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結伴同行

第八章 結伴同行

大家拿着刀劍,面面相,不知所措,這老頭看起來應該是個魔法師吧,一般的戰士是不會穿那麼礙事的長袍的,可是,哪裏會有這種不知死活的魔法師,沒有戰士的保護,就這麼隨隨便便往一群充滿敵意的人中間走。

這個,讓他過來嗎?萬一他有惡意可怎麼辦?不讓他過來嗎?嗯,他說他是來治傷的,看起來又沒惡意,要是莫名其妙動了手,打傷了一個魔法師,可不是小事。

在這遲疑之間,東方已經走到他們面前了,再進兩步,明晃晃的刀劍就要戮到身上來了,東方卻好象完全沒感覺一般直往前走。

倒是這些拿刀拿劍的人嚇得縮手不迭,生怕一不小心擦破這個陌生人一點油皮。沒有人會願意隨便和一個來歷不明,深淺不知的魔法師結仇的。

那位少爺早被這連番變化嚇得雙眼直,根本不能做正常的反應,更別提正確地號施令了。幸好那重傷的護衛領還能保持幾分清醒,沉聲喊:“讓開。”

如果得不到有效的醫治,這批重傷的人,不是死也是殘廢,即然這樣,還不如乾脆賭一賭。於其這樣小心翼翼,即不放心,又不敢傷害那人,白白做出一番可笑的舉動,還真不如大大方方讓人過來象話些。

東方走過來,輕輕一拍他的肩膀,他只覺一股說不出的溫暖柔和之意迅速漫布全身,轉眼之間,傷痛之感便已大消。

卻不知東方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已經用一縷內力,遊走過他全身的經脈,很輕鬆地確定,這些長相不同的人,身體構造,經脈運行,和以前世界的人並無任何不同之處,也就是說他所知的一切練武方式,同樣能適合這個新世界中的人,而能夠殺人傷人的武功技法,也同樣對這些人有效。

東方漫不經心看看他的傷口,低聲喝:“找一塊長木板來。”

有個機靈點的人應了一聲,轉眼跑到大樹邊上,跳得老高,砍下幾根堅固的長樹枝。

東方接過來,將就一些就迅速地為那人扶正斷骨,飛速綁好固定,然後淡淡說:“至少三個月內,這隻手不要有太強的動作,慢慢骨頭就會長好。”

轉過身來。走到那個胳膊流血不止地護衛身邊。信手一拂。指風微動。已是點住了他傷口四處地穴位。止住血勢。這才漫不經心地給他草草包紮一番。

再走到那個肚子上挨了一箭地倒霉蛋身旁。隨意瞄了一眼。雖然本可以點那人地穴位為他止痛。不過東方看不起這等沒骨氣地傢伙。一手抓住箭尾。招呼也不打一聲。往外猛一拔。在那人地長聲慘叫和四周諸人地黑臉色中。他淡淡說:“死不了。別嚎了。”然後又是無比迅速地止血包紮。

他就這麼隨便地在重傷員中間走了一圈。所有人地傷勢都得到了處理。他治傷止血正骨清理傷口包紮。諸般動作都無經快捷迅速。旁邊地人睜大眼睛看。看得兩眼花頭昏。也沒能記得清他地動作。只覺他地雙手翻飛之間。再猙獰可怕地傷口。都迅速得到最好地處理。剛才還面如死灰地人轉眼就了血色。剛才還在哀叫連連地人。忽然間愕然地喊:“不疼了。不疼了。”

這個。這個。是魔法嗎?

是魔法。可是沒看到他頌念咒文。也不象別地法師或神官那樣做出治傷時那鄭重地姿式。說不是魔法。普通地包紮。怎麼可以手式這麼漂亮。這麼快捷。又怎麼可能一包上。就止了那象河水一樣流個不停地血。就讓人那麼重地傷。都不覺得痛。

大家互相望望。這個。應該。那個。是魔法地吧。

其實換了任何一個稍有見識的武林人都知道的東方處理傷患的方法簡單到了極點,他甚至連消毒和上藥,都直接省略了。出血太多就點穴止血,痛得太厲害,就點麻穴,或一些讓人感覺遲鈍的穴位。身體太虛弱,就簡單地輸點兒內力過去,在武林中,隨便一個走過幾年江湖,有過十幾年功力底子的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然而這裏的人,卻象沒見過世面的傻瓜一般,少見多怪,在那張口結舌地望着東方。

