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認祖歸宗!墨家賢者!大型陣法!
第279章認祖歸宗!墨家賢者!大型陣法!
第279章認祖歸宗!墨家賢者!大型陣法!
“侯爺……”
剛從城頭上踱步而下,韓紹便看到中行固躬着身子形如老狗,恭恭敬敬地候在一邊。
韓紹垂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越過他繼續往城下走去。
身後那些尚未從激動情緒中恢復過來的城防營將士和百姓,自發躬身行禮。
“恭送侯爺!”
聲震寰宇的高聲呼喊,裹挾着萬眾一心的狂熱情緒,讓韓紹微微頓了頓腳步。
落後韓紹身位數步的李靖,也是不無感慨道。
“民心可用,軍心亦可用,此戰我等必勝!”
韓紹聞言,心裏卻是有些不置可否。
能給那韓三郎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已經是對方的機緣了。
韓紹搖頭,“不用。”
這個道理他懂,李靖自然也懂。
想要再多的,還得看他自己的能力。
所以在拒絕了姜虎的話之後,便對中行固道。
從城頭上下來,韓紹一行人並沒有離開城牆。
因為這也意味着這樣的人,知道敬畏。
不過目光觸及人群里那道有些失望、落寞的身影時,韓紹笑了笑。
“侯爺放心,包在奴身上。”
剛剛韓紹與那韓三郎說話時,中行固不在,但這並不妨礙中行固知道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只是如今的他已經習慣了聽從韓紹的命令,所以也沒提出什麼質疑,直接點頭便道。
韓紹沒有反駁,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他的話。
“若是隔得太遠就算了,若是離得近,倒是可以讓他認祖歸宗。”
“若是願意,就先在你那兒當個文書吧。”
“喏!末將聽命!”
姜虎趕忙應聲,“末將在。”
這才帶着眾人繼續往城下走去。
聚攏人心,只是為了保證內部不亂。
要是立起一個冠軍韓氏的門面,能讓天下大族對自己少上幾分敵意與戒備,又何樂而不為?
姜虎自然不知道韓紹心中謀划。
這樣的人放在六扇門,正合適。
此時聽得韓紹這般吩咐,中行固趕忙腆着臉笑道。
韓紹如今也懶得再在姜虎的稱呼上有所計較,見姜虎應聲,想了想便道。
“叔父。”
更何況那韓三郎本身不但笨,還很聰明。
“回頭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去你的六扇門。”
在沒有徹底擁有打破一切舊有規則前,有些偽裝還是要有的。
“可要與他一些照顧?”
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這一點從韓紹成勢后,對鎮遼城那些坊間鄉鄰的處置,就能看出端倪。
韓紹滿意點頭。
他阻止不了韓紹對自己的稱呼,可自己卻從不以‘叔父’自居。
在聽到這話后,眼中難免閃過一抹訝異。
對於最後的成敗有所影響,卻終究不是決定性因素。
……
“回頭問問那韓三叫什麼,祖上是誰,再查查族譜。”
說完,姜虎猶豫了下,又試探着問道。
因為以他對韓紹的了解,韓紹明顯不是一個仁厚廣恩之輩。
他這個人說刻薄寡恩也好,向來不喜歡別人無緣無故占自己的便宜。
然後對站在身後另一邊的姜虎道。
只是他如此近乎謙卑的本分,不但沒有換來李靖等人的輕視,反倒是讓他們越發敬重。
有的時候,人膽小怯弱一點,其實並不是什麼缺點。
而是兜兜轉轉,向著一處隱秘所在走去。
一路上,中行固亦步亦趨地跟在韓紹身後,低頭垂目。
若是不知道的,怕是只以為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老僕。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奴顏婢膝的存在,身上不但擁有六境大能的恐怖修為。
其提督統領的六扇門手段之狠辣、陰損,更是讓無數人膽戰心驚,生怕被這些活閻羅盯上。
身邊與之同行的趙牧、齊朔幾人,目光瞥見中行固,心中不屑。
想當初,如果不是侯爺動了‘惻隱之心’,留這數典忘祖的老狗一條命。
這老狗早就被他們一刀剁了腦袋。
又哪裏會有今日的風光?
