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渣男的堅持!
晚飯後,程軼來到南大食堂外的公示欄前,看了看南大後勤管理的信息。
負責管理南大後勤保障處的人正是下午也在台上講過話的孟海舟,照片看上去要年輕些,實際已經五十多歲,屬於爆眼子老頭,大腹便便不說,還有點地中海。
程軼回宿舍磨蹭了一會兒,等天色完全暗下來,這才出發。
目的地是南大的招待所,南大里的老師和領導們一般都會在這邊就餐,有些晚上還有留宿在這裏。
所以招待所里不僅能住宿,也提供餐食,同時還有些娛樂項目,比如棋牌室,桌球室等等。
程軼向來是喜歡直球的,準備找孟海舟聊聊,即便是要花點錢也要獲得他的支持,這就有別於求人辦事,不需要過於刻意的迎合,自己有錢腰桿自然就直,即便是沒能拿下孟海舟,那也無所謂。
校門口的鋪面,也不是不行。
抱着這樣的想法,程軼腳步輕快,走進招待所里,原本要往餐食區去,結果半道上在棋牌室外面就碰到孟海舟了。
他正站在走廊上打電話邀牌友:“老於,你又來不了?”
“嘖,那改天再約。”
撂了電話,孟海舟正準備打電話叫其他人,抬頭卻看見程軼正看着他。
“孟處長,三缺一?”
孟海舟愣了愣,他也鬧不清認不認識程軼,就這麼打量着。
想進他的牌局臨時湊數,也不是隨便誰都行的,至少生面孔不行。
這時,程軼遞了根煙過去,已經準備問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單獨聊聊,畢竟已經涉及到南大商鋪的公事。
誰知棋牌室的包間裏,蕭雨晴突然探出半個腦袋,本來是想問問孟海舟找到人沒有,實在沒有的話她叫兩個同學過來湊數也行。
結果一眼就看到程軼站在門口和孟海舟抽煙,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語氣里不悅大於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認識?”
孟海舟抽着煙,看了看蕭雨晴,他是看着蕭雨晴長大的,還從來沒見過她這副表情。
“不認識!”
說完,蕭雨晴就回包廂了。
片刻后,程軼跟着孟海舟走進了包廂。
他本來並不打算讓程軼來湊數,見蕭雨晴那副表情,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要是這妮子在南大里談朋友,他怎麼也該掌握第一手資料,不然往後怕是要被蕭雨晴的父母怪罪。
“喂,老孟,你讓他進來幹嘛?”
蕭雨晴居然坐在主位上,此時正手托着腮,以一種質問的語氣說著。
話里也沒大沒小,稱呼的是老孟,可見關係很好。
孟海舟倒是不介意,招呼程軼坐下,道:“三缺一嘛,別等了,老於來不了。”
餘下的一人是孟海舟手底下辦事的,自然沒什麼意見。
“小蕭,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同學?”
蕭雨晴撇着嘴,手上卻是搓着麻將,道:“有什麼好介紹的,渣男一個!”
聽到“渣男”這樣的稱呼,老孟更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事了,臉上笑盈盈的問:“你說詳細點,不然讓我這個老頭子猜嘛。”
蕭雨晴白眼一翻,提醒道:“下午就是他跟我跳的倫巴。”
“哦!”
老孟頓時來了精神。
傍晚吃飯的時候,蕭雨晴就已經跟他倒過苦水了,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在新生晚會上收拾他呢,沒想到晚上就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程軼也乾笑了兩聲,要早點知道這兩人關係這麼好,他就是爛在宿舍也不來湊這個熱鬧啊。
“叫什麼來着?程軼,是嗎?”
程軼點點頭,心態又有不同。
沒來就不來了,但既然來了,他也就徹底放開了。
“下午跟雨晴跳了倫巴,算是不打不相識。”
老孟敏銳了察覺到程軼稱呼的是“雨晴”,而非全名,但他卻不提這茬,而是詫異道:“我怎麼聽說還約了新生晚會再跳一次?”
