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水榭

第19章 水榭

更新時間:2013-05-16

她強自撐着身子屏住呼吸,想要矇混過去。

“我知道你在那裏,快出來!”聲音再次緊逼過來。真討厭,漾兒的精明在此刻讓人如此憎惡。

薛岩眼一閉,心想完了,被她發現還不如自覺站出來比較體面。她正要張口,突然一道黑影掠過,她的嘴給捂的死死的。慌亂中她還是能感覺出來那是只女人的手,纖細、柔軟,透着些冰涼。她驚恐的睜大了雙眼,使勁扭頭想要看清這人是誰,可是對方恰好抵在她身後。她正要掙扎,卻聽得那人在她耳邊發出一聲“喵嗚”的聲音,接着又發出了第二聲,惟妙惟肖,讓她都不得不佩服起來。

漾兒本也慌張,聽是貓叫,拍着胸口說道:“哎呀,嚇死我了,原來是只貓啊,該死的。”

門外的聲音說道:“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有任何差錯……”

下面的對話刻意放低了聲音。

薛岩被那人挾持着往陰暗處挪去,很快到了一個看似隱蔽的地方,背後那人說道:“不要出聲,明天未時中,你想辦法去一個叫七瓣雲的水榭,會有人在那等你。聽清楚了嗎?”

薛言遲疑的點了點頭,那人慢慢鬆開了手。因為捂得太過嚴實,她都快窒息了。此刻得了空隙,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再看那人,身材修長,一襲黑色衣衫,臉上矇著塊紗巾。

“你是誰?”話才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問的多餘,既然打扮成這樣就是不想被人認出真實面目。

那人果然說道:“這個你不用知道,如果你還不算笨的話,應該能猜到我是敵是友。按我說的去做,你不會吃虧的。”

“你為什麼要幫我?”剛才那兩聲貓叫的確是幫了她,但是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她很想知道。

那人冷笑了一聲,迅速的繞過幾個彎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薛岩知道這裏不能久留,趕緊站起身來分辨了一下大概方位,然後往卧房的方向走去。

漾兒和門外那人迅速結束了對話,又往假山背後轉了一遭,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她便打着哈欠往後院走去。

晚風陣陣,花影重重,靈定園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格外迷離。

未時中?七瓣雲?

薛岩帶着疑惑胡亂睡了一夜,早上起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想着夜裏的遭遇,如夢如幻,讓人難辨真假。

該相信嗎,按照那黑衫女子所說去探訪一番?另外,漾兒肯定是知道實情的,可是照目前的情形她不會說真話,原來她在自己身邊另有目的,可是她的目的何在,她的主子又是誰呢?

“郡主,您一大早的想什麼呢?”漾兒掀開羅帳,看她神情獃滯,發問道。

“哦,沒什麼,有些累而已。”她掩飾着,從今以後對這個貼身侍婢要小心提防了。

漾兒笑着扶她起來梳妝。

薛岩在銅鏡里暗暗打量她,看她一絲不苟的模樣,心裏十分焦躁。這個丫頭聰明的緊,如何能撇開她獨自出門?另外,那個叫七瓣雲的水榭究竟在哪裏?王府就像一座迷宮,她還未來得及摸清地形,只恨自己昨夜沒有追問清楚,想到這她輕輕的嘆了口氣。

漾兒是機敏的,關切的說道:“奴婢總覺得郡主今天氣色不對,是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么?”

是啊,昨夜她怎麼可能睡的好,沒被這丫頭髮現就算運氣了。

她沒有接話。

漾兒又說道:“剛才韋夫人着人來通知,讓您把綉本好好看看,說不準就這幾天要來問話。”

唉,又是韋夫人,好掃興。她接過漾兒遞上來的書,嘆了口氣。

“韋夫人有跟您限定時日嗎,您也不要太辛苦了!”漾兒竟有些不平。

薛岩懶懶的瞥了她一眼,心裏突然一抖。對了,昨天自己是獨自一人去流連坊的,漾兒並不在場,回來的路上也沒有跟她提及當時的情形,她並不知曉韋夫人曾說過什麼話。另外,她是懼怕韋夫人的,這麼短的時間她們不可能碰過面。於是薛岩裝作不耐煩的說道:“韋夫人讓我先過一遍,並要我今天未時再單獨去流連坊找她,你說我的氣色能好嗎?”

漾兒聽說是韋夫人的意思,不便說什麼,直接端了早飯過來。

薛岩暗自歡喜,沒想到這韋夫人關鍵時候還能做擋箭牌,不錯不錯。

只是這個七瓣雲在哪,王府偌大的地界,讓她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找到這個水榭談何容易。

她心不在焉的翻開書本,腦子裏卻在跑馬,壓根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麼。

漾兒好心提醒道:“郡主,怎麼樣,今天能看得完嗎?”

她沒好氣的說道:“哪有那麼容易,這圖案又不是文章,一點規律都沒有,你當是看小人書哪。”

漾兒訕訕的說道:“對不起郡主,奴婢沒讀過什麼書,不知道什麼規律不規律的,幫不了您了。”

唉,幸虧她沒讀過書,要不成人精了。

薛岩不再答話,收了神重新去看書上的花樣,突然發現這哪裏是什麼綉本,分明是本,翻到的那頁正是連王府連叔叔家的族譜。

漾兒又拿錯了,唉,她搖搖頭,有些氣惱。目光卻不經意的被一行字吸引了——連錦豐,連王爺連銳長子,天資聰穎,大禹二十九年承世子位,,四十三年歿,年二十四。

連錦豐?

