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冊·上窮碧落下黃泉 第一百零一回 萬丈心
韓夜之所以有信心十招之內能拿下鎮獄明王，是因為他通過千里眼和順風耳仔細分析過鎮獄明王已知的所有能力。
憑藉順風耳的聽心術，韓夜獲悉鎮獄明王雖已將沸油地獄落向陰司十殿、將穿心地獄落向陽間大都，但從萬丈高空落下尚需半柱香的時間。
這時，千里眼也看到了陰司上空那翻滾沸騰的油海，並估算了一下下落速度，證實順風耳所言不錯。
於是乎，韓夜跟千里眼順風耳交代過幾句話后，用幻天錯影將司徒雲夢換到了自己的位置。
借千里眼和順風耳之口，韓夜安排司徒雲夢只等九天玄女、金神蓐收、水落櫻、洪錦、龍吉推回各自負責的地獄后，就還陽去大都抵擋穿心地獄；又令司徒雲夢按兵不動，等自己帶薛燕擊敗鎮獄明王后再解陰司十殿之危。
韓夜認為，他已和薛燕血脈相連、心意相通，只要配合起來，鎮獄明王的讀心術就再也讀不到什麼有用的心聲了。
其實薛燕也並不是打不過鎮獄明王，只是缺少一個關鍵的人引導，一旦堅定信念，定能所向披靡！
而那個關鍵的人……捨我其誰？
從小，韓夜就深受韓風教育：男人要有責任心。
妻子願意跟着自己，讓她開心固然是一種責任。
那同伴跟着自己，讓同伴自在就不是一種責任嗎？
尤其是一生一世、誓永相隨的薛燕。
干最硬的仗！
打最狠的架！
和強敵見招拆招！
把任何不可能都變成可能！！
想到這裏，耳邊又聽到順風耳向自己描述着鎮獄明王如何辱罵薛燕，韓夜雄心萬丈、義憤填膺，從懷裏摸出一隻梅花鏢，沿着千里眼指向的位置射了過去。
梅花鏢自然是薛燕送給韓夜的，說是放在韓夜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儘管韓夜不怎麼玩暗器，但自從他領悟了自在之身後，施展幻天錯影時也能與他熟悉的物事對調了，那麼這枚梅花鏢自然就成了韓夜奇襲的絕佳媒介。
恰好梅花鏢又是薛燕慣用暗器，當它射到薛燕身邊並變化成光芒萬丈、英凜俊秀的韓夜本尊后，自是令薛燕欣喜不已、鬥志激昂。
三年前，就是在鬼界，薛燕封魂成劍，情深意重，感動了韓夜；
三年後，也是在鬼界！韓夜投桃報李，雄心萬丈，振奮了薛燕！
“上吧，燕兒。”
韓夜抓住薛燕的纖臂，就像握住了當年的那柄魔劍，以玄元真力將薛燕朝着上空的鎮獄明王擲了過去。
按理說薛燕會像往常一樣來一句：喂喂喂！別把姑奶奶當兵器扔出去啊！
但這次，薛燕沒有再對韓夜大呼小叫，她知道韓夜想做什麼，並已提前在韓夜手臂上纏上了數千根銀絲線，只待韓夜將她擲出，她便帶動韓夜一同逆空飛行。
才飛出數百丈，薛燕就使出了乾坤一擲，將身後跟着的韓夜以天外神力再度擲出，此時，韓夜的速度又陡增一倍，已化作一道白光沖向鎮獄明王！
而他身上連着的銀絲線則把薛燕帶得更快了！
“去！”韓夜凝聚極限昊天之力再將薛燕連同銀絲線投了出去，在三重加速之下，薛燕終變為一束水藍迅光，眨眼就從六千丈之外投射到了鎮獄明王身前！
待鎮獄明王六隻眼睛看清楚薛燕時，薛燕已經撞在了他下意識架擋在身前的各類神兵利器之上！
“砰——————！！！”
