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了BUG的系統

現實的常態。

不是預料之內，就是預料之外。

……

作為一個八年間，換了二十多份工作。

國內折騰完，又跑國外撲騰，期間從沒在同一個住處，久居超過半年的漂泊客。

陸塵川有想過自己各種的人生前程。

唯獨沒想到，會從一個漂泊客，變成一個穿越客。

深夜。

漆黑的棚屋內。

陸塵川靜靜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屋牆，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完成心理建設。

接受新的我是誰，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沒辦法再快了，要接受和消化兩場與他自身相關，且都是受害者的命案。

穿越前被入室搶劫的異國暴徒槍殺。

穿越過來附身的原主，深夜被入室搶劫的蒙面兇徒勒死。

同樣的名字，相同的時間點，相同的人生結局……

“川子？”

屋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濃郁的夜色下，像個大狗窩般的棚屋門口。

側着身，弓着腰，雙手握着短矛的人影，壓着聲音喊着：“川子？聽見就吱個聲……”

棚屋內突然亮起火光。

門外的人影驚退了兩步，然後又走近，透過門縫瞅了瞅，然後推開了虛掩着的木門。

屋裏一片狼藉。

不到十個平米的棚屋，進屋就一覽無餘。

衣物，雜物，撒了滿地。

兩三件傢具，桌子倒着，凳子躺着，床板整個被掀了起來。

屋內。

亮着燭火的角落。

穿着皺巴巴的短袖，頭髮有些過長，身材瘦高的少年，撿起地上的小陶罐，從里扣了小坨油泥往脖子上抹。

抹的是損傷膏，活血化瘀消腫止痛。

損傷膏，凝血粉，聚居地遊民必備的兩大外用療傷葯。

站在屋門口的寸頭少年臉色尷尬的解釋：“要不是我娘……”

陸塵川看了眼少年，打斷道：“我沒事，回去吧。”

對方是原主結交的外出捕獵搭檔。

名字叫錢小山，就住在附近，這會兒出現，說明早先聽見了動靜。

對方隔了半多小時才過來看情況，要麼膽小沒敢出來，要麼被家裏人攔住了。

具體什麼原因，沒深究的必要。

對方沒裝作不知情，等天亮后才過來看情況，已經算對得起雙方的交情。

在聚居地里，敢夜裏入室作惡的，肯定是敢殺人奪路的亡命徒。

因為被擒獲的下場將會是死。

這個地方沒有法律。

只有統領聚居地的遊民武裝組織立下的規矩。

夜間入室作惡的兇徒，一旦被現場擒獲，再經武裝組織人員確認，隔天就會拉到聚居地寨門外當眾實施絞刑。

“看清楚人了嗎？”

少年話出口又意識到這麼問很蠢。

如果陸塵川看見兇徒長什麼樣，哪能站着跟他說話，應該已經是躺地上變涼了。

少年轉而憤怒的道：“肯定是趙彪那三個王八蛋在外面造謠了！”

“好了，有什麼明天再說。”

陸塵川再次下了逐客令，沒心思談論這個話題。

他之前就捋清楚了。

原主今晚遭遇的橫禍，起因是下午的一件事。

原主和搭檔錢小山下午在聚居地的北叢林安置繩套陷阱，發現了一個因下雨山石滑坡暴露出來的地洞。

地洞裏有一具人骨，嚴重朽敗，一捏就碎成渣的骸骨。

兩人正好奇翻找想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遺物，結果不巧被少年提到的趙彪一伙人看見了。

勒死原主的蒙面兇徒來意就是那具骸骨。

兇徒控制住正在熟睡的原主后，有捏着聲音逼問原主找到了什麼，東西放在哪裏。

過些日子有商隊來聚居地收售物資。

商隊最感興趣，最願意收購的東西，就有舊紀元的古董物件。

兩人在樹林裏發現的骨骸，不一定是舊紀元的死者，但骨頭的腐朽程度，至少也死了上百年。

這件事，兩人不可能自己在外面亂講。

只有趙彪一伙人會拿出來講。

“行……你也趕緊睡了，天亮了我再來找你。”

見陸塵川跟沒事人一樣，錢小山也就沒再廢話，打着哈欠，聳拉着肩膀轉身就走了。

……

用了大概十來分鐘。

陸塵川收拾完糟亂的屋裏，關上屋門，用方桌從里將其抵住。

原主剛來到這個聚居地，住進棚屋的前三個月，晚上一直有用桌子頂住房門。

後來住的久了，熟悉了，也就麻痹大意了。

吹滅了燭火。

陸塵川躺到木板床上，睜着眼睛發起了呆。

硬邦邦的床，只墊了層草席，心理上不太習慣，身體倒是沒覺得不適。

原主天天都是這麼睡的。

“末世啊……”

