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補遺

次日上午，幾人再次圍坐在了一起。

“接着昨天的說，歷時三個月，我終於將地仙基本都處理乾淨了，正準備着手下一步時，你們師叔就來了，我本以為多了一個幫手，沒想到她卻還有其他任務，那時淮南瘟疫盛行，她又精通醫術，不多時便又匆匆下山了。關於山谷的發現，我也十分疑惑，於是便去查找了《泉泠山志》，書上對它的記載十分含糊，只說千萬不要靠近，可師父卻早就交代我要把山谷中的東西封印起來。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這山谷的面積極大，許多奇異的怪物都沒有任何書面記載。”清徽突然改變了語氣，低聲喃喃道：“那段時光真是艱苦啊。”

突然又再次拉長了聲音：“六年！我們整整用了六年的光陰，終於解決了這些棘手的敵人。”他說這話時，臉上沒有任何神色，既沒有得勝歸來的榮耀，也沒有飽嘗痛苦的辛酸，而是真真切切的——麻木。

“每天一覺醒來就要再次面對新的敵人的麻木與無力，而又無可奈何，希望我的徒弟們，你們，永遠都不會經歷。六年的時間，足以讓我和師弟成長。”清徽長舒了一口氣，休息了片刻，接著說道：“第七年，我們做了最後一步，將山谷深處的東西封印起來，山谷的盡頭是一棵巨大無比的樹，那棵樹通體閃爍着耀眼的紫瑩瑩的光，而在這周圍的，是一切讓人感到恐懼的事物，詭異的巨手，無數奪命的黑影，鋪天蓋地朝我湧來，我拼盡全身力氣撲到樹下，耀眼的光讓我睜不開眼睛，我本以為必死無疑之時，一切刺耳的聲音在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陣無聲的沉默，清徽接著說：“我以為我那是已經死了，直到一股寒冷的流水浸濕我的衣服，我努力睜開雙眼，那棵樹下湧出了一股寒冷的流水，水中伴着紫瑩瑩的光點，之前的種種退了回去，一個聲音告訴我，它們已經被鎮住了，不會再從山谷中出來了。我安下心來，早已已筋疲力盡，困意襲來，我在寒冷的流水中昏睡了過去。”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太好了，還有脈搏，你快醒醒。”清寒搖動着清徽的身體，水流不知用什麼方法帶他來到了下游。終於，清徽醒了過來。

“你這麼久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和怪物同歸於盡了!還給你做了超度，燒了好幾袋元寶，沒想到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清寒開心的喊道。

“什……什麼？咳，咳，給我做了超度，還燒了元寶，真是我的好師弟啊。”清徽啞口無言。

聽到這裏，松風和雲樓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緊張。

“那股水流便是如今的泠泉，之後的故事嘛，就是每日在道觀中伺候祖師爺，再然後就遇到了雲樓，又遇到了松風。不過遺憾的是，自那之後，我二人就再也沒有夢見過師父了，不過他老人家心愿得以完成，又何嘗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呢？我講完了，看書去嘍。”說罷便拂袖而去了。

清徽笑着講完了一切，看似輕鬆，殊不知能笑着面對痛苦的，定然是已經承受過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