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十個戰俘面帶土色,不情不願的終於挪到了他們面前。想烏嘎族何時在水果族面前露出如此狼狽的神色!塔塔為本族的雄起倍感欣慰,剛聽了白艾那一段見識長遠的言論,終於放下心,不再擔心這個女神是瘋子,首次看到了水果族未來壯大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
戰俘們已做好被虐待的準備,臉上儘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把他們的繩子解開。”
戰俘們一個個青着臉,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白艾走過去,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
“歡迎你們加入水果族。”
戰俘們疑惑的睜開了眼睛。一旁的塔塔打量着戰俘們,邊打量邊點頭,看來烏嘎族很守信用,送來的都是“正品貨”,臉蛋與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另一邊白艾安撫着仍驚魂未定的十隻小羔羊,告訴他們水果族不是大灰狼。其他水果族也不再說什麼,像招呼客人一樣拉他們坐下,一起分享鮮美的水果。
十個戰俘依次介紹了自己,什麼烏奔、烏雷、烏爪子的,反正白艾是一個也沒記住,為了儘快消除他們與水果族的隔閡,也為了以後不被這些拗口的名字整得頭暈,白艾眼珠子一轉。
“大家一起改名字吧,改成專屬水果族的名字。”
戰俘們聞言集體臉黑了一下,水果族的名字啊,好丟人!但現在人在屋檐下,也沒有回頭路了,他們不想得罪這個從頭到尾一直在發號施令的女人,於是水果大聯盟又加入了十種新水果。
看着眼前的一群“水果”開會,白艾突然覺得這片土地也不是那麼貧瘠,至少他們能說出幾種水果的名字,就表示這片土地出產幾種水果。
“水果族的老大,不是一個叫暮澤的男人嗎?”
新加入的菠蘿終於有勇氣說出心中的疑問。
“首領烏拉……”
正要說,元老水果們集體瞪着這個看來有些冒失的新人,眼裏的意思很明顯:你小子叫誰首領呢?
“我是說烏嘎族的首領烏拉喜歡的水果族首領暮澤聽說是個美男子。”
感受到威脅,菠蘿敢緊改口。
“誰說我是美男子呀?”
暮澤大豬頭終於醒來,剛走出來就心情很好的聽到這句中聽的話。所有新水果順着聲音抬頭一看,呆了,這……這就是美男子?這不是烏嘎族去年過年祭神的大豬頭嗎?新水果中的女人臉上更是透着藏不住的失望,她們因美貌被烏拉趕出族中,看來烏拉看女人的眼光還行,看男人的眼光就……其實她是“男色肓”吧,比這大豬頭長得順眼的男人不是滿地都是嗎?
“這是首領暮澤?”
一個新水果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悄悄向一個老水果小心求證。
“對呀。”
但老水果肯定的回答殘忍的打碎了新水果們的這最後一絲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
“那……那個能代首領說話的女人就是你們的智者塔塔嗎?”
聞言,全場一僵,老水果們傻傻的看着那個問話的新來的傻芒果,是不是剛才老水果嚴重打擊了新水果,所以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新水果打擊老水果了?沒人敢看白艾現在的表情,氣氛就這樣僵持着。直到塔塔突然像見了鬼似的蹦起來。
“不要褻瀆了女神,惹怒了她,小心她剝了你的芒果皮。”
芒——果——皮,新來的芒果表情有點扭曲,一時還有些難以適應這個“可愛”的新名字。
塔塔原本是想撇清關係,卻不料反而因此招來白艾狠狠的一瞪,愛記仇的白艾陰陰的眯了眯眼睛,竟然在新人面前如此醜化我的形象?我要剝也只會剝你的塔塔皮!塔塔雖無法從白艾的眼中確切的讀出她此時的想法,但從那陰狠的目光看來,絕不是什麼好事,不由的背後一陣陣發寒。
小芒果,還是該叫傻芒果呢?仍沒有一點覺悟的跡象,他東張西望,又發現了一件稀奇事。
“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那個身手異常靈敏,他們扔光了所有長矛也扎不中的怪異的猴子?”