但聽天地一聲劇響，鬼界轟鳴茫茫。
速達，則力至。
速度突破極限的薛燕，力道也變得尤為可怕！她與鎮獄明王的激烈碰撞，掀起一股強勁風暴，席捲方圓三千里，震驚陰間十九州！
對撞氣流將天空吹至遼闊無雲！將各大懸空地獄由內向外吹出十數里！
雷鳴地獄雷音頓止！
風吼地獄風聲漸平！
熔岩地獄裏的熔岩瑟瑟發抖！
寒冰地獄上的冰川寸斷碎裂！
乾坤激蕩！
山河懼駭！！
薛燕一擊之力！竟將鎮獄明王的火雲刀、刺神槍、釋厄劍、雷電戟、金剛棍、戮魔叉、玄冰斧、破山錘齊齊打出了裂痕！
打得鎮獄明王倒退數丈！
打得鎮獄明王八手虎口滲出鮮血！
只因薛燕之軀本就等同於魔劍之軀，任何兵器再硬都硬不過魔劍！
是以，薛燕一往無前、堅不可摧地攻向鎮獄明王，登時便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人仰馬翻！！
但這僅是第一招。
就在薛燕以迅捷流光之勢攻向鎮獄明王的一瞬間，韓夜也蓄勢待發、后發而至！
韓夜施展幻天錯影，與別在薛燕身後的一支梅花鏢對調了位置。
他左手握緊鳴鴻寶刀，右手凝聚血氣抵在薛燕背心，大喝一聲：“燕兒！燕鵲鳴天！”
韓夜將鳴鴻刀氣與昊天真氣混而為一，傳遞至薛燕體內，令薛燕渾身變得光明熾熱，一股如蒼穹般雄渾無盡的靈力在她丹田之內匯聚，撐得她精神振奮、神采奕奕！
下一刻，薛燕就將這無窮無盡的力量竭力釋放了出來！
“呀——！！！”
薛燕放聲鳴叫，從她脊背上飛出一隻似鵲似燕、藍紅相間的氣化神鳥，展翅高歌，震驚千里！
音波之聲將方圓千里內所有水滴震到懸空！
所有火焰震得熄滅！
風雲退散！
大地揚灰！
而鎮獄明王那原本已被薛燕撞出裂痕的火雲刀、刺神槍、釋厄劍、雷電戟、金剛棍、戮魔叉、玄冰斧、破山錘，統統被這一招震成齏粉！
兩招。
僅僅兩招！
薛燕就將鎮獄明王手裏的兵器全部震碎！
還將鎮獄明王震得遍體鱗傷、渾身是血、顫抖不止！
鎮獄明王沒想到，得到韓夜鼓舞的薛燕竟如有神助，比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其實他哪裏知道，“燕鵲鳴天”這招的威力已不遜於三皇之一，薛燕之前僅用過一次，那日她化身至終魔劍、又與鳴鴻刀共鳴，無意間掌握了此招訣竅。
憑藉此招，薛燕更幫助韓夜和司徒雲夢化解了盤古極元的“萬痛鑽心”。
這也是韓夜認為他與薛燕能夠十招之內打敗鎮獄明王的關鍵：
薛燕身軀堅韌不破、技巧遊刃有餘，可惜力道不足，缺乏有效的手段強殺鎮獄明王。
但韓夜卻有，韓夜單挑鎮獄明王雖不能十招分出勝負，可只要有薛燕在，劍魔非魔，魔劍非劍，攜手並進，配合無間！
那麼，十招制勝，絕非空談！
鎮獄明王沒了稱手的兵器，氣勢銳減，不敢再輕舉妄動，他望了望薛燕身後威風凜凜的韓夜，又怒視薛燕罵道：“宵小之輩！無恥之徒！”
“有種就和本座一對一單挑！”
“突然把韓夜叫過來，以二斗一，算什麼本事？”
薛燕知道鎮獄明王在詭辯，正準備來一句：姑奶奶就是沒種，姑奶奶就不單挑，怎樣？
