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危機再現
第二天,所有的詩詞流傳朝歌,引發了地震,朝歌再次紙貴。
到處都在議論,楚大學士光照古今,添為謫仙人,名頭越來越響亮。
不過楚鴻心思不在這兒,向副院長馮尚嶺表明了心跡,獲得了支持。即日出發前往揚州州治,參加即將開始的州試。
一年時光匆匆而過,人生際遇誰能說得清楚呢,離合分別,跨越星空,電影都不敢這麼拍,楚鴻告別眾講師,大步流星走出戰仙學宮,同行的還有李希音趙俊賀若蘭,其他人多自行上路或者另有安排。
走進朝歌鬧市區,真感世事無常,楚鴻嘆了一口氣,周圍過路的嘴上都在討論着昨夜的稷下文會。
幾人古怪的看着被議論者的楚鴻,“哈哈,都在談論楚鴻,誰知道真人就在眼前呢?”趙俊眯着眼笑道。
“咦,你這小胖子怎麼發現我的?”一位道人突兀的出現在眾人身前,滿臉疑惑。
李希音頓時驚喜道:“掌教真人!”
趙俊騰騰的後退了幾步,開什麼玩笑,我哪裏發現你了......
道宗掌教真人,虛篤,大夏國師。
老道人青色道袍,一頭灰發,手執拂塵,笑眯眯的看着幾人。
“喲,這不是小希音嘛,又長高了啊。”
李希音俏臉發紅,“真人,哪有這麼打招呼的?”
“哈哈哈,師祖這不就是嘛,今日卜了一卦,此時此刻有緣要結,再一掐算,了不得啊,龍象個敗家玩意兒丟的書就在此處,特來找找。”老道人看着楚鴻,人畜無害,滿面春風。
楚鴻一聽就懂了,是玄微,不過這真是道宗掌教真人?
“當然是,如假包換!”老道人哈哈大笑,似是看穿了楚鴻的心思。
楚鴻趕忙遞出玄微。
“真人著作已拜讀多日,多有收穫,為我指點迷津,修行路打開了一扇門,一直想着登山拜會送還,還請真人見諒。”
“哈哈哈,別來這些虛的,有收穫就好,這書老道不吃不喝吐水吐血寫了幾百年,這樣,小友繼續拿着吧,想來有些妙語還是能讓你收穫更多的。”
這真是道宗掌教?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不止楚鴻狐疑,賀若蘭趙俊都滿肚疑問,這位爺可不是一般門派之主,那是堂堂道宗,在整個九州都是第一梯隊最前列的勢力,傳承貫通古史,每一代掌教都有神鬼莫測之能,說話這麼的......平易近人?
李希音手扶着額頭,滿臉無奈。
“怎麼?非得老道說些你們聽不懂的話才像個掌教?”道人不以為意,繼續道。
“楚小友與這書有緣,不然也不會出現在你手上,放心拿着就是,只是別弄丟了就好。”
“希音啊,多半年了怎麼還沒突破?你龍象師叔可是都又爬了幾層樓了,想當初......”
“停!”李希音俏臉更紅了,急忙跺腳叫停。
“哈哈哈,不說不說,那這次去參加科舉量力而行即可,你有幾位師兄也上路了,唉,不聽老人言啊,年輕人就是毛躁。”
老道人已經消失,餘音還在回蕩。
“斬重樓,破虛妄,當心身邊物,萬事皆可成。”
四句話在楚鴻腦袋中回蕩,這才是老道人來的目的?卻又是為何呢?
走進租車行,鱗馬揚蹄,很快就出城而去。一路上楚鴻都打起十二分小心,據徐宏的情報表明,依舊有不少散在江湖中的宗派勢力對他賊心不死,八卦盤被他貼在胸口部位,不僅能干擾天機,還能緊急時刻應變。
望氣術這門術士的秘術時刻運轉,觀察四周,小心到了極致。
蘇杭城,揚州州治所在,城牆高達百米,比不得朝歌聳入雲霄的參天城牆,但勝在歷史厚重,此城已有無數年歷史,自上古聳立至今。
預計還有十天才開始,有些府的府試還未結束,猶如大浪淘沙,層層過濾,天才匯聚,科舉舉世矚目。
繁華的景象不輸朝歌,揚州是除了中州外最富裕的大州,蘇杭城佔地廣闊,買賣的物資無奇不有,包羅萬象。
在天香樓落腳,這是一個連鎖酒店,到處都有,幾人打算出去逛逛。
楚鴻感覺奇妙,年前這裏連敢都不敢進來,現在卻大搖大擺走進來了,不過這也與其身份沒幾個人知曉的緣故。
趙俊充當了財主,包攬了幾人的所有花銷,上次文會開盤他再次大賺了一筆。
“商世家就在這城內,咱們要不去會會商翰?”
