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拍一拍運氣好
清早。
天剛蒙蒙亮。
“嘭嘭——”
棚屋房門突然被拍響。
躺在床上正熟睡的少年瞬時驚醒的睜開眼坐起身。
昏暗的房間，瀰漫著異味的濕潮空氣。
既陌生又熟悉的環境。
經歷了短暫的晃神后，陸塵川用力搓了搓臉，在心裏默念：“查看收錄的本領技能。”
眼前立即閃現出一行信息。
【收錄：短矛投擲LV1，匕首投擲LV1，彈弓射擊LV1，太極拳LV0】
“等會兒！馬上！”
確認昨晚的經歷不是做夢，陸塵川精神抖擻的應了一聲。
迅速下床穿好衣物，帶上原主外出必備的東西，裝着雜物的挎包，短矛，水囊，匕首，挪開頂門的方桌，打開了屋門。
沒洗漱刷牙。
屋裏沒毛巾，也沒刷牙的工具。
一個獨居的十四歲流浪少年，根本沒怎麼在意個人衛生。
陸塵川暫時只能先將就着，等下午回來，再想辦法添置那些缺少的生活用品。
“腫么快？”
蹲在門口的錢小山站起身，咽下嘴裏含着的吃食，道：“你別告訴我早就醒了。”
說話間，從挎包里掏出一坨拳頭大，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了陸塵川。
陸塵川接到手裏。
對方給的東西，是兩人半天的口糧。
用蒸熟的紅薯混着豆渣及各種能吃能充饑的熟制可食物再加些許動物油脂人工捏出來的糰子。
對方提供上午的吃食。
外出捕獵和採集到的收穫，對方拿走六成。
這是兩人的搭檔模式。
陸塵川看着跟泥團般的口糧，心理上有些抗拒，肚子卻表示很需要。
而且表示的很清楚，已經發著咕咕的叫聲。
掰了一塊放進嘴裏。
入口的味道……
只是含着，倒是沒有難以接受的怪味，微咸微澀。
陸塵川直接吞咽進喉嚨，這東西不能細嚼，哪怕是吃慣了的原主也是直接往下咽。
吃掉半個糰子安撫了腸胃。
陸塵川把剩下半坨的塞進挎包，把屋門拉上，招呼道：“走吧……”
“不鎖門？”
“鎖被拿走了。”
“啊？”
錢小山愣了愣，反應過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何止是鎖。
昨晚的兇徒連屋裏的存糧都沒放過。
要不是沒存糧，他今天正該呆在聚居地，哪裏也別去。
那個勒死原主的蒙面兇徒。
陸塵川只能先放任不管，以他現在的狀況，找到人也沒辦法幫原主報仇。
這事情必須緩一緩。
……
聚居地里到處可見早起的遊民。
即便有原主的記憶，親眼看見聚居地的景貌，陸塵川心裏仍是生出了強烈的落差感。
從現代社會跌落到近乎原始部落的巨大落差。
聚居地的房屋，基本可以分為三類。
棚屋，土房，石屋。
棚屋是聚居地里最小的居所，住的都是獨身的遊民。
土房是排在第二檔的居所，用木材搭的框架，外面夯覆著層黏土，或尖頂，或圓頂，好似一個個大型的墳包。
住土房的是以家庭為單位的遊民。
當地遊民們的觀念，有家室有配偶的遊民，無論遷徙到哪裏，只要決定安頓下來，最先做的事情就是修建土房。
最後的石屋，用石頭規整壘砌的房屋，是聚居地里最高級的住所。
同時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只有聚居地的武裝組織首領，以及組織里的大小頭目才有資格住石屋。
而聚居地里最高，最顯眼，有圍牆的石堡，住的一定是聚居地的武裝組織首領。
所有聚居地都這樣，至少在原主久居過的聚居地都是如此。
這是個小型的聚居地。
聚集在這裏的遊民，大概有四五百人。
聚居地里的房屋建築很原始，遊民們的穿着倒是不原始。