可出乎往常的是，韓夜不等薛燕開口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而後挺立胸膛，以萬丈晝光之姿對鎮獄明王道：
“你錯了。殊明。”
“燕兒並不是因為打不過你才和我聯手……”
“而是她根本沒必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精力。”
說著，韓夜抓着薛燕的胳膊，繼續面朝鎮獄明王，神情敬佩而自豪地道：
“洛陽薛女俠何等英雄？”
“她是救世主韓夜的生死之交！”
“也是六界之主司徒雲夢的金蘭姐妹！！”
“為什麼要跟你這樣的小人纏鬥在一起虛度光陰？”
韓夜說著，用冷冰冰的語氣對鎮獄明王吐出三個字：
“你配嗎？！”
薛燕驚訝地望着韓夜，儘管她知道韓夜和司徒雲夢一樣重情重義，但她不知道的是，韓夜竟將對自己的尊重和感激埋藏得如此之深！
深得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如昊天般高遠！
亦如滄海般遼闊！！
只見韓夜繼續拉着自己的手臂，又對鎮獄明王宣言道：
“你配不配，自有公論，無需多言……”
“我只知道，如果我韓夜不能帶着她十招之內擊敗你，那就不配做她的同伴！！”
說著這話，韓夜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翹。
龍紋護臂閃閃發亮，七星披風隨風飄揚，他丰神俊秀的面容充滿了自信！
如此帥氣！
如此迷人！！
時至今日，薛燕明白了，明白司徒雲夢為何會深深着迷於韓夜，也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直喜歡韓夜，再瞧不上別的男人。
因為，韓夜雄心萬丈、包容天地，能把一切不可能變成不可能！
這樣的男人，誰能不愛？
哪怕不談男女之情，跟着這樣一個男人也能永遠開心下去。
而過去那兩年時光只是還不夠開心，畢竟面對的對手不夠強大，不足以讓韓夜和自己盡興！
今日！正是時候！
就該跟韓夜一起，在鎮獄明王身上盡情釋放這種開心！！
有了韓夜的陪伴，薛燕越發地自在了，隨心所欲，愈戰愈勇！
接下來，就完全是韓夜和薛燕兩兩配合，單方面暴打鎮獄明王了。
只見韓夜將手裏的龍泉劍交到薛燕手下，施展幻天錯影將司徒雲夢換到了薛燕身旁，自己則換到了留仙秀才一家人的身邊。
因司徒雲夢和薛燕都懂韓夜，是以，當司徒雲夢看到薛燕手裏的龍泉劍時，二女瞬即明白了韓夜的想法：
韓夜要讓司徒雲夢和薛燕兩兩配合，令銀色魔劍再現於世！
於是乎，司徒雲夢雙手托住龍泉劍，將五彩靈力注入其上，令龍泉劍上附上一層泛着五彩光芒的劍形靈氣。
幻化劍氣長約五尺、刃寬劍大，正是魔劍的形狀！
薛燕見幻劍已成，將其抱在懷裏，閉眼默念：“心誠則靈，幻化成真”……
默念之間，五彩之光閃耀陰間，待光芒散去，龍泉劍已暫時化作實實在在的魔劍！
銀色的魔劍！
而這一系列動作，又因夜夢燕三人默契十足、配合極快，鎮獄明王根本來不及讀他三人的心，韓夜就已經將司徒雲夢換了過去，自己從薛燕手裏拿回了魔劍。
這也意味着韓夜能夠和薛燕一起施展魔劍技了！
“雙重劍氣破乾坤！！”