所有老水果都閉上了眼睛,低下腦袋,捂住耳朵,對接下來即將要上演的慘劇全作無視。果然,沒過幾秒,如他們料的那樣,沒有任何的意外,預料中的慘叫響起。
“救命啊!有人扒芒果皮了!”
其餘新水果互遞了個眼神,交換意見,並達成一致,決定入鄉隨俗,也學老水果們一樣閉上眼睛,低下腦袋,捂住耳朵,他們也什麼都沒看見。
“怪異的猴子是什麼意思?你說呀!你說呀!你倒是說呀!”
坐在一旁的暮澤吃吃的笑着,悠哉的啃着水果,一口香蕉一口菠蘿的,愜意的看着眼前的折磨大戲,他的霉運終於轉到別人身上去了。
“烏拉說的……嗚嗚嗚……”
“烏拉是什麼?”
白艾再問,她記性不好,忘了菠蘿才剛說的。
“烏拉就是我們的首……不!烏拉是烏嘎族的首領。”
烏拉?聽到這個名字,暮澤僵了會,一會後,又繼續啃他的水果,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臉色陰了些,啃水果的力度大了點……好吧,其實不只大了一點,那力度和啃仇人的力度差不多。
“烏拉說的?好,過段日子我去收拾她。”
“支持!”
暮澤毫不猶豫的響應。
“女神,我錯了,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芒果終於學會乖點,只是依然不太會說話。
“什麼?放屁?你居然讓我做這麼不雅的事?你當我是吃了塔塔根的野豬嗎?就會放屁!”
聽到這個,暮澤心虛地挪了挪身子,轉了個個兒,背對着眾人,不讓人看見他異樣的神色。
“想不到平日見到的烏嘎族個個凶神惡煞的,送的戰俘卻是一個比一個俊朗,都是一表人才的,想必你們在烏嘎族都是最俊的吧?”
塔塔見白艾開始暴走,為了防止事態惡化,也就是為了不在這些新水果們來的第一天就讓他們見識到水果族太多負面形象,比如瘋子女神。他忙岔開話題,打圓場。隨意扯了句廢話轉移眾人的視線,不想新水果們卻很認真的做了回答,還是否定的。
“不,我們都是族中最差的,烏嘎族男子以凶為俊,以惡為美,而我們這樣長得與兇惡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一直都是被視為烏嘎族的恥辱。所以這次挑選戰俘,我們幾個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菠蘿做為新水果的男性代表,黯然的說著他們傷心的過往。
“烏嘎族的長相歧視相當嚴重,長得凶的惡的都將被重點培養成為烏嘎族的勇士,他們的未來都是十分光鮮體面的,而像我們這樣的,生下來就只有被嫌棄的份,很小就被打發到後方打雜,擔水、打掃、伺奉勇士什麼的,時不時的還要受些白眼與欺凌。”
“我們和他們可不同,我們才不是因為長得太丑被趕出來的。我們是因為長得太漂亮才被趕出來的,烏拉不喜歡族裏有比她漂亮的女人,雖然族裏那些男人是捨不得我們,不過,烏嘎族,烏拉最大。”
新水果女性代表荔枝聽了菠蘿的話,趕緊跳出來澄清,以免老水果們誤會他們都是一樣的,都是因為長得太丑才被趕出來的。
“照你們說的,這個烏拉相當變態哦。”
白艾不知何時恢復了理智,還很有閑心的盤腿而坐,摸着下巴,研究出這個結論。
“對!絕對變態!超級變態!不是一般的變態!”
聽到這,暮澤再也忍不住轉過身來揚着啃了大半的西瓜皮表示支持,卻引來老水果們的一致側目。首領過去不一直都是第一個與白艾女神唱反調嗎?今天怎麼比他們還乖呢?今天的太陽難不成是方的嗎?