可以看見圓領的棉麻短袖，帶紐扣的襯衫，有拉練的外套，帆布的牛仔褲，燈籠袖的印花連衣裙……
遊民們身上日常穿着的衣物，舊的來自相互置換和剪裁縫改。
新衣服只有一個來源，從途徑的商隊那裏購買。
至於商隊從哪裏弄來的這些衣服。
商隊的說法，是出自某個很遙遠的，大型的，有辦法製造這些衣服的聚居地。
“哥！”
兩人一前一後正往聚居地外走，忽然追來一個矮小的人影。
是錢小山的妹妹，錢小玲。
十二歲的小丫頭。
少女頭髮亂糟糟好似頂着雞窩，穿着不合身的長袖衣褲，臉髒兮兮的不太看得清相貌。
錢小山停了下來：“幹嘛？”
追來的少女看了陸塵川一眼，不待見的翻了個白眼，聲音響亮的道：“娘說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跟着爹幹活！不准你再自己出去瞎混！”
錢小山愣了愣，冒火的道：“我怎麼瞎混了！”
“怎麼不是瞎混？”
少女又看了陸塵川一眼，道：“你最近帶回家的收穫，還比不上吃的多！”
陸塵川默默的先走了。
少女話說到這個份上，別說他這個成年靈魂，就是原主也能反應過來。
錢小山家裏人不願錢小山再跟他結伴了。
少女剛剛的那些話，明顯也是故意說給他聽的，要不然大可等錢小山回家再說，不至於早上剛出門追來說。
兩人近期的收穫確實不盡人意。
叢林裏設置的陷阱已經好些天沒收穫，每天只能折些蕨菜，挖些葛藤，摘些嫩樹芽，再各自背捆柴回來。
收穫少還是次要的。
更關鍵的原因，其實是昨晚發生的事情。
錢小山追上來道：“你別管我妹，我都這麼大的人了，要幹什麼我自己說了算。”
陸塵川在心裏為原主感到欣慰。
兩人搭檔了這麼久，別管對方最後頂不頂住家裏人，起碼給出的態度是合格的。
陸塵川拍了拍少年搭檔的後背：“會好起來的。”
“希望吧……”
錢小山嘆氣道，旋即不解的看着陸塵川：“你幹嘛拍我背？什麼意思？”
陸塵川愣了愣。
這話問的……拍背還能是什麼意思？
也是，原主沒有這個習慣動作。
“這是一種祝福。”
陸塵川隨口瞎編的回道：“拍一拍，可以趕走霉運，運氣會變好。”
“是嗎？”
錢小山滿臉的新奇，走了幾步，忽然抬手給了陸塵川後背一下。
“嘭！”
這一下拍的，很是用力，直接拍出了響。
“……”
陸塵川踉蹌了兩步，後背一陣火辣，張了張嘴，只能自作自受的忍了。
兩人走出聚居地的寨門。
天色也放亮了。
陸塵川邊走邊從地上撿着合適的碎石子。
錢小山問道：“你幹嘛？”
陸塵川沒搭理，很快就撿了一褲兜的石子，從挎包里掏出原主的木柄彈弓，往皮兜里夾了顆石子，拉開皮筋隨意的瞄準一處就往外射。
見陸塵川不斷的掏石子，不斷的往外射。
錢小山忍不住再次發問：“你幹嘛？”
陸塵川鋪墊的道：“練彈弓。”
錢小山臉色古怪的將手伸向陸塵川的腦袋，問道：“川子，你老實說，你昨晚上是不是被打到腦袋了？”
陸塵川避開對方的手，道：“用繩套陷阱捕獵太被動，我準備換個方式打獵，我其實最近一直在練彈弓。”
“那要練到什麼時候……”
錢小山撇着嘴：“就你這練法，能練出來才是見鬼了。”
“你不懂。”
陸塵川三個字結束這個話題。
照常理這樣胡亂射，能練出來確實是見鬼，但他身上的系統，偏偏就是能實現這麼離譜的事情。
【彈弓射擊熟練度+1】
每當他射出一顆石子，他眼前就會冒出一個信息提示。
另有相關的系統面板信息。
【彈弓射擊LV1】
【熟練進度：32/200】
【LV1：自校正命中射擊目標（10米範圍）】
【LV2：自校正命中射擊目標（20米範圍）】
【LV3：自校正命中射擊目標（50米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