韓夜和薛燕心心相印，無須思考，同時喊出了這一招的名字。
韓夜揮劍、薛燕以手作刀，二人一左一右斜出劍氣，兩道剛強不二、無堅不摧的劍氣交織掃向鎮獄明王，當鎮獄明王用八隻手臂護在身前時，他只覺八隻手臂都快被夜燕二人的劍氣硬生生撕裂了！
而他身後的晦暗天空，也被這一招雙重劍氣破乾坤強行撕成一個接天引地、長達萬丈的大叉！！
夜燕二人合力使出的絕技，雖稱為“雙重”，威力卻是一重“劍氣破乾坤”的四倍！
鎮獄明王縱然金剛之軀，亦難免感到疼痛難當！
但這還只是第三招！
第四招，韓夜使出一式神威震八方，魔劍陡然射出萬道神光，與此同時，自他本人體內也迸發出一股霸道非常的沖劍擊氣波，向著四面八方推去，範圍及至萬丈，也硬生生將鎮獄明王推飛到萬丈之外！
這時，薛燕已經追飛出去，使出第五招——斗魂驚四海，她嬌小的身軀內迸發出一陣洶湧澎湃的黑氣，並在三百丈範圍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氣結界，將結界內的地水火風盡數吞沒，黯淡無光、恍若黑洞！
而這“斗魂驚四海”恰好就將迎面飛來的鎮獄明王吸了進來！
“去你的吧！！”
薛燕握緊拳頭，藉著黑氣的霸道內力，以一計升龍拳將鎮獄明王擊飛而上，遠遠看去，鎮獄明王就像被一條粗約百丈的黑色巨龍咬住，帶上天空！
鎮獄明王被控得動彈不得，任他三頭八臂都施展不開！
下一刻，韓夜已化作一道白光、薛燕化作一道藍光，二人追上了高空中的鎮獄明王。
韓夜以自在之身不斷躲閃鎮獄明王的拳擊，一邊躲閃一邊還能輕鬆自如地揮劍進攻，期間不斷調整位置，並以幻天錯影換來薛燕、幫助薛燕找位置進攻！
而薛燕則發出如雨一般的暗器射向鎮獄明王，屢屢能從刁鑽角度攻向鎮獄明王。
韓夜時而又會和這些梅花鏢、繡花針、鐵蒺藜對調位置，打鎮獄明王措手不及！
一時之間，四面八方全都是韓夜的掌擊、劍刺、腳踢！
全都是薛燕的掌擊、拳擊、暗器！
數萬次！
數十萬次！
數百萬次！
數千萬次！！
越來越快！
越來越密集！
方圓萬丈之內全是白晝韓夜和水藍薛燕的身影，藍白交匯，令天空變得如陽間晴空一般清澈明朗！
鎮獄明王縱有六隻眼睛，也完全跟不上韓夜和薛燕如浪潮一般的進攻！
鎮獄明王縱有八條手臂，在韓夜和薛燕的密集攻勢下，也跟沒手似的，根本無力招架！！
而鎮獄明王胡亂出拳，卻連韓夜和薛燕的衣角都摸不到！
薛燕跟韓夜一起打得特別痛快，她能感受到韓夜的內心，那顆包容自己的寬廣之心。
只要薛燕敢繼續跟着大家生活在一起，那他韓夜就敢帶着薛燕繼續縱橫寰宇、掃平強敵！
江湖兒女，本無親緣。
只為情故，血脈相連。
恩深似海，義薄雲天！
願攜終老，永世為仙！
終於，方圓萬丈之內全是薛燕的笑聲了，薛燕開心地笑道：
“哈哈哈！呆瓜，這算是幾招啊？”
韓夜回曰：“一招。”
薛燕又道：“才算一招啊？你可真賴皮！難怪你能吹牛十招之內干趴鎮獄明王！”
“這不是吹牛，是我精心測算過的。”
“信你個鬼！”
……
夜燕二人談笑風生，渾然不把鎮獄明王放在眼裏，鎮獄明王氣得三頭青筋暴起，卻拿二人無可奈何。
就連讀心術，也因二人變換位置太快、說話太多而完全讀不到任何有用的心聲了！