幾人於是一起向內城走去,畢竟也是同學嘛,拜會拜會也好。且楚鴻與他還有商業往來呢。
商世家佔地近千畝,非常大,這也是世家從仙山浮島搬進城內所附的條件,如落雲城李世家等也是如此。
門房通報后,商翰像是一股風一般衝出來,拉着楚鴻趙俊就招呼着往裏走。
“哈哈哈,想不到還能再見到幾位,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一路順着迴廊走了怕是近十分鐘,彎彎折折,亭台樓榭,荷池青青,各色魚兒遊動,更似有龐然大物在池地滑過,有草地,猿鹿奔走,有大山,鳥飛獸吼,這才是豪宅啊!
趙俊翻着白眼,“你這要是寒舍,那我家那不是得算草廬子?”
賀若蘭與李希音則不言語,一個劍宗,一個道宗,都是世間最仙氣昂然的地方,在她們眼裏,的確是寒舍。
入了大廳,已有數人端坐,商翰依次介紹,“這是我父親,商家家主,這是我二叔,這是我三叔。”
“這是趙俊,禮部尚書公子,這是賀若蘭,劍宗天才,這是李希音,道宗天才,這是楚鴻,戰仙學宮天才。”
三位中年人眼神不斷跳動,商家主想拍他一巴掌,有這樣介紹人的?而商翰三叔洋溢着笑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倒霉侄兒長大了,看看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
商家主四十歲模樣,端坐主位,真實年齡不知,在四人見禮後起身,吩咐奉上茶水。
“呵呵,果然天才出少年啊,賀姑娘修的居然是殺劍?上次去劍宗,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紅劍長老可還好?”他似是在追憶,感慨道。
“商聖主好眼力,紅劍長老很好,預計近段時間可能會有所突破。”
“好啊,他於我有恩,到時要去一趟。”而後他看向李希音,“與虛篤真人一別已近一甲子,真人的玄微可著完了?”
“掌教真人的玄微三十年前就著完了,現在住在朝歌白雲觀。”李希音答道,眼眸清涼,心裏卻有些吃驚。
“呵呵,那老道人有趣得緊。”
這時,商翰三叔問向趙俊,“一別趙尚書數日,早聽聞趙大公子天資卓絕,今日一見,真名不虛傳啊!”
楚鴻頓時訝異,這貨還真不是表面這般“純潔”?
“哈哈,三叔說笑,我這點天資都拿來對付吃的了,旁邊這幾位才是真天才!”趙俊哈哈笑道,因其肥胖的緣故,面目極其討喜。
“楚小友莫不就是近日傳得沸沸揚揚的朝歌謫仙人?”商翰父親頓時開口道,
楚鴻還沒來得及開口,商翰搶答,“正是,楚兄詩文之才猶如天仙附體,就在朝歌那都是響噹噹的......”被父親眼神制止,商翰攤了攤手。
“呵呵,挺好挺好,幾位小友是來參加科舉?那就在商家住下吧,有商翰照拂也方便些。”商家主開口道,而後起身,眾人也跟着起身,“府中事務繁多,我就不賠幾位小友了,商翰,帶着幾位小友好好轉轉,安排好食宿。”
說罷人既已消失。
商翰二叔和三叔也寒暄了幾句,而後離去。
“住就不住了,我們在天香樓已經定好了,就是來看看你。”人走後,楚鴻說道。
“那咋行,就在這住下,好歹得讓我儘儘地主之誼,這蘇杭城,我門兒清!”商翰拍着胸脯急眼道。
“不了不了,這還有兩位美女呢,雖說你家這房子夠大,我羨慕得緊,不過不合適。晚上有空來天香樓,咱們好好搓一頓!”趙俊圓滾滾的臉在抖動。
兩女要不是楚鴻的緣故,估計都不會出現在這裏,自然無異議。
聊了一個時辰,幾人告辭離去。
送至門外,商翰拱手,“等這幾天忙完了,我來找你們!”
