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擊潰地精
獵殺還在繼續,鄭禮也在彪竄出去的同時出手了。
他揮舞着長矛,撥開地精慌亂丟來的木棒,手中的木矛毫不留情刺穿一隻被虎嘯驚嚇住的地精胸膛。
澎湃的力量奔涌,如衝破堤壩的洪流在鄭禮的體內沸騰,他將穿在木矛上的地精踹出五米遠,砸倒兩名還未回過神來的地精。
這群遭遇突然襲擊的地精被兩者兇殘的攻勢打懵,一時之間竟愣愣的立在原地。
眼睜睜看着鄭禮一隻手抓起一名地精,硬生生砸在地面。
整個地精屍體當即碎裂成殘塊,飛濺的血塊夾雜白色粘稠物體,拍打在存活的地精臉上。
它們獃滯的用手指沾了點混雜白色的血塊,含在嘴裏,隨後發出刺耳的哭嚎。
殘餘的地精想要跑,但鄭禮並不想放過它們。
前世,鄭禮堅持的是古典時代人類的善良,這種善良是人類的善良,而不是對異族的善良,它是:
“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
是面對暴君統治,高興有高士誅殺匹夫,百姓得已聊生時的欣喜。
是“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讚美反抗異族統治的英雄壯舉。
這種善良是儒的“仁”“德”,是佛的誅殺“邪惡”乃是善舉,是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這不是無理由的遷就惡人,不是無視掉處於水深火熱的人民。
是從自身做起,力所能及的幫助弱者的小禮,是面對暴君敢於揮劍誅殺的大義,是引導人性向美好進發的理念。
這一次,面對吞吃智慧生物的地精,鄭禮又怎會讓他們從眼前逃走?
彪似是感應到鄭禮的想法,咆哮一聲,追逐鳥獸散去的地精。
而鄭禮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隻嘴角沾滿猩紅血漬的地精。或許在幾個小時前,它還在燃燒的村莊裏高興的撕扯人類的屍體,大快朵頤。
但在此時此刻,留在它臉上的只有散不開的驚恐神色!
它想要遠離這殘酷的殺戮地獄,手腳並用的背對鄭禮逃跑,想要鑽進森林躲過身後的“惡魔”。
掂了掂手中的長矛,鄭禮手臂緊繃,手中的長矛激射而出,如雷霆驟起刺破林間吹來的大風,直射而去。
經過激烈戰鬥后,不夠堅韌的石制矛頭撞擊在這隻地精的頭顱直接破裂成碎石,同時碎裂的還有這隻地精的腦袋。
那樹上的少年,張大着嘴巴久久無言,他只見:
大日立於天際正中,刺破茂密樹冠垂下萬道光明,繫着奇怪髮型,穿着草木編製衣服的怪人站的筆直。
在他的前方,無頭的屍骸低垂無力的雙臂,砰的跪倒在濕潤的密林地面,震起一陣枯枝敗葉。
一根殘矛釘在屍骸的前方,矛身還在顫抖,滴落顆顆鮮血,滋養這片繁茂的土地。
“來年,這片土地的植物應該會很繁茂。”
這少年,不知為何心中閃過這一句話。
抽出插在地上的碎矛,扯下死去地精身上纏繞的破布條,擦拭乾凈沾染矛身的血液。
鄭禮走到少年躲藏的樹下,抬頭望着眼前的少年,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遲疑問道:
“孩子,你還好嗎?你還有……外地的親人嗎?”
前世,鄭禮就與人交流過少,並不懂得如何安慰人。
如今來到這個世界,他更是離群索居,與山野為伴,與猛虎為友,哪能學的到這技能。
面對從已被地精攻破,整個家鄉被焚燒成白地逃出的孩子,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怎麼安慰這破家之痛。
聽見鄭禮的詢問,少年想起來了什麼,淚水從眼角止不住的滴落。
他哽咽的回答:“閣下,我在三豬鎮還有一位姑姑,謝謝您的幫助,如果不是您的到來,想必我已經和我的父親一樣被這些該死雜種殺死,前往我主伊爾馬特的國度了!”
