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借刀殺人
“三個月？！”
譚標的臉色立馬變了。
“為什麼要三個月？你不是號稱能七天內治好一個賽博精神病嗎？！”
“賽博精神病每次發作都會加重病情，尤其是這次發作他還過度使用了義體。”庄啟星一本正經地忽悠道，“在發現精神問題以後，第一時間拆除所有義體才是正確做法。”
“然而曹藍光非但沒有拆除義體，甚至還保留了使用義體進行戰鬥的足額能量……譚組長，如果不是你的工作出現紕漏，也不至於把他的病情加重到這種程度。”
“沒有控制好藍光的電量供應的確是我的失誤。”譚標有些焦躁地說道，“但是義體也不能拆……他如果拆掉了義體，調查組的其他員工就能立刻察覺到問題……”
他在審判室來回踱步，臉色極度焦慮。
“真的不能更快一點嗎？”譚標不甘心地問道。
“即便採用更激進的治療方法，也只能再縮減一個月左右的療程。”庄啟星盯着譚標的臉色，暗中揣測着他心中的底線。
“沒別的辦法了嗎？”譚標仍然還在來回踱着步，煩躁地說道，“只需要應付一個淺顯的檢查，至少讓他看上去不像個賽博精神病就行了。”
“僅僅應付基礎檢查的話，可以再壓縮一點。”庄啟星頷首道，“四十天吧，不可能再短了。”
“不……還不夠！”譚標停下腳步，眼中浮現一絲希冀，“哪怕再縮短十天，只要十天就好！”
“我看你是在為難我，譚組長。”庄啟星兩手抱胸，淡淡地說道，“四十天只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事實上，我認為這次治療起碼要持續兩個月以上。”
譚標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雙眼顫抖起來，眼中希望的情緒漸漸散去，轉而湧上了數不盡的落寞。
隨後，他重重地靠在旁邊的金屬牆面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呵，看來我這個組長是做到頭了。”譚標自嘲地說道，“我放任下屬改造全身，辛辛苦苦做業績，還不是為了升職加薪？現在反倒連組長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庄啟星凝視着滿臉落寞的譚標，若有所思地向前邁出了兩步，來到他的身邊。
“看在你很有誠意的份上，譚組長……”
庄啟星把頭湊到譚標耳邊，輕聲說道，“其實要保住你的位置，並不是只有治好曹藍光這一種方法。”
他悄悄把一個薄如蟬翼的U盤塞進了譚標手裏。
“這裏面有一份檢測報告，能夠以我的名義擔保一個人精神正常——而你，只需要在上面填上需要的名字就可以了。”
“當然，如果你真的想這麼做，就要保證這個秘密不會泄露出去。”
“最近聯邦安全局的行動不是挺多的嗎？一個特種行動員在任務中出現意外，壯烈犧牲，其實也很正常吧？”
譚標愕然瞪大了雙眼。
庄啟星看到他的神色，滿意地笑了起來。
隨後，他拍了拍譚標的肩膀，不再停留，徑直離開了審判室。
……
“小諾，能幫我激活一個審判室內的監控嗎？”
離開聯邦安全局所在的大樓，庄啟星把戰術眼鏡的金屬盒貼在左耳邊，輕聲說道。
“已激活監視器，並將畫面同步到您的日常眼鏡中。”小諾可愛的機械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隨後，在庄啟星銀框眼鏡的鏡片上，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正是玻璃碎了一地、牆面也被燒出一個大坑，一片狼藉的審判室。
庄啟星看到，譚標還在不停地抓揉着自己的頭髮，臉上的糾結之色幾乎要溢出畫面。
看到這一幕，庄啟星的心情也不由得懸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心理誘導到底有沒有生效……譚標真的會為了調查組組長這個位置，而親手殺害自己的下屬嗎？
庄啟星一動不動地盯着眼鏡片上播放的畫面，甚至忘了呼吸……
片刻后，在清晰的監控畫面中，曹藍光的眼皮突然動了動。
他要醒了。
如果曹藍光醒轉過來，庄啟星的身份便很有可能徹底暴露給譚標。
因此，庄啟星的心情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譚標的臉色也變了——
他臉上的糾結和猶豫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狠辣、刻薄與陰鷙。
譚標終於下定了決心，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在曹藍光徹底蘇醒之前，狠狠地扣動扳機……
“砰！”
剎那間，監視器的屏幕被鮮紅的血色所遮蓋。
庄啟星有些不適地取下眼鏡，急促地喘了幾口粗氣……而他心中一直懸着的大石頭也終於落在了地上。
“小諾，把這個視頻保存下來。”緩過神以後，他對着耳邊的金屬盒說道，“然後刪掉安全局內部的監控備份，再把之前激活的監視器熄掉。”
“收到，已將視頻轉存至您的加密數據庫；安全局的監控資料已刪除；審判室內的所有監視器已再度關閉。”
聽到小諾肯定的答覆，庄啟星才徹底放鬆下來。
曹藍光這個威脅總算是除掉了，而且他還成功拿到了那位特別調查組組長的把柄，算是把譚標和自己綁在了一根繩上。
當然，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特級殺手和一號通緝犯，他竟然完完整整地從聯邦安全局出來了！
直到此時，庄啟星才終於有心情看向遠處，用欣賞的眼光打量這座賽博都市別有特色的風景……
他走向前方，發現自己正位於一座巨大的人造島嶼上，腳下延綿出一條寬廣的大河，一座閃爍着霓虹燈的橋樑橫亘於大河之上，通向河對岸的都市。
都市中的建築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隔着很遠都可以看見，許多產品代言人的全息影像在城市上空擺着各種各樣的造型。
城市後方，一條金色的絲線漸漸透出迷濛的光彩，第一抹黎明的陽光正從那群建築身後照射出來，與斑斕的燈光交織在一起。
庄啟星仰頭看着這一幕幕別具特色的風情，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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