甚至於，三顆腦袋讀多了心，會讀得想吐！！
這時，韓夜又發話了：“行吧，時間有限，最後三招，解決這廝。”
三招？
六界之內只有教主才敢說這話！
韓夜這廝實在太過猖狂！
“汝好大的口氣——！！！”鎮獄明王惱羞成怒，大喝一聲，拼盡全身真力震開了方圓千丈之內的所有韓夜與薛燕的幻影，定眼一看，才看到韓夜已肅然立於千丈之外，薛燕則雙手環胸懸浮於他身旁。
韓夜右手兀自握着銀光閃閃的魔劍，左手幻化出金光奪目的霸刀鳴鴻，他深吸了一口氣，在這陰間感受着天地變化、萬物輪迴，終於使出了他的殺手鐧：
他將魔劍與霸刀！
將滅天神兵與殺神利器……
合二為一！！
“鳴鴻刀，明王也是神明，也是你我宿敵！今日將你融於魔劍，我們再現至終魔劍，斬殺明王！共創無上榮光！！”
鳴鴻刀興奮地抖動着，繼而解體，並迸發出閃耀蒼穹的數萬道金光，彷彿在響應着韓夜的號令，又彷彿在說：“主人！明白——！！”
那之後，數萬道金光如江河匯聚盡數融入銀色魔劍當中，令銀色魔劍也發出了劇烈的震顫！
緊接着，銀色魔劍從劍柄處開裂，一直裂到劍尖處，只聽砰然一聲，一道道金光從魔劍原本的軀殼裏迸射出來，映亮了天空整個穹頂！
……
“最強寶劍，竟再度現世了？”九天玄女望着漫天金光，驚訝地放下雙手來，這時的她，恰好將刀山地獄推回了豫州，並令其與原本大地重歸一處。
這個韓夜，當真屢次刷新了她的認知，越戰越強，無法估量！
……
“韓夜，我果然沒看錯你，一次次創造奇迹，超越六界眾生，了不起。”金神蓐收這時也正好用方圓百里的九天狂雷將熔岩地獄鎮壓回了并州，令熔岩地獄再回大地懷抱，他望着被魔劍金光吞沒的天地，頓生敬佩。
……
而與此同時，韓夜握着手裏的金光寶劍，其銀色外殼已化為塵粉隨風飄散，映入眼帘的便只有那把映滿五彩咒文的金色魔劍！
那！
便是魔劍的最後態勢——至終魔劍！
曾經一劍斬破盤古元神的六界第一神兵！！
有了這柄寶劍，韓夜不但能施展出魔劍技里最高層次的術法，更能將鳴鴻刀里的招式進一步提升威力！
看到目瞪口呆的鎮獄明王，韓夜並未停下攻勢，而是閃到鎮獄明王面前，一手握着至終魔劍，另一手凝聚起霸刀血氣，義憤填膺地道：
“殊明，你方才罵燕兒的話，韓某可都記着了！”
“給我聽好了！”
“薛女俠不是沒有家人。”
說著，韓夜朝着鎮獄明王單手打出一計“虎煞”，血氣之虎怒喝一聲轟在鎮獄明王身上，將他擊退丈許。
“韓未央就是她永遠的家人！”
說話間，韓夜眨眼擊出兩隻氣化血虎，轟向鎮獄明王：
“六界之主、鳳凰佛姥就是她最好的姐妹！”
再說話間，韓夜瞬間打出四隻氣化血虎，轟向鎮獄明王：
“舍妹韓玉和妹夫星辰是也是她的妹妹和妹夫！”
又說話間，韓夜頃刻打出八隻氣化血虎，轟向鎮獄明王：
“天天是她的乾兒子！”
“我們！都是她的家人——！！！”
說完這些話，韓夜總算施展出當日絕地之戰凌峰曾使出的霸刀最強奧義——“百虎煞”！
韓夜的拳風如一百頭兇猛無匹的荒古餓虎，瘋狂撕咬着鎮獄明王的身軀！
每一隻猛虎都具有殺傷上古神魔的威力！
一百頭猛虎！
只打得九天雲霄黯然失色、只打得十八地獄哀嚎連連！
它們毫不留情地打在鎮獄明王身上，令其痛苦萬分！