護衛們眼中大多充滿敬畏,在這片大陸上,擁有神奇力量的魔法師一向是大家最敬重也最畏懼的,魔法師的地位之高,甚至可以隨意出入宮廷,與國王公候們交際共歡,一個國家擁有多少高等魔法師,直接代表着這個國家的實力有多麼強大。

魔法師們地位極為崇高,為人效力所收取的報酬也往往高得嚇人,大陸冒險公會中,擁有稍好一點魔法師的傭兵團,身份地位也相對要高出很多。象他們的主人,已經算是很有權勢和錢財的貴人了,雖說不是請不起高級魔法師,但如果沒必要,也不願意花費那筆大錢,這次出門,以為沒多大危險,只帶了一個普通的灰袍法師出門,結果一遇敵人,僅僅只來得及完成一個束縛遲緩咒語,就被殺死,那些強大的,眩目的魔法,根本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大家不會知道,那位倒霉的,這麼大年紀才考到魔法師執照沒多久,因為索要報酬低而常能接到工作,但也因此而丟掉性命的傢伙,根本連一個咒語都沒完成,大家眼中所謂的束縛遲緩,當然全都是東方的功勞。

而相比男人的敬畏,女人們看着東方的眼神已經是充滿了崇拜了,魔法師啊,多麼神秘的身份,多麼傳奇的身份,多麼讓人浮想聯的身份,轉眼之間,那黑乎乎的袍子和花白的頭,外帶滿臉的皺紋,在她們眼中都變得可愛起來了。

蒼老,陰沉,長袍,白,皺紋,在人們心中,這本來就是強大的魔法師必備的招牌。

然而,就在大家痴痴獃呆望着東方浮想聯翩,產生無限神往時,一聲的驢叫,打斷了大家美好的想像。

卻見一隻黑不留丟,怎麼看,怎麼低等,怎麼看,怎麼卑微的驢子,慢吞吞踱了過來,到了東方面前。

東方笑着拍拍他:“打架的時候,你倒跑得快,這會子又來了,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

眾皆愕然,這個,不是吧,那隻驢子是這個魔法師的……

東方連招呼也不和大家打一聲,翻身就上了驢背,這次他圖爽快,想儘快離開這批麻煩人,倒是沒照老規矩倒騎毛驢。

然而,已經讓許多人美好而充滿幻想的心,剎時間碎了一地。啊啊啊,神奇的魔法師啊,神秘的魔法師啊,這這這,就算要代步,也該有最神駿的白馬,最漂亮的獨角獸,甚至最強大的飛龍啊,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驢一頭小黑驢呢?

這這這,就算是最低等的武士,最落魄的傭兵,也絕不會屑於用驢子來做自己的代步工具的啊。

再說,魔法師不是都會傳送術和飄浮術的嗎?實在不行用走也沒關係,怎麼可以這麼丟臉地騎一頭驢。

大家開始對東方還是充滿崇拜的,感覺他是個了不起的魔法師,但現在,心中立刻把他看低了許多,就算是個魔法師,一個混到只能騎驢的魔法師,該有多沒用,多落魄啊,怪不得他不會念咒語,怪不得他不能隔着一兩步就施展法術,而要這麼辛苦地又包又扎又綁又架呢。

相比大家心情的忽起忽落,對東方看法的大幅改變,身為護衛隊長的艾倫卻不敢看輕這個忽如其來的魔法師。他的確沒有象普通神官那樣念誦咒文,也不象高階神職人員那樣,能用強大的治療咒,讓斷了的骨頭很快接好,但是,他碰觸自己的那一刻,那無比溫暖而柔和的力量,驅盡了身體裏所有的寒冷和痛楚,那種感覺和上次七大主教合力施展光之祝福時,給他的幸福溫暖感一樣,可是光之祝福是聚集了七大主教,準備了半個月,還有三百名神官牧師的協助才能用一上午的時間完成的,雖說光之祝福的範圍極之廣大,幾乎覆蓋了整個神殿,但是,這個人卻是沒有念誦咒文,沒有做出手式,甚至沒有一絲的準備,就立刻讓他感受到這種力量。而且在他走開之後,自己竟感覺到,剛剛苦戰之後,無比虛弱的身體居然充盈着力量,似乎跳起來,再大戰一場都沒有問題。精神從未這麼舒暢娛悅過,就連放眼向四周望去,看到的每一點動靜,聽到的每一絲聲息,都象比以前清晰得多了。這簡直就是神跡了。

