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原本來的不容易,一旦失去誰比誰更痛(五)
嫁入高門,愛情原本來的不容易,一旦失去誰比誰更痛(五)
“不行。<冰火#中文ai愨鵡琻”老爺子擱下茶杯,厲聲拒絕。
倪曼苦笑,並不說話。
“我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了,還杵在這裏幹什麼?”
倪曼抬頭看他,想了想才說:“那麼您就將剛才的話忘了吧,當我沒有來過。”
老人眼神凜冽起來,“你這是威脅我嗎?砝”
倪曼皺皺鼻子,搖頭說:“不是您不肯答應我嗎?那我的提議當然也無效。”
老人聽了,真的有夠嗆。忍住心頭的憤懣,他讓步,“你剛才說的話,我不相信。這樣吧,你簽一份合約,要是你違約了,我做些什麼,也沒人敢在背後說我以權勢壓人。”
倪曼微微一愣,這根本不像杜老爺子的作風逶。
“當然你可以不簽,同時楚恆的公司也會保不住。”老人臉色冷下來。
“為什麼?”
倪曼問,這是她一直疑惑的,“您惱厭我,為什麼要把矛頭指向自己的孫子。他從來都很尊敬您。”
“我喜歡聽話的孩子。”
簡簡短短一句話,倪曼便明白了,咬着唇沉默。
“公司可以再辦,或者從此從政為官,這一直是我給他想好的路子。而你,對他的事業人生沒有任何幫助,只會造成妨礙。只有你走了,我為他鋪設的一切才能成行。”
倪曼心裏跟翻了五味瓶似的,臉上擠不出一絲表情。
協議很快擬定出來,一章紙,內容很簡單,無非讓她離開后永遠不要回來,否則會遭到各種不好的後果之類。
倪曼大概看了兩遍,擰開鋼筆帽寫下名字。
“既然簽了字,希望你千萬別讓我有難做的一天。”
倪曼倪曼心頭難受,又哭不出來,更不敢哭。這是她自己早想好的決定,臨到這一刻也沒立場反悔。
人人都說她耽誤連杜楚恆的前程,久而久之,她就自己也認定這樣。
更何況,還有蘇瑜和前前。
那樣一個採訪,擊潰她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牆。倪曼越來越找不到走近杜楚恆的路,乾脆在岔路口往另一條路逃亡。
“您放心好了。不過,在我離開后,請您讓杜楚恆做他喜歡的事情。”
老人睞她一眼,道:“這都跟你無關了吧。”
“爺爺。”倪曼知道老人不喜歡她這麼稱呼他,迎上他緊皺的眉尖,她說世上所有長輩都希望孩子按自己要求的模式抽枝展條,但要讓杜楚恆做他不喜歡的,只會事與願違。
“你是在替他責備我沒有盡到長輩的職責嗎?”
“沒有。”
話隨着門被推開的聲音落了進來,倪曼轉眼往去,人已經朝她走了過來,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下,“誰要你來給我做主了。”
杜楚恆盯着她,女孩眼裏亮晶晶的光,很快又熄滅,黑漆漆的眼珠里什麼也沒有。
“過來。”
她朝他走了一小步,低低叫了聲他的名字。杜楚恆抓過她的手,看樣子氣勢很盛,其實碰到她手腕的那一瞬間,掌上力度自發變得溫柔。
“你怎麼來了?”
“帶你回家。”
“爺爺,打擾你了。我家這個丫頭很傻,不管她今天跟你說了什麼糊塗話,麻煩您都忘了吧。”
老人還沒說話,倪曼輕輕推了他一下,抽出手,神情有些苦澀,但也只是瞬間,她扯抹輕柔的笑意將男人望着,“我又沒說什麼。還有,我不傻。”
“你盡在這跟我犟脾氣,是吧。”
倪曼磨磨嘴皮子,碎碎念叨,聲音小得連一旁的杜楚恆都沒聽清。後者斂睫睞了她一眼,復又說道:“爺爺,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們走了。”
“楚恆。”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爺爺嗎?”
