨灑落；

而這一次，那細密光雨竟然都攝入內丹之中，為那嬌弱的氣流壯大己身。

林安禮不得不嘆服：“這就是天地規則之力嗎？既是掠奪毀滅，也是哺育新生。”

至此，一切皆以落幕。

林安禮妥善將內丹放於懷中內襯，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一種生靈的氣機外泄。

誓言中的第一個要求算是達成了；

至於未來能不能予它化龍的大造化，那也要看自己是否能封神。

若不得封神，就算誓言不讓自己身死道消，納神請封之時，也絕沒有那麼輕描淡寫——

不成功則成仁！！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毒虺之軀上；

龐大身軀早已了無生機，即便它遍體鱗傷，也依舊顯現異獸之霸氣。

“這具屍身肯定是帶不走了，否則以這強悍身軀，今後說不定能煉成什麼法器。”

他依照毒虺的要求，剝離口中毒腺，毒囊碩大，顯現詭異幽光。

又記起還需取下胃囊；

林安禮凝聚劍氣，從一處崩裂的傷口處下手，開始解剖屍身。

可當劍氣下行，遭遇鱗片時，其堅硬程度超出想像，即便靈氣全面暴動，也無法將其割裂。

只能以劍氣撬動，將一片片蛇鱗悉數剝離，才最終打開腹腔。

內里的惡臭撲面來襲，讓人難以忍受。

林安禮只能以最快速度，分割下一條長達十米的胃囊。

而難題也隨之浮現：“這東西我要怎麼帶走？”

即便摺疊起來，體積也遠比林安禮本人巨大，不是力氣不及，而是無從下手。

可正當他調動真氣，想要拖拽嘗試時，碩大的胃囊彷彿有所感應，竟然開始蠕動變化，吞吐真氣。

見此一幕，林安禮頓時有了某種猜想，開始嘗試，度入更多的真氣，控制它的胃囊皮層開始收縮。

蛇可吞吃超出自己直徑三倍的獵物，其胃部的伸縮性極強；

而毒虺之軀已經踏入先天；

以它說法，吞吐靈氣之時，也是經胃囊消化，使其得到一定程度的煉製，就更不能以常理度量。

隨着林安禮的真氣度入，胃囊開始急劇蠕動收縮，最後縮小至極限時，只剩下普通背包大小。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這東西能裝容萬物？”

一念至此，他迫不及待的開始嘗試，將方才剝下的蛇鱗塞入口袋。

入袋的瞬間，口袋還被撐起，可隨着真氣驅使，鱗片彷彿被消化一般，消失於胃囊中。

他又作提取嘗試，心念一動，配合真氣度入，冥冥中便對胃囊中的空間有所感知……

其中幽深，猶如一方獨立空間，蛇鱗就漂浮其中，盡顯神異。

“這已是法器層次，更是為毒虺提供修鍊的中樞部位，猶如本命法寶一般。”

林安禮倒抽涼氣；

如此容納乾坤之寶物，就算真正踏足修行大道的修士，也要垂涎三尺。

畢竟，此物內有乾坤，又取自毒虺蛟龍體內；

到那靈氣復蘇時，修士可飛速成長，毒虺蛟龍又何嘗不是實力飆升？

想要殺龍取寶，也要看你有幾分道行了。

感慨過後，又是幽幽一嘆：“只願我真能封神得道，予你一番大造化吧。”

如今有了這乾坤袋，林安禮再看向毒虺之軀，就兩眼放光了。

鱗片全取，不應留於外人；

蛇骨必定堅硬，亦是寶物！

可是；

當他將一片片蛇鱗剝離，裝入袋中，才愕然發現，僅是將八成鱗片收入其中，自己的真氣就將要消耗殆盡；

剩餘蛇尾的兩成細小鱗片，儼然是無法帶走了！

恍惚一陣，林安禮才有明悟；

“它是早就料到有此一遭，才沒有提及讓我收容屍身，而是要潑灑毒靈，進行污染。”