毫無疑問,他們不喜歡這廝,更不喜歡跟其麾下的六扇門打交道。
只是他們也知道,侯爺確實需要這樣的人,也需要六扇門。
所以向來都是眼不見心不煩,懶得搭理對方。
就連如今一道同行,也是下意識遠離了對方几分,似乎生怕沾染上什麼晦氣。
對此,中行固卻也不在意。
道不同,不相與謀。
這些軍中諸將不願意搭理自己,也是好事。
免得哪天這些目中無人的蠢貨犯了事,自己下手起來會於心不忍。
‘這樣就挺好……’
中行固低垂眉眼,嘴角獰起一抹輕笑。
而對於底下人的這些心思,韓紹心知肚明,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有些人和事情,涇渭分明一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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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和氣,對大家都不是好事。
心中念頭轉過間,一行人眼前視線一暗,隨後豁然開朗。
“見過冠軍侯。”
看着迎上前來的幾人,韓紹點了點頭,含笑道。
“辛苦諸位賢者了。”
不得不說,眼前的幾人衣着過於樸素了些,裘褐為衣,跂蹻為服。
甚至比不上如今這城中的一些尋常百姓。
可無論是韓紹,還是他身後的中行固、李靖等人,眼中卻不但沒有半分輕視,反倒是帶着幾分敬重。
因為他們是如今這世上為數不多還恪守古禮的墨家賢者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們精通陣法之道。
於接下來的戰事,有大用!
而韓某人素來敬重人才!
而此時聽到韓紹這話,饒是幾人向來藐視俗世王侯,心中還是免不了生出幾分暖意。
“冠軍侯客氣了,談不上辛苦。”
“不錯!冠軍侯為抵禦蠻族南下日日殫精竭慮,都不說辛苦,咱們不過是在幕後活動些手腳,如何談得上辛苦?”
瞧瞧!
誰說這些墨家賢者為人古板,都是死腦筋?
這不是挺會說話的嘛!
韓紹心中失笑,順勢又溫言關心了幾句。
隨後便打量起這處位於城牆下方隱秘處的密室來。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繁複紋路,看得韓紹好是一陣眼花繚亂。
不過誰讓他韓某人慣於開掛呢!
旁人不懂這些,他卻是懂的。
不但懂,他甚至還出言指出了這些陣法符文的某些謬誤,以及一些改進的想法。
而對於韓紹這種針對他們專業性的質疑與否認,幾位墨家賢者雖然有些遲疑,可終究沒有惱怒。
一方面是這些技術性人才特有的嚴謹。
而另一方面則是他們知道韓紹確實是懂陣法的。
因為當初韓某人就是靠着一張奇思妙想的陣法圖紙,將他們吸引過來的。
否則的話,就算是公孫峙說破了天,也不可能讓這些墨家死宅甘願出山,不遠萬里跑到這苦寒之地幫忙打造陣法的。
是的!
這些人是公孫峙這個七境真仙親自去請的!
早在當初在那鎮北樓上與公孫辛夷一同見識過那個小型陣法后,韓紹就動了心思。
後來厚着臉皮逮着公孫峙一通追問,才問出了陣法的來歷。
至於後續如何將人請到冠軍城,自然又是費了好大一番心思。
不過就目前而言,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陣法一成,他至少有了幾分立於不敗之地的底氣。
見幾名墨家賢者就着剛剛自己指出那些需要修改的地方,旁若無人地一番交頭接耳。
接下來不是在紙上寫寫畫畫,就是皺眉苦思冥想,仔細推敲、演算。
被直接拋到一邊的韓紹幾人,不免有些尷尬與無趣。
過了一陣之後,韓紹有些無奈地飆出一句太宗名言。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要不幾位賢者按着本侯的方法,先試一試再說?”
聽到韓紹這話,幾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太過投入,忽略了正主。
有些尷尬地乾笑抱歉一聲。
隨後便看着韓紹有些遲疑道。
“試試倒是可以,只是……我等怕侯爺心疼啊……”
韓紹聞言一愣,接着便反應過來幾位墨家賢者的顧慮。
確實,要是試了不對,那可是會心疼的!
那些作為核心的珍貴之物就不說了。
單說這滿牆密密麻麻的繁複符文,那可都是用金銀作漆,繪畫而成!
一旦試驗出錯,那損耗得可是實打實的金銀財貨!
想到這裏,饒是韓紹一向視錢財如糞土,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
可沒辦法,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這個時候再忽然改口,未免太過丟面子。
所以只猶豫了一瞬,便大手一揮咬牙道。
“試吧!既然本侯請諸位先生出山,就會對諸位先生報以完全的信任!”
“別說是些許金銀,就算是金山銀山,只要諸位先生想要,只要本侯給的起,無有不允!”
聽着韓紹的那一句‘無有不允’,幾位墨家賢者眼神中的些許戲謔之色,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陣難以言喻的璀璨與熱切!
作為曾經儒家的死對頭,他們從來不相信什麼‘士為知己者死’的鬼話。
可這一刻,面對眼前這個本該漠視的年輕王侯,他們竟真的生出幾分類似的感覺。
嗯!沒什麼好說的!
