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雲虛九針
“什麼是大慶十三針?”有人問。
“大慶十三針,是大慶年間張懷景神醫獨門秘計,如今,已失傳良久!”
白千機心中動蕩。
這大慶十三針有起死回生之妙,眼前這個黃口小兒怎麼可能會這等秘計!
難道!
他是張懷景前輩的後人!
“白神醫,你是不是看錯了。”陳輝沒想到白千機對這小子另眼相待,嫉妒之色燒的他臉都綠了。
“等等,這不是大慶十三針!”
白千機突然改口。
“我就說,這小子怎麼可能會治病。”陳輝鬆了一口氣,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
“這是……這是雲虛九針!”
“雲虛”二字,讓白千機嗓音震顫,連帶老邁佝僂的身子都顯的有點隱隱不穩。
“張懷景在此針法領悟用針之妙,更重要的,這雲虛九針……”
乃雲龍山掌門不傳之謎。
年少時,他有幸拜入雲龍山,雖是記名弟子,卻在醫脈一道收穫頗豐。
如果說方才針法初見雛形后他不敢確定,那現在,針法大成后,他篤定他絕不可能看錯。
白千機心中大駭,直接跪了下去。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掌門贖罪!”
他不過是雲龍山記名弟子,按照尊卑,理當跪拜楚衡。
陳輝和孫正海急了,趕緊去扶他:“神醫,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什麼掌門?”
“他就是個江湖騙子,怎麼配得起你老一跪。”
白千機不動。
方才自己眼拙,已經是大不敬。
如今,是怎麼都不可能起身的。
“我不是你說的什麼掌門。”楚衡否決。
“不可能!”白千機語氣激動:“這雲虛九針是我雲龍山獨門針法,晚輩絕對不會看錯。”
楚衡一陣頭疼。
他沒想到會被認出來。
他掌管雲龍山,是奉母親遺願,不想大肆張揚。
更何況,家裏老頭還在派人打聽他的下落,他在雲城躲着,這要是被發現,那還得了?
楚衡一閉眼,左右來個死不承認。
“我並不是你說的什麼掌門。”
“老頭,你看錯了,雲龍山是什麼地方,根本沒去過,學這針法,是機緣巧合而已。”
白千機看到眼神篤定,不似作假,一時間當真有點不確定了。
“果真?”
“我騙你幹嘛。”
白千機有點失望,但也沒有馬上起來。
“能學會雲虛九針,小友醫道遠遠在老朽之上,還請小友念在老朽無知,收老朽為弟子,言傳身教。”
他卑微又誠懇,完全沒有倚老賣老。
他學醫大半輩子,畢生所願就是希望醫道精進,如何能放棄這等緣分。
“白神醫,你糊塗了,怎麼拜這小子為師,他也配!”
能讓白千機拜師,這是何等的份量!
要知道白千機的醫術可是能在全國排得上號的人。
“老朽心意已決!不必再勸。”
楚衡擺擺手:“我沒收徒的打算。”
什麼!
眾人大驚!
要知道白千機醫術地位超絕,身後不知多少豪門貴胄巴結,如果能攀上白千機,那地位,人脈,錢,根本不用愁。
可是,這小子竟然就這麼一句話拒絕了?
他怎麼敢的?
白千機聞言更加小心翼翼,語氣更加謙卑誠懇。
“若能學會雲虛九針,就是讓老朽做牛做馬伺候十年也甘之如飴!”
喝——
這句話一出,全場倒抽一口涼氣。
這已經不是收徒了,這是舍了自己的地位榮耀甘願給這小子當下人!
楚衡也沒想到這老頭這麼執拗。
“罷了,如你所願。”
白千機渾濁的老眼爆發一陣精亮。
這是答應了!
“爸!你醒了!”
突然。
病床上,孫正榮咳出一口黑血,幽幽轉醒。
孫蕊蕊趕緊看向楚衡:“楚神醫,我爸醒了,我爸真的醒了。”
她就知道,父親看中的人絕對不會錯。
只有楚衡可以救父親。
“施了雲虛九針,這位病患絕對不會有大礙。”白千機也注意到孫正榮的情況,他站起來,又道:“只是,晚輩有一事不明,此患者虛不受補,前輩為何要開大補之物。”
“他中毒了,那方子只是給他解毒而已。”楚衡說的漫不經心。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孫正海大怒:“我大哥怎麼可能中毒!”
白千機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你是在質疑老朽?”
否定楚衡就是在否定白千機,孫正海沒這個膽子,只好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們的事情我不想摻和,毒如今已解,我待會開個方子,慢慢服用就行了。”
這種事情,楚衡司空見慣。
孫蕊蕊看他有意離開,也緊隨其後:“楚神醫,等等。”
孫蕊蕊急切的追了出來。
楚衡腳步停下。
孫蕊蕊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裏是兩千萬,還請楚神醫收下,等父親徹底清醒過來,再和楚神醫親自道謝。”
楚衡垂眸,盯着那張卡,突然有點怔愣。
妻子趙玉琬公司不景氣,他只能默默扶持,像孫正榮這樣的人很多,無一例外最後都和趙氏集團達成緊密合作,錢,也自然投資了趙氏。
如今……
“不用了,小事一樁。”
孫蕊蕊急了,但也聽過父親說過這位的脾氣,只好道:“還請楚神醫賞臉,待會吃個便飯吧,讓我聊表謝意。”
話說到這份上,楚衡自然不好拒絕。
“也好。”
孫蕊蕊一陣欣喜:“那就這樣說定了,今晚八點,千璣酒店,我等你。”
她還要照顧父親,這會兒抽不開身。
楚衡也有事。
他還有事情,要做個了結。
......
趙家。
楚衡一進門,趙母怒氣沖沖的嗓音就從客廳傳了過來。
“你知道不知道幾點了?還不做飯,你要餓死老娘是吧?”
“一天到晚一點本事都沒有,就知道賴在我們趙家。”
“我攤上你這種廢物女婿真是的倒了八輩子霉……”
楚衡眼神一沉。
在趙家這些年,他為了趙玉琬盡心伺候他們一家老小,從無怨言。
如今,他不想再忍。
他邁步進門。
“我回來,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