念頭通透；

林安禮也再無不舍；

比起胃囊而言，其餘材料都不值一提，且大部分蛇鱗被自己取走，剩下塗抹毒靈，凡是敢於染指者，都將落得與威廉姆斯相同的遭遇。

他以劍氣割裂毒囊，從頭到尾，盡數潑灑。

毒靈無法傷害本體，更是被血肉所吸收，以肉眼來看，根本發現不了異常。

做完這一切。

林安禮轉而走向蛇女，也將她的屍首收入袋中。

於此時，天光已經微微亮起；

他再無停留，閃身離去，卻不是朝着薩拉托加方向，而是趕往紐約城區。

此間事了，愛德華等知情者皆亡；

基督聖器必須儘早取回，以免夜長夢多。

自己全程都未露面，就算長老會是知曉基督聖器的存在，丟失后也懷疑不到自己身上。

入城路上，只走鄉野。

到達城區時，儘管天色尚未大亮，城中各處也顯得騷亂。

威廉姆斯莊園之亂，儼然已經傳入城中，引發各處熱議。

“吹牛？該死的，今夜見證那一幕的不是一兩個人，也不是一二百人，是幾千人！”

“惡魔撒旦的使者已經降臨，陸軍帶去的火炮也只能讓它受傷，而不能殺死它！”

“無數人被那蛇魔的身軀碾壓成碎末，整個莊園都已經倒塌，猶如人間煉獄！”

街巷都是吵雜，也開始有治安官的隊伍集結。

似乎是要前往查探。

於此一幕，林安禮俱皆視若無睹，於樓宇上方跳躍穿梭，迅速來到長老會大教堂。

教堂大門也是緊閉，原本守護教堂外的士兵早就各奔東西，沒了蹤跡。

當林安禮抵達時，教堂內的牧師、執事都圍聚一起，商討對策：“主教長老和教務長都死了！聽說切斯特頓上校也沒能回來！”

“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聯繫總教，讓他們派人來接管紐約長老會。”

“不是說來了一個裁判所的黑衣修士嗎？先請他來主持大局。”

趁此機會，林安禮輕車駕熟來到聖藏室。

內里果然空無一人。

他照愛德華的辦法挪移了書架，劍氣凝聚，切開了黃金櫃門。

耶穌的裹屍布，赫然陳列在內。

無須多餘分辨，入手時就有強烈的能量波動，確認是真貨后，收入袋中，迅速離開教堂。

整個過程異常順利。

如今只需往薩拉托加趕去，與覺光等人匯合。

但在出城前，他又朝銀行方向看去。

四百多公斤的黃金，就陳列在銀行保險室。

之前還發愁過如何帶走，如今有乾坤袋傍身，倒是不成問題；

可這麼一大筆黃金失竊，必將成為大新聞。

而自己多次在銀行露面；

如果黃金丟失的不明不白，待得長老會發現聖器失蹤，展開調查時也會產生聯想。

畢竟，所有線索都指向了威廉姆斯莊園。

“沒必要為了這些黃金露出馬腳！”

“加州大把黃金等着開採！”

出城，林安禮奔襲在去往薩拉托加的道路上，又在路途中的農莊“借走”一匹好馬，加緊趕路。

大約是中午時分，林安禮就追上了覺光等人。

他們駕乘兩架馬車，行走速度遠不如林安禮一人一騎來得迅捷。

當眾人見到林安禮，皆是大喜過望——

“師父！”

“林道長！”

“林先生，你沒事吧？”

幾人一擁而上，將他圍聚。

覺光打量他的氣色，露出笑容：“看來道長收穫頗豐？”

“大師可是卜算了一番？”

林誠合早就迫不及待，道：“師父，你還記得大祭司的預言嗎？要讓遠方的蛇，獻出它的心臟！”

這話一出。

林安禮目光陡然一頓；

他倒是一時忽略了此事，但實則在蛇女偷襲那夜，見得毒蛇的瞬間，他就有所聯想。

曾在追擊之前，與覺光有過對視；

只不過那時的兩人都沒有點破，以至於後來將此事拋之腦後。

抵達巫師部族后，又是一陣對峙；

再到奔襲歸返，與毒虺交戰，短短一夜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叫他沒時間思慮太多。

可等這一切結束，聽得這預示讖言，只讓林安禮震撼無言——

大祭司早就洞徹了一切，預知未來？

毒虺內丹彌補納神請封書，不正是獻出了它的心臟？

如若是這般，那大祭司又是否知曉，納神請封書的存在？

回憶數月前的遭遇。

林安禮毛骨悚然；

要知道，最初大祭司對自己的態度是極其排斥的，似乎就在大婚前夜，她讓小娟轉達預言后，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翻轉。