“看什麼看?我說的不對嗎?白艾女神的話能有錯嗎?”
暮澤擔心他們發現他的異樣,一方面又畏懼白艾的淫威,怕芒果身上的霉運又跑回他身上來,因此故作正氣凜然,不過這在熟知他熟知得只差他身上有幾根毛不曉了的老水果們眼中,卻是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不過這個烏拉也挺聰明的呢。”
白艾絲毫不理會他蹩腳的馬屁言論。
“哎?聰明?那隻母猩猩哪裏聰明了?”
“嗯?”
白艾絲毫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很好奇的轉過頭問新水果們:
“你們原來的首領是只母猩猩啊?”
十個水果一致點頭,遲疑一會又搖頭又點頭的。在見識這位女神暴走的破壞力后,新水果學會了察言觀色與謹言慎行,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個暴躁女神真的是問他們原來的老大的種族問題還是長相問題,擔心馬屁拍到馬腿上,只好全面回答。
暮澤沒好氣的接過話茬,替這群傻傻的新水果回話:
“人長得跟母猩猩沒區別。”
終於明白了問題的方向,十個新水果一致點頭附合,順便拍拍暮澤馬屁。
“暮澤,那隻母猩猩真的很聰明呢。”
白艾順口也叫上了母猩猩。
“她哪聰明了?你能說服我的話,我就告訴你我原來的名字。”
暮澤情緒激動,一時衝動的作出不明智的許諾,其實該說只要提到“烏拉”這兩個關鍵字,他就沒有平心靜氣的時候。
卻不想白艾撇撇嘴:
“我對你的名字沒有興趣。”
“女神,答應吧。首領原來的名字絕對有知道的價值,再加個條件,你贏了以後能叫他原來的名字!”
塔塔已經完全倒戈向白艾,擠眉弄眼的暗示白艾她贏了絕對不吃虧,招來暮澤的一瞪也絲毫不在意。貌似其中真的有玄機呢。
“好,成交。”哼哼,反正他又沒說她輸了會怎樣。
白艾開始陳述。
“那母猩猩並不是真的喜歡醜男,她這麼做是為了得到更多的美男子。”
“反對!”
暮澤直接打斷她的說話。
“反對無效!”
她沖他露出個凶像要他乖乖聽他說。
“如果只有醜男能成為合格的勇士,那我也會選擇留下醜男!氏族強大了,要美男子去別的地方搶就是了,要多少有多少。”
什麼叫要美男子去別的地方搶就是了,要多少有多少?這個女人好可怕!暮澤雖然聽懂了其中的道理,但不表示支持。她這樣只會讓族裏變成和烏嘎族一樣殘暴,她也會變成烏拉第二,甚至比烏拉更變態!
“將這個做法可以引用到我們和鹿的約定上,我們放棄了捕捉鹿,但是可以得到更多的鹿送來的食物。”
“同意!”
榴槤第一個想通這個道理。
“我們也同意!”
其他老水果也紛紛表示同意,反正榴槤聰明,聽他的一般也不會有問題。新水果們為了不樹敵,也紛紛附和。大勢所趨逼着暮澤不得不低頭!
“我原來的名字是……是……”
他吱吱唔唔,皺着眉低頭考慮,看他痛苦的表情似乎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緊皺的眉頭不知可以夾死幾隻蚊子了,但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情不願的吐出答案:
“山竹。”
“山豬?”白艾已明了,但故意壞心眼兒的逗他。
“是山竹!”他不滿的大叫。
“是山豬。”白艾悠哉的又打起捉弄他的壞主意。
“山竹!”
“不對,是山豬。”
“不對,是山竹!”
“對,是山竹。”白艾突然話鋒一轉,暮澤來不及剎車,順口反對:
“不對,是山豬!”
一說出口,就發現自己又被耍了!