陸塵川心裏苦郁的呢喃。

消化了原主的記憶，過往十幾年的見聞。

以他這個穿越客的視角。

概括的來講，這是個曾經很繁榮，但文明成果已經毀於浩劫，正頻發著災變的世界。

周圍人都在顛沛流離。

今年住在這裏，過幾年可能就會遷到別地。

誰也不知道能在同個地方多久，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到來的末世時代。

這應該是個類地球的平行宇宙世界。

除了這顆星球，不叫地球，被當代人稱為地星，其它方面都極其的相似。

浩劫前的地星是聯盟政府體制，完全城市化，且高度的集中。

科技也領先於地球。

傳說人均壽命已經超過一百二十歲，前往太空旅行跟坐地鐵般簡單。

傳說在月球和火星已經建立城市化的超大型基地，正在轟轟烈烈的外星移民……

這些都是原主聽來的，流傳在遊民口中不知真假的歷史傳聞。

不僅不知道真假。

原主也理解不了，什麼是地鐵，什麼是太空旅行，什麼是外星移民。

至於現今，距離那個繁榮的舊紀元過了多少年。

也沒有個明確的說辭。

有人說一個世紀，有人說兩個世紀，乃至更久。

至於舊紀元那場終末的浩劫。

更是眾說紛紜，什麼天體碰撞，地心浩劫，生化災難，外星人入侵……

唯獨只有一件事是共識。

在浩劫中，誕生在舊紀元的人都染病死了，盡數在十幾年間病逝。

活下來的只有浩劫來臨后，那些新誕生的人類。

……

原主生存的這片地域。

遊民們沒有國家，沒有民族的觀念。

只有相對應的，大大小小的聚居地，依照膚色區分的不同人種。

原主幼年有記憶起，身邊的環境就在頻繁的變化。

長則四、五年，短則一兩年就會換聚居地。

人生就是一場旅途。

這句話，對於生存在這片地域的人們而言，不是一句形容，而是一句概述。

原主不是孤兒，是個與父母家人失散的流浪少年。

半年前，少年居住的地方深夜遭了洪災，混亂中被洪水沖走了，上岸后盲從跟錯逃難的隊伍。

少年沒有嘗試尋找失散的家人。

想找，但不敢。

這是一個只有群居才能活下來的時代。

如果遭遇災禍與家人失散，就跟隨逃難遷徙的人群前行，絕對不要孤自在荒野前行。

這是少年成長過程中，來自父母家人反覆訓誡灌輸，已然根深蒂固的觀念。

除外還有一條千叮萬囑的訓誡。

絕對不要進入城市遺址。

“群居算是生存理念，別進城市遺址是什麼道理……”

“難道城裏有喪屍？”

陸塵川玩笑般的自言自語，沖淡着內心的苦郁。

他是很不安分，喜歡折騰。

但那是為了掙錢，努力實現經濟自由，提前退休過上安逸享樂的生活。

現在可好，穿越了。

穿越到了這樣的末世大環境。

提前退休安逸享樂，想都別想了，連吃飽安居都是難事，怎麼可能不苦郁？

“咕嚕……”

躺了會兒，腸胃發出一陣空響，陸塵川摸着乾癟凹陷的肚子，咽了咽口水。

突然，眼前忽然閃過幾行信息。

【已完成初始化】

【已完成認知信息化譯】

【生成職業……】

“？”

陸塵川愣了一下，愣的這一剎，眼前又閃過長串的信息。

【生成職業：觀察者】

【生成屬性面板……】

【檢索異常……】

【返回上一步】

【生成職業：賦能者】

【生成屬性面板……】

【檢索異常……】

【……】

【自適應調整……】

【生成職業：無職者】

【生成屬性面板……】

“？？？”

陸塵川坐起了身，搓了一把臉。

然而，明明在揉臉，眼睛閉着，視野里仍在顯示着新的信息。

【姓名：陸塵川】

【編號：21359】

【年齡：29】

【職業：無職者】

【體質：0.7】

【力量：0.6】

【敏捷：0.7】

【精神：1.1】

【源力：0】

【職業初始技能：探測LV1，賦能LV1，修復LV1，念控LV1，收錄LV1，共生LV1】

【當前可用技能：探測LV1，收錄LV1】

【探測LV1：探測感應身周100米半徑範圍內事物】

【收錄LV1：收錄本體動作類本領衍化為次級技能】

【徵召倒計時：2天23小時59分59秒】

眼前的提示信息閃了一下就消失了。

但相應的內容，卻像是專門背誦過般，清晰的記在他腦子裏。

“系統？穿越金手指？”

“不對……”

陸塵川怔神間，腦海里突然浮出一段原主的記憶。

下午的時候。

原主在樹林發現山洞裏那具骸骨，搜找東西不小心弄碎骷髏頭，眼前曾經閃過一道光。

原主當時以為是眼睛發花。

但以他現在的認知視角，再回顧當時的畫面，那不是眼花。

那是一條提示信息，正在初始化的提示信息！

“年齡二十九？”

“原主得到的系統，屬性面板信息為什麼是我前世的年齡？”

“通過意識判定的？”

“檢索異常，自適應調整……”

“無職者……”

“怎麼感覺像是出了BUG？”

“徵召……什麼意思？有強制性的戰鬥任務？”

陸塵川心裏疑竇重重，然後遏住了思緒，直接的開口問：“系統？解答一下，徵召倒計時是什麼意思？”

沒有反應。

“不帶解答的？”

陸塵川皺了皺眉，再想到提示中的兩個可用的職業技能，又嘗試的道：“使用職業技能探測……”

【使用職業技能：探測LV1】

【請確認】

話音剛落，眼前立即閃現出兩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