以至於到白天鵝號起航時，大祭司還親自相送！

那時，林安禮還以為大祭司是為看住小娟，別被拐跑了。

可如今想來……

大祭司一系列舉動，都是對自己的示好。

甚至並不擔心自己離去后，不會歸來；

因為——

一旦預言成真，自己再不情願，也不得不重返大河部，找她要一個真相！！

林安禮突兀的獃滯，讓眾人急切不已；

若非覺光遏制，林誠合早就按捺不住情緒了。

許久后，等他逐漸恢復神采，覺光才道：“林道長，可是那預言成真了？”

於幾人面前，林安禮沒必要隱瞞，便從頭至尾，將幾人離去后的事情說了一遍；

“毒虺將要放我離去，但事關封神，我怎能一走了之？”

“誰知後來變故，竟然……”

眾人聽后，亦是震撼不已，驚叫連連。

數次險象環生，又有大蛇術法抽離生魂，將要以身化劫，卻最終意外讓林安禮將其一身道行傾吞。

即便是覺光，也一臉難掩的震驚；

他與林安禮的想法一致。

“那大祭司的本領絕不簡單，我等都遠遠低估了她！”

“林道長應是知曉的，卜算之術窺伺天機，與天道相悖；絕無可能讀出如此詳盡的預示讖言！”

“貧僧此生所見善卜者，無一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林安禮深吸一口氣，又一語驚人：“那她是否看到過更長遠的未來？”

毒虺獻祭本源，是為彌補納神請封書的殘缺；

要說大祭司不知這東西的存在，實在說不通了！！

幾人聽后，也明白他的深意。

林誠合更是失聲驚叫：“難道大祭司知曉，師父能不能封神？！”

話落；

鴉雀無聲。

整件事實在細思極恐。

好半晌后，還是林安禮打破了沉寂：“真相如何，待我們歸返大河部后，自會知曉！”

“此事不必再議，徒增煩惱。”

覺光合十念誦：“阿彌陀佛，正該如此。”

此事雖說略過，但在眾人心中都造成巨大波瀾；

但當林安禮拿出那“乾坤袋”后，大家的注意力又得到分散轉移；

真氣度入，收取自如。

覺光也作嘗試，直呼不可思議。

林安禮也順勢發現盲點，似笑非笑道：“大師不修武道，卻能開啟這乾坤袋？”

覺光倒是不做扭捏：“貧僧既能施展巫覡之術，自有念力加持，如道長常說的體系之分；”

“你我所修體系大不相同。”

他也不是藏匿本領，只是比起純粹的武道修為，他的本領於此間復蘇態勢來看，比較劣勢。

一個是物理攻擊；

一個是魔法攻擊；

復蘇未至，法爺難以堅挺啊。

隨後，林安禮又提及毒虺所說的復蘇狀況：“巫師部族所處的大湖，曾有靈氣顯現，但據毒虺所言，靈氣被汲取后，就需等待時間才會重現。”

“雖說重現的間隔時間正在縮短，但以規律推演，下一次重現也需五年以上。”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打算再去那神湖探尋一番。”

覺光聽后，也是兩眼放光；

又聽林安禮道：“此外，毒虺曾說，復蘇地不只神湖一處，我懷疑靈氣復蘇早已開啟，應是以局部地區為伊始，久而久之，才可輻射擴散而出，最終使得天地大變……”

“以大蛇修鍊年月推算，龍虎山三十六子能在一百多年前力挽狂瀾，其山中必有復蘇之兆！”

覺光的眼神與林安禮碰撞在一起，竟再一次達成默契共識：“靈氣復蘇始於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源於道教；

而當佛教入漢，如為三十六小洞天的峨眉山，早在東晉時期，就有佛教寺廟建立。

林安禮道：“如今只是猜測，具體如何，唯有探知驗證后，方有答案！”

“若能在這方大地找到靈氣復蘇之地，我就能突破先天桎梏，正式踏足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