“是你自己說的哦,山豬——”
白艾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哇哈哈,周圍的人群爆笑。
“好,山豬就山豬,既然你喜歡,那我以後都叫你山豬吧。”
白艾假惺惺的做出一副好人樣,發現他真的很好耍呢。被她接二連三戲弄,暮澤已被欺負得體無完膚,也忘了首領的威嚴,只能幹瞪着一雙豬眼。
“嗡——”
一個小黑點飛過白艾的眼前,她揮揮手將它趕開,另一隻又飛過來。定睛一看,居然是蒼蠅!真是大煞風景!噁心它們胖乎乎的身子裏一定包了不少髒東西,而不願伸手去拍,揮舞手驅趕卻招來更多,難道是水果不新鮮了?扔掉手上的果子,蒼蠅仍縈繞着她。再不趕緊遠離人群,別的人會發現有蒼蠅圍着她,會以為她也不“新鮮”了呢。邊走邊驅趕蒼蠅,走着走着,一股異味竄入她的鼻子。難道有野豬來這偷吃塔塔根?她睜大鼻孔想找出氣味的來源,東嗅西嗅,嗅了一會卻找不到。突然她注意到,似乎她走到哪,異味就跟到哪。揚手趕蒼蠅,袖子正好掠過鼻子,她一愣,尷尬的發現那個異味的源頭似乎就是她自己。好險,還好剛才混在人堆里沒被發現。想一想,來這都三天了呢,滿地滾到處爬的,衣服是早該臭了。該換衣服了,可是在這裏,在這樣的一個蠻荒時代,去哪找衣服換呢?暮澤他們都窮得快衣不蔽體了,能上哪找更換的衣服。不過,她記得她聞過暮澤身上沒有異味呢,他應該不是一塊破布裹到老吧,應該有替換的東西吧。可是,這叫喊她如何開口哦,告訴他們她都臭了,要衣服換?以前的肥皂劇都說,神仙不洗澡的,萬一洗掉些“仙泥”還少些道行,但是她不是真正的神仙,她一點也不想留住這一身“仙泥”。
咋辦呢?白艾皺着眉頭原地打轉轉,腦子裏迅速轉着想主意,但一想到這的資源匱乏,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邊想着邊揮手繼續趕着不厭其煩的追着她的蒼蠅,哎哎哎,它們可以不用這麼努力提醒她,她有多臭嗎?真是很傷自尊啊。
好嚴重的問題啊,白艾轉着轉着,終於轉累了,席地而坐,摸着下巴,嘴裏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臭,臭,臭……”嗯?臭?啊!有了!秦始皇老兒掛了以後,大臣把魷魚和他的遺體放在一起“以亂其臭”。不過她才不要以亂其臭,她要以香蓋臭!對哦,洞裏不是還有好大一堆清香怡人的水果嗎?想到就做,她偷偷摸摸,做賊似的遠遠繞開人群,溜進洞裏,揀了些特別香的果子抱在懷裏,左右嗅嗅聞聞,確定蓋住了自己的異味,才放心的走向正傻樂着的暮澤。
“看,跳舞。”
暮澤一眼看見白艾,嗯……應該是一眼看見她懷裏的那一堆香香的果子,熱情的拉她坐下(熱情應該是對水果的),引她看向正翩翩起舞的新老水果們。白艾抱着果子,心心念念着重要問題,一時沒空注意到暮澤的不正常,小心翼翼的坐下。一邊裝模作樣的看着跳舞,一邊悄悄附到暮澤耳邊問:
“你怎麼換衣服的?”
“嗯?”
吵雜的環境讓暮澤沒聽清。
“你怎麼換衣服的?”
“啊?”
他側耳細聽也聽不清她說什麼。
“你怎麼換衣服的!”
她加大音量。
“哦——”
他終於聽清了,白艾欣慰,但他的下句話讓她馬上收回了欣慰。
“你還打我主意呢?”
他皺眉,這女神還賊心不死啊?問他這麼**的問題,以為他聽不出來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打你的大豬頭!”