的確很忙,府中人員進進出出,風風火火,商家生意遍佈幾州,這次被端掉了幾個點,據說商翰幾個堂哥堂弟都死於非命,損失極其慘重,不是商翰表面的輕鬆能掩蓋的。
一路遊逛,回了天香樓。
李希音在房間裏若有所思,秀美的容顏,身着道袍的緣故,看不見身材,但是毫無疑問,道袍更把道姑襯托得出塵,更添秀色。
她之所以會跟楚鴻同行,是因為她在楚鴻身上感受到了非常熟悉的氣息,說不清道不明,卻讓她想探知。
賀若蘭在房間裏摩挲着白玉一般的長劍,有劍氣錚錚,良久,她掏出那張紙,伏下身子,下巴緊貼桌面,手指輕敲,怔怔出神。
趙俊拉起楚鴻,“楚兄竟然不知牡丹樓,你不會告訴哥,你還是個雛兒?”
楚鴻無語,這廝一出朝歌就原形畢露,三句話不離花粉,突然想起種種表現,楚鴻覺得趙俊真的不簡單,不說修為,就說這花粉,一清二楚啊!
“俺靠,你還真是?你還真是個雛兒?白瞎了你這一身詩才!”
“不行,今天哥就得帶你去開個葷,讓你嘗嘗女兒家的美妙無窮,就你這樣貌,這名氣,或許錢都不用花!”趙俊越說越激動,拉着楚鴻就要往外走。
“啥呢,要去你去,吾乃正人君子,絕不與你同流合污!”楚鴻大義凜然的說道,伸手拍掉拉着衣袖的手。
趙俊狐疑的朝門邊看去,好傢夥,老臉都丟光了,他一蹦三尺高,滿臉通紅,直接撞開窗戶跳了下去。
不速之客臨門,李玄機板著臉飄然而進。
“喲呵,楚大學士好興緻啊,我是不是打攪你的雛兒開葷了?”
楚鴻心道,也不知道這仙女聽了多少,訕訕的道:“沒有的事情,我已經與趙俊割袖斷義,絕不與其同流合污!”
“呵呵,哪可沒人管得到你。”
“心中有規矩,不用人管也能剋制本心。”
“哦?”
“玄機講師放心,有辱斯文的事情學生絕不會做!”
“哼!跟我可沒多大關係,我只是奉命來替你們療傷的,萬一比試的斷胳膊斷腿的,我負責給你們接上!”
“有這麼嚴重嗎?”
“孤陋寡聞了吧,前段時間的線報,各府各城在科舉中傷亡近百萬人,哼哼,這可不是學宮的比試,且,就算是學宮的比試,下一次也必然會跟上這種趨勢!”
楚鴻還真不知道,一直認為科舉是有保障的,看來是想多了,為了勝利,無所不用其極。
“我就住在隔壁,你那個封印最近要是又有所進步,要突破了記得喊我。”李玄機起身離開,香風飄飄,滿屋留香。
傍晚時分,楚鴻端坐桌前,眼眸緊閉,沉浸在深層次的修鍊當中。
源源不斷的五行之力在流轉,生生不息,自己的神力來源除開三顆金丹的海量神力,現在又多了幾處。
煉器宗的煉金經,講述金屬性的鋒芒、銳利,無堅不摧,無物不破,那一個個文字像是一把把刀劍在舞動,映現在楚鴻眼中、心中。庚金神山猶如獲得大補之物,在心輪天地中不斷擴張、膨脹,兩座大山散發著神聖光彩。
一座化為劍形,猶如一柄插天巨劍,劍氣錚鳴。
一座化為槍形,就是放大化的混沌槍,山巔如槍尖,閃爍寒芒,直欲捅破雲霄。
春神宮的煉木經,楚鴻有些犯難,因為心輪五行中木屬性是劫於雷霆中的劫雲,而此書經義描述的卻為草木。
木主生髮,代表着生之力,修士的精氣更是有一部分直接來源於草木之中。
楚鴻嘗試了一番,發現將草木精氣吸進體內卻只有極少一點點能融進雷雲當中,其他的全部散發掉了。
“要想煉這經文的術法,得需要大量的木屬性,催土生木脾受不了,那就再搶雷雲?”楚鴻身體不由自主一個哆嗦,遭雷劈這種反人類的折磨,是真的很疼啊。
將五本書依次排在面前,除了煉水經,這本書的文字像是活的,全部流進了楚鴻身體,其他四本皆沒有這種反應。
“是這書的原因嗎?”楚鴻只能這樣想到。
突然發現自己很忙,要刻紋於骨,要大煉五藏,要攀爬修為,橫向豎向都得努力。
而後又開始了慘無人道的折磨,在指掌上刻劃道紋。
廣闊繁華的蘇杭城人流不息,日日夜夜皆如此,作為整個揚州除了朝歌最繁華的城市,每天的人流量高達十億。