原來連叔叔還有個兄長,只是很不幸,年紀輕輕就去世了。她哀嘆一聲。

手上摸着紙張,感覺有些不對,再翻過一頁,咦?居然是一張手抄圖,另用漿糊粘了貼上去的。這書以前翻過,並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她來了精神,細看那圖,上面勾勾畫畫,甚是潦草,其中有個圓圈處居然標註了三個醒目的字體——七瓣雲!

啊!七瓣雲!

汗都驚出來了。

再仔細對照分辨,她的心裏立刻明朗起來,這個水榭就在靈定園不遠的左邊角上。

不由的好一陣竊喜,接着又緊張起來,是誰把草圖附在書里給她看的,雖然園裏的丫鬟都不識字,放這張紙的人不怕露餡,可是怎麼偏巧算準她今天會翻這本書呢。

漾兒……難道是漾兒的安排?她警覺的抬起頭,透過紗窗看到漾兒正在廊下指導亭兒澆花鋤草。會是她嗎?她需要繞這個彎嗎,究竟是有意還是巧合?

再想想,她的那聲冷笑,還有昨夜的情景……不對,沒有理由是她!

但又會是誰呢?

重新看那張圖,她又有了新的發現。最底下有個細小的箭頭指向了一處偏門,偏門過去是長廊,然後再轉過去居然就是這個水榭。照這圖上的意思她只要找到靈定園的這個偏門就能出園子,然後去到那水榭。

如此取巧,不可思議!

她把整本書一頁一頁的翻查到了末尾,想看下是否還有其他的指示,可是除了這幅圖再也沒有附加的內容,不免有些失落。

時間過的飛快,快到未時中了,漾兒陪着薛岩出了門,執意要送她到流連坊門口。想到昨夜園門口的那場密會,那個只聞其聲的嬤嬤曾指明了要盯住她。

薛岩更加堅信那張草圖並非漾兒的意思,純粹是個巧合,否則她不會守的這麼緊,所幸自己也早有了準備。

一路上留意着四周,回想是否跟紙上繪製的圖案吻合。到達園門口的假山處時薛岩突然驚呼道:“哎呀,壞事了。”

漾兒哆嗦了一下,問道:“怎麼啦,郡主?”

“都是你不提醒我,韋夫人讓我去的時候要帶上,可能想查我之前的功課,你看我兩手空空,拿什麼去見她,見了她豈不要挨罵!”薛岩抱怨道。

漾兒記得她根本沒說起要帶書一說,有些委屈。

薛岩催促道:“時間不等人,你快回去取,我在這裏等你,快去快去。”

好吧,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漾兒深諳此道,掉頭就跑。

薛岩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表情,哈哈,終於把這個小尾巴甩掉咯。

她想着那圖上的箭頭所指,徑直往假山背後走去,那裏有一條比較隱秘的小道通向偏門。

曲曲折折的走了一段,眼前果然出現了一扇木門,矮小陳舊,看樣子廢棄多時了。她試着推了推,居然被她輕巧的推開了。於是她貓着腰走到外面,看門上纏着兩道鐵鏈,不過早已經銹跡斑斑,不知道是誰事先打開了它。她迅速掩上門,像脫了樊籠的鳥兒一般伸開雙臂飛奔起來,直朝着那水榭的方向。

遠遠的,果然看到一處水榭,還有個嬤嬤在裏面打掃。她走近了些,看那個水榭上赫然寫着三個綠漆大字——七瓣雲。

嬤嬤頭髮雪白,正俯着身子慢慢的揮動着掃把,看起來十分吃力。見有人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了頭繼續幹活。

奇怪,見了郡主居然不跪拜請安,怎的如此無禮?

薛岩很是納悶,吃不準這個嬤嬤是否就是要找的那個人。她想進了水榭再說,但是那揚起的灰塵十分嗆人,她只得站的遠一些喊道:“哎呀,老嬤嬤,你這樣掃怎麼行,得灑些水才行啊,要不全是灰塵人怎麼受的了?”

嬤嬤抬頭回道:“啊?你說什麼?”

薛岩再次說道:“老嬤嬤,你得灑些水才行啊,要不這灰塵實在嗆人啊。”

“哦,你要喝水啊,這裏沒有水,你去別處討去吧。”

“我說你要洒水才行呢。”

“沒有沒有,你去別處討吧。”嬤嬤一邊說著一邊擺了擺手。

哎,不僅眼睛不濟認不得她這個郡主,連耳朵都不靈了,真是瞎費勁!

估計這人不是約她的那個人,薛延耐着性子想等她打掃完走人。沒想到老嬤嬤居然坐了下來,又開始去抹那石桌石凳。

王府這麼多僕人,怎麼就派一個老嬤嬤來辦差,而且非要在這個時候。她十分焦急,時間不等人,那個原說是等她的人到底什麼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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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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