果然豬嘴裏也是吐不出象牙的,白艾氣得又在他的豬頭上打一巴掌,他摸着痛處,納悶,難道他又錯了?
“說!你怎麼換衣服的?”
她繼續問,音量很低,語調很兇。
“脫了再穿唄。”
嗚嗚嗚——她到底想怎麼樣嘛。
“你有兩套衣服?”
白艾雙眼發亮。
“兩套衣服?好奢侈哦,西瓜他們的裙子都還沒穿全呢。”
這女神,以為他們是富裕的烏嘎族嗎?
“沒穿全?”
什麼意思,西瓜他們是男孩子,裸着上身很正常,下身也有破布裹着的,怎麼說裙子都沒穿全呢?白艾疑惑的看向正和別的男孩子一起跳舞跳得正歡的西瓜,恰巧他們此時手拉手,一彎腰,衝著白艾所在方向一撅**——白艾被這動作驚得噎了一下,一手拉住暮澤,顫着聲音,顫抖着手指,指向西瓜他們問:
“他們……他們**上的是什麼?”
“椰子殼啊。”
白艾又噎了一下,腦海霎時成空白了,她眼神獃滯,嘴張成一個標準的“O”,獃獃的看着還在跳舞的男孩們,他們**上扣着的兩個椰子殼隨着他們的舞步,還時不時的彈起,泄露春光,好齷齪的風景。白艾忙捂住眼睛,她會長針眼的!她會長針眼的!她一定會長針眼的!這個……這個水果族真的不是一般的窮!竟然連破布遮羞都遮不全!
“難怪你說兩套衣服是奢侈。”
“沒辦法啊,要首先照顧女人嘛。”
還好,所有的女人穿得還算齊全。前兩天還真沒注意看男孩們的**,他們前面圍着破布,後面扣椰殼……這……這……這大概只有窮到極限才能想出的對策!那她就不能再把他們身上唯一一小塊破布也搶了!哎,只能另想辦法了,找誰呢……等等,那幾個新來的水果穿得倒是挺齊全的,無論上面下面,前面後面,仔細看他們,發現他們不但穿得足量,還挺講究的,都是獸皮。那麼……嘿嘿嘿!白艾偷笑,一個主意在腦中形成,不過笑沒幾下,就想到現實的執行問題,於是笑容收起,實行有點難度呢,有沒有再簡單點的辦法呢?
“哎,暮澤,你怎麼保持不發臭的?”
暮澤的眉又皺起,這女神怎麼總問這樣讓人發窘的問題呢?
“說嘛。”
白艾推推暮澤,暮澤扭過頭看她,只見她一臉可怕的媚笑,嚇得他趕緊吐實話。
“連人帶衣服,跳進水裏,洗乾淨,再躺石頭上連衣服帶人的,一起晒乾。”
呃,她可沒衣服耐曬,看來只能用那個辦法了。她附在暮澤耳邊說出自己的辦法,暮澤聽完無言的看着她,一臉虧她想得出的表情,直搖頭。白艾黑下臉,隱隱有風雨欲來的跡象,迫於淫威,暮澤只好不幹不脆的投降。
“這個太危險了,那你答應我,如果成了,你就不再喊我原來的名字。”
“成成成!”