後半句“蕭雨晴想把你跳廢”這樣的話,孟海舟自然不會說出來。
程軼也有些瞠目,沒想到她竟是什麼都往外說,不過無所謂,回道:“是有這回事。”
“哈哈,年輕人嘛,就是該相互之間多交流,切磋舞藝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孟,你向著誰呢。”
蕭雨晴心裏不爽,出聲提醒道。
孟海舟覺得這都是小年輕之間的小打小鬧,搞不好還是打情罵俏,他再多言就有點討人嫌了。
“好,好,不說了,打牌打牌。”
搓麻將的聲音響起來,包間裏的火藥味頓時消散不少。
幾圈過後,蕭雨晴臉上就有笑容了,甚至還有點興奮,她不僅連胡了好幾把,還都是逮着程軼胡,算是出了口惡氣。
這會兒,她又壯着膽子做了清一色。
孟海舟手下辦事的小伙兒早早就胡了,免得被牽連,剩下三人有來有回。
她就等一張六條,可死活摸不到,對面的孟海舟做的也是清一色,等的是張八筒,眼看底下就剩一張底牌了,又輪到程軼出牌。
能不能海底撈月,就看這一回了。
“你快出啊!”
蕭雨晴感覺吃定了程軼,前幾把程軼都沒胡牌,現在更不可能。
被她這一聲嚎,程軼剛拿起來的牌又放了回去,重新選了一張打出來,是張五條。
孟海舟稍微坐直了些,沒人吃,也沒人碰,這張牌是他的了。
他慢慢地伸出手,用指腹磨了磨牌面,隨即“砰”地一聲扣在桌面上,吼道:“海底撈月!自摸!清一色!”
餘下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蕭雨晴頓時不樂意了,蹭的一下站起來,直接把程軼剛才要打出來,卻又收回去的牌給翻出來。
果然是張六條!
她氣鼓鼓地拿着這張“六條”,道:“你幹嘛不打這張!你是要耍賴嗎!”
孟海舟勸道:“他這張沒挨桌,不算數。”
“我不管!我也是清一色,就等這張六條!他明明都要打給我的……”
程軼始終面帶笑意,他本來想給她個面子就打六條的,然後他再摸那張八筒,打給孟海舟,繼續做人情,但蕭雨晴這一催,他心情就變了。
不如讓孟海舟直接海底撈月。
蕭雨晴鬧了會兒,心裏也清楚是自己沒理,也就算了,繼續下一輪。
只有孟海舟又瞥了一眼程軼的牌,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早已經是自摸的牌,這小子愣是沒胡。
也就是蕭雨晴這樣的小女生不懂,他這種老油條心裏門清,程軼早就可以把蕭雨晴的生活費全都給贏了,甚至能讓孟海舟出大血,但程軼沒有這麼做。
大抵是有事了。
等又過了幾輪,孟海舟刻意停了一下,手指敲了敲桌,誰知程軼真就給他遞了煙,還是那白煙盒的特供。
看得出,程軼家裏也是不尋常的。
孟海舟此舉本就是試探,現在程軼遞了煙,基本就算是挑明了,他對程軼印象越來越好,於是主動問道:“小程啊,你有什麼想說的,直說就好了。”
程軼咧嘴笑了笑,他故意不說,就等着孟海舟問呢。
“孟處,是這樣的,我看學校里兼職的崗位不多,也就後勤這邊多點,食堂里也有,就是學生積極性不高,但是南大每年這個貧困生的補助有限,總不能一直讓學校來給他們貼錢,這就是個無底洞,再有我看南大鋪面還有好些都空着,放着也是浪費,不如都拿出來招商……”
這時,孟海舟擺了手叫停。
學校里的商鋪是隨隨便便都能租出去的,賺誰的錢也沒有賺大學生的錢簡單容易,不過南大有南大的規矩,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來租的,不然空着的幾個商鋪早就滿員了。
“你說的這個,我是了解的,但學校有學校的考量,不能讓什麼人都進入校園,一是學生食品衛生安全,二是整體影響,還有經濟效益等諸多方面考量,你啊,我看也不是要做兼職的,就別參合了。”
程軼突然謙虛起來,說道:“咱們南大也有學生創業扶持計劃,正好商鋪空着,又能給學生提供兼職崗位,還能給南大創造經濟效益,所以我有想法,準備租下兩三個鋪面……”
孟海舟看着程軼說的倒是在理,但也不至於心動。
資源和利益,向來是不分家的。
“你租兩三個鋪面,準備做什麼?”
