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國煉獄
nbsp;看到躺在冷硬冰棺里的遺體后，卡洛的家人一陣嚎啕大哭，傷心得得幾yu昏厥。
卡洛的遺體告別儀式在次ri舉行，和另一個巡邏小隊在前天死去的那兩名隊員一起。老約翰和蒙特爾、尼爾德兩位神甫為他們三個做了最後的禱告。此時還居住在卡托鎮的人幾乎都到了，現場氣氛一片肅穆。卡洛的死給小鎮再度蒙上了一層yin翳。
自那以後，整個卡托鎮上空似乎都被哀雲所籠罩。每天都有人受傷，沒多久又傳出了死人的消息，局勢變得越來越緊張。小鎮居民的情緒慢慢由樂觀變得絕望，開始想到了逃離，逃到阿弗萊斯或者斯圖亞特，亦或是其他有教廷強者坐鎮的地方去。
但雷克斯並不看好他們的這一決定。姑且不說此刻才走已經有些晚了，整個小鎮似乎都已隱隱被蟲子們圍合，能否順利離去都成問題。單說未經領主允許私自離開領地，便註定了往後的ri子只能像yin溝里的臭老鼠一樣躲躲藏藏，隨時jing惕被人告發后貶為奴隸的風險。
“哥哥，看，我也能激發出聖光了！”安妮興奮地圍繞着雷克斯轉了幾圈，然後將她那個聖十字架遞到雷克斯眼前。十字架上還有一絲殘留的聖光尚未散去，顯然是成功激發了神術而非中途逸散才有的。
老約翰給他的那兩個聖十字架，雷克斯將其中一個給了安妮，連帶着從文森特那裏了解到的使用神術物品的竅門也一併傳授給了她。雷克斯每個禮拜都要出去巡邏，只有安妮和里奧兩個孩子在家，自然要設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雷克斯笑着揉了揉安妮棕sè的捲髮，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安妮真棒！再多練習一會兒吧，如果能做到不管處於什麼情況都能保持意念的集中，在劇烈的行動中也能順利激發聖光就更好了！”
“安妮會努力的，安妮要保護哥哥和里奧呢。”安妮便脆生生地笑了一陣，乖巧地回了雷克斯上次練習神術的房間，自己琢磨其中的訣竅去了。
雷克斯心裏一陣安慰，因嚴峻的形勢而產生的擔憂也散去了一些。他笑了笑，又將目光投向一邊正抱着那隻疑似聖甲蟲的生物玩得不亦樂乎的弟弟：“里奧，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
“沒……”里奧的小臉頓時皺得跟個包子似的，但見到雷克斯臉上有些不高興，還是戀戀不捨地將手中的甲蟲放在了桌子上，“我馬上去看書！哥你別生氣。”
“嗯，去吧。”雷克斯點了點頭，示意里奧去隔壁單獨為他辟出來的小書房裏溫習今天要掌握的書籍。
其實文森特從來沒有再里奧面前說過話，甚至連異象都沒有展露過。但不知為什麼里奧就是喜歡和這隻蟲子呆在一起。只要雷克斯一不留神，他就會偷偷地將文森特拿出來，放在手心裏把玩一番。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里奧眼中的文森特，和包括雷克斯、安妮在內的其他人眼中的那隻灰不溜秋的破甲蟲，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一開始他總喜歡用“漂亮”之類的詞彙來形容，這讓雷克斯還以為里奧的審美情趣和常人相差得太遠。
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在里奧的視界中，文森特竟然是一隻銀華璀璨，泛着淡紫sè毫光的漂亮甲蟲。根本就不是雷克斯他們以為的那個樣子。這也難怪里奧喜歡的不忍釋手了，畢竟小孩子都喜歡一些sè澤艷麗的東西。
“為什麼會這樣？”雷克斯低下頭小聲地問文森特。
甲蟲的眼睛毫無預兆地閃過淡淡的銀sè光暈，文森特那特有的傲氣中帶着點惡趣味的聲音在雷克斯的腦海中響起：“因為里奧能透過浮華的現象，看到我真實的本質，而你們這些渺小而又愚蠢的凡人顯然不能夠理解。”
雷克斯進一步追問：“那為什麼他能，而我和安妮不能？”
“無可奉告！”文森特簡單地回了一句，聲音十分堅定，“不過你可以求我，或許我一高興就告訴你了？”
“……”雷克斯心中一陣腹誹。
事實上，這種毫無意義的對話，兩人已經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一開始雷克斯還有些當真，十分誠懇地表達了自己想要了解事實真相的希望，結果被文森特狠狠地涮了一把。打那以後他就知道了這隻討厭的蟲子究竟有多惡趣味了。
文森特低聲笑了一會兒，再一次提起了那個雷克斯還在下意識迴避的問題：“對了，竊取信仰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雷克斯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神sè。自從三天前巡邏回來后，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強大的蟲子，詭秘的詛咒，這次蟲災似乎比兩年前的那次還要來勢洶洶。此外那天聽到的那個奇怪的聲音，似乎也昭示着托勒姆巫師們正式從幕後走到了台前。儘管前去打探情況的傑弗遜牧師還沒有回來，但基本上小鎮裏的人都已經意識到，魔蟲災變大概是真的來了！
雷克斯越來越感覺到了自己實力的不濟。原本在沒得到聖十字架前，他想着如果自己能獲得超凡能力，那就再好不過了。但自從能夠使用“聖光灼燒”、“迷霧驅散”這兩個神術后，雷克斯卻又開始不再滿足於區區一級神術的威力，渴望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
尤其是當勞爾為了保護他而被即死詛咒命中，臉sè一片青灰的時候，雷克斯對於力量的渴求幾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程度：“若我能有法蘭克林大人那般強大的實力，又怎麼會懼怕什麼巫師，擔心這小小的蟲災？”
人心思變，yu壑難填。儘管雷克斯獲得力量的出發點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不受侵害，但隨着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雷克斯對更高等級超凡能力的訴求也越發強烈起來。
“我還沒想好！”雷克斯艱澀地咽了一口唾沫。儘管心態已經在無聲無息間轉變，但真要他就這麼走上瀆神的道路一去不復返，雷克斯還是有些下定不了決心：“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呵，隨你！”文森特嗤笑了一聲，複眼中的銀sè光暈慢慢隱去，不再說話。
雷克斯尷尬地撓撓頭，將目光投向窗外廣袤的天宇。
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烏雲，空氣頓時變得悶熱且cháo濕起來。銀sè的電弧在雲層中閃動，隨後是轟隆的雷聲。天地間一片壓抑的感覺。
雷克斯怔怔地望着窗外，口中喃喃地念叨着幾個單詞：“唉，力量，守護，超凡能力，體質天賦……”
腦海中浮現出安妮和里奧可愛的面孔，老約翰慈和的目光，杜莎爽朗的笑臉，還有勞爾代他承受詛咒時痛苦的表情，雷克斯眼中閃過一絲晦澀的眸光。
“或許，也只能這樣了！”雷克斯拳頭緊握，手上隱約泛起根根青筋，“信仰還是力量，天國亦或者煉獄深淵……”
便在這時，樓下傳來了勞爾溫和而又厚重的聲音：“雷克斯在家嗎？快去教堂，傑弗遜先生回來了！”
“轟隆——”
窗外閃過一聲驚雷，雷克斯猛地抬頭，心中一陣戰慄。腦海中各種念頭糾纏不休，他嚯地站起身來打開門往樓下奔去：“終於，要有最終的結論了嗎？”
魔蟲災變是否捲土重來，死亡悲劇會否再度重演？一切的答案，今天終於要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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