她笑眯眯的滿口答應,這個交易太值了。
入夜,白天的喧鬧漸漸散去,一天的疲倦讓眾人很快的一個個睡去,各式各樣的呼嚕聲開始在洞裏此起彼伏的響起。一會兒,估摸着所有人都已入睡,兩個鬼鬼祟祟的黑影悄悄爬起,躡手躡腳的繞過熟睡的人們,溜出了洞外。在月光的映照下,原來是白艾與暮澤。估算着離開了眾人的聽力範圍,兩人開始低聲交談密謀。
“我怕不成呢,這樣吧,你先去么么湖邊等着有個準備,萬一不行的話,你就連人帶衣服跳進湖裏洗吧。”
“行。”
兩人嘀咕完后即分開各自行動。
估計暮澤得去很久,白艾慢吞吞的一路踢着石子走向么么湖。無聊的將手揣進衣袋裏,卻不想竟然摸到個東西,掏出一看:一張皺巴巴的OK綳,還是防水的呢。看了一會,又覺着無趣,再塞回衣袋裏,無聊的想沒準這個小東西以後也派得上用場呢。
夜裏的林子比白天還要熱鬧,沒有了人類活動的打擾,晝伏夜出的昆蟲你一聲我一聲大膽的鳴叫着,頭頂上被參天的樹木遮得只剩一小方的天空月朗星稀。不知哪裏飛出只烏鴉,在白艾頭上盤旋,久久的賴着不肯走,還邊飛邊嚷:
“哇——人類——哇——人類……”
白艾不想與一隻鳥計較,繼續走着,只是,每個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於是,走了一段路后,她停下了腳步,彎腰揀起幾顆石子,瞅准那隻呱噪的鳥,狠狠的一併扔出去。亂石撲天飛來,烏鴉躲閃不及,在空中被打得歪了幾個趔趄,高叫着:
“哇——我沒有蛋——哇——我沒有蛋……”
倉皇飛去。白艾無言的望着它遠去的一點也不優美的身姿,看來它以前被想發動戰爭的氏族搶過蛋。放心吧,我一輩子也不會搶你的蛋,她心想。她這輩子沒想過主動去攻擊誰,但這不表示,她一輩子遇不上戰爭,但就算真的要打哪的話,她也不會傻不拉嘰的去孵烏鴉蛋。
正胡思亂想,遠方忽然傳來隱約的呼救聲:
“救命……救命……”
白艾停住腳步,側耳聆聽,貌似有人在求救呢,儘管聲音很奇怪,。低低的求救聲里還夾雜着“噗嚕“聲,就像水泡形成的聲音,難不成還有東西可以邊吐泡泡邊喊救命?好奇的循着聲音跟去,方向正好是去么么湖的。越來越近,聲音漸漸清晰,撥開湖畔繁茂的草叢,月光下鱗光閃閃的么么湖映入眼帘。白艾四下張望,突然,不遠處近岸的水上一個上上下下晃動的黑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剛巧,又是兩聲求救聲響起,看來應該就是那個搖搖晃晃的黑影發出來的。她小跑過去,近了,藉著月光,她終於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樣,也在看清時嚇了一跳,好大的一隻么么魚啊。不過,和她前面見到的么么魚不同呢,她還以為所有么么魚都是圓滾滾的,怎麼這隻卻像是一隻被放了氣的橡皮艇,半沉半浮的勉強在水面上掙扎着,大大的嘴一張一合:
“救命……救命……噗嚕……”
求救聲果然是它發出來的,看樣子它似乎是溺水了,不過,魚會溺水嗎?但看它辛苦的樣子,已容不得她再細細思考,顧不得挽起褲腿,她試探着走進水裏,幸好這裏近岸,水不深,她一步一步小心靠近大么么魚,伸手抓住了它快退化乾淨的小鰭,把它往岸上扯。還好這麼么魚個頭雖大,但含水量不足,她還勉強拉得動。費力的將么么魚拉到岸上后,她跌坐在草叢上大口喘氣,哎,她一直不是干體力活的料。休息了會,待呼吸平順后,她才湊近還在一張一合的魚嘴,問:
“大么么,你怎麼啦?”
“我的肚子……被……石頭劃破了一個小洞。”
“啊?我幫你找找看。:
白艾挽高袖子,開始圍着么么魚在它身上翻找,不過,要在一條像橡皮艇一樣大的么么魚身上找個小洞真不容易。她開始還細細找着,只是大么么魚層層疊疊的沒完的肚皮很快用完了她本就不多的耐心,手上動作也漸漸粗魯起來。撩開一層又一層的皺皮,她睜大眼掃視,從前邊翻到後邊,好不容易才發現個指頭大小的洞。
“是這個嗎?”