程軼也不遮掩,道:“做奶茶,不過不是加盟別家,而是開分店,總店在洪城那邊,名字叫‘姜棠的茶’,不知道孟處有沒有聽過?”
提起這家奶茶,孟海舟還真就聽過,當時洪城電視台的新聞也被建鄴這邊引進了幾條,其中就有關於這家奶茶店的。
雖然是因為建立愛心便民取水點的事而揚名,但也不可否認,這家奶茶店很有社會擔當。
這一點,孟海舟是頗為欣賞的。
甚至連建鄴好些商鋪都開始跟風學習,在市裡設立了不少的愛心便民取水點。
“這家奶茶店,我聽過,很有名,不過就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把分店開到南大,畢竟這裏的環境和洪城是兩個樣,要是能見見他們的負責人就好了。”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蕭雨晴有些不耐煩了。
她拿着一張牌敲了敲桌子:“喂,還打不打了,就聽你們說這些事了,他不就是想租學校里的鋪面嘛,你給他啊,老孟,你捨不得?程軼又不是不給錢,是租,又不是問你要,你磨磨唧唧的幹嘛,想讓他給你送禮?巴結你一下,然後你再點頭同意?”
被蕭雨晴這麼一攪合,孟海舟有點不高興的摸了摸下巴,不過也沒往心裏去:“小蕭,你不懂,這是幾個鋪面的大事,我雖然能做主,但也得問清楚這個‘姜棠的茶’的老闆是什麼意思,談談條件,你以為小孩兒過家家呢?”
他的話音剛落下,蕭雨晴頓時就笑了。
“老孟,你猜程軼是誰?”
孟海舟溺愛地笑了笑,還能是誰,是你男朋友?
不過面上,他卻是反問道:“是誰啊?”
“他就是‘姜棠的茶’的老闆,這個姜棠也是南大工商管理系的學生!要不我說他是渣男呢!”
這麼一說,孟海舟就有點驚訝了。
剛大一就已經創業小成,着實有點不容易,但轉念又想起“渣男”這個稱呼,老孟也跟着笑了。
“原來是這樣!”
他頓了頓,笑着繼續說道:“難怪小蕭說你是渣男,你開個奶茶店,還用女生的名字,影響不好,最好是能換個名字,至於店鋪嘛,你換了店名,一切都好商量。”
孟還舟這就是幫蕭雨晴着想,在幫她在說話了。
要是還用這個“姜棠”的名字,別看小蕭現在笑盈盈的,到時候她怕是要被氣死。
“改名字?”
程軼當即為難了,租金都好說,就是這個名字……
對不起,改不了!
蕭雨晴也想看看程軼會不會妥協,畢竟按李可喻的說法,程軼給奶茶店取這樣的名字就是故意氣李可喻的。
現在這股勁早就該過去了。
她想看看他的態度,而孟海舟已經仰在椅子上,看了看程軼,又看了看蕭雨晴,心裏已經在思考這個項目可能帶來的收益和風險了。
半晌后,程軼攤牌了:“奶茶店的名字,不能改。”
他語氣不卑不亢,讓蕭雨晴眼前一亮。
程軼要真是渣男,那他現在就應該會屈服,改掉奶茶店的名字,不和李可喻置氣了。
但他沒有這樣做。
所以,他不是李可喻嘴裏說的渣男。
孟海舟已經準備拒絕了,話還沒說出口,卻被蕭雨晴給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