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泱原存登騰月樓,一破法帳二敗侯
與紅憐兩人分離后,泱原存便循着記憶里那封飛信所記載的地點,來到了騰月樓。
掏出那塊王室玉令牌后,他便被冬鋒衛們指引着前往騰月樓的頂端——騰月樓台。
登上騰月樓的最後一層台階,一輪皓光迎面襲來。
這樓台,建得不錯。
泱原存撫了撫隨風飄起來的長袍,隨後轉動視角,將整個騰月樓頂台一掃而過。
在視線的盡頭,樓台的欄杆外,映襯着背景的一輪大月,毫不吝嗇地將自己的月光鋪灑在地面上。
皎潔的月光下,一柄通身透亮的冰戟就那麼靜靜地豎插在場地的中央,肉眼可見地,在冰戟上不斷散發出陣陣寒氣,順着戟身下降。
冰戟之下,被剝了皮的血紅頭顱靜靜地被安置在地上,用以當作冰戟的基座。
像是感知到泱原存的走近,血紅的頭顱上也緩緩燃燒起赤紅色的火焰。燃燒的火焰與凝聚的寒氣相互接觸,融合。
隨着二者冰與火的交融,泱原存能很明顯地感受到,整個騰月台上被施加了虛弱力量和精神的法術。
“直接用武器作為法術釋放媒介,以此來增強法術的威力嗎……”
“特地邀請我來,還要考驗我的能力,呵呵。”
伴隨着法術捲軸的釋放,作為法術媒介的冰戟上的寒氣開始向著慢慢將整個騰月台蔓延。
寒氣蔓延的同時,被蠻族法術捲軸操控黑袍人們相繼從騰月台外的欄杆下爬了上來。
“傀儡咒術,蠻族法術的把戲。”
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屍體傀儡們,泱原存微微皺起眉頭,片刻思考過後,他還是決定配合著現在的氛圍,給觀看這場“戲”的人。
讓他自己在這個“舞台”上更應景一些。
即使他早已經猜到了邀請他的那位王室的身份。
在泱原存低下頭的那一刻,兩柄巨大的戰斧一前一後猛地朝他劈來。
一前一後兩把戰斧如同卷肉機一般,若是不快速行動的話,估計下一秒他就將人首分離!
危機時刻,泱原存猛地撲向面前的這名黑袍傀儡。他雙手一揮,兩把冰刀便以極快的速度凝聚在他的手中。
在他的全力衝刺下,冰刀直接捅進了眼前這名黑袍傀儡的身體裏。隨着冰刀的逐漸沒入,黑袍傀儡的身體也開始一點點冰凍。
遊戲結束了。
伴隨着泱原存的傾身一撞,它的身體便徹底碎裂開,而另一把戰斧,也恰好撫過他的發梢不幸劈空。
“鐺!”
掉落的戰斧砸裂地板的同時,泱原存以極快的速度轉向身後,依着慣性後撤步的同時,他將手中的一柄冰刀猛地一擲。
擲出的冰刀以極快的速度射出,如扎氣球一般,準確無誤地射爆了另一名黑袍傀儡的頭顱。
來不及休息片刻,下一波的進攻緊接着開始襲來。
泱原存側着身子向身後看去,卻見數十枝羽箭便應着月光傾斜而下,將他所在的那個位置徹底覆蓋。
面對這一輪的進攻,他也只是抬手一揮,一面等身高的冰盾便出現在他身側,將箭雨悉數擋下。
可箭雨還未停止,手持長槍的黑袍傀儡們便再次攻了過來。
長槍刺穿冰盾的瞬間,一股威力更強的冰霜寒氣便已開始在泱原存每一次行動中逐漸釋放,開始彌散全場。
箭羽射進泱原存的附近便開始因為承受不住冰霜寒氣逐漸裂解。
而手持長槍的黑袍傀儡也因為槍尖插入冰盾中無法拔出,從而不斷嘗試着拔出長槍,可每次一用力,身體便能發出“咔嚓”的聲響。
最終,黑袍傀儡握着槍身猛地往後一拽,長槍連同雙臂便被強大的拉力直接扯斷。
黑衣人向後退去的每一步,都能留下大大小小的身體碎片,眨眼間,他雙腿再也無力支撐他的身體,如斷線木偶一般,黑衣人向後徑直倒下,在接觸到地板的一瞬間,他的身體被徹底碎裂。
將那些黑袍傀儡悉數解決后,泱原存揮揮手,一地的冰碴殘骸也開始逐漸縮小溶解,直至被微風拂去。
沉默片刻,泱原存轉身看了看來時的台階。見幕後的人還沒有出現,他看向騰月台門的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
他鬆開手,任由手中的冰刀猛地插到地上。冰刀沒入地板后瞬間融化,與此同時,冰霜也緩緩下沉,將整個騰月台的地面覆上薄薄一層冰面。
呵,這就是他們的待客之道
略顯無趣啊。
..........