“不是……那是每個么么魚天生都會有的一個洞。”
“哎?”
天生都會有的洞……白艾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確定,如果換成一個人或者一條狗,一隻猴子,她就能確定。她對么么魚的身體結構不太清楚,搖搖頭,她換個地方繼續扒,又發現個洞。
“是這嗎?”
“嗯……是這裏。“
確定了地方,白艾思付着如何堵上這個小洞。用石子,么么魚尖叫,用水草,么么魚慘叫。頭疼的皺眉想着別的辦法,想了會,想起剛在衣袋裏摸出的那片防水OK綳。也沒別的辦法了,用它試試吧。她摸出OK綳,略略撫去皺褶,貼在小洞上。沒想到一會兒,大么么魚漸漸鼓起了肚皮,像一個膨脹的熱氣球。
“**呀,我終於能好好的呼吸了。”
“你離水已經很久了,大么么。”
白艾好心的提醒這隻似乎有點高興過頭的大么么,它還是只魚。
“沒關係,我們么么魚在水裏和陸地上都能呼吸。”
哦?這麼神奇?白艾眯眼好好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隻膨脹的“氣球”。
“可是剛才你好像還差點淹死哦。”
“呃——么么魚居然差點被淹死是很丟人呢。只是湖裏不知是什麼時候多了塊大石頭,割破了我的肚皮,肚皮破了洞,就不能吸進足夠的水,我的肚皮太大了,漏水的地方粘在一起,我無法鼓足勁分開,只好喊救命。”
“你真的能在地上呼吸?我沒見過別的么么魚在地上活動。”
白艾戳戳大么么透明的肚皮,很好奇它的質感怎會和塑料片一樣。
“我們的鰭都退化了,在水裏都不用游泳,就這麼漂着不是很愜意嗎?而且也沒有動物喜歡吃我們。”
她無言,第一次見到連游泳都懶得游的懶魚,還懶得這麼理直氣壯的!難怪檸檬能輕易的抓住它們當方便水袋用。
“大么么,鰭是很重要的,做魚不可以這麼懶!”
“哦?我不覺得呢。”
白艾覺得自己真像個傻瓜,大半夜的在這跟一條魚講鰭的重要性。
“你的鰭要是能用,你就能避開湖裏的石頭,也不會劃破肚皮了,更不會差點丟臉的淹死。”
“湖裏以前都沒有石頭的。”
這條么么魚似乎還沒有吸取教訓。
白艾看着這麼么魚的大個子,好歹也是個祖宗級別的“魚物”了,在它的懶惰思想影響下,不知道有多少小么么魚放棄了活動,順水漂流,任鰭退化。看來不給它點實際的教訓它是不會長記性的。
“那你在這慢慢曬月光,我回去睡了。”
白艾打個呵欠,調頭就走。見她欲走,大么么魚這才急了。
“喂,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你不是能在陸地上呼吸嗎?”
白艾腳步不停。
“可是,我在地上動不了啊。”
“是魚都能蹦兩下,你自個蹦回湖裏去吧。”
“我沒有鰭啊!”
“我又沒剪你的鰭,你以為你那是鯊魚翅啊。”
“求求你——”
大么么魚急得快哭了。
“你自己不愛動讓鰭退化,以後哪天被衝上來還是會死的,你就認命吧,不是漂哪是哪嘛,那就漂到哪死到哪吧。”
可憐之魚必有可恨之處,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不必心疼它。
“我保證一定加強運動!真的!求求你,將我推回湖裏吧,不然等太陽出來了,我會被曬死的!”
白艾這才回頭,揪着么么魚的小鰭將它扯回湖裏。
“剛才叫你大么么覺得挺好呢,以後我就叫你大么么吧,從現在起你要多運動,學會用鰭控制身體。你只要多用鰭,鰭會慢慢大起來的,我會每天來檢查你的運動情況的,你要是敢偷懶,我就把你再拉上岸來曬太陽!現在開始,動鰭!划水!”