他當然不知道東方因為急於探查他體內的氣機經脈,內力輸得稍快,一不小心,替他沖開好幾個穴道,讓他平白撿好好些年功力的大便宜。

他這裏心裏七上八下,無數種猜測冒出來,東方卻懶得理會眾人的眼光和想法,治過一堆人的傷之後,他自己都為自己莫名其妙惹來的這場無聊事感到好笑,正看到驢兒過來,他就上了驢子,連招呼也不打一聲,拍拍驢背,催它離開。

艾倫眼見東方要走,而其他人還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急忙大叫一聲:“尊敬的魔法師,請等一下。”

東方根本沒有理他,一人一驢,晃悠悠地要離開。

其他人還手足無措,艾倫已經撲了過去,顧不得傷勢,攔在驢子前面:“尊敬的法師。”

“我不是法師。”東方用他那有些生澀不夠熟練的語氣說“我只是個流浪。”

艾倫心思靈動,飛快地分析,這人說話好象很艱澀,一句簡單的話也說得很慢,應該是很少與人溝通,很少說話的人。很多魔法師都喜歡離群索居,這也不奇怪,他自稱是流浪,應該是屬於性格古怪的魔法師,即然他不承認是法師,要想追問他的身份,來自哪裏,自然是不行了,這個時候,可不能得罪他。

這裏想定,那邊已深施一禮,恭敬地說:“即使是流浪的腳步,有時也會為不幸停駐。因為您的幫助使我們擺脫了災難,至少讓我們有機會表達一下謝意。”

他退後一步,一手撫胸,再次很正式地行鞠躬行禮,同時伸手一指後方那個打扮華麗得如同一隻孔的年青人:“這位是恩科萊子爵大人,我是大人的護衛長二級劍士艾倫,因事趕去坎特恩城,沒想到在半路遇上強盜,大家都受了重傷,幸好有您的幫助,我們才沒有遭受慘重的損失。希望您能給我們機會,報答您的恩情。”

他這樣彬彬有禮,可惜東方卻懶得給他面子:“如果你能讓開,就算報答過我了。”

艾倫知道魔法師大多驕傲,所以也不覺得生氣,只笑着說:“您自稱是流浪,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有沒有確切的流浪目的呢?”

東方閱歷何其之豐,已是聽出他的打算,心念動間,卻也很合作地說:“沒有。”

“即然這樣,為什麼不與我們同行呢?”艾倫打蛇隨棍上“坎特恩是一座宏偉而熱鬧的城市,最近又有很多有趣的慶典,大陸最有名的美女,希雅小姐的品酒會也將要在那裏舉辦,您和我們同行,連進城的檢查都可以省略,也不必為通行證而煩惱了。”

他一邊說,一邊拚命給自己的主人遞眼色。

那位漂亮的恩科萊子爵象所有年青的貴族子弟一樣,眼睛長在頭頂上,剛從大難中逃脫,就懶得給一個只能騎驢的魔法師賞賜好臉色,但能幹的護衛長一個眼色又一個眼色遞過來,他也回神來了,再沒用的魔法師總比沒有好,自己一行人中的法師已經被殺,而離最近的大城市還有好幾天的路,就算想到冒險工會或魔法師工會雇傭新的法師,也來不及,萬一再生強盜事件可怎麼辦。

想到這裏,他勉強讓臉色和善些:“是啊,和我們同行吧,你幫了我們的的忙,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等到了坎特恩,你要多少說個數字就行。”

對於主人這種永遠放不下架子的驕傲,艾倫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氣,忙又陪上笑對東方說:“子爵不喜歡說話,不過,他即然開口挽留,就是連他也很感激您的幫助了。”

東方原本懶得理會他們,然而見他們這樣,你一個眼色來,我一個眼色去,做得七情上臉,演技拙劣,不覺好笑,再念及剛才艾倫說的那句話,心中竟是微微一動,罷罷罷,且陪他們玩玩罷,於是,他微笑着點頭:“好,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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