而在騰月台上的石亭中,眼看“客人”如此輕易地破了自己辛辛苦苦擺設的“舞台”,東方月初心裏總有股不好說的滋味。
可石亭里的冬曜他們一行人都明白,不說下面這位“客人”的身手如何,光憑他能瞬間鑄造元素武器,並且能夠隨意釋放魔法來看,他便已經足夠能夠證明自己的實力與價值了。
而東方月初在自己擅長的魔法方面完敗,也讓他的心情低落下來。
“風焰先生,看來你這次推薦的人,非常不一般啊。”
“哼,那是自然。”
魂王風焰冷哼一聲,似乎是對冬曜幾人特意設局考驗泱原存而感到不滿。
“侯爵與國王的繼承人相互爭奪王位,這對於我來說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聽到這句話,冬曜將目光移向正在喝着茶的魂王風焰。
因為異種那無法老死的特性,這位自兩百多年前古帝國時期的將領身上,冬曜似乎還能看到他所經歷的一切在他身上留下的記載與傷痕。
冬曜也明白,他們所進行的對下面這位客人的測試,也有些寒了這位站在自己黨派的老臣。
儘管魂王風焰的面容依舊年輕。
“既然東方月初專精的魔法不起作用的話,那麼就讓我親自去試一試他的實力吧。”
正當冬曜剛要出口安慰魂王風焰時,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八方玄奇突然站起身來。
或許是察覺到好友東方月初的不自然,也或者是想要親自為東方月初報仇吧。
底下客人的實力已經擺在那裏了。
打贏了為東方月初報仇,打輸了還能以同樣落敗的身份安慰東方月初。
八方玄奇沒有理由不去。
“抵上八方世家的榮耀。”
看着心意已決的八方玄奇,左右衡量片刻,冬曜默默地朝他點了點頭。
……
“接下來,是我!”
話音未落,一柄金戈猛地從皓月下飛來,金戈劃過之處,寸寸空氣炸裂的聲音隨之傳來。
金戈之快,足以破空!
“好強的陣勢。”
正當金戈即將刺中泱原存之際,泱原存微微側身,手中再次凝造成冰刃,試圖去接下這次攻擊。
“承讓了。”
伴隨着耳邊少年聲音的響起,泱原存略微有些吃驚,金髮少年奔襲過來的速度,確是絲毫不亞於金戈所投擲過來的速度。
可這名金髮少年,並非是異種,僅僅是一名人類而已。
只見長刀與金戈即將碰上之際,金髮少年瞬間出現在金戈一旁。
少年雙手緊握金戈,用儘力氣猛地一甩,直接讓金戈化刺為劈。
好小子!
少年的劈擊轉化速度之快,甚至連泱原存也沒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反應並防禦下來。這一擊,結結實實打在了泱原存身上,將泱原存直接打飛出去。
“當陽三少之一,太子雙璧,八方世族長子,八方玄奇。”
“哦?有意思........
待到塵埃散去,只見泱原存一手抓着被砸斷斷的欄杆,另一隻手上的冰刃已然斷裂。
可泱原存斷裂冰刃的那隻手上,又開始湧起陣陣霜寒之氣,逐漸覆蓋泱原存的全身。
“那麼現在,繼續吧。”
話畢,泱原存的身影突然飄忽不定起來,下一秒,重新凝造好的冰刃,便直逼八方玄奇的面門。
八方玄奇不斷揮戈抵擋攻擊的同時,泱原存身邊凝聚起的點點寒芒,也化成大大小小的冰錐,在冰刃與金戈相互碰撞時乘機射出。
八方玄奇咬着牙,在與泱原存再一次交鋒後退出數步,同時揮舞金戈,將飛來的冰錐悉數打碎。
“怎麼,這就不行了”
泱原存看向一直喘着氣的八方玄奇,眼裏的漠視之意絲毫沒有收斂。
可實際上,他特意調整了攻擊的節奏和力度,試圖逼出眼前少年的極限實力。
“哼,至少我還能打!”