他在
市政單位施壓對新航公司嚴辦的時候,眼裏可曾有杜楚恆這個孫子。
他的舉動,杜楚恆幾乎全部收入眼底,可真正的怨氣實在沒有過。
“那我要怎麼做,才算讓爺爺滿意?”杜楚恆問。
“你知道。”
“不可能。”杜楚恆接話很快,他已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冷淡樣子緩聲道:“對了,工地的事您還是不要安排人去打理了,因為不可能贏。監工那邊已經願意開口供詞,上頭來的人也從公司財務部查到他的財務問題,您儘早撤回自己在檢察院的人,別到時候給你惹一堆麻煩。”
老爺子一張皺紋巴巴的臉繃住。後面那些話,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他心裏有氣。
分明是為了那小子好,他不僅越來越跟自己生疏,還貌似恨上了。這一切,都因那個女人而起。
“你不應該和他說那樣的話。”倪曼從窗外飛逝的風景里移開目光,對杜楚恆說:“爺爺對你從來沒存過壞心。”
“我是在提醒他。”
倪曼看了他一眼,睫毛靜靜覆在眼窩,“那不是提醒的語氣,杜楚恆。都是因為我,你才和爺爺生出間隙。要是哪一天你們貿然決裂,我根本不知該多麼恨自己。”
所以人們常說沒有得到家人認可的婚姻,一般很難長久,幸福。
她算論證了這個道理。倪曼覺得鼻子有些酸,她吸吸氣,再開口聲音有些喑啞,“說不定,真就坐實了他們以前安在我身上的頭銜。”
狐狸精,前面還要加一個令祖孫二人反目成仇的惡毒女人。
這樣的名目會叫她餘生不安。
“小曼,除了是我杜楚恆妻子這個頭銜,我可還不知道你還有其他頭銜。”杜楚恆長胳膊一伸,把她抓進懷裏,俊臉向她迫近,“你倒跟我說說,嗯?”
拂面而來的氣息將她一灼,神經都壞死了將近一大半,倪曼連忙后躲,用保留的殘餘理智抵抗他對自己的誘惑力。
“記者。”
“實習記者。”
“葉萱的朋友。”
“不合格。”
“家庭主婦。”
男人摸摸下巴,沉吟道:“唔,這個可以有。”
倪曼黑線。
猝不及防,唇上一熱,男人偷了個香吻,臉上含笑坐端正了。倪曼機械抬手,摩挲點了火捻子一樣的唇瓣。
“這兩個稱呼,我都很喜歡。”
家庭主婦,妻子?倪曼心裏泛起甜蜜的感覺,又想自己快要離開,面頰上的笑弧收了收。
“誰讓你過來的,磨磨蹭蹭在裏面這麼久說什……”沒好氣的質問在一半被生生掐斷。
倪曼將臉埋在他胸口,從他這裏看去,依稀能辨出她眼窩的一脈黑影,很深。她說話,聲音疲倦,“杜楚恆,車子能快一點嗎?”
“我好想回家睡覺。”
沒等杜楚恆發話,車速立增,一路疾馳平穩前行。悄悄漫過頭頂的靜默讓杜楚恆陡地打心底漾過一圈圈暖色,等他察覺話題又被她跳了過去,倪曼已經睡香了。
杜楚恆收緊手臂,在她眼角上放親了親,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闔上眼睛佯寐。
風淺日和,最是相依相偎好時光。
車沒有開進別墅里,被杜楚恆四處搜尋的杜晉靠着圍牆等他們回來。他重重吸口氣,嘴裏吐出縷縷煙,瞧見車子,他扔了煙頭,踩熄。
“你過來幹什麼?”
“你不是四處找我嗎?”十來天不見,杜晉滄桑不少,鬍子拉碴,唯獨頭髮更短了,整個人一身匪氣。
車子停下的動作再輕慢,倪曼睡得淺,還是醒了。這會,拿手背不停揉揉朦朧的眼睛。
她努力回想着,總覺得這個人她該在哪裏見過。
“楚恆,你也太狠了。我不就那麼一說,你有必要把
我干盡殺絕嗎?”他是私生子,他爸中年得子后,杜晉就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杜楚恆那麼隨便一提,他爸就將他軟禁在房裏。後來出來東躲西藏,日子過得更窘迫。
他斜了杜楚恆身邊的女子一眼,心底冷笑,她把那樣的事忘得乾淨,一點手段讓她記起,痛苦完全是分分秒秒纏死她的事。杜楚恆又如何防得了。
“你先進去。”杜楚恆對倪曼使了一個眼色。
倪曼就如同沒有聽見一樣,鎖緊眉頭望着杜晉,突然她輕呼一聲,“我見過你。”
言語一出,在杜楚恆心裏投下了塊不小的石頭,漣漪泛泛。他以為杜晉私下見過倪曼,或者可能提過她選擇遺忘的那一段。
杜楚恆目光似箭射向杜晉,恨不得把他射出一個窟窿。殊不知倪曼是記起了杜晉就是當初她第一次見蘇瑜時,那個動粗打人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