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往事

立冬一過，便到了寒衣節，超度法會是必不可少的，法會持續了一整天。晚間，清徽清寒回房休息了，松風雲樓點燃了大火爐，面對連續燒了幾天還像小山一樣的元寶和紙紮衣服無奈嘆氣。

“看來今夜又註定是個不眠夜了。”雲樓聳聳肩：“開始燒吧。”

深秋與初冬的夜晚，無疑是最好的：夏日裏讓人煩躁的蟲鳴聲消失殆盡，寂靜的夜晚，忽至兩聲徹骨的鳥鳴，和着涼風席地的聲音唱徹幽靜的山谷，尤其是那澄澈的月色，清輝裹住了山谷，蒼翠的山色在高樹枝頭凝萃，好似夏夜雨後永久的靜謐，這景緻是平日見不到的，此時的月光，柔似溪水緩流，靜似雪落無聲，清似美玉無瑕。一袋袋元寶被二人擲入火爐中，火色愈發旺盛，風中的二人又靠近了火爐些許。

“啊——終於燒完了！師兄，我們走吧。”松風打着哈欠，疲憊的說道。

月已西沉了，二人匆匆滅了火，各自回了房。寒衣節也告一段落了。

忽有一日，清徽召來了松風雲樓。

“好徒兒們，你們在泉泠山中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卻還不知道關於這座山的一些往事，今天我就給你們講講吧。”清徽起身捋着鬍子，踱起步來。

“我與你們師叔其實都是師父的陰傳弟子，所謂陰傳弟子，是師父他老人家在世時並未遇到合適的人收為徒弟，過世後進入有緣人的夢中收他為徒，施以教誨。很幸運，我和師弟被師父選中，成了泉泠觀的道士。不過在最初來到泉泠山時，還不是如今的光景。”清徽停住腳步，笑着看了看二人，又抬頭望向天空，接着回憶起來。

“當我最初來到這裏時山中的精怪與地仙頗多，道觀中的陳設也都破破爛爛了，不過無論是多麼強大的妖邪卻都無法進入道觀，師父特意囑咐我多帶些糧食來，我才得以暫且躲在道觀的密室里查找各類資料，來對付山中的敵人。我並不是打不過它們，而是這些東西都是我見所未見的，硬碰硬實屬是下下策。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才將這裏半數妖邪研究清楚。最終我選擇率先處理掉山中的地仙，其實地仙都很聰明，可它們都處於神志不清的發狂狀態之中，所以只要掌握其弱點，便能將其擊敗，在眾多地仙中，我用由強到弱的順序依次解決，等到把最強的幾個都處理掉后，剩下半數恢復了神志，離開了這裏，即使還有一部分，也都收斂了不少。”清徽停了下來，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卻在這過程中意外地發現，泉泠山的山谷，附近，沒有任何一個地仙會靠近，與其說是不去，不如說成是不敢去。”

只見二人都暗自吞了吞口水，滿臉期待的等清徽繼續說下去，可這時清徽卻面色一轉，笑呵呵地說道：“好了好了，該吃午飯了，快去吃飯吧，至於之後的事情，就留到明天再說吧！”二人見狀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