大么么只能聽命,拚命揮動幾片巴掌大小的鰭,卻不見什麼效果,只是在原處翻滾。
“快點……快點!”
白艾像個嚴苛的教練一樣催着大么么。
“動不了了,太累了。”
大么么停止翻滾。
“快點,繼續!”
大么么乾脆充耳不聞,閉上眼漂在那裝死。
白艾也不跟它羅嗦,不發一語的下水揪住它的小鰭,將它拖上岸,然後調頭就走。
“不要!不要!我錯了!”
大么么這下才慌了,忙求饒。
白艾不理它徑直走。
“我真的錯了——”
大么么驚慌的看着樹林裏的人影越走越遠。
“回來——我錯了,我動,我動還不行嗎?”
嗚嗚嗚——人影走得更遠了。
“求求你——嗚嗚嗚——“
完了,人影都沒了。
“哇——求你回來,我再也不敢了。“
大么么絕望的哭聲在夜裏傳得很遠,很遠。
另一邊,往回走的白艾選擇性失聰,她沒聽見什麼奇怪的么么魚的哭嚎。折騰這麼半天,也不知道暮澤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想起他走之前還一直嘮叨着這事不成的,她對他本來就不多的信心就直線下滑。她凝着眉低頭走着,連石子都忘了踢,直到一堆東西突然杵到她鼻子前,攔住她的去路,她一驚,反射性的後退兩步。抬頭一看,那堆東西後面原來是暮澤那張豬臉!看着他拿的那堆東西,看樣子他是成功了,她該高興的,不過,她沒好氣的從他手上接過那堆東西,但動作稍嫌粗魯,類似於搶。她小聲的嘀咕抱怨,這傢伙是鬼嗎?走路都不帶聲的。不過手裏的好東西帶來的喜悅很快衝淡了這麼份不快。
“就是這些嗎?果然是好東西,不過,就是有點味道了,得先洗了才能用。”
“嗯,你自己去洗吧,你答應我的事沒忘吧?”
暮澤雙手環抱,不放心的提醒白艾她先前許下的承諾,正說著,忽然一陣夜風吹過,風裏還夾雜着些奇怪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在哭嗎?”
他從沒聽過這麼奇怪的鳴咽。
“是懶么么,走,去么么湖,順便去看看那條懶魚。”
“哎?是么么魚啊,那沒什麼意思,你自己去……”
一聽是么么魚,暮澤即擺擺手,不想去了,但強悍的白艾又不是第一次無視他的意見了,直接拽着他就走。兩人走到么么湖邊,暮澤不可置信的看着趴在岸上那個已經哭成淚魚兒的大么么。大么么聽見聲音抬頭看見他們這兩個救星,忙停止哭泣張合著魚嘴認錯兼呼救:
“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快讓我回湖裏吧。”
不過在暮澤的耳朵里聽來,只是大么么張着嘴不停“么么、么么……”的亂叫,他一句也聽不懂。
“它說什麼呢?”
暮澤好奇着看着地上的“大水袋“。
“你把它拖回湖裏,然後看着它在水裏翻圈圈,翻滿500圈為止,如果半路它不肯動了就把它再拖回岸上曬魚乾。”
暮澤清楚的聽見趴在地上的“大水袋”為這句恐怖的話又發出了哭聲,唉,又多了一個瘋子女神的受害者。
白艾交待完,即走到一邊去,將暮澤給她的東西洗乾淨,晾在湖邊的石頭上。然後悠哉的靠着樹榦,很有興緻的看着月光下一條圓鼓鼓的大魚奮力的在水裏一遍又一遍的翻着圈圈,邊翻邊哭,一個男人在旁邊認真的數着“101……102……103……”,夜涼似水,夜風輕拂,么么湖上水光鱗鱗,月光將一切染上一層幽藍色,美麗得讓人心醉。歡樂的蟲鳴,和着某隻么么魚的哀號,成了最好的催眠曲,讓白艾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