一言以蔽之!
老闆大氣!
還有……他剛剛稱呼我們什麼?
先生?
一瞬間,幾名墨家賢者雙目泛紅,帶着幾分激動向著韓紹躬身一拜。
“能得冠軍侯信重,我等之幸!”
“冠軍侯放心!就算是拼得這條老命,我等也會為冠軍侯將這冠軍城打造成一座堅不可摧的雄城重鎮!”
若是旁人做出這般允諾,可能還有幾分虛假。
可當這話出自墨家之口,就算是韓紹這等向來不輕易信人的厚黑之輩,也由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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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忙上前親自將幾人扶起,韓紹口中連道。
“不至於,不至於。”
“別說一座雄城,就算是千座萬座,又豈能及得上諸位先生萬一?”
“還請諸位先生以保重身體為要,不可輕言死字!”
不得不承認,有些話雖然膩歪,可給人的情緒價值確實到位。
一番言語交談下來,幾位很少與外人接觸的墨家賢者,心中暖流陣陣,甚至濕了眼角。
為了避免影響他們接下來為自己幹活,韓紹趕忙打住,換了個話題問道。
“若是順利,這座大陣還要幾人能夠完工?”
這也是韓紹最為關心的問題。
要是不能在始畢那條瘋狗帶着大軍到來之前完工,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幾名墨家賢者收拾了一番情緒,又仔細盤算了一下了進程,然後才回應道。
“四面主陣已經成型,接下來就等合陣了。”
“算上冠軍侯剛剛需要修改的地方,短則三日,最遲六七日,大陣必然功成!”
見幾人信心滿滿,韓紹也估算了下時間,覺得時間應該是來得及,頓時放下幾分心來。
又是交談了一番,韓紹帶着李靖等人請教了一番到時候大陣運轉時的注意事項,便準備抽身離開了。
只是就在這時,卻聽那幾名墨家賢者中其中一人,掏出之前韓紹‘勾引’他們前來的那份陣法圖紙,說道。
“冠軍侯的才智,確實是天賦異稟。”
“就連我等也是嘆為觀止!”
“若是能入我墨家門下,未來必成一代墨家大賢!”
嗯,開掛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韓紹也不想解釋。
只是靜靜地聽着對方的下文。
那墨家賢者說著,便有些不舍地將那份圖紙歸還給韓紹,嘆息道。
“只是此陣法,一旦應用到實處,實在是殺伐太重,所以……”
“還請冠軍侯恕我等不能為之。”
其實當初韓紹讓公孫峙帶給他們的圖紙,一開始只有半份。
後來等他們到了之後,才將完整的圖紙交給了他們。
之所以這般慎重,主要還是因為正如這墨家賢者說的這樣。
軍中重器,殺伐太重!
只是此時面對這墨家賢者遞還的圖紙,韓紹卻是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淡笑着問道。
“此陣法,與墨家非攻之理念衝突?”
非攻,墨家的核心思想。
見韓紹竟然對他們墨家這般了解,幾名墨家賢者有些意外地看了韓紹一眼,隨後沉默點頭。
韓紹失笑,再次問道。
“何為非攻?”
剛剛說話那墨家賢者,毫不猶豫道。
“不行殺伐之舉,是為非攻。”
韓紹再問,“若旁人行之呢?”
“便如去年蠻族南下,屠盡定北、廊居滿城生靈!”
“伱們可知當初兩城戰後景象?”
說著,韓紹話音微頓,收斂了嘴角的笑意,沉聲道。
“本侯曾經也不知道,原來一城的人堆起來,可以比城牆還要高!”
“而在那高過城牆的屍山最頂端……”
“那孩子甚至還沒有長全人型……”
聽到韓紹用最平靜的口氣,說出這般駭然的話語。
幾名一直待在山中,很少踏足世俗的墨家賢者臉色忽然有了一瞬間的發白。
而此時的韓紹,神色也再沒有剛才的溫和,反倒是顯得有些漠然與森冷。
“敢問幾位賢者,若是你們親眼見到此情此景有何感受?”
話音落下,其中一名墨家賢者帶着幾分怒意道。
“此!此非人也!”
一旁的趙牧見狀,不屑地撇撇嘴。
罵?罵就有用?
就算夜罵到明,明罵到夜,能罵死蠻狗否?
還不是靠我等武人手中刀兵?
只是看了眼前的侯爺,趙牧終究沒敢開口插話。
而這時,韓紹已經再次幽幽開口問道。
“既如此,面對此等非人之舉,何言非攻?”
聽到這話,幾名墨家賢者頓時語塞。
一時間,生不出半點反駁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