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皇太后殯天 上 (求追讀)
寂靜的夜晚,陰雲密佈,星光被遮蔽。
一個復道把皇宮分南宮和北宮,復道兩側,御林軍十步一位,寂靜的宮闈,肅穆而凄冷。
整個皇宮內瀰漫沉寂的氣息,彷彿在預示着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宮闈中時不時傳來宮女、太監急促行走的步伐聲,整個宮闈內,顯得格外的沉寂,先帝的靈堂還未撤去,宮闈內還是飄着鎬素。
昨日的事,宮闈內外的人都知曉,權傾朝野的十常侍張讓、趙忠等人皆死在先帝的靈堂,宮闈內的人都不敢談論,都提心弔膽,生怕屠殺十常侍的利刃落在他們的脖頸上。
“母后。”
何氏的寢宮內,劉辯恭恭敬敬的朝着生母何太後行禮。
“夜深了,露水重,吾兒今乃天子,乃天下共主,吾兒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昨日靈堂中,劉辯命司隸校尉袁紹其母何太后、太皇太后董氏回到各自的寢宮中,今日處理完登基大典,群臣上書,改年號為光熹,同時其父的謚號也出來了。
‘靈!’
自從劉辯得知自己的父親要除掉自己的時候,藏在劉辯內心深處最後的溫情也被湮滅的一乾二淨,誅殺何進,剝奪他朝堂上外戚的依仗,立皇子協為帝,太皇太后董氏垂簾聽政,這豈不是要他們母子二人死!
劉辯的眼神中帶着擔憂,看向其母何太后的目光忐忑不安,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皇兒,母后今日後便不會幹預朝政,吾兒已經長大了,母后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知子莫若母,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自幼就是她撫養長大的兒子,劉辯心裏有什麼想法,何氏怎能不懂,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兒子,為此她可以做任何事。
“母后。”
在何太後面前,劉辯徹底卸下偽裝,撲進何太后的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好累!
真的好累!
哭泣了U一會兒后,劉辯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從太子辯到如今的天子,劉辯知道自己肩膀上擔負著多大的責任,不為其他,就算是為了他們母子二人的性命,他縱然再累,也要咬牙撐下去。
“吾兒長大了,母后也放心。”
撫摸着劉辯的腦袋,何太后溫情的說著,不過,很快的鳳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心中暗道:“吾兒放心,為娘必定會為吾兒掃除一切障礙。”
女子本柔弱,為母則剛。
身為人母,又貴為一國太后,在宮中十數載,何氏從一介屠夫之女,到如今成為高高在上的太后,她付出了極多,同時也看透許多事。
宮闈、朝堂極其兇險,稍有不慎,縱然是天子都有可能被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母后不怪孩兒殺了張讓、趙忠等人嗎。”
在何太后懷中的劉辯抬起頭看向其母,小心翼翼的詢問。
“張讓、趙忠等人不過是奴才,若非你父皇寵幸,難登大雅之堂,吾兒殺了便殺了。”
何太后的語氣依舊溫情,不過她的溫情只是針對劉辯,至於張讓、趙忠等人就如同路上的野狗,殺了便殺了。
也正是因為看到昨日劉辯在靈堂上的表現,何太后才決定還政於天子,不想成為天子臨朝的阻礙。
望子成龍乃天下父母的期望,何氏亦是如此。
“兒,你是天子,今後所決定的事,不必詢問母后,你是母后十月懷胎所生,是母後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是母后的依靠,做什麼決定,母后都支持你。”
何太后輕聲細語的安慰着劉辯,心裏早已經心如明鏡,同時也深感欣慰,都說天家無情,她的兒子還是沒有變。
“母后早點休息,孩兒先去處理政務。”
似乎想到了什麼,劉辯終於開口,從何太后的懷中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何太后的行禮,欲要轉身離去,此行他來何太后寢宮的目的已經達成,一怕是何太后垂簾聽政干預朝政,二是怕因為此事,而傷了他們母子間的感情。
“皇兒。”
正要跨出寢宮大門的劉辯駐足,不解的回頭看向其母何太后。
“放過你舅父,就讓他安享晚年吧。”
總是於心不忍,在劉辯離開時,何太后忍不住開口求情。
“母后,兒明白。”
都說知子莫若母,劉辯的心思被何太后看的一清二楚,但她並未阻攔,因為在她看來,她的兒子變了,不再以往那個唯唯諾諾的太子辯,而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何太后目視着劉辯離去,終究是嘆氣,遂看向左右宮女:“天冷了,關門吧。”
...........
從永安宮中走向南宮宣德殿,左右侍衛守護,前面的小黃門提着宮燈為天子照亮前行的路,在中道上行走,十步一位的御林軍皆不苟言笑,認真的守護着天子的安危。
晦暗的天空,沉寂的宮宇,沒有歡笑聲,沒有喧囂的交談,只有寒風呼嘯,就如同古老的帝國,死板不知變通,壓抑的讓人覺得喘不過氣。
宣德殿內,挺直身體的兩人,兩個人在燭光的照映下,兩道影子被拉的老長,逐漸的重合在一起,在劉辯推開宣德殿時,便見到典軍校尉曹操、黃門侍郎荀攸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陛下。”
“陛下。”
見到劉辯時,荀攸、曹操二人連忙行君臣禮,在劉辯坐在龍椅上后,二人躬着的身軀才微微的挺立起來。
坐在龍椅上的劉辯恢復了昨日在靈堂時的氣度,坐在龍椅上時,稍顯稚嫩帶着笑意的面容逐漸的笑意收斂,慢慢的恢復平靜,遂看向曹操、荀攸道:“朕前往永安宮找太后,已和太后談妥,從今往後,太后不會再干預朝政!”
典軍校尉曹操、黃門侍郎荀攸低着的頭,瞳孔緊縮,驚駭之言難以言表。
“朕已給兩位愛卿給出朕的誠意,兩位愛卿今日可答覆朕昨日之言乎?”
劉辯話音落下,空空蕩蕩的宣德殿內,只有典軍校尉曹操、黃門侍郎荀攸略顯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