形形色色,熙熙攘攘。
城中心處,滿城最高的兩幢樓房坐落在這裏,左邊樓頂懸浮着一張巨大的金色畫布,那是聖旨,上面記錄著來自風族的道引築基卷。
在其上方,一塊雙面皆無法反射光線的黃銅鏡在極速旋轉,無數人影不斷在其上閃現,正是曾讓楚鴻深惡痛絕的巡天神鏡。
右邊樓房最高層,十幾人站立在廊上,俯視全城。
“有太尉的消息,有徐尚書的消息,都指示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這個叫楚鴻的學子,此人何方神聖?”站在中間的人疑問道,他是蘇杭府太守,吳畏,五十多歲模樣,清瘦,儒雅,隨和。
“稟大人,根據我們的情報,此人是天源府神陽門人,現年二十二歲,前段時間正是在我們蘇杭城中被巡天神鏡發現,靈光獲得者,更是沖日青龍命格,現在在戰仙學宮修習,煉神五重天,有驚人的詩文之才,在朝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左邊一人答道。
“陳府丞,這些信息我知道,我是問他到底何方神聖,不僅沒有被誅殺,反而還能讓兩位朝中大員同時力保?”
“正要向太守彙報,我也收到了來自玄武侯、黃武侯、覆海侯以及戰仙學宮一干院正的指令,要是他在這裏出事,我得提着腦袋去交差。”身着黑甲的府尉蔡平滿臉苦澀道。
一眾人齊齊動容。
“這麼大的來頭,還來參加個勞什子科舉?”一位將軍悶聲道,如此燙手山芋,實在讓人不好接。
“黃將軍,指令要求的是不讓他被宗派人士所禍,並沒有提到科舉一個字。”
“科舉朝廷重視無比,督察部御史近乎集體出動,沒有人敢在此次科舉中舞弊。”
“所以我們需要再加大整個蘇杭城的排查力度,堵絕一切禍患!”太守吳畏沉聲道。
“太守所言有理,我馬上通知幾位書院大儒,請他們全天候坐鎮四大城門。”
“還不夠,等下我去請示州牧,再添加一塊巡天神鏡。蔡府尉,勞煩你跑一趟城外蹲點的州軍大營,請求州尉分兵增援。錢城隍,你的任務也不輕,由你代我通知幾位山君和水君,加大佈防力度,我們要確保此次科舉圓滿結束。”太守吳畏眉宇間掛滿了憂慮。
不久前上百個宗派“起義”,一場瘟疫毒殺七百萬人,更是上百位聖人圍堵各大城池,意圖截殺大夏的中堅力量、未來種子,更早前更是還有不少聖人捕殺幾大書院的學子,這次科舉彙集大夏三州半之地的天才種子,隱於鬧市的宗派界不可能無動於衷。
“有線報表明,蘇杭城中已經流入了總計上萬位宗派大高手,甚至超脫境,但至今為止還沒有一人被發現。”吳畏語氣幽幽,面色陰沉道。
“府軍已經排查了十幾天,這幫老鼠難不成真的在排水道里不成?”府尉蔡平高大壯實,顯得很粗狂,瞪眼道。
“這破鏡子我都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用,除了前面發現這個楚鴻,一無所獲。”他繼續埋怨道。
話音剛落,房頂上空的黃銅鏡猛地發光,一束黃光直接照射到遠方的天香樓。
十幾人瞬間變色,紛紛飛離此處,往黃光照射方向撲去。
天香樓,整棟樓體其實就是一座大型法陣,這個連鎖酒店在大夏每個城池都有分店,“底蘊”異常深厚。
最頂樓的房間中,一人端坐正中,九人分列兩旁。
端坐正中的中年人眉頭緊鎖,其聲音嘶啞低沉,他掃視了幾人一眼,說道:“按元帥的指令,現在楚鴻就在我們樓內,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
此時巡天神鏡的青光直射樓層中部,幾人大驚失色,急忙起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