八方玄奇皺着眉,用力握住手中的金戈,將它重新舉了起來,鋒指泱原存。
“那就,正式開始吧......台上的人,估計也等不及了吧。”泱原有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冰刃溶解掉。
而後,他將豎插在地上的冰戟直接拔出。
東方月初:?
……
無瑕的月光下,金黃色與銀白色的鋒刃如作畫一般,在騰月台上劃出陣陣流光。
冰戟與金戈,兩方兵器的每一次相碰,都能碰撞出點點冰晶與火花。雖然這令八方玄奇十分眩目,但他根本不敢放鬆片刻。
再一次兵器的碰撞后,泱原存手中的冰戟猛地脫手而出,徑直砸向八方玄奇。
經過不斷的交鋒,八方玄奇精神早已經到了緊繃的地步,堪堪側身躲過砸過來的冰戟后,重新泱原存的手中,兩把冰制短戟再次凝造而成。
該死!
八方玄奇心裏大罵,眼前的敵人,武器一旦與自己的冰戈相碰撞,便會凝聚成諸多的冰晶。迷眼不說,還能為他的下次攻擊搶佔先機。
況且現在地面上的冰還沒化,這也意味着,自己還得分心去穩住身體的重心不讓自己倒下。
為什麼那個泱原存行動那麼迅速!
來不及思考,泱原存的攻擊便再一次迎了過來。
那身火紅色的,名為“煌袍澤”的主人的鮮紅身影,着實讓八方玄奇感受到壓力山大。
而面對體力消耗大半的八方玄奇,泱原存則是再次改變了攻擊節奏。
只見騰月台的中央,泱原存的雙戟不斷與八方玄奇的金戈相撞,而在每次相撞后,泱原存的攻擊攻擊速度和力道都會加大。
短短十幾個回合內,八方玄奇那引以為傲的力量優勢便徹底消失。
“好狠!”
“來,再試試這樣。”
話畢,泱原存猛的甩出雙戟,八方玄奇抬戈擋住的一剎那,泱原存大手一揮,周圍的冰晶瞬間凝造出諸天冰器,令八方玄奇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糟了!”
八方玄奇瞳孔地一緊,看這陣仗,自己已經被這漫天冰器包圍並鎖定,無路可逃!
眼看這次攻擊躲不過,八方玄奇乾脆一咬牙,在被冰器包圍之前用儘力氣將金戈投向泱原存。
金戈拋出的一剎那,諸天冰器瞬間砸下,而在即將擊中他的那一刻,冰器們又碎成碎冰,短短數秒,八方玄奇整個人被碎冰淹沒,碎冰也在將他吞沒后,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塊。
“同歸於盡嗎…說實話,挺難能可貴的,只可惜……”
泱原存面對呼嘯而來的金戈,臉上竟然露出幾分欣慰。面向越來越近的金戈,他並沒有釋放冰牆,而是伸出左手,企圖用手接住金戈!
劍鋒擦過發梢的那一刻,泱原存猛地攥拳,竟直接握住了金戈的最後一段。
雖然極速的金戈被攔截下了,可身後的地板,卻因經受不住金戈的餘力而層層碎裂。
“好筋力,不愧是武安候繼承人,八方玄奇。”
說話間,泱原存開始着手打量起八方玄奇那柄金戈,而凍住八方玄奇的冰塊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啪啪啪……”
伴隨着恢復自由的八方玄奇打着寒顫地跪倒在地上,騰月台的上方,也開始想起冬曜和東方月初的鼓掌聲。
“先生不愧是風焰所推薦的大才,連破太子雙璧。”
泱原存抬頭看去,正對上露出半個身子的太子冬曜。
面對冬曜的奉承,泱原存依舊保持着默不作聲。
他將跪倒在地上的八方玄奇緩緩扶起,將金戈交還給八方玄奇后,太子冬曜才帶着東方月初兩人姍姍下台。
畢竟這次的測試在道理上有愧於泱原存,冬曜便也沒有對泱原存的態度過於上心。
“請先生挪步,這騰月台之上還有一座石亭,我懇請先生挪步到那石亭之上賞月,品茶。”
泱原存再次看向冬曜,見眼前的太子確實對他有了恭敬之意,泱原存也就不再漠視他。
在幾人的簇擁下,他才登上了用來聊天正事的石亭。
泱原點點頭,轉身看向正盤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的八方玄奇。同他又對視一眼后,八方玄奇無力地低下了頭,泱原存走上前去,將手中的金戈豎插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肩,隨後一臉嚴肅地朝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