就連鎮獄明王身前環繞如猛龍的那鎖妖鐵索，也被百虎煞打成了碎末飛灰！！
鎮獄明王連連敗退、叫苦不迭！
而韓夜，還在傾瀉着他對鎮獄明王這個小人算計薛燕的不忿！
“你的家人在哪？”
“你就是個孤兒！”
“你就是個野種！！”
“你就是個賤種——！！！”
打着打着，韓夜變換招式，使出一式“群龍轟天”！
自他掌心轟出上百道赤龍，每一道都如霸刀絕技里的“赤龍轟天”那般威猛，群龍如洪流一般衝擊着鎮獄明王，將他硬生生轟上萬丈天空，將他的不壞之軀也打得傷痕纍纍！！
薛燕聽韓夜替她罵鎮獄明王，心裏自然歡喜，嘴上卻自言自語道：
“這個臭傢伙，叫他不要說肉麻的話，他要當姑奶奶的面說！”
“說好一起打，打到後面全給他一個人打了！”
“討厭。”
但韓夜已經殺紅了眼，沒空理會薛燕，只想把鎮獄明王打成殘廢，他化作一道白光追上被群龍轟天轟飛到更高天際的鎮獄明王，雙手握劍，終於也將極限的昊天之境短暫推升至虛無之境。
物我兩忘，無無有有！
天地之氣，一無所用，卻無所不用！
韓夜睜大了熾熱雙眸，將方圓萬里的靈力都如反向洪波般歸入體內，並對鎮獄明王怒聲罵道：
“沒爹養沒娘要的東西，滾！”
說著，他雙手高舉，使出了魔劍技里的至高絕技——天地元靈斬！
一道金光如同雷電般從空中劃下，劃過鎮獄明王的身軀！
天地為引，身軀為劍，五百里晦暗天空！五百里陰沉大地！均被這無上劍氣一分為二！！
天地元靈斬的餘威，亦將鎮獄明王身後劃開一道長達五百里、分天錯地的星雲虛空！
那麼，鎮獄明王區區天尊之力，可否抵擋韓夜這足以擊殺三皇的一劍呢？
不能。
萬萬不能。
這一劍，徹底將鎮獄明王斬成兩半。
而鎮獄明王即便有復原之能，此時也因天地元靈斬霸道的內力壓制，致使被斬開的缺口一直閃爍金光、無法重合！
韓夜一劍斬斷鎮獄明王，習慣性拿起燭龍酒袋想喝口酒助助興，但他開蓋一喝，才想起裏頭的梨花酒被自己倒光了，用來祭奠崆峒三仙去了。
“燕兒，有十招嗎？”韓夜轉頭看向遠方趕來的薛燕。
薛燕故作沒好氣地道：“九招！你這傢伙，只想着自己爽，不知道留一招給姑奶奶我啊！”
話是這麼說，薛燕心裏還是挺感激韓夜的，難免眉間帶着一些感動和喜悅。
韓夜看向被劈成兩半依然不死的鎮獄明王，雖然明王不死，但他也再無力與己方對抗。
故而，韓夜冷聲問道：“你不是會讀心術嗎？讀一讀，我現在心裏在想什麼？”
鎮獄明王確實是讀了。
但他再讀不出韓夜的心聲了。
因為韓夜的心，高不可攀！深不可測！
高，若萬丈蒼穹！
深，如萬丈深淵！
雄心萬丈，包容一切！
恰是讀心術的剋星！
而此時此刻，遠處憑藉慧眼觀察到此戰全程經過的留仙秀才，也終於略有一些理解韓夜了，他頗為感觸地在簿子上寫道：
“或許，真相併不想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韓大俠不喜歡薛女俠、欺負薛女俠。相反，他二人已有超越世俗的默契，相處自在，故而，一旦聯手，必能驚天動地、所向披靡！”
——《誌異》卷四·劍魔·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