Ilmater伊爾馬特(受難之神)
這是一位貧民,農民,遭受苦難者的保護神,他保護着弱者,並致力於打擊迫害弱者的兇殘者。
祂的信仰廣泛分佈在費倫各處,在村莊這個苦難不斷的土地,身為他的信徒也不稀少,少年信仰這位神祗,鄭禮並不感到奇怪。
“唉……”
鄭禮無言。自己的父親當著自己的面被地精殺死,生活多年,充滿回憶的家鄉在烈火焚燒化為白地,這是何等的人間慘劇。
良久,鄭禮不知道如何回答,緊緊抿住嘴唇,只能以沉默作答。他的腦海里怒火在不斷的燃燒,在堆積。
“吼!”
遠處傳來彪的咆哮,這一聲打破了長久保持的沉默環境,鄭禮扭頭看了它一眼。
原來是彪已經將絕大部分逃跑的地精殺死,只留下一隻地精像是玩弄老鼠的貓一般,正在追逐着玩耍。
看着抽泣的少年,鄭禮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彪,別玩了,把這隻地精帶回來,別弄死了。”
彪聽話趕了回來,抖動虎軀甩飛沾染血液的皮毛,口中叼着還在拚命掙扎的地精。
“踩碎它的雙腿!彪。”
不知為何,這時候鄭禮的內心突兀平靜了下來。
伴隨刺耳的尖叫,6000磅重的凶暴虎將地精雙腿碾碎。
看着地精在地上像只蛆蟲滾動着,鄭禮臉色愈發平靜,轉頭望向少年充斥的悲哀傷的臉龐。
“拿起你手中的匕首,下來殺了它!想想你的父親,想想村莊裏你的朋友,他們都死在這些雜種手裏。”
“即使是10個世紀前的仇恨,都會擁有正義的法理支持報復回去,更何況近在眼前的仇恨?”
“以血還血!殺了它,然後存活下去,成長起來,為今天的仇恨磨練自己,然後記住這一天。”
“用你的餘生牢牢的記住,去尋找機會將你的敵人全部殺死!”
鄭禮朗聲喊到,手從地上撈起滿臉恐懼,一直在叫喊“吥哩-呀的地精。
隨後,頗為嫌棄的捏住地精骯髒手臂,丟在樹下。
少年聽到鄭禮的喊話,像是下定了決心,重重的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
他咬着牙說道:“是的閣下,我會好好活下去,然後尋找機會殺光這些雜種,為我的父親報仇!”
少年說完,從樹上跳下來向著地精走去。
他略低着頭,死死的盯着在地上掙扎的地精,不發一言只是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指骨發白。
掙扎的地精看着走來的少年,擁有一定智慧,能聽得懂簡單通用語的它自然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於是,它雙手並用掙扎的遠離走來的少年,眼看着少年大步走來,離它越來越近。
這隻地精恐懼的用一隻手爬行,另一隻手則抓起一團地上的腐臭泥土,砸向少年。
泥土砸來,少年並不躲閃只是閉上眼睛,任憑泥土砸在臉上。
他一步一步,走到地精的身前,在地精恐懼的眼神里,高舉手中的匕首用盡全力刺向身下地精的胸膛。
一刀,一刀,又一刀。
不知重複多少次刺穿,拔出。
漸漸地,身下的地精不再掙扎,它死了,醜陋的臉上還凝固臨死前的恐懼和痛苦,整個地精的身體就像塊破布玩偶,傷口密佈全身。
鄭禮站在不遠處安靜的看着少年發泄,等他情緒稍微平靜一些后,從死去地精身上扯出一塊較為乾淨的布條,遞給少年。
“乾的很不錯,好好休息一會,順便擦掉你身上沾的血,待會我會領着你前往三豬鎮送你去找你的姑姑。”
“不!”
少年抬起頭,丟開手中的匕首,跪在鄭禮的身前。
他抬起頭,露出一張充斥着仇恨的雙眼:“尊敬的閣下,我想成為您的僕從為您工作,我不需要酬勞,也不需要您的承諾。”
“我只需要每天應該的食物和一把普通的武器,並允許我能在合適的時候向這些雜種復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